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另有圖謀
司扶珠目光一閃,心思活泛起來,仍保持著警惕。
「尋常礦脈都是如地下暗河一般,無論主流、支流都深埋地心。」
「這浮山礦脈倒像是樹,支脈探入地心,主脈延展峰頂,這金頂峰有什麼特殊之處么?」
李司礦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從他來到浮山這礦脈便已經如此了,但他曾聽前任司礦提及過一二。
「聽說是這峰頂原本埋藏著計都鼎,神器與礦脈互為滋養,時日久了,潛移默化就成了現在這般。」
蒼跡思索了下,「這麼說,浮山礦立礦時候應該去峰頂勘探過主脈了,不知道峰頂神器與主脈交匯,是什麼樣的奇景。」
「哪算什麼奇景,那峰頂寥落荒涼,陰惻惻跟鬧鬼似的。」李司礦指了指主礦脈旁邊一處用鋼板封起來的石門,「那不,之前司礦還怕峰頂陰氣度過來,找人封了傳送陣。」
三人相互看了看,佯裝無事的樣子,繼續返回整理礦石。
原礦清理完畢,礦底的幾人遠遠地躲開,找了一個能看清兩架起礦機情況的位置。
李司礦示意上面的人啟動起礦機。
面前的兩架龐然大物,自上而下醒來,沉重的機械逐漸運作起來,靠近礦底衝擊開鑿的鑽頭滾動了下,震顫如同波紋般在礦底盪開。
被剔除赤莧石心的原礦在衝擊下爆裂迸濺,鑽頭不費吹灰之力就打入礦石之中,碎裂的礦石飛濺起來疏疏落落的散在地上。
另一側的原礦,鑽頭髮齣劇烈的嗡鳴,快速旋轉著,但只淺淺的打破石皮,原礦連輕微傷都算不上。
這下,眾人嘖嘖驚奇,心服口服。
「可惜了。」試驗結果在意料之中,蒼跡漫不經心道。「少了一個炸溪章派的機會。」
李司礦眼睛直直的盯著司扶珠幾人,大為稱讚,「真是後生可畏啊!」
這一舉解決了浮山石礦的阻礙,司扶珠三人獲得了眾人認同信任,被奉為上賓,李司礦甚至提出要向聯盟申請讓她作為冶礦司煉器師進修,被他們婉拒了。
他們心裡還惦記著魂元修復的事情,司扶珠天馬行空的想著要找個人少的機會,去礦下的轉移陣法走一遭。
教授眾人辨別和剔除赤莧石芯的辦法后,憑藉這個技巧,開採的進程迅速加快。
夜裡。
李司礦將今日礦里發生的事情講給遷老三聽。
「世上竟有這般能人。」隨後,李司礦又惋惜道,「可惜了,金麟哪是池中物,他們不圖名不圖利,浮山石礦留不住他們。」
其實李司礦真是想錯了,冶礦司的榮譽地位在世人眼裡逾越萬金,他以為司扶珠拒絕了冶礦司的嘉獎,自然也不會在乎幾萬靈石這種蠅頭小利。
司扶珠:榮譽都是虛浮,只有靈石才是真的!
「但他們的心思可在溪章派上。只怕是另有圖謀,你不擔心?」遷老三重傷剛剛恢復,礦里陰涼,他倒了碗熱茶喝下去。
他雖然受傷數日沒有露面,但對礦里的風吹草動了如指掌,自然也包括司扶珠三人的小動作。
「我擔心做什麼,要擔心也該是他們溪章派擔心。」李司礦捋了捋自己的大鬍子,輕輕一笑。「再說了,誰沒有圖謀?」
「浮山就是一座金山,我們占著石礦,溪章派就在山頭立派,當年可沒少與我們衝突。也就是如今聯盟強勢,溪章派這才禮讓三分。」
這樁往事已經是數十年前了,當時聯盟威懾力不強,溪章派與冶礦司在浮山分庭抗禮。
溪章派管轄浮山和山下周邊城鎮,把冶礦司變成了懸在山中央,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一塊「飛地」,冶礦司也不是吃素的,硬是逼得溪章派主宗門退守峰頂。
「當年雙方打了十幾年的擂台,直到汪伋執掌溪章派,他一改宗門高調作風,溪章派逐漸避世自居,這才消停下來。」遷老三補充道。
李司礦可不相信溪章派真的避世了,「表面上消停,只怕是包藏禍心。」
「你當真覺得什麼赤莧石芯是石頭裡蹦出來的?」
遷老三眉心皺在一起若有所思,「你意思是...溪章派的動作?可有證據。」
「可別忘了計都鼎在他們手裡,那神器連著主礦脈。」
「再說,因為赤莧石芯耽誤了開採,除了溪章派,還挺有誰能得利?」
司扶珠不知道自己扇動了蝴蝶翅膀,赤莧石芯已經讓冶礦司對溪章派重新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她主動問李司礦討了個獎賞,那就是原礦中摘出來的赤莧石芯,本來這個東西沒什麼用處置起來又耗時耗力,李司礦聞言果斷做主全數贈給她。
