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畸形的村莊

第七章 畸形的村莊

叫聲過後,每戶人家的木門都「砰」的一聲擊碎了,化為一堆的木屑,巨大的力道掀飛了周圍的塵土。

當一道道身影從門內走出來的時候,一行三人發現他們其中的一個猜測錯了。

一開始他們以為是一群邪教徒供奉了一隻怪物,可等他們看到每家每戶都走出一個雙頭四臂四腳的怪物后,他們才明白了一個事實。

不是怪物吞噬了村莊,是整座村莊都變成了怪物!

它們走出了門,肆意的宣洩著那心底的絕望和貪婪,畸形的身體摔在了地上,又被前仆後繼的怪物踩碎了身體。

它們拖著破碎的身體嘶吼著向三人爬過來,散落的內臟,血紅色的腳印,彷彿盛開在地獄的曼陀羅,這是屬於狂熱信徒的獻祭,這是來自地獄最深處的盛宴!

「準備作戰!!!」

應初梅雙手迅速翻動,大喝一聲:

「丙火之術—星火燎原!」

只見應初梅手中開始冒出零零散散的火星,一點,兩點,三點……那些火星飄向了那群怪物,在接觸到那些怪物的瞬間,如同往滾熱的油鍋了滴了一滴水。

「砰砰砰!」,火苗砰然炸開!

變成熊熊烈焰肆虐在這群怪物中間,怪物被烈焰吞噬,可是它們好像不知疼痛的繼續蜂擁而上!

江祈年釋放出的讙也在不斷的嚎叫著,帶有辟邪能力的叫聲可以對這些怪物造成一兩秒的停頓。

利用這個時機,江祈年將靈力灌注到刀身然後斬斷怪物的頭顱,可慢慢的他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只有斬掉兩個頭怪物才會徹底死亡,而這也無疑提升了殺死它的難度!

不過在應初梅的大範圍術法攻擊下,這些怪物還沒衝過來就被燒死了一大片,正當江祈年廝殺的時候,程載游突然喊到:

「祈年!先去保護初梅!她剛釋放了大範圍術法,現在已經沒力氣了!」

江祈年聞聲望嚮應初梅那裡,只見應初梅正費力的抵擋著衝到她身邊的怪物,江祈年見狀回首斬掉一隻怪物的兩顆頭,不等周圍的怪物衝上來他便立即脫身。

和這種怪物交戰最可怕的後果就是深陷其中無法抽身,然後被逐個擊破。

他跑到應初梅身旁,攻擊應初梅的怪物還來不及回頭就被二人裡應外合的一人削飛一顆頭顱。

「有沒有受傷?」

「呼~沒……沒有,還好,不過你再不來我就死翹翹了!」

此時江祈年和應初梅正位於靠後的位置,只剩程載游一個人在最前面前面拼力斬殺怪物。

這位鬍子拉碴的邋遢大叔此時手中的長刀揮舞的是虎虎生威,沒有藉助任何的未知力量就和怪物近身肉搏,他手起刀落,手中的長刀每一次揮出,就有兩顆頭顱應聲落地。

江祈年也帶著應初梅慢慢的向前推進,期間應初梅也會釋放一些輔助性的小術法輔助江祈年戰鬥。

慢慢的,整座村莊的怪物都被三人壓制住了,此時剩餘的怪物依舊發著嘶吼聲沖向三人,程載游不耐煩的喝了一聲:

「破甲!」

剎那間他手中的長刀便附著了一支黑角的虛影,上面還環繞著淡淡的金光,程載游猛地向前一刺,然後十多隻怪物便被貫穿了身體碎落一地。

「真他娘的麻煩,破甲!破甲!破甲!」

隨著程載游一聲聲破甲,僅剩的幾十隻怪物都被其盡數斬殺,而江祈年有點目瞪口呆的看著程載游問到:

「為什麼不早點用這個能力?」

「少廢話!你就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對勁兒?!?」

程載游沒好氣的問到

「嗯……這些怪物的實力太弱了。」

「對,這些怪物的實力太弱了。」

而氣喘吁吁的應初梅有些懷疑的問兩人:

「太弱了難道不是好事兒?這還能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程載游和江祈年像看白痴一樣看了看應初梅,此時應初梅被風吹過來的那股惡臭味熏的懷疑人生。

怎麼回事?明明江祈年才是新來的吧?怎麼弄得好像自己很呆一樣?怪物弱難道不是好事嗎?難道……嘔!!!

