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開始卧底
讓司扶珠卧底？
雖然有些不靠譜，眾人一時也沒有其他辦法。
鳴玉盤算道，「溪章派人員眾多，但所有弟子都登記造冊，更何況你一個生面孔，要混進去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時候你就要發揮我們宗門的特色了。」邵萬寶試圖循循善誘，讓司扶珠參透卧底的奧秘。
「特色，你琢磨琢磨，我們萬寶仙門的特色。」
收到邵萬寶期待的眼神，司扶珠仔細思考了下，有些猶豫。
她試探的問道，「打秋風？」
「去溪章派哭窮借錢趁機打入其中？」
蒼跡忍不住笑出了聲。
邵萬寶：求你了，閉嘴吧。
他撫額望天，平復了下複雜的心情，咬牙切齒道，「是百折不撓！自強不息！永不放棄！」
姚策恍然大悟：「百折不撓賴賬，自強不息躲債，永不放棄借錢？」
邵萬寶嫌棄的連聲道，「滾，滾，滾。」
他太難了，最老實的大徒弟也被帶壞了。
「溪章派其實有一個突破口——聯盟冶礦司。」鳴玉回歸正題，「溪章派最大的產業就是浮山石礦，但聯盟內所有石礦的開採都由冶礦司統一負責。」
「也就是說，溪章派內部除了門派弟子，還有為數不少的礦工。」
「意思是我們混進礦工隊伍，就可以名正言順出入溪章派了。」蒼跡思索道，「不失為一個好偽裝。」
眾人跟商定細節，司扶珠、蒼跡、賀明元三人卧底溪章派打探，姚策原本也想前往，但被掌門勒令老實休養了，梁玥自然陪同姚策。
溪章派。
「你說，同樣是山，怎麼會差這麼多呢？」懸在半山腰的司扶珠氣喘吁吁。
來之前只聽說溪章派也是依山而建，萬寶仙門與雙元殿也是，司扶珠並沒有意識到差距。
直到礦工們到了溪章派山下，三名新晉礦工昂首看著眼前煙霧繚繞，高聳入雲的雄峰奇頂。
這個角度看上去，是巍峨山體矗豎沖霄，雄偉奇峻。
這個角度看下去，是護欄鐵索千仞深壑，心驚肉跳。
司扶珠這一眼看下去有點腿軟，差點跟不上礦工們的隊伍。
後面的蒼跡不著聲色的攬住她，攙著她一路而上。
「我勸你打起十二分精神，四周都是蒼山雲海，你要是露餡兒了，逃無生門。」
「那不還有你么，大佬。」司扶珠抱緊他的腰，眼巴巴的看著蒼跡。
「你放心，我一定袖手旁觀。」蒼跡嫌棄的戳著她的腦殼推開些許距離。
「哦。」司扶珠還想試圖拉攏蒼跡的保護，就聽到礦工領隊在前面喊浮山石礦到了。
礦工們依次排隊進入礦洞。
礦洞幽深，從外張望過去，隱約有陰冷潮濕的寒氣。礦道青石嶙峋，崎嶇不平，走了數十步后，裡面泛出星星點點的燈火。
再往深處走去，豁然開朗。
這是一片開鑿過出來的地下洞天，四周裸露的浮山石石礦壁上脈絡清晰，紋理可見，石礦色澤灰白，混雜著灰褐色的雜質，礦崖周邊是精鋼的圍欄阻隔。
礦工們在圍欄邊上用開鑿粉碎礦石，一派熱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用礦機開採礦石操作複雜，他們三人便被分配到到轉運礦石。
剛一接近礦石，司扶珠敏銳的感受到自己的乾坤囊中有微弱的顫動。
她打開一看，赤莧石芯果然活躍了起來。
難道這裡面有赤莧石芯？
面前這堆浮山石原礦約半人高，赤莧石芯藏得深，司扶珠難以感應到。
但赤莧石芯對同類的感知遠比異族敏銳許多，自從進了礦洞，它的活躍就沒有停止。
可怎麼劈開浮山石呢？周圍人來人往，他們要是拿出神器分分鐘就露餡了。
浮山石堅硬，賀明元嘗試了下用靈息劈開，石塊巋然不動。
他老老實實地詢問怎麼粉碎原石。
領隊一拍腦袋，突然想到，「嗨，忘帶你們拿器具了。」
過了一會，他捧著一堆落了灰的工具過來扔在他們面前，「吶，今年冶礦司錢緊，沒法換新器具了，湊合著挑個用吧。」
三人望著面前一堆落了灰的神器陷入獃滯。
萬寶仙門一件都沒混上的神器，冶礦司跟堆放垃圾一般。
即使是號稱開北聯盟首富的宗門也沒見過這架勢。
試問誰能管神器叫湊活著用啊？
司扶珠弱弱的問道，「神器...隨便用的么？」
領隊擺擺手，「這有啥，這些破碎錘和石鑿只有擊打礦石的地方是按神器標準淬鍊過的，除了那一層，充量是普通武備罷了。」
三人領了工具，賀明元掂了掂破碎錘的分量，悄聲說道，「不愧是聯盟最大的財源，連低級礦工的器具都趕的上外面小宗門的武備了。」
比如萬寶仙門。
今天也是好想跳槽的一天。
