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安陽與嬴政一行人沒等太久那士兵便回來回報了,只有他一人,王齕並未出來迎接,甚至沒派出軍隊來保護。
「王齕將軍呢?」嬴政掀開窗帘,通過窗戶看著外面行禮的士兵沉聲問道。
「王齕將軍吩咐,王上此行機密,不能泄露,我等必須嚴格保密,以防萬一,所以並未大張旗鼓的出來相迎,特請王上恕罪,請王上移架前往軍帳,軍營內將軍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務必保證王上的安全。」
士兵語氣恭敬的彙報著,他這種處於底層的士兵見一眼王上都是困難重重,現在居然對上話了。
「那就走吧,前面帶路。」
嬴政回頭看了一眼安陽,他覺得事情不簡單,又戴上了自己的面具。
「大哥,這王齕如此小心謹慎的將我身份隱瞞,不知是心裡有鬼還是真的為我好。」
「看看不就知道了。」安陽隨口說道,似乎並不在意。
王齕做局那就入,比起外面還是軍營安全一點,安陽也很想看看,少年將軍蒙恬。
嬴政點點頭,他想看看這位為秦國效力數十年的老將軍究竟想幹什麼,他不相信這樣一位將軍居然會叛變,他也找不出任何理由。
或許叛變本身就不需要理由。
馬車內變得很壓抑,一路無話向著軍營走去。
一路上士兵都刻意的繞路走,這種情況下,一路上也見不著幾個人,自然的也沒幾個士兵知道軍營中多了兩輛馬車。
很快,士兵將馬車帶到了主將的帳篷,周圍同樣沒有士兵看守,看上去空蕩蕩的有些陰森詭異。
「王齕將軍何在。」嬴政下了馬車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沉聲問道。
「王上,請跟我來。」士兵低著頭向帳篷內走去,給嬴政帶路。
嬴政看了一眼安陽又看了看蓋聶,點點頭,跟了上去。
安陽,蓋聶與李斯也緊隨其後,蓋聶更是將手搭在劍上,隨時準備應付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李斯也是如此,不過他握著節杖的手都有些發抖。
畢竟兩人都不傻,現在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王齕的做法有問題。
後面的馬車內,驚鯢帶上了自己的面具,語氣凝重的冷聲說道:「王齕有問題。」
她感受到了殺氣,而且不止一股殺氣,周圍埋伏的高手,帳篷內的是最弱了,其他人的氣息隱蔽的很好,但還是沒有逃過驚鯢的感知。
論隱藏她在羅網中也是數一數二的,也能察覺比自己實力弱的隱藏者。
「夫人要去幫主人?要不要我幫忙?」焰靈姬不出意外的玩起了火焰,語氣也嚴肅起來,說道。
驚鯢搖搖頭,焰靈姬的實力可有可無,幫不上什麼忙,別搗亂就行,她說道:
「不必,你保護好胡夫人就行。」
……
「你們到了?快進來快進來。」
幾人還未走營帳一道蒼勁有力,頗有些沉穩的聲音傳了出來。
從聲音不難聽出裡面是位年事已高的老者,但又中氣十足,和其他尋常老人不同。
隨著帘布被拉開,五名士兵帶著嬴政四人進入了營帳內,也見到了老將軍王齕。
王齕身著一身盔甲,背對著五人,身影頗有些偉岸的感覺,給人一種很強烈的安全感。
王齕頭髮花白,光是背影就有一種人望而生畏壓迫感,像極了一個久經沙場的大將軍。
他身前立著一柄劍,雙手輕輕放在上面,雙目緊閉,察覺到有人進來猛然睜開了眼睛。
安陽看著王齕的背影,撇了撇嘴,心中暗道:
「比師父還能裝,區區一個不入流的境界你裝個屁,差點被你唬住了。」
將軍一般修鍊的都是外功,專門練血氣,也就是專門打持久戰的。
論持久戰,外功比起內力顯然更猛,內力高手也最害怕被人圍攻和持久戰,這樣自己用不了多久就會落入下風。
當然安陽不用考慮這一點……他現在已經幾乎無敵了,只要不是那頂尖的五個人出手誰都殺不了他。
「天才多寂寞~」安陽收回目光輕聲嘀咕起來。
王齕似乎並不著急向嬴政行禮,自顧自的來到桌前倒起了酒。
嬴政也並不在意,行不行禮都是小事,只要不是最差的結果就行,背叛真的很讓人難受。
「你們幾個幹得不錯,多虧了你們,王上才能安全且隱蔽的來到這。」
王齕端起酒杯來到士兵面前,緩緩說道。
「來,這是賞你們的。」王齕語氣溫和不少,但眼底的殺意卻被安陽和蓋聶捕捉到了。
蓋聶眉頭一皺,快步來到嬴政身後,低語了幾句什麼。
嬴政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注視起王齕,準備看看這老將軍究竟是幹什麼。
「屬下不敢!」士兵五人哪見過這場面,都側開身子連連搖頭。
「拿著吧。」
王齕溫和著笑道,拿起一杯,放在士兵手上,但話音剛落,他的目光驟然變得冰冷起來,大聲喝道:
