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漆黑結界
司扶珠站起身來,和蒼跡賀明元二人說了聲,決定再去溪章派找找消息。
上次她閑來無事就指點了那個獃頭鵝小弟子魯輕的步法后,兩人就來往頗多,這次司扶珠就想找他問些消息。
她在新晉弟子居所的圍牆外面環顧四周,確定四下無人之後這才翻過高牆,跳進院子里。
好巧不巧的。
院子的校霸荀友正在立威,他們把新晉弟子們集合在院子里,抓出來那天逃走的魯輕,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
這小弟子執拗,硬是不肯服軟。
荀友怒不可遏,就叫人把他雙手綁了起來,吊在了樹上。
他正滿意的在樹下轉了一圈,看著被吊起來的魯輕因為脫力面露痛苦,指著他恐嚇面前的其他弟子說道,「看到了么?與我們作對,這就是下場......」
瞬間,就被跳下來的司扶珠兜頭壓倒,發出一聲凄厲的哀嚎聲。
卧槽,壓倒人了!
司扶珠心肝一顫,落地后靈敏的跳開幾步,然後要扶被自己砸中的大冤種起來。
荀友氣的渾身氣血直衝頭頂,他再旁邊人的攙扶下,忍著疼痛就要罵砸到他的人。
二人四目相視。
司扶珠心中警鈴大作,壞了!
看到冶礦司的服飾,荀友面上憤怒的表情忽然僵住,他本想擠出一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笑容,但尾巴骨的劇痛令他呲牙咧嘴的,十分滑稽。
司扶珠方才發現周圍的情景,看樣是荀友又在展現他的「同門情誼」了。
她剛要溜走,就聽見荀友猶豫的問道,「這位大人,我們是不是見過?」
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司扶珠看去,越看眼神越是疑惑。
司扶珠一個激靈,迅速的回答道,「不是。」
在她搖頭否認的時候,頭上的銀鈴鐺簪子發出清脆的響聲。
荀友的記憶電光火石的歸位,「你,你不是那個萬寶仙門的司扶珠么。」
現場頓時竊竊私語起來,「居然有其他門派的人潛伏進來。」
「就是論壇里說砍了我們浮山石碑的那個人,現在還敢上門來,好張狂啊。」
司扶珠表面雲淡風輕的一笑,內心慌的一批.
她一定是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才遇上這種大型出門掉馬甲現場。
她不慌不滿的說道,「不,你認錯了。」
荀友推開扶著他的弟子,靠近司扶珠,目光仔仔細細的在她身上轉了幾圈,正要肯定自己的猜想時候,被司扶珠伸手攬住脖子。
荀友正想反抗,就聽見司扶珠在他耳邊說道,「信不信我馬上告發你?」
荀友:?
司扶珠指了指自己衣領上冶礦司的紋綉,目光溫柔純凈,語氣卻惡狠狠的威脅道,「溪章派門規第八章第十三條,恃強凌弱,欺壓同門者,庭杖三十。第二十條,貪財賤義,引起民憤者,典清洞緊閉一個月。」
「你說,若是冶礦司的人把你四日前後山追打師弟,今日欺負眾弟子的事情告了上去,你這三十棍是不是吃定了。」
荀友目光飄忽,他有些懷疑這是不是司扶珠編出來恐嚇他的。「溪章派...有這條門規?」
他視線落在周圍靠近他的同夥身上。
其中一個也是一臉疑惑,「沒,沒有吧,門規那東西正經人誰看啊。」
另一個似乎回憶起來了什麼,「好像,是有這麼一條啊老大。」
荀友心裡有些打鼓,他之所以這麼囂張,其中最大原因就是沒有被長老們抓到現行,小弟子們心有憤懣,但也不敢狀告,若是冶礦司....
對啊,冶礦司的人怎麼會直到他們宗門的規矩呢。
聽到荀友的疑惑,司扶珠心中狂笑,卧底!比你媽還了解你!