三人借著收攏石芯的名義,光明正大的整天呆在石礦礦底。
司扶珠撿了根木棍包上碎布片,試探著戳了戳封印,「滋啦」一絲聲響,封印觸發,她感到一陣反衝的力量,木棍尖端的布片就粉碎落地。
封印這種東西,已經觸及到她的盲區了,她轉頭看向蒼跡。
蒼跡:「別看我,我也不會。」
「我們那沒這麼弱小封印,觸發后碎的都是人,這個...」蒼跡一臉怎麼還有這麼弱小的封印的表情。
司扶珠又轉過頭去看向賀明元,後者無奈的聳了聳肩。「封印術法是金丹修士休息的高級課程。」
這句話提醒了司扶珠,他們雖然是一群菜雞,但邵萬寶可是頭牌菜雞,他一金丹期修士,總該知曉怎麼破解封印吧。
她掏出光影令,覆上自己的靈息,沒多久面前懸空出現一片光影,正是放大版的邵萬寶的雞窩頭。
「唷,徒兒!進展順利么!」邵萬寶興沖沖的打招呼,意識到光影屏離自己的臉太近了后,他神長手臂,後面成一堆堆的低品靈石映入光影之中。
蒼跡和賀明元湊過頭來打招呼。
賀明元好奇的問,「邵掌門,你這麼多低品靈石是...要修鍊什麼功法?」
邵萬寶眼神明亮,十分愛惜的捧了一把靈石輕嗅,發出滿足的嘆息,然後往上一揚,靈石就天女散花一般落在他身上。
隔著十萬八千里的光影,三人還能感受到他的興奮。「不,這是藝術。」
三人的眼角抽動,努力維持著平靜的表情。
司扶珠默默戳破師傅的藝術假象,她低聲道,「窮,但還試圖體驗昏君的生活。家師不懂事,多包涵。」
賀明元嘴角上揚,不由自主被逗笑了。
等邵萬寶耍寶完,司扶珠和他說了溪章派的見聞,又給他看了面前的封印,
邵萬寶神情專註,認真的觀察著封印,片刻后他的目光回到三人身上。
「這種封印其實不難解,你們現在有兩種辦法,一種是自己努力解,一種是自己強行解。」
「.....有什麼區別么?」賀明元一頭霧水。
蒼跡舉手表示,「我們打算強行努力解。」
邵萬寶沒理他們,埋頭伏在案上寫寫畫畫,等的司扶珠都困了,他後退幾步,手舉到最高然後展開剛剛寫的紙卷。
紙卷足有一人高,上面密密麻麻記載了解印的辦法。
三人目光被吸引過去,「這...我們按照這個就能解印了?」
賀明元:「雖然有點繁瑣,但可以試試。」
邵萬寶從紙卷後面探出頭來,「記好了么?」
三人點點頭,又聽他說道,「這是第一步,後面還有大概二百多個步驟。」
三人栽倒。
二百多個步驟,他們得解到哪一年?
看到他們的反應,邵萬寶點了點頭,「我也覺得這個辦法不是很現實。」
蒼跡無語凝噎,「那你還那麼一本正經的講。」
邵萬寶認真的表示,「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說,這題我會。」
三人小組無奈的捂臉。
邵萬寶咳嗽了下,神情有些雀躍,「剛剛是第一種辦法努力解,看來你們是努力不了了,但我們還有第二種辦法啊,你們可以強行解啊。」
憑著對邵萬寶了解,司扶珠敏銳的感覺有異常,「這個強行解,不會是讓我們強行沖封印吧。」
邵萬寶果斷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徒兒!」
司扶珠衝上去,對著光影令怒吼,「師傅!會死人的好嘛!」
嚇得對面的邵萬寶一哆嗦,「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這種封印其實是一種消耗型的封印,看這個樣子,大概能消耗四五千次左右。」
「簡單說,你們砍它個五千刀這玩意自己就碎了。」
得到了破印辦法,司扶珠無情地掐滅了光影令。
賀明元:「雖然邵掌門很不靠譜,但這個辦法好像還是靠譜的。」
司扶珠點點頭,她正想問問蒼跡的想法,一轉頭,對方已經扛起了他金光閃閃的大鎚向著封印走去。
礦中有起礦機的聲音掩護,加上昨日眾人已經完成了赤莧石芯的清理,此刻只有他們三個在礦底,這一番敲敲打打倒也沒有人發覺異常。
但破除封印並不簡單,這五千次攻擊需要是有效的攻擊,不司扶珠剛剛那種撓痒痒似的肯定不行。
即使有金主爸爸的武器加持,三人齊心協力掄它,也需要些功夫。
賀明元看司扶珠沒了力氣,就讓她去一邊休息。
司扶珠想到剛剛光影令掐滅前一秒,邵萬寶好像喊著讓他們多打探一番計都鼎的信息。
這計都鼎,難道別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