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目標
「世間萬物都是平衡的，有所長必有所短。這米雖是好米，釀酒卻不見得能釀出好酒。」冷瑞輕輕地說道。
「此話當真？還請賜教，如何能釀出好酒？」肖俊可是第一次聽說他這麼好的米釀不出好酒。心裏面雷聲滾滾，被震撼到了。
冷瑞半天沒作聲，心裡直嘀咕：「還是做生意的老闆，不放點水過來，我能輕易教你嗎？」
他很想像地球上一樣，伸出兩根手指頭捻一捻，做個數鈔票的動作。
但看看身上髒兮兮的道袍，又忍住了。不行啊，怎麼的也得裝出一副高人的樣子。
談錢？多俗啊！
等了半天，見冷瑞不作聲，肖俊有點反應過來了，連忙笑著說：「小師父但說無妨，潤筆稍後奉上。」
「肖掌柜的，我和晴兒都是天地會的，不應該談什麼潤筆不潤筆的。」冷瑞慢慢說道。
「對呀！我們天地會是行俠仗義，不談錢。」晴兒高興了，這個三狗子還真給他面子。
「嗯！天地會是好樣的！如此多謝了！」肖俊豎起了大拇指，心裡暗喜，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給錢都不要。
「不過，……」冷瑞拖長了聲音說。
肖俊心裡咯噔一下，這，這「不過」二字後面肯定不是好事。
「我師父說過，法不輕傳，道不賤賣，師不順路，醫不叩門，我也不好壞了規矩，否則，日後必對我修行不利。」冷瑞一本正經地說道。
想的美，一句「多謝了」就打發我？那是客氣，知道不？
唐僧去西天取經，還要拿個紫金缽出來，就那樣，如來佛祖還不高興呢！你這空口白牙的就想得我秘法？真當我是個二傻子呀！
冷瑞心裡暗暗冷笑。
肖俊有點呆住了，晴兒瞪大眼睛也呆住了。
這是那個傻傻的三狗子嗎？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剛才還俠肝義膽的，轉眼之間變成了個小滑頭，想要錢都說得高尚無比。
「小師父放心，肖某也是個生意人，這規矩還是懂的。小師父只管說，肖某千金相酬，絕不食言。」肖俊略帶尷尬地說。
「實不相瞞，小子乃修行之人，對這身外之物毫無興趣。適才肖掌柜的說，家中有些存書，不知能否借與小子觀摩幾日？」冷瑞本就是來借書的，現在弄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心裡舒服多了。要不，還得低三下四地去哄騙那小丫頭。
「高人！絕對是高人！」聽了冷瑞的話，肖俊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現在已經確定了，這個一身髒兮兮道袍的三狗子，就是當年瘦頭陀口中所言之人，乃他命中貴人。
「哈哈！什麼借不借的，這些書都是肖某年輕時讀過的，閑置了幾十年，現在全部送與小師父。」肖俊一聲大笑，十分豪爽地說。
晴兒在旁邊聽著，總覺得哪兒有點不對勁兒，這三狗子本來就是想借這幾本書，才過來給自己當小弟的。怎麼一眨眼，老爹迷迷糊糊地把書全送給他了！
逗狗的骨頭沒了，以後咋遛狗啊！
晴兒心裡有點鬱悶。
「管家，去書房把我那幾本修行的書搬過來，要快！」肖俊對著門外吩咐了一聲。
「多謝肖掌柜的慷慨相助！」冷瑞心裡樂開了花，表面上還是波瀾不驚的樣子。
「小師父客氣了！來，吃萊！」肖俊心裡也樂開了花，幾本無用的書，換來一個釀酒秘方，太值了。
冷瑞吃了幾口萊，偷眼看看，肖俊一副心不在焉，猴急猴急的樣子。
他知道，該露點真功夫出來了。
「肖掌柜的，我觀此米，乃上等好米，要用來釀酒，也是不可多得之物，必出好酒。」冷瑞指著碗里的飯說道。
「不是你說不好嗎？」晴兒瞪了一眼。
肖俊也糊塗了，尼瑪的！剛才可是你小子說不好的，怎麼又說好了？耍流氓啊！
