第 287章 我得記住你的味道
來到重症監護病房前,他們遇到的居然是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齊麗。
本就臃腫衰老的齊麗,一哭起來更沒個人樣了。整個人顯得邋遢又頹廢。
看到鄭文強走過來之後,齊麗更是哭號著跑過來,「姐夫,姐夫,你可要給海梅作主呀!
他們都說是海梅傷了姐姐,這怎麼可能呢?海梅跟姐姐最親了,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齊麗用袖子摸著眼淚,就要拉鄭文強的衣袖。
鄭文強站住腳步,冷冷地看了齊麗一眼。
立時,這一眼凍得齊麗不敢再往鄭文強身邊湊。
但是,齊麗也不想放棄,她認識的大人物就只有鄭文強這個姐夫了。
以前齊麗遇到了事情就找齊娟這個姐姐,但是現在姐姐在重症監護室里躺著,自身難保。
現在人人都說她的女兒是在逃犯,齊麗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求助姐夫鄭文強。希望鄭文強能看在她姐姐的面子上,幫秦海梅一把。
鄭文強沒有理會齊麗,他看向停下來轉身看他的劉隊長。鄭文強這一眼,讓劉隊長覺得,自己正被一頭兇猛的肉食動物盯住。
這頭飢餓的雄獅隨時會撲向自己,把自己撕碎,并吞入腹中。
後背一陣寒意從尾椎一直竄向後脖根,大熱天的,劉隊長愣是讓鄭總司令的這個眼,看出了一腦門子的冷汗。
「捅我妻子的兇手抓到了嗎?」蓄勢待發的雄獅問道。
這下劉隊長已經不再是冒出一層冷汗,冷汗已經開始順著額角往下流淌。
「沒,沒,還沒有。。。
犯罪嫌疑人秦海梅現在,現在在逃。」劉隊長硬著頭皮回道。
在鄭總司令冰冷的目光下,劉隊長馬上補充道,「我們已經發了通緝令,在火車站,汽車站,高速公路口也都設了關卡。
秦海梅應該是逃不出京都的。抓住她只是早晚的事。」劉隊長保證道。
「姐夫,你看這是不是誤會,我們家海梅怎麼可能成犯罪嫌疑人呢。。。」事關自己的女兒,齊麗也只能頂著鄭文強的壓力,為秦海梅說話。
可惜,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鄭總司令刀子似的目光給打斷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捅人的犯罪分子還沒有找到,你在這幹什麼,呀?
你們公安局就是這麼給我破案的是嗎?先是找不著人,現在犯人找到了,卻讓她給跑了。
要你們公安局有什麼用,你們不是說要保護人民的生命和財產安全嗎?
你們做到了嗎?我告訴你,如果那個什麼梅最後跑了,你們一個也別想好!」帶著冰碴子的話,鑽進劉隊長的耳朵里。
把本來就冷汗連連的劉隊長凍得一激靈。
「是!我這就曾派人手,把住各大離京出口。我們一定會把犯罪嫌疑人抓捕歸案的。」劉隊長條件反射式的立正,並敬禮。
然後趕忙地向醫院大門跑去,急匆匆的劉隊長就好似後面有惡鬼追他似的。
這下齊麗傻眼了,她本來是要求她這個姐夫幫秦海梅開脫的。
怎麼現在,鄭文強卻直接給秦海梅定罪了。這萬一真定了罪,那她的女兒這輩子就算是完了。
齊麗也不知道是那來的勇氣,猛地跪在鄭文強面前,一把抱住鄭文強的大腿,「姐夫,您可不能讓別人就這麼污衊海梅呀。
海梅可是您的外甥女,親外甥女呀!」齊麗擋住鄭文強前進的道路,並抱住他大腿不鬆手。
周秘書就要上前,把齊麗給拉開。
可是鄭文強示意他不要動。
鄭文強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齊麗,這兩姐妹可真是不一樣,一個精的跟猴似的,一個卻愚蠢如豬。
鄭文強居高臨下地給了齊麗一個詭異的笑容。
「親外甥女,呵呵呵。。。
你說要是這個親外甥女,害了我兒子的性命,又拿刀捅了我的老婆,我該怎麼疼愛她呀?
