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周洲下車,在一棟別墅前停下。
她打趣道:「看不出來師兄你這麼有錢吶,不過怎麼有點兒熟悉?」
「熟悉?你也住裕園?」
周洲瞬間感覺爆棚,「好像是,不過我進門不是在這裡,琛城不會有兩個裕園吧?」
「笨蛋!」
何淼霖成功的被他逗笑了,好半天,止不住笑笑過了才解釋道:「只有一個裕園,但是據我所知它有四個入口,四個出口,我個人比較偏好這個方向,所以就經常在這裡出入,不知道小師妹你慣用哪個?」
「我怎麼知道,我分不清東南西北,你竟然忘了,還好意思讓當人家師兄,哼!╯^╰」
「我這是在考驗你呢,是沒沒想到你還是沒變好了,師妹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快進去吧。」
周洲白他一眼,她都快要餓死了好嗎?
看到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周洲感覺到自己的吃貨之魂已經燃燒了,但是作為一個有教養的人,他還是很有禮貌地說了一句師兄,我要開吃了。
說完不等那人點頭,她已經拿著筷子呼嘯而過,開始攻城掠地。
然後她鼓著腮幫子,整個人的動作都定格了。
整個人都不對了!
「師妹怎麼了?是太好吃了嗎?沒想到我第一次下廚——」
「嘔!」周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衝出餐桌,沖向垃圾桶,把嘴裡塞的東西一口全吐了出來,兩眼發酸,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頭暈目眩,腳下失重:「救命,我中毒了。」
中毒事件最終以周洲漱口完結。事後他整個人都是蔫兒的,提不起精神來。
廢話,讓你半個小時一直漱口,她現在滿嘴都是清涼薄荷味,可即使是這樣,只要想起剛才那道黑暗料理,胃囊又開始翻騰了。
「不行,師兄,你讓我再吐會兒。」
周洲趴在垃圾桶邊直不起腰來,知道連酸水都吐出來了,她心裡悲憤莫名,都怨她自己衝動個什麼勁兒,搞得現在連腰都直不起來。
那是周洲吃過的最可怕的黑暗料理,沒有之一。
一想起來,各種酸苦焦咸在舌尖爆炸,救命!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遭這種罪。
最後餓的頭暈眼花的周洲不得不親自下廚,下了一碗清湯掛麵,清清淡淡的,可憐的胃終於得到了救贖。
顧大小姐知道此事後心疼不已,晚上便帶著美味可口的雞湯前來慰問。
是夜,群星閃爍,銀河如帶漆黑的天幕,好似一條靜謐的河流緩緩流淌。
何大律師的別墅熱鬧得很。
整棟別墅華彩明亮,屋子裡時不時傳來女人特有的嬌媚笑聲,作為這棟房子的主人,何淼霖深深地感到挫敗,只能認命的繼續切水果。
燈光照射在他英俊的臉龐上,他認真做事的樣子,當真顯現先出十二萬分的男子魅力,讓剛進來的顧大小姐罕見的呆愣幾秒,按耐下心裡那點兒小驚艷,換上傲然的語氣。
「何律師,水果拼盤準備好了沒?」她此時倚著門框,雙手抱胸是極不文雅的姿勢,卻別有一番風味。
何淼霖不理會她的催促,動作一絲不苟,認真樣子挑起了顧檸的好奇心。
周洲不是常說嗎,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
於是顧大小姐走上跟前,被眼前著盛華麗的水果拼盤閃瞎了眼,真是分量十足,不過顧大小姐不禁發問:「這麼多,當我們兩個是豬嗎?」
「怎麼會。」何淼霖動作卻極快,放下拼盤便一把將顧大小姐摟入懷中,「不是還有我嗎?啊。」
一聲慘叫。
顧大小姐吹了吹白皙的小拳頭,臉色極為不屑,對著男人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蠢貨,周洲沒給你說過嗎?我可是跆拳道高手。」