這三人，算是老鼠掉進了糧倉里。
在赤莧石芯的幫助下，他們陸陸續續找到了不少藏在原石里的赤莧石芯，裝模做樣的敲成碎石，扔進了乾坤囊。
一時之間敲礦石敲的不亦樂乎，尤其是司扶珠。
看著沉迷監守自盜的司扶珠，蒼跡提醒道，「別忘了，我們是來卧底的。」
司扶珠點點頭，當然了，卧底第一步，加入他們！
「在姚家當雜役，在聯盟拉石子兒，來溪章派挖礦，你們萬寶仙門怎麼到哪都在務工？」新上賊船的蒼跡開始反思。
司扶珠糾正他，「不是你們，是咱們。」
「這充分說明了，打工真的能致富。」
忽然，礦崖邊傳來一聲巨響，眾人朝著聲響傳來處圍了過去，喧嘩起來。
「遷三！遷三！你醒醒！」旁邊的中年男子搖晃著暈倒在地上的男人，周圍是散亂的礦石和鐵件，一片狼藉，不難看出有迸濺的痕迹。
另一個高大魁梧，滿面虯髯，鐵塔一般壯碩的漢子，憤恨的踹了一腳旁邊的起礦機。
「他奶奶個熊的！這東西隔兩天就炸一次，勞資搭進去的人比它弄上來的石頭都多。」
「還不把人送去治療，來幾個人！」他虎吼一聲，招呼人把受傷的遷三抬走。
其他礦工繼續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只是相比於剛才熱火朝天的幹勁兒，此刻多了一份膽戰心驚。
那個壯碩漢子拍了拍剛剛炸裂的起礦機，此刻機體表面灼熱的溫度稍微冷卻了些，他又繼續找人操作礦機。
被點到的礦工哭喪著臉，「李司礦，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要是被這東西炸死了，那我一家老小怎麼辦？」
「放屁，你連老婆都沒討上，哪來的小？」李司礦罵罵咧咧叱責道。
「礦上可是有任務，少了一台起礦機今天挖不出那麼多礦，你看我怎麼削你！」可任憑他怎麼威脅，那礦工都不肯上前。
李司礦唾了一口，沖著人群喊道，「誰肯去？誰去我給他一百靈石！」
賀明元聽見這話，本能地要去控制住司扶珠。
這段時間他可太清楚司扶珠這見錢眼看的本性了。
卻發現她趁著眾人的視線都在李司礦身上的時候就跑到了礦機邊上，摘下髮釵撥弄起礦機里炸裂處的結構，她像是勾到了什麼，手下使勁兒順著礦機軌道抽出來一段碎裂的細銅索。
細銅索牽動起礦機發出聲響，李司礦正在氣頭上，看到今天新進礦的人再擺弄礦機，剛要呵斥。
就看到司扶珠手中的細銅索。
這細銅索用來聯接起礦機的操縱桿和下面採礦機頭，承載開鑿礦石的衝擊和運載礦石的重量。
看到這情景，李司礦知道這次的炸裂就是因為細銅索過耗引起的，便喊人去取新的細銅索來更換。
司扶珠雙手扯了下，手中的細銅索便斷裂開來。「沒用的，這種細銅索換十次八次還是會炸裂。」
「它根本承受不了起礦機的運作。」
李司礦眉頭緊皺，「你懂什麼，我們一直都是這麼用的。」
「所以才會一直爆炸啊。」
李司礦還想反駁，又想到她剛剛擺弄礦機熟練的手法。
「你有辦法？」
司扶珠想到了一件絕佳的替代材料，水龍筋。
李司礦看著司扶珠拿出來一件不曾見過的繩索，眉頭皺的更深了，但反正起礦機也無法使用，他就死馬當做活馬醫的讓礦里的煉器師幫著司扶珠更換銅索。
司扶珠挽起袖子，大馬金刀地就開始拆挖礦機。
幾人合作下，很快就更換好了，煉器師頗為驚訝，「你也是冶礦司的煉器師？」
冶礦司武備非常複雜，所以他們特地招募了一群煉器師專門研究，所以外門煉器師，即使是多年經驗的高級煉器師，通常冶礦司的武備也束手無策。
司扶珠笑了笑沒回答，她拍了拍起礦機，開始操縱礦機運轉。
不一會，礦機發出正常的轟鳴，礦石開始有序的輸送上來。
李司礦見狀親自上礦機試驗了下，果然是比原來銅索操縱的感覺更穩了些。
他大喜過望，「好啊，很好。」
「看不出來啊，這可是聯盟最新型的礦機，不少煉器師都修不了，沒想到讓我挖到寶了，哈哈！」
最新型？
其實她並不懂這種複雜武備，但這種東西在貔貅族早已被淘汰多年了。
司扶珠不想太過冒尖，她靦腆的笑了笑。「這麼複雜的技術我怎麼會，瞎貓撞上死耗子罷了。」
李司礦倒也沒深究，他對司扶珠用的那種銀色繩索很感興趣。
司扶珠便把手頭還剩的四根水龍筋贈給了他。
眾人正要散開之時，剛剛出去的那個男子踉踉蹌蹌的闖了進來。
「不，不好了。遷三，他，他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