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這米太好了
肖俊有點緊張，心裡忽大忽小的。
這個大號冷瑞，小名三狗子的人他是知道的。這是雲火道人前幾年收的一個二三歲的孤兒。
平時也不見雲火對他怎麼好，吆吆喝喝的，非打即罵。
他聽晴兒說過，這個三狗子不愛說話，做事手腳慢，經常挨打。
「這麼個小屁孩能是那個人？」肖俊不太敢相信。
不過，讓他好奇的是，這個小屁孩偏偏說出酒的味道怪怪的。
「再試試！小孩子沒什麼心機，不會說假話。」肖俊打定主意。
「來，小師父，晴兒，祝賀你們天地會成立，干一杯！」肖俊舉起酒杯說道。
晴兒舉起杯子，痛快地喝了口飲料。
冷瑞遲疑地舉起杯子，半天沒動口。
肖俊看在眼裡，微微一笑說：「小師父，莫非是不對口味兒，再換一種如何？」
「不，不！肖掌柜的，我不會喝酒。」冷瑞連忙說道。
他留了個心眼，十來歲的孩子可不能會喝酒，這會讓人生疑的。
「沒關係，男子漢大丈夫，哪能不喝點酒。來，少喝點，慢慢就會了！」
肖俊有點失望，但仍陪著笑臉鼓勵。
冷瑞做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小口。
肖俊偷偷的注視著冷瑞的表情，發現他還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怎麼樣？小師父，是不是還覺得有點怪味兒？」肖俊緊張地問道。
「嗯！」冷瑞傻乎乎地點點頭。
「別瞎說！我家的酒是最好的！」晴兒氣鼓鼓地插了一句。
「小師父，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味兒？」肖俊不理晴兒，繼續問道。
「說不清，就是不舒服。」冷瑞搖搖頭。
肖俊心頭暗喜，這個小孩絕對能嘗出酒中懷味兒，算算也是十年期到，沒準他就是我命中的貴人。
「說不清就是瞎說！」晴兒白了一眼冷瑞。
「晴兒！」肖俊瞪了一眼。
「啍！」晴兒不再出聲。
「小師父莫怪，我這個女兒平時寵壞了，說話沒分寸。」肖俊略帶歉意地說。
冷瑞只是笑笑，沒有出聲，他也知道，這是肖俊的客氣話，當不得真。
「來，吃菜！今天可是好日子，兩位幫主多吃點。」肖俊半開玩笑地說，很巧妙地岔開話題。
「好，慶祝我們天地會開張！」晴兒嘻嘻一笑說。
「好，我干一杯表示祝賀。」肖俊爽快地喝了一杯。
「冷幫主，我是真的很羨慕你呀！天天跟著雲火道人，學了不少仙法吧！」肖俊笑著說。
「沒有！」冷瑞搖搖頭。
「不要急，年紀再大點，你師父就會教你了。他可是紫雲山下來的，得到真傳的。」肖俊的口氣中明顯帶著羨慕。
冷瑞只是默默地吃菜，這味道實在是太好了，比同善堂的不知道強多少倍。
「我啊，從小就喜歡兩件事，一個釀酒，一個修行。酒算是有小成，在京城多少有點名氣。修行卻是一事無成，遍訪名師不到，只能自己買些書看看。……」肖俊像個老人一樣絮叨著。
吃喝了一會兒，肖俊又挑起了話頭。
「小師父，這個酒中的怪味是怎麼來的？」肖俊痴迷釀酒，現在知道了問題，心裡跟貓抓的一樣。
冷瑞沒吭聲，他在心裡一直在盤算著，知道肖俊要問這句話。
酒中怪味的原因他是知道的，可怎麼回答讓他犯了難。這要是把自己知道的化學知識說一通，人家信不信不說，他怕惹禍上身。
可是，他又很想說，來到了這個修真大陸，他必須儘快融合進去。最起碼，也要窺探一下修真的門徑。
跟著雲火夫妻倆，應該是學不到什麼東西。一個月來，已經看透了，一張死人臉的雲火和一臉刻薄的紅雲都不是什麼好人，只是把他們三個做為免費勞動力。
連個零花錢都不給，指望著去買本功法書看看也不可能了。
現在是個機會，如果自己要是幫著肖家把酒釀好，報酬多少倒也無所謂，關鍵是可以借幾本書看看。
拼了，富貴險中求，自己不儘快變強，說不準哪天又被雲火一腳踢死了。
想清楚了，冷瑞抬起頭，咬文嚼字的說：「肖掌柜的，酒乃天道循環，陰陽互感之物，時令、節氣`、原料、手法、器皿都至關重要，哪兒錯了都可能釀不出好酒。」
滿腹心事的肖俊聽了冷瑞的活，眼睛一亮，心裡一動，此人必是瘦頭陀所言之人。
晴兒有點愣了，這個傻乎乎的三狗子竟然懂釀酒，還人模狗樣的說出一番大道理。
「還請小師父明言！」肖俊猴急猴急的。
「酒要清而不濁，烈而不嗆，辛而不辣，味道醇厚，香氣純正，看上去酒花不散，酒液掛杯，喝下去回味悠長，方為好酒。」冷瑞緩緩說道。
肖俊聽得很仔細，頻頻點頭。
「肖家這酒，酒醇微甜，不辛不嗆，掛杯長久，不失為一款好酒。」冷瑞又說道。
肖俊臉上露出了一點得色，但旋即消失了，他知道冷瑞後面的話才是重要的。
「不過，酒性富貴不淫，貧賤不移，非一般俗物可成。不知道肖掌柜的所用原料如何？」
肖俊臉上浮出一片笑容，他有點自豪地說：「肖家所用原料，乃是產自壩上的香米，比尋常人家吃的米要好上幾倍。」
「能否讓我看看？」冷瑞說道。
「可以，我家也長期食用此米，馬上叫人盛一碗過來！」肖俊說完，對著門外吩咐了一聲。
片刻工夫，剛剛的老管家端著三碗未飯上來了，一一擺放在三人面前。
「就是此米，小師父可品嘗一下。」
冷瑞看看碗里的米飯，似乎沒有平時同善堂吃的那麼細長，反倒有點珠圓玉潤的感覺，色如胭脂，細膩油亮，像一粒粒瑪瑙。
剛瑞起碗，一股誘人的香氣撲鼻而來，比平時吃的要香了許多。
夾一口，放在嘴裡慢慢咀嚼，真的是口齒留香。
冷瑞敢說，就算沒有萊，他吃個三五碗都沒問題。
米粒彈牙，很有嚼勁，讓人慾罷不能。
「真好吃！」冷瑞說了一句。
「此乃瑪瑙米，產於壩上，不僅異香撲鼻，而且極耐蒸煮，可回鍋三次不爛。肖家釀酒，向來不含糊，都是用最好的原料。」肖俊接了一句。
「知道了吧！我說我們家米最好，你還不信！」晴兒也撇撇嘴。
「就是這米太好了，酒才有怪味兒！」冷瑞輕輕地說道。
「啥？」一老一小兩個聲音同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