下一刻,她被人按在壁角,壓制著雙手雙腳,大敞身體,毫無反抗之力。
「真的嗎?」何淼霖一張俊臉完好如初,湊在他頸間戲謔問道,他氣息炙熱。
「你是裝的?騙子!快放開我。」顧大小姐臉色潮紅,氣的,竟然假裝受傷,騙她掉以輕心,真是奸詐。
「顧檸好了嗎?我好餓啊——」
周洲聲音傳入兩人耳畔,他飛快的在顧檸唇上輕啄一口。「這是利息,老婆大人別忘了哦,你答應給我的。」
說罷,他放開禁錮,輕輕躲過顧大小姐一招斷子絕孫腿。
顧寧狠狠剜他一眼,快步端著果盤走出廚房。
不要臉,色狼,混蛋,別以為她打不過他就沒有辦法了,那混蛋的心思昭然若揭,她、她才不會喜歡這個混蛋,品行不端,動手動腳,她才不喜歡的。
「終於捨得出來了。」周洲看著好友,臉色曖昧。
「你什麼眼神?我怎麼捨不得出來了。」
周洲見她還在裝,索性拋開了說:「我師兄真喜歡你,你難道不知道?」
顧檸的第一反應是張口反駁,可話到嘴邊卻沒有說不出口,硬生生的改成了承認的話:「他喜歡我又怎麼樣,奸詐小人,除非就天崩地裂,我們之間絕無可能!」
她的態度十分強硬,又決絕,周洲只好一筆帶過,息了心思,看了看好友安靜的側顏,偷偷送給何淼霖一個無知能為力的眼神,看吧,不是我不肯幫忙,是根本沒辦法幫忙。
哪只何律師竟然回以微笑。
周洲偏頭,嚇到了!
「周洲快來吃水果。」
顧檸一副悠遊的樣子,儼然把這裡當成了自己家,她調換電視節目竟然沒有一個好看的。
周洲歪在沙發上蓋著毛毯,變換的屏幕,時不時又叉起果肉放入口中,愜意享受。
驀地,她臉色一白:「顧檸,換回去。」
手裡的果肉瞬間掉了,她毫無察覺,一顆心早已撲到電視上。
顧檸不清楚她的意思,但是調了回去。
屏幕上的女記者一臉嚴肅:「這裡是銀河大道,就在今天下午,這裡發生了一起駭人聽聞的車禍,一死一傷,死者身份不明,傷者名叫魏徽澤,是魏氏集團現任總裁。目前警方已介入調查,詳情請看本台跟蹤報道……」
剩下的周洲就再不知道,她坐在沙發上宛如失了魂魄的行屍走肉。
怎麼會……
巨大的慌亂幾欲溺斃她的神智,怎麼會發生車禍,下午不是還好好的嗎?那麼正常……銀河大道!」
「師兄,我們下午是不是經過了銀河大道?」
何淼霖不明就裡,點頭確認。
周洲雙手捂臉,早已說不出話來。
「你在擔心他?」
顧檸估計是唯一知曉內情的人,「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你現在看起來很不好,那麼痛苦一定是因為他,你既然那麼愛他,為什麼不站出來?你難道就忍心讓娶那個女人?」
像是在佐證她的話,電視里傳來女人啜泣聲:「澤哥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他怎麼會殺人——」
周洲身子一顫,終於從渾渾噩噩中走出來,再抬頭時,她臉色蒼白,一雙眼上布滿血絲,唇色血紅,上面嵌著深深的齒印。
話好像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我要手機。」
警局。
辛以薇哭鬧不休,像極了街頭巷尾粗鄙的潑婦,偏偏她還是辛家大小姐,一幹警察竟然毫無辦法,打也打不得,趕也趕不走,警局儼然成了菜市場一般的存在。
「大姐,你可把我們辛家的臉面都丟光了呢。」
辛以晗珊珊來遲。
辛以薇的理智似乎被喚回不少,漸漸收聲,睜著一雙淚眼朦朧,眼睛望向來人,不禁怒火中燒:「爸爸怎麼沒來,滾,私生子,你來幹什麼?」
辛以晗面色不變,不慌不忙地回答:「姐你該慶幸是我來呢,如果是爸爸,你就不會在這裡了。」
辛父一向奉行棍棒教育,他又是個火爆脾氣,因此,辛以薇沒少受他的棍棒毒打,就辛以晗這個好兒子也曾經切身感受過幾次,那滋味兒真是骨頭都能打斷,說句痛不欲生也只是誇獎。
如果他在這裡看見他一手將的好女兒如此作態,哪裡會說話,早就一棍子掄上去,少不得要打斷她一條腿來。
似乎是想到這一點,辛以晗什麼哭鬧都不敢了,她把視線移開,問他:「爸爸讓你來幹什麼?」
