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資質平平

半刻鐘時間眨眼即逝。

「巳時已至，入門考核開始。第一排，放下手中之物，上前，入山門。」石長老開口說道。

周圍無比安靜，沒有一個人再說話。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山門和自家孩子身上來回逡巡，一邊關注著別人的結果，一邊緊張又期待著自家孩子的表現。

緊張程度完全不亞於正在參與考核的少年。

楊安同樣也不能免俗。

哪怕他對楊安有百分之百的信心，但此刻還是被周圍的氣氛影響，一顆心高高懸起，緊張不已。

「是！」站在第一排第一個的世家子弟大聲應道，隨即將手中靈石放在自己戰立的格子里，又朝著火靈宮眾長老恭敬施了一禮，這才邁步朝著山門方向走去。

「是！」其餘少年有樣學樣，將手中的東西放下，朝火靈宮眾長老方向行了一禮，緊隨在那世家少年身後朝山門走去。

很快，他們就走到了銅鏡投射下的光柱前。

這光柱將整個山門籠罩，長度與山門平齊，寬有十六七米的樣子，換算成這個時代的長度計量是百尺距離。

但，他們實際上是不用走完這百尺，只要走到中間位置，就算是成功踏入山門，也就意味著考核通過。

但，這並沒有那麼簡單。

隨著這十個少年走進光柱，差別頓時顯現出來。

有的少年，比如說那個世家子，只微微一頓之後，就繼續往前走去，速度沒有絲毫減慢，就好像那光柱不存在一樣。

但有的少年進了光柱之後，腳步就開始放慢，就好似陷入泥潭中，每一步都艱難無比。

幾步之後，有的少年額頭甚至都開始出現汗漬，身子搖搖晃晃起來。

楊安有慧眼在身，看的遠比周圍的散修更清楚。

在這些少年踏入光柱之後，他們的眼睛就已經閉上，開始用一種勻速前行，顯然是陷入了幻境當中。

但，幻境具體是什麼內容，楊安就無從得知了。

「已經走了十七尺了！還差三十三尺！」黎青一臉緊張地小聲念叨著。

他說的是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世家子。

不只是黎青，除了那幾個同樣參與考核的少年的長輩之外，其餘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個世家子身上。

他走的最快，也是這第一批里最有可能通過考核的人。

當走到三十七尺的時候，世家子的速度忽然慢了下來。

「資質關走了三十七尺，不出意外應該能通過了。」旁邊有人滿是羨慕地說道。

火靈宮入門考核分為資質、悟性、心性三關，每一關都能支撐你向前走上一段距離，也就是得分，只要總分加起來能超過五十尺就能夠拜入山門。

通常來說，這三項裡面資質關最容易提升也就最容易得分，悟性關其次，心性關最難。

所以，在資質關能走多遠就成了能否通過考核至關重要的事情。

五十尺就能通過考核，這世家子在第一關就走了三十七尺，剩下兩關的壓力就小多了。

當然，這些他自己身在幻境是不知道的，只有外面的人能用肉眼清晰明了地判斷出來。

結果也不出所料。

這世家子在資質方面過人，在悟性方面也不算太差，竟又走出了十六尺，才又再次慢了下來。

最後一關，他只走七尺不到。

但，這已經不重要。

「五十九尺四寸，通過。」石長老面上露出一抹輕笑，右手一揮，一道清風吹過，將那世家子卷到了山門左側的空地上。

五十九尺四寸算不得是太好的成績，但也已經不錯，是個開門紅！

出了銅鏡的光柱之後，那少年猛地睜開了眼睛，茫然地看向了四周，等意識到自己通過考核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一下子綻放開來，激動狂喜怎麼都掩飾不住。

在他之後，其餘九個少年也陸陸續續完成了考核，但卻沒有一個通過的。

第二名走到了四十八尺左右的距離，第三名四十五尺多。

願意花費這一中品靈石來參加入門考核的，都是有些天賦資質的，哪怕是其中的最後一名也走了近四十四尺。

一尺大概是15.8厘米，也就是說，他們只差了不到一米距離。

但就是這一米距離，便是天塹，沒能入山門就是沒能入山門，不存在通融求情一說。

「我辛辛苦苦攢了這麼多年，才攢夠一塊中品靈石，就差這兩尺！兩尺！」有散修當場就痛哭起來，雙眼赤紅地看著旁邊驚慌失措的少年，聲咬牙切齒地吼著：「你為什麼就不爭點氣！不爭點氣！」

