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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的別墅對顧詩來說不過是另一種酒店，她經常出差，住過的酒店賓館有好有差，但類型都一樣。

冰冷的，沒有人味，而她也不過是個過客，住上幾天冷漠地離開。

「想什麼呢？」何採薇穿著修身的弔帶睡衣，姣好的身材顯露無疑，她用毛巾包著濕發，正從浴室里出來。

這間屋子在視角最好的三樓，站在窗邊可以眺望遠處的城市。顧詩以房間不夠為由要了一間大床，邀請同為老師的何採薇同住，後者欣然接受。

顧詩還穿著白天的衣服，坐在一邊的小沙發上，手裡端著水杯發獃，何採薇很自然地走過去，坐在她懷裡，低下頭就著顧詩的動作，輕輕呷了一口茶水。

顧詩把茶杯遞給何採薇之後很自然地從她手裡拿過那條半乾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把上面的水吸干。兩人的身體近距離的貼合在一起，能感覺到對方身體傳來的溫度。

「還記得我們下飛機時看見的那個舉牌的小姑娘嗎，剛剛我去倒水，見她在廚房裡刷碗。」顧詩的聲音很溫柔，面對何採薇，眼裡的喜歡掩都掩蓋不住。她們兩之間的戀情熟人都心知肚明，但因為半隻腳還在娛樂圈，所以一直隱瞞，對外只說是閨蜜。

何採薇漂亮的眼睛一轉，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扭過身用一種略微彆扭的姿勢看她，眼神里全是探究。

「屋裡沒水壺？你跑樓下去倒水？」

「燒的自來水味道跟純凈水能一樣嗎……好了好了我錯了，我說實話」。看見何採薇要起身，顧詩趕緊摟住那纖細的腰肢，臉上賠著笑，一副認輸的表情。「你先走了，我可被那群女人圍著走不了，只能借口倒水偷偷溜了。這不正巧聽見廚房的聲音，多看了一眼。那個小姑娘我記得比較深，除了吃飯時看見她一眼，以後就沒見過她，誰想到躲那幹活去了。」

「小姑娘小姑娘，你追她去，別碰我」。何採薇自知自己年齡大了，皮膚一天不如一天，娛樂圈又是個不缺年輕美人的。她跟顧詩算不上什麼大人物，但也有自己的人脈，保不準就有些個有想法的，想紅的小演員，跑來抱大腿。

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何採薇還是坐在顧詩的腿上沒動。果不其然的，顧詩從后抱著她，把臉貼在她的後背上開始撒嬌。明明都是個快奔三十的人了，還是這樣一副小孩子的樣子。因為了解，所以何採薇知道顧詩就是因為好奇才會跟她說這個，並不是說對那小姑娘有什麼想法。

何採薇順著坡下了，乖乖被顧詩牽去吹頭髮。

洛子澹今晚上睡的是單人間，這倒不是說她有什麼優待，而是沒人願意跟她住一起。

對星辰娛樂公司簽約的網紅來說，洛子澹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與其跟一個重來沒見過的人睡一起，還不如跟同在一個屋檐下偶爾有交流的同事湊一起將就一晚。

洛子澹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甚至還悄悄鬆了一口氣。

不自覺的，她總會看向某個方向，想手機那邊的金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在這茫茫人海中，又為何選擇了她。

洛子澹的行李很簡單，只是考慮到三個月的時長，等她出來了大概就臨近過年。乾脆把為數不多的厚衣服都帶上了。顧詩跟她們說寢室有空調，也有新的床單被罩，帶上生活用品，差不多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洛子澹要走三個月，等她回來了，這一年的租金差不多也就剩下四五個月，再趕上過年回家，一來二去的，租金就讓她有些心疼起來。黑心的包租婆也不給退，當初白紙黑字的合同，洛子澹也沒辦法反駁，只能把乾淨的衣服疊好放在袋子里，再放進櫃中。

她怕會檢查行李，只能把合同夾在衣服里留下來，臨走的時候把那扇不能算做是門的門鎖好，一步三回頭地去了集合的地點。

西裝革履的趙文凱給他們租了輛小巴車，又親自送他們到飛機場，長這麼大第一次坐飛機的洛子澹緊張的很，直到飛機飛到幾千米的高空時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洛子澹有點耳鳴，在飛機落下之後耳朵里還有些「嗡嗡」的聲音，她跟著人群領了行李，出去之後又上了一輛大巴，她聽著周圍人小聲聊天的聲音，也看見有人在車上也不忘記自拍。

直到車子停穩，洛子澹看著面前的類似學校一樣的建築，這才回過神。

有教學樓，有宿舍樓，有食堂，也有操場。整個學校看起來都是新的，散發著蓬勃的青春的氣息。

安靜的車上又嘈雜了起來，洛子澹看見坐在前面的顧詩站起身，拿過話筒開始說話。好聽的女人通過擴音器傳出來，帶上了嘈雜刺耳的電流聲。

「進了學校的門，就要按照學校的要求來，對教學內容有異議或者對學校規定有不滿的，提前說出來，我好讓車再帶你們回去。」顧詩氣場全開，完全沒有在何採薇面前時那副小女人的樣子，她在站在前面，像是一個正在發號施令的女王。

