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久別重逢
蘇寧清離開藥王谷這麼久,在江湖上混了這麼久,救治了那麼多的百姓,她應早已是處變不驚,可是此刻,她卻慌了神,更不知該如何是好。
雲逸,到底是誰,竟然把你傷成了這樣!
不管是誰,我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蘇寧清的拳頭憤憤的攥了起來。
蘇寧清很快回過神來,簡單給雲逸處理了一下傷口,先把血給止住,對他的傷口進行了簡單的包紮。
可是,雲逸傷的這麼重,現在又是昏迷不醒的,必須要先找一個避風的地方將他安頓下來才行。
她記得在她來的時候,路過了一個山洞,且距離這裡並沒有很遠。於是,蘇寧清便帶著他到了那個隱蔽的山洞裡,就暫且先在這裡休息下吧!
將雲逸安頓下來之後,蘇寧清又生起了篝火,他現在渾身冰涼,必須要讓他好好的暖和一下才行,不能讓他著涼了。
蘇寧清就一直默默的守在他的身邊,靜靜的看著他,這一定是她這一年來最滿足的時光。我的小師弟呀,你還是這麼的讓師姐不省心。
雲逸,既然上天讓我再次遇到了你,我就應該好好珍惜這機會,無論如何我都要陪伴在你的身邊,哪怕你永遠想不起來我是誰,哪怕你永遠都想不起來我們曾經的過往,我都要一直呆在你的身邊。蘇寧清暗自在心裡發誓。
這一晚,她就靜靜的坐在了雲逸身邊,托著腦袋看著他,看著他那安詳入睡的面孔,聽著他那平靜而又帶點節奏的呼吸聲,她也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當她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雲逸已經睜開了眼,他靜靜的躺著,默默的看著守在自己身邊的女子。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想要吃些什麼嗎?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見雲逸醒了過來,蘇寧清立馬精神了起來,她現在是又驚又喜的,她關心的問著他,一下子問出了好多問題。
不過,雲逸一個問題也沒有回答她,只是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無足掛齒。」
蘇寧清說完,兩人都沉默了。
他們就這樣默默的對視著,誰都沒有再多說一句話,連空氣都顯得格外的寂靜,最後,還是蘇寧清有點難為情了,才開口說著。
「你傷的不輕,還需要好好調養一下,你在這裡先歇著,我去找些吃的。」
說完,她便捂著自己通紅的小臉離開了。
她好歹也算是在這片林子里呆了兩天,從這林子里摘些果子,打著野兔回來,還是不在話下的。等她回來的時候,雲逸已經坐了起來,整理著自己的東西。
「阿,」蘇寧清本能的想要喚他一聲阿逸,不過很快又收住了,而後問著:「對了,我叫汐顏。我還不知該如何稱呼公子呢。」
雲逸現在身負重傷,她決定不提曾經的事情。再者,既然雲逸選擇忘記那段事情,她又何苦重提,徒增煩惱呢。
「姑娘可喚我公子琛。」
公子琛,阿琛,原來雲逸的真實名字是這個呀。蘇寧清下意識的笑了。
「對了,這是我從林子里找來的果子,你先吃點吧,吃飽了傷口才能長的快一些。這兔肉等一下就好了。」
蘇寧清一邊說著一邊烤著著她打回來的那隻兔子,公子琛受了這麼重的傷,一定要好好的補補。
「姑娘也吃。」
北冥琛順手拿起了兩個果子,遞給了她一個,蘇寧清開心的吃了起來。
這兔肉還有一會兒,所以北冥琛吃完了果子之後,就繼續整理著他的東西了。
蘇寧清在一旁痴痴地看著,她可是對他的東西很感興趣,從小她就很喜歡雲逸的各種各樣的武器,喜歡他各種各樣的發明。
