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妖皇乾的
眼看著此事撒歡的往兩界外交關係上奔去,三名真兇默默的縮在旁邊。
溪章派和冶礦司還在商議將此事聯合上表開北聯盟,司扶珠有些擔憂的瞄了眼蒼跡,他已經表面聚精會神實則神遊天外了。
一副與他無關,等待走完過場的樣子。
汪伋與李司礦分別離開,眾人也逐漸散去。
司扶珠本想趁機詢問汪伋,但出了計都鼎失竊案,他們的嫌疑也勉強洗清,不宜在生事端。
她關注到躲在一邊的戚發,此人是汪伋師弟,年歲相仿,更有出生入死的經歷,關係應該是親厚的,但從汪伋出現到離開,二人沒說過一句話,如果她沒看錯,戚發有意避開他。
戚發正痛心疾首收拾著藥材的殘渣。
賀明元上前,彬彬有禮道,「戚師叔,在下賀明元,我有位朋友魂元受損無法修鍊,遍尋名醫無果。偶然聽聞您數年前曾治癒了貴掌門相同病症,魂元修復之法還請您不吝賜教。」
戚發正篩著藥渣,手上動作不停,抬眼看了下他們,「汪伋的機緣,可遇不可求,即便告訴你們,也是一條走不通的路。」
司扶珠連忙說道:「前輩,這段時間我們查遍了典籍,也問遍了名醫,聽聞這一絲希望,一路想方設法找了過來,不管多難也願意一試的。」
戚發打斷了她的話,「你可知,我們當年六人陪同他尋找療法,俱是溪章派新生代的精英,最後僅我一人生還,其他的人連屍骨都找不到。」
「前掌門為此痛惜不已,為了一次結果渺茫的嘗試,你身邊兩位同門,你更多的同門身處險境,救他還值得么?」
賀明元語氣懇切,「哪怕有絲毫兩全的機會,都不必看值不值,只看願不願。」
戚發嗤笑出聲,把手中的篩缽顛倒,分揀了一半的藥材紛紛揚揚落進殘渣里。
「果真是言之切切,情之殷殷,小友。」他的讚美帶著些許嘲諷,抑或是自嘲。
戚發的話里的凄涼讓司扶珠回想到姚家一戰,那奮力逃亡尋求一線生機時的慌亂,敵人勢如破竹,同門節節潰敗,險些圍困夾擊時的無望。
司扶珠抬起目光,大殿的燈燭爆出叭叭幾聲接連的響聲,聲響細微,燈花閃爍過後就零落消散在燭油中。
「值。」
「我不樂觀,也不悲觀,不恐懼沒面對的風險,不蔑視未曾了解的事物。如果我不曾踩在那條走不通的路上,就難以找到能說服你的答案。」
「前輩不如直言,信不信、值不值、願不願,自然有答案。」
殿內陷入寂靜,空氣似乎凝結起來。戚發聞言聲色不動,定定地盯著面前的狼藉,剛剛抖起的灰屑慢慢沉積下去,反倒是那微弱的燭火還在跳躍。
「至坨秘境。」
「有一株天海奇芝。」
「言盡於此,你們走吧。」
戚發雙目微闔,席地而坐,老僧入定般,無悲無喜。
三人目光交匯,齊齊躬身拜謝,離開金頂大殿。
等最後一抹傳送陣的光束收斂消散,戚發對著面前的空曠,輕聲道。
「少年人的意氣風發,總要一場崩潰來消磨。」
三人順利回到礦底,這次沒有鑽到丹爐中,傳送不過數秒時間,他們已經踩在了地面上。
蒼跡走出幾步,發現司扶珠還愣在原地,出聲提醒她回神。
司扶珠有些疑惑,就在剛剛,她感受到些許異樣的潮濕,撫摸了下自己的脖頸,沒有一絲水汽。
難道是計都鼎消失了的原因?
