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那東西都能鍛煉,眼睛當然也能練!
練槍的話,需要距離靶子二十米。
地洞底部,白拿鐵挖出足夠大的洞,保證射擊距離。
但如此一來,他就只能站在黑漆漆的地方,去瞄準那個光線暗淡的靶子。
當他舉起槍,他看不見手,也看不見自己的槍。
在這地洞里,土腥味竟然也格外濃郁,空氣都變得潮濕。
只能說,練槍條件著實不怎麼好……
但白拿鐵還是很開心!
他端著槍,看到遠處自己用舊衣服做出來的靶子。
雖然沒法瞄準,但他隱約能感覺到,在看不見的時候,自己和手中的左輪,好像能更……能更親近一些?
就好像,這把左輪,隱約能變成他身體的一部分,變成他手臂的延申。
左輪的槍管,就好像變成他的手指,變成一根伸出去的手指。
如果用手指指向一個地方,需要用眼睛瞄準么?
當然不啊!
「這種感覺確實不錯。
「沒想到,艱苦條件之下,還有意外收穫?」
白拿鐵跟著感覺,開槍!
砰!
遠處的靶子紋絲不動。
這一槍脫靶了……
「我還以為能神准。」
白拿鐵有點失望。
但也沒所謂,現在子彈多,繼續練唄!
每五次開槍,他就停下來,重新給左輪裝子彈!
絕不能把六枚子彈都打空!
這件事,在他心裡變成格外響亮的警鈴,變成絕不能忘記的高壓線。
就這樣……
地上的時間,滴答滴答流逝而過。
天上的太陽,一點一點落向西山。
時而雲彩飄來,擋住陽光,讓白拿鐵的房間、白拿鐵的地洞,光線更加昏暗。
時而風吹流雲,露出太陽,讓白拿鐵的房間、白拿鐵的地洞,光線更加明亮。
……
傍晚時分,舊衣服做成的靶子,已經被打爛成一堆破布條,還有滿地的碎屑。
靶子後面的洞壁,多了密密麻麻的彈孔。
黑漆漆的山洞裡,白拿鐵伸手進箱子,發現再也摸不到子彈。
「都打空了么?」
光線已經太暗太暗,視野里的靶子,也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
白拿鐵從口袋裡,再掏幾枚子彈,裝滿無限續杯……必須要裝滿,以備不時之需。
然後從地洞里,向房間爬去。
「今天還蠻不錯!」
白拿鐵心中舒暢。
「雖然空了很多槍,但也有很多槍成功擊中靶子。
「槍法比之前強了太多,再練個幾回,估計就能,二十米內指哪打哪。
「最關鍵的是……我好像真的……和這把左輪親近了許多?」
手裡握著左輪,感覺到的不再是冷硬。反而變成一種堅實的可靠。順手了許多。
爬回房間,只見窗外的半片天空,已然深藍。窗檯被最後的晚霞映成紅色。
但是,如此暗淡的暮光,甚至讓白拿鐵感覺刺眼,有眼淚流出來。
到此時,他才察覺,右手酸痛,腦袋眩暈。
這一下午,練槍雖然爽,但消耗也蠻大的。
白拿鐵苦笑一聲。
撲通一聲栽倒在床上。
「睡半個小時,再去上班。」
……
沒來及的吃飯,白拿鐵匆匆忙忙趕到醫務部,開始上班。
夜晚的工作,和白天差不多。還是煎藥。
但是,
小雨醫師給他送來一盞油燈,方便照明。
坐在小馬紮上,吹著晚風,聽著爐火「劈里啪啦」的聲音,倒別有一番風味。
旁邊的這盞油燈,也讓白拿鐵感覺很新鮮。
防風玻璃燈罩,被熏的不那麼透明了。
燈罩之內,一點燈火如豆,輕輕搖曳,散發光芒。
這東西,白拿鐵穿越前沒見過。
穿越后,也是第一次見。
廢土世界,物資緊缺,油燈算是特種裝備,尋常用不到!
白拿鐵時而掀開藥壺,用油燈照明,看看火候。
就這樣,幾個小時的時間,匆匆而過,最後一壺葯,已經送去醫務部裡面。
白拿鐵可以下班了。
小雨醫師並沒有休息,白拿鐵來上夜班,讓她輕鬆很多。她坐在辦公室里,睡了一會兒。此時到下班時間,她匆忙出來,找到白拿鐵。
「先別走!一起吃夜宵啊。」
她抱著一個葯壺。
「這個是我們專門煮夜宵用的,沒煎過葯。
「嘿嘿。」
她還拿了些麵條、蘑菇。
「快燒水,我們煮菌湯麵吃。」
白拿鐵剛想拒絕,但他的腸胃,發出「咕嚕嚕」抗議聲。他也沒吃晚飯。
兩個人,就這樣坐在小馬紮上,用煎藥壺開始煮麵條。
晚風涼涼,明月在天。
風裡夾雜著煙火味,葯香味,還有逐漸濃郁的菌湯味。
兩個人坐在小馬紮上,明明隔著一段距離,白拿鐵卻彷彿感覺到,小雨醫師身上的溫度。
白拿鐵思量片刻,開口道。
「其實……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
「你說我們這些用槍的人,其實是很需要眼睛,很需要視力的吧。
「但是用眼用太多的話,會不會導致近視?導致視力下降?
「這可怎麼辦?」
這個問題,白拿鐵已經糾結很久。
眼睛、視力……終究是神槍手繞不過的話題。
小雨醫師思量片刻。
「眼睛,肯定是非常精密,也非常脆弱的器官。
「而我,雖然是醫師,但我學的是中醫,其實不算太懂眼科。
「但我明白一個道理。
「人體的器官,都是可以鍛煉的!
「使用過度,就會壞掉。
「但如果沒有過度,沒有壞掉,在這樣的前提下一次次使用,就能鍛煉到更好。」
好像有些道理!
但白拿鐵還是持懷疑態度。
「你說肱二頭肌能鍛煉,我信。
「眼睛也能鍛煉?」
小雨醫師愣了片刻。
她確實有點拿不準。
但是,她突然腦海靈光一閃,想到一門特殊的功夫。
「那個都能鍛煉啊,就是那個……」
話到一半,憋在喉嚨里。
好像沒法說出口!
她想到的,是鐵襠功。
那玩意兒都能鍛煉,眼睛當然更能!
可這話,怎麼給白拿鐵說?
白拿鐵聽了半截話,頓時感覺好奇。
「你說哪個?」
一時之間,小雨醫師尬住了。
月色終究暗了些,照不出她通紅的面頰。
白拿鐵更加奇怪。
剛還說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卡殼了?
突然,醫務部里,有護工急急忙忙跑出來!
「小雨醫師!
「二十四號床的病人,死了!」
小雨醫師鬆了口氣。
解圍了解圍了!
但是,她突然又愣住。
二十四號?
那個病人不是已經救回來了么?
不是已經在好轉了?
脈搏已經那麼有力,為什麼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