應初梅實在忍不住就瘋狂的嘔吐了起來,而程載游則是一臉嫌棄的說到:

「平時讓你多修鍊,你非不聽,結果呢?就釋放了一個大型術法就透支了?還吐一地!你看看人家祈年,明明是第一次執行任務就比你老練的多!我現在懷疑到底誰才是新來的!」

「其實……我也忍不住想吐。」

程載游被江祈年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整得不會了,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問道:

「那你為什麼沒吐?」

「那樣可能……比較沒面子?」

他看著兩個人一個乾嚎著吐的到處都是,另一個也在強忍著吐意導致臉色憋的鐵青,他黑著臉揮了揮手

「想吐就吐吧。」

最後的畫面就是,程載游臉色一陣紅一陣紫的背著雙手,在他身後的一男一女瘋狂嘔吐,一陣風吹來,空氣中的血腥味,被燒焦的惡臭味,以及兩人的嘔吐物的味道,吹得程載游心中倍感蕭索……

等兩人過後恢復了一下,來到了稍微遠點的地方,程載游便問江祈年:

「祈年,說說你的看法吧。」

江祈年打開水瓶喝了一口漱了漱嘴,然後回答道:

「還是那個理由,這些怪物太弱了,我在斬殺它們的時候,感覺他們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頭顱很容易斬斷,也沒什麼特殊能力,更沒有傳說中蒙雙氏不死不滅的能力,無非是斬掉一顆頭不會死,形狀畸形了一些,除此之外,我甚至感覺不用靈力,拉過來一個練過功夫的人都能打死他們。

我那次和林局聊天的時候簡單了解過一些,橙色大風級別的怪物,不可能是這麼低的水準。」

「你說的沒錯,這些怪物是有些過於弱了,所以……應該是真正的危險還沒有來臨。」

兩人慎重的點了點頭,而此時在後面恍然大悟的應初梅則被他們自動忽略了。

「對了,程隊。」

江祈年突然喊住程載游

「嗯?」

「我從小記憶力就較為出色,一般看過的東西都能記很長時間,剛才的那些怪物,除了被初梅燒死的來不及看清,剩下的那些,我沒有看到那位老婆婆的面孔。」

程載游沉吟了一會說:

「走吧,去那裡看看,這些怪物基本上都是破門而出的,這些怪物里有沒有那位婆婆,我們去她家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走到了老婆婆家門前,發現那扇發舊的木門,依然緊緊地閉著。三人試了試,居然沒有推開,應該是從裡面鎖住了。程載游也沒過多猶豫,對二人說:

「破門而入吧,這個村就是個小村,剛才一路走來幾乎所有人家的門都破開了,那麼源頭很有可能就在這裡。」

說罷大腳一踹,木門本身就破舊不堪,這麼多年的風吹日晒早已經開始腐朽了,程載游那麼踹了一腳自然是將門鎖踹斷了。

三人走進屋子裡的時候,那座神龕的黑布已經掀開了,裡面供奉的蒙雙氏靜靜的跪坐在那裡,漆黑的雙眼如似深淵,讓人多看一次就忍不住跪下來虔誠的祈禱,於是三人不再去看神像,而是轉身進了屋子。

「來了啊。」

那位老婆婆正坐在鏡子面前,緩緩的梳著灰白的頭髮,透過那面鏡子,她好像是看到了年輕的自己,隨後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無奈的嘆了口氣,她略帶惆悵的對眾人說著:

「你說這人老了啊,就沒個人陪著說說話,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再聽我老婆子絮叨絮叨?」

