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酒有點甜

同善堂的活依然很累，每天從早干到黑。

雲火道人還是像防賊一樣防著三個徒弟，關於工藝及配方一字不露。

冷瑞曾旁敲側擊地問過大師兄：「師父為什麼不教我們啊？」

大虎苦笑道：「師弟，教會徒弟餓死師父，這是望京域的規矩。能學多少，全靠個人悟了！」

「靠，這比萬惡的舊社會還黑，啥徒弟呀？不就是收了三個免費長工嘛！」冷瑞心裡罵了幾次。

罵歸罵，冷瑞發現，望京城的米飯瓜果可比地球上的好吃了。

特別是稻米，綠瑩瑩的，像寶石一樣，米粒比地球上的稻米稍大。

早上多數是吃粥，淡綠色的大米粥有著一股特殊的香氣，似麝非麝，似蘭非蘭，讓人一聞就食慾大開。

「這要是帶回地球，肯定引起轟動，光賣這大米就發達了！」冷瑞有時候不免也做點發財夢。

還有一件事，冷瑞心裡一直惦記著，對門那個小丫頭答應借書給他看，結果幾天人也沒見，書也沒見。

「黃毛丫頭，說話不靠譜！」冷瑞暗暗嘲笑了自己幾次，怎麼把一個小孩子的話當真。

但心裡卻總是抱著一點希望，他來到了這個修真星球，最想的就是看看修真是怎麼回事。這是他最好奇，最想知道的。

雲火道人泡製藥物的手法也讓他吃驚，他是化工博士，對物質的合成、分解、萃取等工藝是相當的熟悉了。

可是，雲火道人對於通天龜板的處理手法，讓他一直無法理解。

刀槍不入，堅逾精鋼的龜板，通過鍛燒，就那麼輕輕鬆鬆地溶解在玉盆里了。

玉盆里的液體，冷瑞也悄悄問過大虎是什麼東西？

大虎只是告訴，這個液體叫無根泉水，也不是望京城產的。每年五月初五前後，有兩個一胖一瘦的和尚會背著兩個葫蘆來賣這泉水。

兩個和尚很怪，不收金銀，只是以物易物。換多少，給多少，全憑兩個和尚一句話，稍有不滿，便不賣了。

無根泉水只能裝在和尚隨身帶著的玉瓶、玉盆里，其它的無物不溶。有人好奇，也拿葫蘆試過，也拿玉瓶試過，但幾息間，葫蘆就漏了，玉瓶穿了。也不知道兩個和尚的葫蘆和玉瓶是什麼材料做的。

這更激起了冷瑞的好奇心，他是學化學的，也暗自猜測過，這無根泉水一定是一種強溶劑，很有可能還是地球上沒有的。

他偷偷的聞過無根泉水的味道，沒有酸味兒，也沒有強烈的刺激味兒。

不像是強酸，也不像是有機溶劑。

這有點超出了他的想像，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冷瑞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幾天後，吃中飯時，晴兒姑娘突然出現在同善堂。