少年嚇得面色慘白，瑟瑟發抖，連哭都忘了哭。

其餘散修也都差不多模樣，有將不滿發泄在自己孩子身上的，有心有不甘想要向火靈宮眾長老求情的，能真正坦然接受這現實的，基本沒有。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是心有戚戚，緊張不安更濃。

石長老對這一幕早就司空見慣，右手一揮，一道金光閃過，直接將他們都趕下了山，說道：「第二排，上前。」

……

「五十六尺三寸，通過。」

「七十三尺八寸，乙等。」

……

「第四排，上前。」

……

「六十九尺四寸，丙等。」

「八十四尺兩寸，乙等。」

……

「第二十三排，上前。」

「九十二尺，三寸，甲等。」

……

……

一排排少年不斷向前走去，有人通過，有人被刷下。

楊安他們這時才知道，原來這考核通過只是最基礎的，在這之上，還分為甲乙丙丁四個等級。

五十尺到七十尺之間為丁，只能算是勉強通過。

七十尺到八十尺之間為丙，八十尺到九十尺之間為乙等，九十尺以上則為甲等。

到現在，已經有五百多個少年參加了考核，通過的只有43個，其中能達到乙等的只有6個，甲等更是只有1個。

這比例看上去不低，但要知道這些少年已經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結果才通過這麼一點，比例已經是低的可怕。

但從火靈宮一眾長老們的神情來看，他們對這樣的結果已經是十分滿意。

「第一百二十六排，上前。」

「到軒兒了！」黎青看著楊軒朝前走去，一顆心都懸在了嗓子眼。

「道祖保佑！一定讓我兒子通過啊！最好拿個甲等回來！」張明峰也在那裡小聲祈禱著。

楊安也深吸了一口氣，表情看似淡定，但袖中的手已經攥緊。

「兩個土包子，睜大你們的眼睛好好看著！我一定是甲等！」王康輕蔑地掃了楊軒和張志成一眼，率先走進了光柱。

「志成哥哥，我們也走！加油！」楊軒做了個加油鼓勁的動作，大踏步走了進去。

張志成卻是忍不住向後看去，想要找張明峰的身影，但卻沒能找到。

這一猶豫，他就落在了最後一個。

王康服用過洗髓丹，根骨資質非比尋常，進入光柱之後，速度不僅沒有變慢，反而是又變快了幾分，眨眼功夫就走出了四十多尺，還沒有結束第一關的跡象。

「好快！這才多久，他就要踏入山門了！這是要再出一個甲等了嗎？」

「他到底是哪家的子弟？我之前怎麼沒聽說過？」

「看他的位置，好像是綃國的！」

……

周圍一陣驚呼議論聲響起。

綃國的男修士臉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開口說道：「這是我綃國的王康，火靈宮親傳弟子王波道兄的親弟弟！」

「他就是王波的弟弟？難怪能有這般資質！」

「綃國這是又要出一個上仙門的親傳弟子了嗎？這可如何是好！」

「最近這百年都不能得罪綃國了！」

……

男修士正在享受著這種被人敬畏的滋味，忽然聽到有人失聲叫道：「快看！看那邊綠衣服的！他要超過王波的弟弟！」

「什麼？！」男修士有些不敢相信，忙抬頭望去。

只見最後一個進入光柱的綠衣少年，健步如飛，片刻間就超過了王康，而且還沒有絲毫放慢腳步的跡象。

他的資質竟然比王康還要強？！

男修士的臉色難看至極，不只是因為王康被人搶了風頭，更重要的是，這少年竟是之前和王康起爭執的那兩個少年中的一個！

男修士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忙把目光往旁邊一掃，很快就看到了楊軒。

呼——

男修士長舒了一口氣，臉色緩和了一些，心中一陣慶幸：「還好！還好！」

楊軒本來是緊隨著王康第二個進去的，但現在已經落到了中間位置。

而就在他盯著著一會兒功夫，楊軒又先後被兩個人超過，已經落到了倒數第二的位置。

這說明他資質平平！

得罪一個有潛力的天才也就罷了，若是一口氣得罪了兩個，王康不會有什麼事情，他回去之後，肯定會被大王責罰！

就在這時，楊軒的身子猛地頓了一下。

男修士先是一愣，旋即大喜過望。

這就結束了？

這才走了不到二十尺，他的資質關就結束了？

男修士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但還不等他笑出聲來，異變陡生。

「這怎麼可能？！」

不止一個人失聲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