程載游聽了就直接坐了下來,大大咧咧的拿起了旁邊的瓢盛了一些水喝了兩口

「您說吧,正好等會還有一場硬仗,先休息會養養精神。」

老婆婆笑了一聲,然後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我跟我家那位認識的時候呀,我還是個十七八的大姑娘,當時村裡可就他一個讀書人,害,說來說去,也就是老套的劇情,但是對於我這個一輩子沒出過村的老婆子,這就是我的一輩子呀。」

老人自嘲了一句,然後繼續開口說道:

「你們不嫌煩,我就繼續說了,在那個時候,一個村裡有個讀過書的,那可真就是了不得的事情了,村裡不少姑娘都想嫁給他,我呢,也是個大膽的性氣兒,沒那些姑娘的扭扭捏捏。

我當時想的就是,我就是喜歡他呀,所以我就經常主動去找他,陪他聊天,聽他講他的抱負理想,其實我一個村裡大閨女哪裡聽得懂這些?我就是在一旁安靜的聽他說,我就打心底里喜歡的緊,後來這一來二去的,我倆就……按他的話來說,我倆就談戀愛了,後來也沒什麼新奇的,無非是結婚,生子。

他這個人總喜歡往外面跑,我也不攔著,雖然我沒讀過書,但是我也知道喜歡一個人不是處處管著他,讓他一點都不隨便。

那時候家裡家外的都是我一個人操持著,他呢,偶爾從外面給我帶兩本書來,我不識字,他就給我念。我當時想的就是,哪兒有書上那轟轟烈烈的愛情呢,大部分都是柴米油鹽的活這麼一輩子,我以為我們是這樣的,可是啊,從那天開始,就一切都變了。」

老人忽的停住了,面色痛苦,就連聲音也帶了一絲顫抖。

「自從他從外面不知道從哪兒帶回來一株草就變了,一切都變了。

當時兒子也就是十來歲這麼大,但是受他影響從小也是個愛讀書的主兒,我也高興,自家兒子願意讀書,長大了有出息,這是好事,別像我一樣在村裡待一輩子,到最後也沒出去過。

他拿回來那株草之後,就跟兒子整天貓在屋裡不知道研究著什麼,我就是隱約著聽見什麼長生不死,合而為一之類的。

他不僅跟兒子說,他還經常帶著那株草去村裡的其它人家串門,然後緊接著就是村裡各戶人家都不知道哪兒弄來那個奇怪的雕像,當然我家也有一個,就是你們看到的那個。

然後他們就整天對著神像拜啊拜啊,當時他們那個眼神,就好像飢荒年代餓了好幾天的人看到肉一樣,看得我害怕,我就勸他們,怎麼勸都不管用,他開始變了,他本身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可是每當我勸他不要拜這個神像的時候,他就會打我罵我,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後來直到有一天……我早晨醒過來叫他們起床吃飯,我看到了……看到了……」

此時的老人彷彿回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薄弱的身子忍不住顫了一會兒,等她緩了一緩才又繼續說到:

「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一幕,他和兒子長到了一起,就像過去聽別人說的那畸形人一樣,兩顆頭顱,一個是他的,一個是兒子的,胳膊,腿,都變成了四個,有的粗壯,有的很細。

我嚇得跑了出去,去告訴那些鄉親,可是他們在聽到這個消息后,不僅沒有驚恐懷疑,他們反而高興的不得了,眼神中好像有團火在燃燒,他們高興的沖往我家,我被他們關在屋子裡,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我想過出去報警,可是我出不去。

每當我想出去的時候,那些村民就會把我攔住,然後像押犯人一樣把我押回去,從那以後,村民每天都會來我家和他見面,說著一些……應該是嘶吼著交流什麼,等他們都走了以後,他就把自己和兒子埋進院子里。

興許是還惦念著自己也是個丈夫吧,他一直沒有試著傷害過我,久而久之,村子里的人都慢慢的變成像他一樣,而我也認命了,出也出不去,我就只能守著這個家,一直到現在,和這些怪物,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

說完,老人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悲傷和淚水,她就坐在鏡子面前,低聲嗚咽著。

老人的髮髻上還別著結婚時男人送她的一支銀色的發簪,興許是發簪的顏色倒映在了老人的髮絲上,顯得老人的髮絲微微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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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氣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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