第一次當卧底,司扶珠也不知該怎麼準備,又生怕露餡兒就記下了各種溪章派的規定,沒想到用到了這裡。
「荀道友,跟你的嬌臀說再見.」司扶珠直接一把抓住荀友的手臂,就要拽著他往門口走去。
「哎!哎!」荀友直接蹲在地上,死活不肯起來,連連求饒。
「別別,都是聯盟弟子!」荀友小聲說道。
司扶珠錯開目光,問道,「嗯,所以我們見過么?」
荀友一愣,思維轉的飛快,他一拍大腿,「沒有!我這臉盲,剛剛是認錯了。」
司扶珠示意了下面前還在乖乖罰站的新弟子們,「那他們?」
「放!放!都放。」荀友趕緊讓同夥把他們趕走,在場的幾個弟子云里霧裡的,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變故,只聽到可以離開了,沒有片刻猶豫,就逃離了現場。
見四下無人了,荀友這才湊過來,賊兮兮的問道,「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吶。都從萬寶仙門升到冶礦司了,帶帶弟弟。」
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司扶珠心道,這傢伙的想法也太跳躍了,表面上故作神秘的淡笑不語。
其實是她不知道說啥,多說多錯,但可以當個看起來深沉的啞巴。
「你今日過來是....?」
司扶珠瞟了他一眼,「我看溪章派的管制還是鬆懈,現在是武備課的時間吧?」
「正巧我要去找你們明長老,正好好好跟他說道說道。」
荀友等人聞言,哪還敢糾纏,惹不起還躲不起么,夾著尾巴趕緊溜走了。
司扶珠正要離開,就聽到一陣從頭頂傳來的救命聲。
她抬頭一看,好嘛,樹上還有個掛著晃來晃去的。
剛把魯輕摘下來,他躺在地上緩了下手腕,等氣血流通。
剛剛荀友的動靜太大,司扶珠怕引來其他人,本想先換個地方,剛邁出去幾步。
魯輕軲轆著爬起身來,張開雙臂攔在她深淺,「你不能走!」
司扶珠不解。
「你是冶礦司的人,混進我們宗門是想做什麼!」
萬萬沒想到,荀友秒慫了,硬茬在這裡。
「我剛剛說了...」
魯輕無情的揭穿她,「明長老這個月去臨極州巡訪了,不在宗門。」
溪章派這麼多長老她偏偏選中了一個出外差的,這運氣真是。
司扶珠無語,她覺得又可笑又可氣的,「小弟子,你知道恩將仇報怎麼寫么?」
魯輕自然聽出了她的諷刺之意,他卻沒有絲毫猶豫,堅定道,「你救了我是私人恩情,但你喬裝混進這裡,這是危及宗門的事情,不可相提並論。」
司扶珠糾正道,「首先,我可沒有喬裝,我可一直大搖大擺的穿著冶礦司的衣服呢。」
「第二,什麼叫混,我是正大光明的......翻牆進來的。再說了,剛剛我不搬出明長老來嚇住荀友,我們能這麼簡單脫身么?」
魯輕將信將疑的看著她,「真...真的?」
司扶珠反問道,「不然你想想,溪章派那麼多好地方,我要真是卧底,也該去什麼藏經閣武備院金頂峰啊。」
魯輕想了想似乎被說服了,他鬆了一口氣。
司扶珠本想套一套這小子的話,此刻生怕反被他繞進去。
隨便找了個理由掩飾了來意,就溜了回來。
這段時間三人愚公移山一般,一錘一錘跟封印死磕。
最後一錘下去,封印出現淡藍色的結界,從他們衝擊破印的地方出現一道裂縫,裂紋緩緩蔓延到結界通體,像磕碎的蛋殼一般,崩塌碎裂開去。
封印之下,是簡樸無華的石門。
三人摸索著走進門后的傳送陣法,按照浮山石礦與溪章派傳送陣法的設置,試探著運作陣法。
賀明元剛剛摁下最後一處靈息點,傳送陣法忽然迸發藍色的光芒,三人感到一陣巨大的靈息襲來,他們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等司扶珠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身處一片黑暗之中了。
蒼跡與賀明元已經先她一步醒來,見她無恙這才鬆了一口。
等司扶珠看清周圍,大為震驚,他們像是落進了一片黑色的戈壁一般,腳下彩的隱約能感覺到是黑色的沙礫碎石,面前則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能看見的只有面前不足五米的地方。
周圍除了他們三人的呼吸聲,周圍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司扶珠心頭不安,這是什麼地方?
賀明元搖了搖頭,「我和蒼跡剛剛試探著探索了下周圍,都是這般吞噬萬物的漆黑,沒有妖獸也沒有人,似乎沒有生靈存在過的痕迹。」
蒼跡警惕的看了看周圍,伸手掐了一把司扶珠的臉,「會不會是幻境?」
疼的司扶珠不滿的看著他,她果斷掐了回去。
二人都疼的呲牙咧嘴的,反倒多了些真實的感覺,鴉雀無聲的氛圍都緩和了些。
這個想法提醒了司扶珠,她在賀明元耳邊低語幾聲。
賀明元點了點頭,他抽出自己的佩劍。
劍招顯現,凜冽如金石,利刃泛著寒光,一劍接著一劍的砍向周圍。
連續數十招過後,他似乎感受到了異常,面色變得嚴肅,霍霍的劍光更是有了雷霆之勢。
蒼跡也發覺到了什麼,眉眼中迸發出凜冽的寒意。
一陣靈息忽然沖著沒有動作的司扶珠襲擊了過來。
司扶珠來不及反應,蒼跡抽劍就砍向那道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