她看著他手中的那把佩劍,一眼就可以看出那劍是一等一的好劍。劍是用玄鐵而鑄的,劍身極薄,透著淡淡的寒光,看起來顯得無比威嚴。
「公子的這把佩劍倒是不錯。不知公子可願讓我瞧一瞧?」
「戰場上刀劍無眼,刀的好壞直接關乎人的性命。」
北冥琛跟她解釋著說著。一邊說著一邊把他的佩刀遞給了蘇寧清。她仔細的看著那把劍,在空中揮舞了幾下,試著這把寶劍。
「劍身輕巧,劍刃卻鋒利無比,刃如秋霜,當真是把好劍。這可是你親手打制的?」蘇寧清好奇的問著他。
「這正是在下親手打制的,讓姑娘見笑了。想不到姑娘竟然也懂得這些。」
「略懂一二。」
蘇寧清不好意思的一笑,將那把寶劍歸還給了他。
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沒想到,現在的雲逸技術竟然這麼的精湛,能練出如此寶劍。
「我看公子身手不凡,可為何會傷得如此之重?公子可知是何人所為?」
「姑娘可知西涼的鐵騎?」
蘇寧清默默的點了點頭,她知道西涼鐵騎,那正是入侵他們花翎國的軍隊。蘇寧清此次前來也正是想要會一會他們。
北冥琛繼續緩緩的向蘇寧清解釋著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會深受重傷也正是被西涼人害的。西涼的軍隊夜襲軍營,導致他的軍隊傷亡慘重,他作為一軍的主帥更是被他們層層圍剿。
最後他好不容易才逃脫,進了這片林子中。
那時的他已經是奄奄一息了,幸好這林子里地勢比較複雜,而那裡的草叢又十分的茂盛,沒有讓西涼發現自己,僥倖保全了性命。
「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如果我可以活著回去的話,定會報答姑娘的恩情。」
北冥琛客氣的對蘇寧清說著,說完,站了起來,像是要離開的樣子。因為身體還沒有痊癒,他走起路來顯得有些踉踉蹌蹌的。
活著回去?報答恩情?
這都什麼情況?
「你瘋了嗎?戰場上刀劍無眼,就以你現在的實力,過去也頂多就是去送死。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過來,你又要去送死嗎?」
蘇寧清氣的直接站了起來,她絕不允許從她手裡救活的人再去送死!
尋常人都不可以,雲逸就更不可以了。
可是,蘇寧清這強硬的態度,好像惹怒了北冥琛。
他剛才還是一副和善的面孔,現在卻突然嚴厲,他嘴角下拉,滿眼寒光,要比他的劍更陰冷。
「你知不知道你多在這裡耽誤一刻,就有無數人在流血犧牲?」公子琛生氣地對她說著,他不能自私。
「那你過去就救得了他們嗎?以你現在的狀況,誰都保護不了!」
蘇寧清直截了當的反問了他一句,說的難聽但卻在理。他現在過去,無非就是徒增傷亡。公子琛停下了腳步,他背對著她站在洞口處,手緊緊地攥著那把佩劍。
蘇寧清說的這些,他當然知道了,可是,他是主將,他必須回去!
「我必須回去,哪怕是去送死,我也要回去!」
北冥琛分外堅定的說著,每個字都咬的很重。
他就是他,還是和當年一樣,毅然決然的要離開,他決定的事,旁人無法左右。
不過,這一次,她是說什麼也不願意放手了。既然他要走,那她就跟著他走。
「好,那我跟你一起去,實不相瞞,我此次也是想要去會一會西涼那些人,都是因為他們作惡多端,城鎮才會那麼的蕭條,當地百姓才會家破人亡。」蘇寧清生氣的說著。
城鎮中那荒無人煙的景象,再次在蘇寧清腦海中浮現。
聽了蘇寧清這話,北冥琛覺得大為吃驚,他猛然回頭,看著那名女子,她的眼神分外堅定,是女子少有的英氣。
可是,除了堅定之外,她的眼睛中好像還有那麼一絲期望,除此之外彷彿還有些什麼,但是他卻看不穿說不出究竟是什麼。……
「想不到姑娘竟有如此胸懷,只是,姑娘……」
「怎麼?你是不相信我嗎?我可不允許我救治的人,就這麼死了。」
蘇寧清叉著腰生氣地看著他。