車裡安靜了下來，十來雙眼睛都在看她。

「進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交手機，你們是來學習的，不是來拍那些一點新意都沒有的小視頻的！收起網紅的那一套，網紅跟明星是截然不同的職業！你看哪個明星沒事在微博狂發自拍跟小視頻的！你們要讓粉絲求著你們寫微博、發自拍，而不是發了之後求著粉絲點贊、留言！」

顧詩俯視全車的人，眼神冷冽。相處兩天這些人什麼樣子她都看在眼裡，她真搞不懂領導怎麼想的，會安排她過來教這幫自以為是的人。整車人看下去也只有那個叫洛子澹的，聽說之前是個群演的小女生正常點。讓她教一些自覺有基礎實則肢體僵硬表情浮誇的所謂網紅，她寧願去教什麼都不會的白紙。

「想回去的人在留在車裡，車會在這停兩個小時，你們要是對學校有異議，還有兩個小時可以考慮是走是留。現在，想好的人跟我下車。」

車裡安靜了下來，只有司機跟那三個老師下了車。現在人習慣了手機，習慣了網路，突然要離開，給人一種要跟社會脫節的感覺。

三個月，沒有手機，上不了網，看不了新聞資訊，跟家人、朋友的聯絡也變成了渴望。在一時衝動來到這裡之後所有人都好像冷靜了一下，開始思考要不要去賭。

三個月不發動態不出現在大眾視野意味著什麼，對於網紅這種極容易過氣的職業來說，三個月的時長會讓他完全消失在大眾視野里，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

有兩個正值如日中天的網紅遲疑了，她們現在一天的收入能抵得上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遇見土豪粉絲更是拿錢拿到手軟，完全沒必要去蹚娛樂圈這渾水。

有劇本，有角色又不代表能紅，娛樂圈明星那麼多，大部分還是一些沒名氣的小演員。這次接了劇，下次再想接到合適的不知道何年何月。

洛子澹倒是沒什麼顧慮，平時她也不怎麼玩手機，手機對她來說只不過是個聯繫工具。她跟不知名不知身份的金主簽了合同，為的就是成為明星，她很坦蕩的從車裡走了下來，看見不遠處正站在學校大門口的顧詩湊到何採薇身邊似乎說了什麼。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第一個下來的絕對是她」

何採薇白了顧詩一眼，完了還覺得不解氣，又用手肘戳了她一下表達不滿。

顧詩捂著被戳的部位，低低的笑了兩聲。

洛子澹拖著行李走到學校的門口，雖然只有三棟樓，但也比她上高中的時候，鎮上的中學好很多。

她記得她上高一的那會操場都是柏油的，後來學校有了經費，把教學樓粉刷一遍，壞掉的桌子丟了換上新的，原本容易摔跤的柏油操場也換成了塑膠跑道，中間的野草換成了專用的假草。

隨著洛子澹下車的舉動，更多的快要過氣或者一直沒起色的網紅也陸續走了下來。最後剩下的是那兩個混的最好的網紅，在一番商討之後決定先下車看看。

來都來了，去看看又不會怎麼樣，反正車會停兩個小時，大不了看過了，不滿意了再離開，也不算白收拾行李顛簸這一路。

顧詩把他們帶去宿舍，男女住在一棟樓，但是中間是隔開的。每間屋子上下鋪住四個人，有獨立衛生間跟空調，還有個晒衣服的小陽台。

屋子採光很好，面積也不算小，在陽台還有台小洗衣機。每人一個大衣櫃再加上一個大鐵櫃，帶鎖的，單住宿條件比洛子澹租的小房間好了無數倍。

他們一行人少，一間房不夠，兩間房又多，硬生生把四人間住成了三人間。想來隔壁的男生宿舍也差不多是同樣情況，因為住不滿，所以每人的活動區域更大了。

學校里不止他們幾個人，洛子澹看見學校操場上有慢跑的人，去教室樓的時候，她還透過窗戶看見裡面有人影。

「你們的形體歸我教，面部細節處理歸採薇教，武老師則教你們一些基礎的武打動作。演戲沒你們想象的那麼容易，三個月的時候也只能算入門。這次集中訓練，算是突襲，為的就是三個月後的那場劇。」

顧詩帶著他們走進會議室，會議室里是提前擺好的合同。

「能簽的簽，不願呆的就坐車回去，會有人負責買票，送你們回夢城。」

又是合同。這幾天連簽兩份合同的洛子澹都快簽麻木了，看見合同的內心毫無波動。

合同的內容洛子澹一字不落的看了，大概意思就是加入他們，就要遵守他們的規律。每個學生在這都叫「練習生」，身份平等沒有高低之分。

練習生每個月有三千塊的補助，吃喝在食堂，對體型上的要求則按指導老師的需求來。杜絕使用手機，更不能拍照錄視頻，被學校發現不僅要開除還需要追究責任。另外學校雖然不禁止他們之間的溝通，但杜絕打架等暴力行為，更不許隨意找人麻煩，一但發現就開除，沒有絲毫情面可講。

為了方便練習生跟外面聯繫，每周六晚上可以使用手機跟家裡通話，每月初十有半天的時間讓她們自由活動，上街採購。

管的比高三學生還嚴，說難聽點跟坐牢差不多。

之前那兩個本就動搖的網紅臉色都變了，當時就要回去。

餘下的5女2男簽了合同，再給家裡人打電話報平安之後，上交手機開始了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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