我鄭文強這輩子,從來沒有恩將仇報過,但是,我也告訴你。
我這輩子也從來不會以德報怨,我鄭文強就喜歡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你說,我得怎麼報答我這個親外甥女呢?」鄭文強笑的就像一頭馬上就要把獵物撕碎的雄獅。
齊麗整個人都木了。她依舊沒有放開抱住鄭文強大腿的手。
「不對,不對,不會的,海梅怎會害她親表哥,怎麼會害她親姨媽。
海梅跟小軍的關係不錯,跟姐姐比跟我這個媽都親,怎麼會?
小軍,小軍不是為了救他嫂子才被車撞死了的嗎?
這跟海梅有什麼關係!這應該去找那個推了她嫂子的人。。。」齊麗彷彿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
緊張驚恐的齊麗主動放開了抱著鄭文強大腿的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浮腫的眼皮艱難地撐起來,把渾濁的眼睛瞪圓。
鄭軍的嫂子就是鄭承業的妻子。如果說這世上有誰是最恨鄭承業妻子的,那非得秦海梅莫屬。
連齊麗自己都不止一次聽過,秦海梅在家裡咒罵孫英群。秦海梅恨不得孫英群去死。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齊麗那簡單的腦迴路里生成,她的臉色隨之變得慘白。
如果她想的是對的,那麼她的女兒基本上是沒有活路了。
鄭文強不會饒了她,鄭承業也不會饒了她,還有孫英群的那個親爹,好像也很列害的樣子,也不會饒了她。。。
就在齊麗想通了,理順了這一系類發生的事之後。
鄭文強已經繞過她,在鄭文強進入到重症監護室之前,他轉頭對還獃獃地跪在那的齊麗說道,「你應該慶幸,你兒子和老公都不在京都。
大西北,其實說起來很遙遠,但是,真正想起來也不是那麼遙遠。」
說完,鄭文強就轉身再無停頓地推門走進重症監護室。
齊麗聽了鄭文強的話之後一哆嗦。她這個姐夫一直都不怎麼說話,但是,能當上大軍區總司令的,怎麼會是一個純善的。
難道要讓一隻小白兔領導一群兇猛的食肉動物嗎?
此時,齊麗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這個姐夫是真正上過戰場,扛過搶,殺過人的。
這種丘八兵痞出身的人,即便是日後,披上了高級領導幹部的外衣,骨子裡依舊是快意恩仇,絕不吃虧的主。
秦海梅到底知不知道她都惹了些什麼人呀!
齊麗的心,一寸一寸地涼了下去。
走進重症監護室的鄭文強對面迎來了一個身穿手術服的醫生。
看著有點眼熟,但是,鄭文強卻沒功夫把自己的腦容量浪費在這種蝦兵蟹將身上。
悲催的急救室主任,又一次不得不面對暴怒的總司令,又一次不得不向面前呲著獠牙的雄獅報告一個不幸的消息。
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的急救室主任,喉結上下聳動半響才艱難地吐出一句話,「齊主任在等您,我們已經儘力了。
請,請您快一點!」說著急救室主任甚至不敢抬眼看鄭總司令的臉色,轉身給總司令遞過醫用長袍。
鄭文強身後的周秘書趕緊接過長袍,乾淨利索地幫鄭文強套上。
就在套上長袍的那一刻,鄭文強就急不可待地推門進了重症監護室。
被他甩在身後的急救室主任,伸手想要攔住他,可惜為時已晚,一句:您忘了戴口罩!也含在嗓子眼裡被強行咽了下去。
算了,齊主任就是吊著一口氣,這明顯是在等人。等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人,了了最後的心愿,任何人都救不了她。
包括她自己。
急救室主任沒有跟進去,周秘書手裡拿著醫用長袍也沒有穿上的意思。就警衛員小周在一旁笨拙地往身上套醫用長袍。
但是,套到一半,卻被周秘書阻止了。
這對糾結,纏繞了大半輩子的夫妻,他們最後的話別應該不想讓其他人聽到吧。近三十年的瞋痴愛戀,憎惡怨恨,所有所有感情都只屬於這對夫妻。
外人插不進,也不應該插進去干擾。
就把最後的空間留給他們的總司令和他本應該最為親密的愛人吧。
周秘書和警衛員小周如同兩個盡忠職守的門衛一樣,分立在重症監護室進門的兩側。急救室主任還想,要不要意思意思再搶救一下。
這下好了,有了兩個超級門神,他也不用進去討人嫌了。
瞄了一眼緊緊閉著的重症監護室房門,心裡唯有一聲深深的嘆息:對不起了,齊主任,我們真的是儘力了!