「雲火叔叔好！紅雲姐姐好！」晴兒的嘴很甜，見到雲火和紅雲先打了個招呼。

聽到把雲火叫做叔叔，把自己叫做姐姐，紅雲樂得花枝亂顫。

「晴兒！來，姐姐給你塊麻糖吃！」紅雲順手拿起一塊糖遞過來。

「謝謝姐姐！」晴兒接過麻糖吃了起來。

「好幾天沒見你過來玩兒了，今天怎麼有空啊！」紅雲自己沒孩子，對於乖巧的晴兒喜歡的很。

「紅雲姐姐，今天晚上我要請三狗子吃飯。」

「啊？只請三狗子，不請我？」紅雲笑著問，同時瞟一眼冷瑞。

「這是我們小孩的秘密，大人不能知道。」晴兒認真的說。

「咯咯咯！」紅雲放聲大笑起來。

「三狗子！你跟師娘說說，你們倆個有什麼秘密啊？」紅雲略帶著笑說。

「沒，沒啥！」冷瑞木訥地說道，聲音很小。

「哎呀！紅雲姐姐，大人有大人的秘密，小孩也有小孩的秘密。」晴兒撒嬌了。

「好，今晚讓三狗子早點收工，去赴宴。」紅雲答應了，特意把「赴宴」兩個字拉得長長的。

「三狗子，晚上我來叫你！」晴兒說了一聲，蹦跳著走了。

「奇怪？怎麼請你個二傻子吃飯！」紅雲臉上明顯帶著厭惡。

冷瑞沒出聲，埋頭吃飯，可心裡卻恨死了。

差不多吃晚飯時，紅雲冷冷的說了一句：「三狗子，你收拾下，去吃飯吧！」

冷瑞應了一聲，走回屋裡，他突然發現，自己除了身上這套破道袍，連個換洗衣服都沒有。

只能簡單洗個澡，穿上髒兮兮的道袍來到了門口，等著晴兒。

沒一會兒，晴兒出來了。

她打量了一下冷瑞，皺著眉頭說：「你就一件衣服嗎？」

冷瑞尷尬地點點頭。

「唉！」晴兒輕輕地嘆口氣，眼睛里滿是同情。

「走吧！今天請你到我家吃飯！」

「為什麼？」冷瑞多少有點不解。

「咯咯！肯定是好事，等下跟你說。」晴兒詭秘一笑，向對面的醉仙坊走去。

冷瑞似乎記得好像來過醉仙坊，但那是原來三狗子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

一進門，撲鼻而來的都是酒香。

一排大缸正對著門口，沿著牆邊排好，也有一壇壇的酒放在左手邊架子上。

店面很大，放了幾十個黑色的桌子和椅子。

與地球上的酒店不同，這裡似乎只賣酒，桌邊坐著的客人都是在品酒，也沒什麼下酒菜，就是二三碟乾果一類的東西。

晴兒沒有停留，徑直穿過大堂，走向後院。

後院卻是清雅的很，小橋流水，曲徑通幽，栽滿了各色的奇花異草。

也分不清有幾間房子，曲曲折折地連成了一片。

「你們家不在這裡釀酒？」冷瑞禁不住問了一句。

「不在，釀酒在城北另外一個地方，要不臭死了！」晴兒皺著鼻子說。

彎彎繞繞走了一會兒，來到一間座落在水邊的小房子。

房間不大，擺著一張四四方方的桌子，順著窗戶望出去，可以看見幾棵婆娑的大樹，枝條在微風中搖曳著，有點山水畫的感覺。

「好地方！」冷瑞不由得嘆道。

「這是我爸經常請人吃飯的地方。」晴兒介紹道。

「啊！」冷瑞點點頭，隨口應了一聲。

晴兒很正式地分賓主坐下，自己做了主位，讓冷瑞坐了客位。

看著晴兒一本正經的樣子，冷瑞強忍著不笑，他就是想看看，這小丫頭玩什麼名堂。

四碟小萊上來，都是些乾鮮果品。

冷瑞看看，和地球上的東西也差不多，和桃啊杏啊的東西相仿。

隨後，又上了一壺酒，兩個杯子。

「給我拿杯酸梅露，我不喝酒。」晴兒吩咐道。

轉眼間，下人就拿了一杯紅艷艷的飲料進來。

「三狗子，把酒端起來。」晴兒笑嘻嘻地說道。

冷瑞依言端起酒杯，默默地看著晴兒。

「知道我今天為什麼請你吃飯嗎？」晴兒笑盈盈地問。

冷瑞輕輕地搖搖頭。

「三，……，哎，你這名字真難聽，有沒有別的名字啊？」晴兒問道。

「有，我大名叫冷瑞。」冷瑞哭笑不得地回答。

「冷瑞？這個名字好！比那個什麼狗子好聽多了！」

晴兒停了一下，又綳著臉說：「冷瑞，本姑娘有件重要事情跟你說，你必須保密。」

冷瑞忙點點頭，心想：「你個黃毛丫頭，有屁的重要事。」

「冷瑞啊！本姑娘看你人還老實，決定招收你為本幫副幫主。」

冷瑞一愣，卧槽！小丫頭片子還有背景，幫會頭子啊！

「晴兒姑娘，讓我入什麼幫啊？」冷瑞小心翼翼地問，他可不想一失足成千古恨。

「什麼幫啊？這名字本姑娘還沒想好。要不，你幫著想想。」晴兒一笑，歪著頭說道。

冷瑞差點哭了，敢情是被這小丫頭忽悠了，連幫名還沒有，就叫自己當副幫主。

「行了，你是男的，想一個吧！本幫行俠仗義，名字要響亮。」晴兒有點不耐煩了。

「斧頭幫、兄弟會、龍虎幫、小刀會、長槍會、馬幫、丐幫……」冷瑞一口氣說出了一堆。

「難聽死了！」晴兒邊聽邊皺眉。

不過，她突然眼睛一亮說：「三…，冷瑞，平時看你不出聲，肚子里還挺有料。就你了，接著說。」

「逍遙派、武當派、少林派、峨眉派、九宮山、英雄會、天地會……」

冷瑞信口開河，這名字念叨個幾百個也輕輕鬆鬆。

「停！就叫這個，天地會，夠氣派！」晴兒瞪大眼睛興奮地叫道。

冷瑞也懶得理，他是來借書的，不是陪小孩過家家的。

「冷瑞，現在我就是天地會正幫主，你是副幫主。以後我罩著你，在這條街上提我的名字就行了！」晴兒拍著胸口說道。

「謝謝幫主！」冷瑞忍著笑，連忙答應。

「好！為了慶祝天地會成立，我們喝一杯！」說完，晴兒舉起了手中的飲料。

冷瑞拿起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他要嘗嘗這裡的酒有什麼不同。

入口柔和，帶著絲絲甜味，但一股若有若無的怪味兒在齒間流轉。

「這酒有點甜，味道怪怪的！」冷瑞仔細品了一口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