「他讓我告訴你,今年夏天園子里的葡萄,再吃不到就不要再種了。」
辛以薇驟然失色,竟然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淚如雨下。
「澤哥——」
她哭的實在太慘,上氣不接下氣,連開始討厭她的眾人也不禁憐憫起來。
辛以晗頭疼的很,如果不是為了……他根本不會過來。現在卻深陷鬧劇,他不耐地皺眉。
「姐姐,你心愛的魏總可不是要死,你在這裡哭又能有什麼用。」
話音落地,辛以薇像是看到了某種莫大希望,快速擦乾臉上的淚水,沒看辛以晗半眼腳步匆匆奪門而出。
留下來的辛以晗抱歉地笑笑,「打擾了。」
「沒,沒,怎麼會。」受到美□□惑的年輕女警官恨不得拍著胸脯表示,這樣的打擾,請再給我來一打!
美男子留下一堆禮物翩然離開。
時至深夜,警察局裡只留下幾個值班人員。
辛以薇再度回來,除了少數幾位刑偵科的警員認出除她,其他人竟然好半晌沒回過神來,知道后心中訝異得很,富家子弟都是這麼多變嗎?
哦不對,剛才見到那位小哥倒是挺真實的。親民又帥氣,比電視上的明星好看多了。
她直奔這次案件總負責人的辦公室。
「李所長您好!」她的態度很溫和。
「是嗎,這麼晚了,辛小姐你有什麼事嗎?」
「我是來告訴您的,魏徽澤他真的沒有殺人,我可以作證。」
李組長驚訝失笑,「辛小姐,你不是在說笑話吧?據我所知,事發當時辛小姐您根本不在案發現場,又怎麼能夠作證?」
「我有錄音。爆炸發生時,我正和魏總通訊,我根本沒聽到爆炸以外的聲音,魏徽澤已經停車了,而且當時爆炸的聲音很小,顯然魏總離事發地有一定的距離,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也是最關鍵的一點,魏總的車上的那些創傷很多在車尾上,車頭沒有一點刮痕,這足以證明這場車禍和魏徽澤無關……」她越說語速越快,字裡行間信心十足。
「甚至他當時極有可能受到人為的攻擊,我建議你們好好查一查車子上的撞痕,那一定是連續撞擊導致的。」
「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只是猜測沒有出來確切的調查結果之前,我們不可能放人,所以辛小姐,請你暫時回家安心等候消息。」
「辛小姐,我們是警察,保護每一個公民的安全是我們的職責所在,我們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更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辛以薇留下手機,走出警局大門。
更深夜重,四下無人,唯有路燈與她作伴。
靜寂無聲,似乎更能勾住人心底的魔種。
魏徽澤之於她,不是軟肋,是全部,他是辛以薇的全部。
已經按照那消息做了,為什麼還是不行,她甚至連再見到的機會都沒有,挫敗,絕望,煎熬著心臟。
她心裡懷疑又申請,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錄音被那個人知道,她甚至發消息,想到她透露出車身上的撞擊痕迹。她在此之前對此一無所知,知道后心有餘悸,是誰如此神通廣大?她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當務之急是救出魏徽澤,她腦子裡只綽約掠過幾個人影,如蜻蜓點水般劃過。
辛以薇深呼一口氣,臉上一片冰寒。
不管是誰,她一定要查出來。
「喂,漠哥,幫我跟蹤幾個人,錢不是問題。」
她站在樹下,人影樹影重疊交錯,密密匝匝斜鋪一地,宛如一張巨大的網,無聲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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