隨後,急救室主任醫師就如同一個等在門外的家屬一樣,窩在角落頭的椅子上,等待著鄭總司令帶出最後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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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重症監護室后,鄭文強先是被滿眼刺目的慘白刺痛了雙眼。
這個種病房他也住過,那還是三十年前,他被軍用飛機運回後方。當他睜開雙眼的一瞬間,同樣刺目的慘白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衝進了他的雙眼。
在那一刻,他甚至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大腦緩慢地重新搭建反射弧,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唯有眼珠可以動,卻不得不被這慘淡陰森的白所荼毒。
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有幽閉恐懼症的鄭文強,不但發現了自己的新病症,而且還悲催地發現,自己已經病入膏肓了。
這時,突然一張青春洋溢的俏麗臉龐闖入了他的視線。
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咧嘴微笑露出來的小白牙,還有兩條搭在肩膀上的麻花辮子。這張笑臉救了幾乎瘋狂的鄭文強。
當時的鄭文強全身任何一塊肌肉都動不了,唯有臉上能通過神經微微抽動出一個不慎完美的笑容,算是謝謝女孩的救助。
四隻眼睛對視了片刻,鄭文強的眼睛里充滿了感激,但是少女的眼睛里卻充斥著一種她自己也說不出來的情緒。
隨後,上挑嫵媚的桃花眼,變成了彎彎的笑眼。。。
「誒!醒了!真的醒了!咱們的戰鬥英雄醒了!」少女特有的清脆嗓音在空蕩蕩地重症監護室里響起。
隨後,少女帶著特有的芳香興高采烈地去通知當時資深的醫師去了。
留下鄭文強獨自瞪著眼,和一個「我還活著」的念頭。
接下來的大半年,鄭文強都如同一個被包裹嚴密的木乃伊一樣,直挺挺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而這個叫齊娟的年輕女醫生,就成了照顧他的醫生。
在沒有了性命之憂后,年輕的女醫生更成了他的主治醫生,幾乎天天守在他的床邊。
喂水,喂飯,輕輕擦拭鄭文強位數不多裸漏在外的皮膚,成了齊娟每天必備的工作。
當時,年長的護士長大嬸還打趣地說:小齊醫生把她們護士的活兒都給搶了。
鄭文強看著曾經熟悉的病房,和不熟悉的儀器,眼神落在了孤零零躺在病床上的那個女人身上。
女人的身材沒怎麼變過,也沒有因為生孩子兒走樣,輕薄的被單蓋在她的身上,依舊能看出當初年輕時玲瓏的曲線。
可惜,臉卻完全變了,除了那對標誌性的上挑桃花眼,鄭文強簡直認不出這個女人了。
從樓梯上滾落劃破了額角,青紫的猙獰地划痕,囂張跋扈地盤踞在女人曾經白皙的額頭。
鼻子下面帶著氧氣罩子,把本就不大的小臉遮擋的所剩無幾。
透明的氧氣罩子也並不能把女人臉上的傷遮擋完全,臉上的淤青,嘴角的破損都能透過那層薄薄的塑料映入鄭司令的雙眼。
被單下的身體上應該是接了不同的管線,讓床頭的儀器恪盡職守地跟著女人的心臟同步跳動著。
直線上跳動的曲線,機器里發出的噠噠的心跳聲,頑強地證明著,這個女人還活著。
在鄭文強看著女人的同時,那對上挑的桃花眼也在看著他。