「相信,在下自然是相信姑娘的實力,只是……」
女子上戰場,古往今來少之又少。
「放心吧,我一定可以自保的。」蘇寧清信誓旦旦的對他說著。
「既然姑娘執意要去,那姑娘就隨我來吧!」這一次,公子琛沒有再拒絕她。
「公子等我片刻。」
她還有一事要做,她知道軍中的規矩,軍中不得有女子擅自進入。她又怎麼會讓她的阿逸為難呢。
她打開了自己的行囊,拿出了一件男裝,走到了山洞的深處,躲了起來。
一會兒功夫,她就換好了著裝。
還別說,她這樣子,看起來倒真像個假小子。
「想不到姑娘出門在外,竟隨時備著男裝。」
「我一介女流之輩,行走江湖,自然要有充分的準備了。只希望公子不要介意。」
蘇寧清尷尬的一笑,向他解釋著。
既然如此,北冥琛也沒有多說些什麼,帶著她一起回了軍營。北冥琛受傷的地方距離軍營並沒有很遠,他們二人一路緊趕慢趕到往軍營走著,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天黑前便可趕到那裡。
北冥琛在前邊帶著路走著,蘇寧清就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痴痴的看著他的背影,當她發現他想要回頭時,又羞澀的地低下了腦袋。
她多麼希望時間可以永遠停留在這一刻,此刻只有他們二人,給她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走著走著,她突然停下了腳步,在那裡四處打量著。
「姑娘,怎麼不走了?」
「將軍可知什麼是磨刀不誤砍柴工?」
她看著四周,漫不經心的說著。她這樣子只讓北冥琛覺得是一頭霧水。
「姑娘此言何意?」
「軍中物資應該十分的匱乏吧?」蘇寧清說著,一邊仔細地觀察著那些植被。
北冥琛聽了她的話,默默的點了點頭。
「將軍也快來幫忙吧!這草藥興許會對那些受傷的士兵有巨大的幫助,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將軍可不要看它們不起眼,它們也曾救了將軍一命。」
聽了蘇寧清的話,北冥琛也跟著她忙了起來。不過,他平時也不曾接觸這些事情,更未在林中採摘過什麼草藥。他這次幫助蘇寧清,顯得有些笨手笨腳的。新筆趣閣
蘇寧清一邊忙著采草藥,一邊用餘光看著他,看著他那笨手笨腳的模樣,蘇寧清悄悄的笑了起來。
我的小師弟呀,你可真是讓師姐操碎了心,沒想到你的技藝竟然退步了這麼多,怎麼,這才幾年不練就這般生疏了。
不過,雲逸也算得上是孺子可教,蘇寧清只是簡單的教著他,他便掌握了其中的竅門。他們二人相互配合的也很默契,蘇寧清只覺得彷彿回到了兒時一般,想起了年少時他們一起上山採藥時的場景。
看著旁邊的公子琛,她漸漸有些恍惚。
沒多久,葯採好了,北冥琛甚是挂念軍營中的情況,他們要趕快趕回去了。
軍營,當真是一副破敗不堪的景象。
雖然他們的軍營距離主戰場還有一段距離,可是,這並不影響戰爭的硝煙從遠方瀰漫到這裡。
在軍營里依然可以感覺到烽火連天,寒風陣陣。不時傳來些戰鬥聲,以及一些深受重傷的士兵的呻吟聲。
在軍營的一角處,屍體橫七豎八地擺了一地,卻來不及安葬。許多戰士們都受了傷,搞得地面上血跡斑斑的。因為軍中的條件十分有限,有些深受重傷的士兵得不到及時的醫治,只能強忍著那些疼痛。
看來老婆婆說的沒錯,在這樣的情景之下,能活下來已是萬幸。
自從上次他們軍營遭到了敵軍的突襲,主將遇害,不知所蹤之後,整個軍營都失去了軍心,軍中上下早已亂成了一鍋粥。
更是有人傳言將軍被敵軍殺害。
起初大家是不願意相信的,可是,將軍失蹤了兩天兩夜,他們四處尋找都不見將軍蹤跡,這才相信了那不好的謠言。
大家都人命了,軍中士氣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