她趕走心中的奇怪思緒,跟上二人的步伐。
回到礦中就被冶礦司的人堵了正著,把他們帶到了李司礦的房間中。
遷老三正和李司礦下六博棋,黑紅兩色骨棋在棋盤上遊走。
李司礦手持黑子,目不轉睛盯著棋盤,聽到他們進來的動靜,只是輕擺了下手,示意眾人退下。
遷老三下的悠然,一棋一子落下,紅棋已漸成圍攏之勢。
李司礦徒有一張凶神惡煞的臉和殺氣騰騰的氣勢,這棋上卻使不出力氣。
他啪的一聲,重重持子敲在棋盤上,手沒撤回,偏過頭問道。
「你們來浮山,意欲何為?」
三人面面相覷,自知剛剛糊弄溪章派的一套在這裡是走不通了,就坦白交代了事情的經過。
聽到戚發的回答,遷老三眉頭一皺,「山關郡至坨秘境?」
蒼跡循聲問道,「那是何處?」
遷老三否認了,他深深望了幾人一眼,神色古怪,似乎是有些意外他們毫不知情。
「修真大陸散落多個秘境,他們是獨立隔絕的界,修鍊之人常通過秘境試煉,增長修為,甚至能觸發機緣,獲得靈寶、開悟。」
「秘境每隔數十年開啟一次,通常持續一月有餘,修士遇到困難,可用引路蜂自行退出,通常無生命危險。」
「但這至坨秘境....」
遷老三邊揮手落下,啪的一聲,重重打在李司礦試圖偷棋的手上,邊繼續不緊不慢的給他們三人介紹秘境。
「開北聯盟已經有近千名子弟折損其中,甚至據說有化神真人在此湮滅。」
蒼跡詢問道,「既然有這麼多前人探索過,這密境中究竟是什麼場景,有什麼危險?」
遷老三目光似乎是看著他們,又似乎看向遠處,手上動作不停,摸出一顆黑子落在棋盤上,敲定黑棋勝局,李司礦頓時發出捶胸頓足的嘆息聲。
「各路弟子在密境中探索範圍狹窄,而且,每次秘境打開,其洞天大變,不同以往,沒有任何前車之鑒可供遵循。」
他們有了初步了解,還打算再詢問兩句,李司礦打斷話頭。
「得,得,得,說正事。」他嚴肅起來,「妖皇的狼毫,怎麼會出在金頂大殿?」
三人眼觀鼻,鼻觀心,用滿臉茫然回答了李司礦,一口咬定在傳送陣中暈了過去,什麼也沒察覺到。
「以妖皇的修為,要讓我們察覺了,那才不合常理。」
李司礦:「金頂峰有設有法陣,妖族絕不可能毫髮無傷,悄無聲息的進入金頂。」
這個疑問盤旋在李司礦心頭許久,一旦有妖族進山,金頂峰的法陣會立刻觸發驚雷攻擊,更會驚動全溪章派的修士前往護衛。
但今晚法陣絲毫沒有開啟過的痕迹,現場卻出現了妖皇的狼毛,難道真的是妖皇修為已經足以壓制了?
或者面前的三個人,是否與妖皇....
這個念頭剛浮起,就被李司礦默默否認了,這段時間他早已得知這三人的身份,更對他們的言行了如指掌。
如果真是妖族,憑他們的修為,早死在了金頂法陣之下。
李司礦又追問了幾句金頂發生的情況,幾番詢問下來,似乎只有妖皇潛入這一種解釋。
罷了罷了,至少這個解釋能把冶礦司與溪章派都撇乾淨。
司扶珠有些奇怪,試探的詢問道,「司礦,你們怎麼不關注我們怎麼混進來的?」
她的疑問,坦誠的天真。
遷老三聞言笑了笑,「難道你真的以為,冶礦司是這麼好進的?」
李司礦叮囑幾句,「此事會上報聯盟,你們牽涉其中不能有異,你們的身份冶礦司會處理妥當,等此事過後,身份文書浮山礦會封存,不會有人察覺你們的存在。」
「可惜了,好歹我們也是給浮山礦做出過卓越貢獻的。」
他們玩笑幾句,又跟李司礦、遷三二人請辭,便返回下榻之處。
司扶珠終於找到機會問出心中的以為,「你...難道是妖皇...分身?小號?或者某根狼毛變得?」
她在茶館里閱遍各種仙尊妖尊的話本子,什麼真假妖尊,妖尊和他的八九十個分身這種情節,她最熟了!
賀明元也疑惑的等著蒼跡的解釋。
蒼跡心中無奈,他也沒想到,自己為老不尊的爹,居然還偷偷在他的乾坤囊里晃悠過。
當時幽黑的界忽然破裂,為防止意外的衝擊力,他從乾坤囊中摸出一件護盾符,給三人遮擋了下,誰能想符上沾了幾根妖皇的尾巴毛。
即使是妖皇,狼毫的氣息微不可察。
誰知汪伋這廝如此敏銳。
「我記得你的尾巴也跟剛剛的狼毫很像,難道你們是同族?」
賀明元驚訝於蒼跡的身份,但他轉瞬就恢復了平靜,畢竟司扶珠在他眼裡也是妖孽,經過一次錘鍊,心裡接受能力特彆強。
「妖皇的分身...」賀明元思考了下,肯定道,「以蒼跡的力量,不會的。」
雖然不服,但他昧著良心點了點頭,他恨不得把某妖皇這個沾包賴甩乾淨聯繫。
賀明元恍然大悟,「你崇拜它!」
蒼跡:???
「這妖皇的狼毫,是不是在妖靈之境很受歡迎,所有妖皇的支持者會佩戴?」
司扶珠茅塞頓開,「妖獸喜好在自己身上沾上頭領的氣息,但用毛髮這...。」好不講衛生。
蒼跡:忽然變得有理有據,跟真的一樣怎麼回事,那隻大狗就是脫髮嚴重啊喂!
「對,沒錯,就是這樣。」蒼跡默默穿上了這兩人編好的馬甲,順著他們的話編下去,「我們...以佩戴妖皇狼毫為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