冷瑞看看父女二人的表情，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也不理睬，繼續說道：
「若想釀得好酒，我傳你一法。將此米蒸熟，需九蒸九制。然後，覓一壯漢，以木槌搗之，須粒粒粉碎，不可馬虎。再以井水漫之，每隔二個時辰攪動一番，如此三遍，靜置六個時辰，撇去上面米油即可。」
冷瑞吃了這米飯後就知道，這米實在是太好了，不僅蛋白質含量超高，而且隱隱帶著肉香，說明脂肪含量也不低。但釀酒恰恰不能有過多脂肪，否則必產生異味。
「這就可以釀出好酒？」肖俊仔細聽著，一個字不敢漏。聽完后，多少有點懷疑。
「不，只出三等酒，若想釀出一等酒，需另覓一物。」冷瑞又賣起了關子。
「啊？」肖俊又被雷到了，說了半天才出三等酒。這孩子說話大喘氣，有什麼話還不一次說完。
看看冷瑞又在埋頭吃飯，肖俊心裡明白了，這肯定又是「法不輕傳」了。
於是，笑笑說：「小師父有什麼要求儘管開口，肖某省得的。」
「哎！你這個人可真磨嘰，說個話還說一半留一半！」晴兒急了。
「肖掌柜的，肖幫主，我在想，既然我們成立了天地會，堂口總要有個地方吧？這修行的書也要放在那裡，以後招人多了，大家都可以練功。沒個地方可是太不方便了。」
冷瑞又厚著臉皮說出來了。不過，他是真的單獨要找個房子，否則，拿一堆書回去同善堂修鍊，恐怕凶多吉少。
肖俊聽明白了，原來是想要個房子。
晴兒樂了，這冷副幫主真不錯，知道為幫里著想。
「這個事情容易，前面不遠處，內街有一套宅院，閑置多年，乾脆送給你們天地會了，也算是我這個做長輩的一點心意！」肖俊答應得很爽快。
他已經看明白了，這個三狗子絕對不是一般人，就是那個瘦頭陀口中之人。
自己現在必須不露聲色去親近他，以後的富貴說不定真靠這個人啦。
只是，這樣，好像把姑娘也搭進去了。
弄一個宅院，倆小屁孩在裡面，萬一擦槍走火咋辦？那我姑娘可就是被霍霍了。
肖俊對晴兒，那絕對就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著的感覺。
「行啊！他要是個高人，晴兒以後嫁給他也是好事。」
肖俊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若要釀出一等好酒，須去高原貧瘠之地，尋幾種旱地作物，粗礪苦澀最好，單獨或與稻米復配，可出好酒。」心裡的小目標達到了，冷瑞又裝起了高人。
他知道的是，高粱釀酒最好，因其中單寧含量高，最適合釀酒。
地球上這個台那個液的幾種名酒，哪個不是以高粱為原料，否則，絕對出不了好酒。
至於什麼山好水好，那都是講故事，忽悠人的。
可是，他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高粱，只能故弄玄虛，含含翻糊。
「這可難了，咱們上華國方圓萬里，都是魚米之鄉，可沒什麼乾旱貧瘠之地。」肖俊聽了，眉頭一皺，有點犯難。
「有些高山半坡之地，水源不便，也會生有此物。」冷瑞可不知道這上華國有這麼大，而且竟然還都是魚米之鄉，只好出言安慰一下肖俊。
「小師父，你怎麼知道這麼多？自從你來到同善堂，似乎沒有見你出過門。」肖俊似乎很隨意地問道。
冷瑞心裡一驚，這是顯擺過頭了。必須把謊圓回去。
「我也不知道，有個人夢裡告訴我的。」
好在原來這些修仙小說看的多，撒謊的事，嘴巴一張就出來了。
「瘦頭陀？」肖俊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冷瑞微微一點頭，算是默認了。
他可不知道什麼瘦頭陀、胖頭陀，只是從肖俊的臉色上看出這一定是個牛哄哄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