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楊修和司馬懿

曹文的詩，讓壓抑的氣氛略緩。

眾人都在回味詩中那令人回味的哲理，似是能從中悟出曹司空的目的。

曹操對兒子曹文的詩很滿意，裡子面子全有了，這正是他所需，便不再計較曹文的過錯。

片刻之後，曹操面向群臣，繼續下一步，開始循循善誘：「關於董承刺殺一事，有沒有想自首的？只要站出來，我賞罰分明。否則，我殺人啦！」

京兆尹司馬防顫顫驚驚，正準備自首以求保命，卻被身邊的兒子司馬懿拉住。

司馬懿在父親司馬防耳邊，輕聲問：「爹，你和華神醫有沒有和......天子......」

「我沒有，沒有......可惜，可惜我們家世世代代為漢臣。」司馬防立即否認了，但那緊張顫抖的身軀，騙不了司馬懿。

在司馬懿想來，月旦評的防禦，由父親司馬防一手負責，出這麼大紕漏放進這麼多刺客的情況下，司馬防難逃其咎，最有可能的是參與其中。就算沒有直接謀划，卻也是知情不報、坐視變故發生！這情況下自首也沒用，必然連累一家。

「爹，如今已經是朝堂大難，如若牽連，則是我們家滿門抄斬之罪！你只要說，是與不是？兒子幫你想辦法！」司馬懿再次低聲詢問，思考脫難之策。

「沒有，沒有......」司馬防閉上雙目，心中慶幸自己還沒有在衣帶詔上簽字，但董承與楊彪等人與自己交往甚密，就算兩家已經退婚，怕還是會被牽連上。

為防家人受到連累，司馬防強硬起來，嚴厲道：「你什麼也別知道！」

恰在這時在旁邊傳來楊修的哀求：「爹，你別上去，不然我們家就完啦~」

太尉楊彪受不了心中的自責與憤恨，不顧兒子楊修的拉扯，毅然上前指著曹操罵：

「曹操，這些可是三朝老臣吶！董貴妃那肚子里懷的可是漢室的血脈！你說殺就殺，你心裡還有我大漢的王法嗎？」

楊修在身後都顫抖著哭了，儘力拉扯著父親楊彪的衣襟，勸父親住口，卻是拉不住。

曹操瞭然一笑：「好，好一個浩氣凜然的大漢太尉。看來這幾個都是你的同黨！拿下！」

楊修大急，急忙衝上前跪下：「稟司空，我爹是一時情急冒犯了司空。他絕不是動手之人的同黨啊~望司空明察！」

曹操置之不理，任由楊修跪著磕頭。

曹操轉向另一位關鍵人物，看向京兆尹司馬防：「司馬公，不出來說兩句？」

司馬防一驚，知道躲不過去，顫顫巍巍道：「下官，請求司空......法外開恩，饒恕楊太尉！」

一旁的司馬懿見父親沒有頭鐵招供，心中鬆了一口氣，又繼續盯著父親，以在關鍵時刻制止和補救。

高台之上的曹操，淡淡一笑：「我說的不是楊彪！是你，京兆尹司馬公，許都是你布防的，月旦評也是你主持安排的，那些刺客進來地很容易嘛！」

司馬防知道無法辯解，只好偷換概念，認罪道：「下官布置有失，請司空降罪！但下官絕對沒有......」

「司空明鑒！」司馬懿趕緊上前打斷父親的話，跪下搶答：

「我父是說，他絕對沒有參與董承謀反一事。我父放鬆審查，是為了鼓勵許都才子踴躍赴會。只是不幸混入了幾個刺客賊子，但現在天下之人，皆知司空求賢若渴。實是維護了司空、維護了漢室的千秋大業！」

曹操盯著台下的司馬懿，想著他剛才的辯解，開心一笑：「說的真好！你就是之前在月旦評上那個人吧？」

不等司馬懿回答，曹操大手一揮：「將司馬防和司馬朗押送大理寺，將官藉在漢室而非司空府之臣，全部押送大理寺，待審！」

自從曹文作出新詩，貼合曹操心意又意境深遠的詩后，曹文就不再說話，靜靜看著眾人的表演，尤其是司馬懿和楊修兩位才子，兩位未來的棟樑之才！

面對大量喊冤的聲音，曹操大聲說道：「冤不冤枉，到大理寺再說。誰冤枉，誰不冤枉，就要看誰的家人，先拿出證據！」

高台之下，楊修和司馬懿跪在地上，互視起來，思考著解救各自父親的對策。

高台之上，曹文坐在輪椅上看著楊修和司馬懿發獃。

這時，曹操來到身邊，開口道：「子安吶，你對這兩人也感興趣？」

曹文沒有回答父親曹操的問題，反而質問：

「父親即將北上拒袁紹，抓百官也是為拉打壓不安分的人。但為何連孕婦都不放過？把董貴妃關押起來即可，也翻不起風浪。有董承這車騎將軍的人頭以及那些敢站出來張牙五爪的大臣即可啊，何必多造殺虐？難道郭軍師的十勝十敗論，還不能讓父親放心？」

曹操甩袖，剛回想起曹文那句「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有了點好心情，又被曹文的質問給弄沒有了，嚴厲道：「不是打壓不安分，而是以絕後患！」

「後患？一個還沒出生的孩子而已，連他的父親都無所作為，父親竟然還擔心這個？不要被憤怒沖昏頭腦，這好像是父親說過的！」曹文有時候覺得曹操真可悲，只差一點點啊。

有些事，如果曹操不去做，不去消耗光自己的德行和氣運，是真可以一統天下的。只差一點點啊！

曹操面子掛不住，甩袖離開，不再搭理曹文。

曹操身後的荀彧，上前行禮：「公子仁慈，多謝！」

說完之後，荀彧不等曹文反應，便跟著曹操離開。

曹文身後，暫時護衛在側的張遼拱手行禮：「公子仁慈多智，張遼佩服！軍中還有事，容末將告退！」

曹文點點頭：「文遠將軍再會！今日護衛之恩，必不敢忘，他日必有回報！」

張遼走後，身旁的校事府高手汲步拱手道：「是否先護送公子回府？校事府還有事，在下......」

「多謝你的護送，你叫汲步是吧？身手很好！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我有許儀護送回府即可！」

這時，身後傳來甲士行走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曹丕的話，關心中帶著揶揄：

「還是二哥我，送你回去吧！今日許都可不太平，或許還有漏網之魚呢？許儀一個人可護不了你周全，就你這身體，一個小孩都能殺了你。」

「多謝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