三十年形同陌路的夫妻,在一方生命的最後時刻,彷彿初見般地深情對望。
人就是這樣,在大家都活蹦亂跳的時候,腦海里總是充斥著各種各樣的不滿和憎恨。人們把自己有限的精力都浪費在了發泄不滿,相互埋怨上。
非得等到一方的生命將要燃盡的時候,人們才會想起對方的美好,就好似蠟燭燃燒殆盡之前,最後閃爍的火花。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蠟燭最後的報復,把我一生的美好再一次在你心中喚起,然後,我卻飄然離去。
讓留下的人,獨自品嘗錯失和後悔的滋味。
盯著雪白的床單,鄭司令的眼眸深處彷彿又開始回放三十年前那一夜,不堪回首的記憶。
他確實喝多了,喝高了。
少女芬芳的體味勾起了他作為男人最為原始的衝動。
離上一次回家探親,鄭文強這個正常的男人已經當了幾年的和尚了。
在軍營里還好說,大家都是大老爺們兒,頂多是講講葷段子,聊以慰藉一下。
打仗的時候,就是更不用說了,雙手拿槍,扣動扳機還不夠使呢。不管你是左撇子,還是右撇子,都沒有時間去照顧自家小兄弟。
孤獨寂寞已久的小兄弟在年輕女人溫熱香甜的肉體的撩撥和酒精的雙重作用下,跟他的主人一起繳械投降了。
那是一個瘋狂的夜晚,酒精只是麻痹了鄭文強的大腦,延遲了他的思考,但是,身體上的炙熱並沒有被消減分毫。
兩具同樣年輕的身體也不知道是誰粘著誰,就好似吸大/麻的癮君子一樣,都知道這是不好的,有害的。可是就是停不下來。
精力充沛的青年軍官幾乎把幾年所積攢下來的全部熱情都一次性釋放了出來。
年輕的女醫生也好似古歐洲,躺在祭台上獻祭的少女。為了她的神,為了她的心中所愛,心甘情願地奉獻著自己的一切。
一場酣暢淋漓地最原始的男女交流后,兩隻飄在雲端的神魂又重新砸進依舊糾纏在一起的肉體,回歸到現實生活中。
隨著汗液和體/液的排出體外,鄭文強體內本就不夠濃稠的酒精早就蒸發殆盡了。
緊隨而來的是對眼前發生的一切的否定。
他急切地否定剛剛少女給他帶來的快感,否定自己的自主性,否定了仍然炙熱的肌膚是因為他也同樣享受這場盛宴。。。
青年女醫生從她的天神眼裡看出了害怕和後悔。
在那一刻,天神墜落成凡人。原來她擁抱的也不過就是一個被道德觀束縛的平凡男人。
既然是凡人,那就應該適用凡人的手段。已經變成女人的醫生,不再把男人看作自己的天神,這樣一切就都好辦了。
天神是不可能被她佔為己有的,但是凡人就不同了。齊娟在那一刻,在心裡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得到這個「男人」,站在他的身邊,做他的女人。
上挑的桃花眼中,一滴晶瑩的淚滑過。被燈光折射的如同瑰麗的寶石一樣的淚滴,拉回了鄭總司令的視線,也拉回了鄭總司令的思緒。
鄭文強上前一步,他看著齊娟,心有靈犀地幫她把礙事的氧氣面罩拿開。
「文強!」齊娟輕聲叫道。
這又是一個時隔已久的稱呼。在鄭文強躺在醫院病床上扮木乃伊的時候,齊娟幾乎天天這麼輕柔地叫他。
是什麼時候開始,齊娟再也不這麼稱呼他了。久到他自己都忘了。
鄭文強一直堅定的眼神,同時蒙上了一層柔和的水光。
上挑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瞧,好像永遠也看不夠一樣。
「我對不起你!」鄭文強發現自己的嗓子乾澀的列害,就好像在沙漠上行走的旅人,隨便蹦出的幾個字都能撕扯的喉嚨生疼,出血。
「沒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
這一切都是你情我願的。我本來是打算給你生兒育女,哪知道這輩子只得了一個小軍,還,還。。。
唉,我對不起你!
如果是呂翠翠陪在你的身邊,你現在也應該是兒孫滿堂了吧!」齊娟不知道是被打了什麼葯,還是單純的迴光返照,她不但說話流利,臉上還呈現出一絲血色。
這張臉在鄭總司令眼裡,不自覺地又跟三十年前的那張俏麗年輕的臉龐重疊了。
「行了,我們也別說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了。
跟呂翠翠說,我把你還給她了。
但是,也只是這輩子!
下輩子,咱們還是各憑本事!」上挑的桃花眼裡充滿了囂張跋扈。
就好似,三十年前,鄭文強做復健的時候,因為肌肉萎縮,怎麼也站不起來。上挑的桃花眼充滿囂張地自信說道:放心吧,我肯定能讓你站起來!一樣。
鐵血男人,感覺有熱流流過臉頰。這種感覺是那麼的陌生,從眼眶中溢出的水滴帶著岩漿一般的溫度順著臉上的皺褶向下滑動。
上挑的桃花眼裡卻被笑意所填滿。
「文強呀,你就是嘴硬!
這輩子你應該只為我一個女人流過淚吧!
把你的眼淚給我記住了,下輩子,你要先遇到我!
不過,就算你先遇到呂翠翠也沒關係,我齊娟還是能把你給搶過來。
而且,下輩子,我要連你的心,一起搶過來!」上挑的桃花眼完全成一對彎彎的笑眼。
鄭文強不知道該怎回答。
這個叫齊娟的女人就好似鴉片一樣可怕,明明知道是有害的,卻讓人想斷也斷不了。
他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想要掀起被單,握住這個在他身邊三十年的女人的手。
但是,手上橫七豎八被利刃割傷的傷口又一次刺痛了鄭總司令的眼。
沒辦法,鄭文強只能將一隻手,輕輕地搭在齊娟手腕上方的小臂上,那還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小臂的皮膚很涼,彷彿沒有一個正常人該有的體溫,鄭文強從剛開始只是輕輕地搭在上面,改成雙手捂住那段手臂。
他想用自己手掌的溫度溫暖手中的胳膊,在他的記憶中,這具身體是那麼的炙熱,燙人,她不應該是這種冰冷的溫度。
齊娟也感受到了丈夫的手,她的上臂肌膚上傳來了一陣壓力,帶著溫度的手掌正緊緊地握住她的上臂。
依舊是那雙有力的手掌,依舊是熱乎乎,汗嘰嘰的握著自己的手臂。跟三十年前唯一不同的就是,此時男人的手掌正在微微地顫抖。
「文強,你再親我一下吧!
讓我好記住你的味道,下輩子好找到你!聽說人轉世投胎了之後,臉是會變的,但是味道是不會變的。
我得記住你的味,下輩子才能更快的找到你!」彎彎的笑眼裡閃爍著愉悅的光芒。
鄭總司令俯下身,把自己的嘴唇在時隔三十年之後,又一次涵蓋了女人的嘴唇。
沒有了當初的激情,沒有了青春的激動,剩下的只是一隻看似雄壯的老獅子,把自己的氣味留在自己的母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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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總司令才是最大的渣呀!
對了,又快到月末了,
暖氣的24小時斷食,有跟的嗎?
愛您們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