「畢竟這是送你們上路的酒。」
接著一股殺意衝天而起,久經沙場的殺氣極為恐怖,同時一柄散發著寒光的劍瞬間出鞘,一瞬間便來到了士兵面前。
蓋聶面色巨變,這種無辜生命的慘死,他想要挽救但早已為時已晚,不過很快,他便鬆了一口氣,倒是忘了這個營帳內不止他一人會武功。
沒有見到血液飛濺的場面,王齕有些驚訝,在看去,一道身影便站在了他的劍下,兩根手指截住劍身,正面掛微笑的看著他。
王齕眉頭緊鎖,自己的全力一擊居然被一個小娃娃擋住了?但他發現,無論他怎麼用力劍始終無法再進一步。
「將軍這是何意?」安陽緩慢的開口問道,完全沒有受劍的影響。
「你是何人!?」
王齕沉聲問道,在他看來,以他的實力拿下一個小娃娃還不簡單?但今日似乎撞了邪一般被一個小娃娃拿捏了。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如何向你主子解釋。」
安陽輕笑一聲,手一揮,一股柔力讓王齕的劍不受控制的脫手而出。
哪裡來的妖孽。
王齕深吸一口氣,有這種高手在,他也不敢亂來,轉身向嬴政拱手,說道:
「事發突然,為向王上解釋,王上恕罪,此事只是為了保護王上。」
「保護?殺士兵來保護寡人?」嬴政怒聲質問道。
「大王不知,軍營中眼線眾多末將只是害怕王上身份泄露才出此下策,若是被有心人知道王上的身份,恐怕有人會對王上圖謀不軌!」
王齕將早就想好的台詞說了出來,這套說辭堪稱天衣無縫。
的確解釋的過去,但嬴政眼神依然冷俊,看向幾個癱軟在地的士兵,抬手揮了揮,說道:
「你們先出去吧,此事就當沒有發生。」
「多謝大王,多謝大王。」士兵慌忙爬了起來,向著嬴政道謝后逃出了營帳。
「大王就這麼放他們走了?」王齕抱拳語氣低沉,但還沒有表露不滿。
「寡人的性命還不是一兩個士兵能決定的。」嬴政語氣冷漠,王齕的話和做的事漏洞太多,想騙嬴政還早的很。
「大王自行決斷就行,末將不多嘴了。」王齕也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旋即跳過了這個話題:
「為了防止王上在軍營的消息泄露,末將斗膽,懇請王上假扮使臣李斯的隨從,以防身份被眼線發現,另一件事,請求大王儘快向咸陽發信,讓可信任之人前來接應!」
一旁沉默不語的李斯眉頭一皺,火燒自家院子了?還是這種王上辦隨從的差事?這要是出了問題誰負責?
他眼神微變,有些驚恐的連連搖頭,趕忙拒絕:
「這怎麼寫,王上乃千金之軀又豈能裝扮為我的隨從?」
李斯很聰明,這場面上局勢已經摸清了,這王齕極有可能有異心,現在自然是能避遠點就避遠點。
但李斯拒絕了有什麼用,嬴政可不會管這麼多,他要看看王齕的戲要演到什麼時候。
「可,那便依將軍所言。」
「王上聖明。」
王齕不緊不慢的拍了個馬屁,隨後看向安陽,眼神微眯,這人是個變數,看來和那個組織合作是個明確的選擇。
「不知這位是?」王齕伸出手,指向安陽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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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嬴政看向安陽,也詢問起來,怎麼回答是個問題。
安陽輕輕搖搖頭,自己暴露的越少越好。
「他是寡人去韓國的結交的朋友,少年天才,王老將軍覺得怎麼樣。」
嬴政看向王齕輕笑著問道,兩人似乎拉近了不少距離。
「果然是少年天才,不弱於王上的首席劍客蓋聶先生了。」
王齕也笑了起來,只不過他不知道安陽比蓋聶還要強上不少,這也是鬼谷派名聲太響的原因,蓋聶成了很多人心中的少年第一天才。
「蓋聶先生武功天下也沒幾個人比的過,劍術更是高超,不知蓋先生對長兵器可有研究?」
「將軍謬讚了,蓋某隻是小人物罷了,劍術也只是略有小成,還比不了白玉先生。」
白玉?為何我沒有聽說過此人?
王齕看了一眼安陽,搖了搖頭,這都不重要,自有高手收拾他,不過可惜了,少年天才,要怪就怪你選錯了人。
「有時間王某還想請教蓋先生的劍術,先生能否指點一二。」
「指點不敢當,若將軍要試試蓋某定不會拒絕。」
……
蓋聶與王齕定下一日後比武,隨後安陽與三人被安排到了一處偏僻軍帳之中休息,這場風波也算暫且平息。
安陽並未直接殺了王齕,萬事都要講證據,要堵住所有人的嘴,要不然……
幾萬士兵圍攻的畫面就會出現,媽的管你是不是王上,居然敢殺了將軍?還是為國家效力數十年的將軍?
管你是誰,老子要宰了你。
不出意外,他們四周的士兵都被王齕的親衛代替了,站崗的都是王齕的人,也就是說他們這邊一舉一動都會被盯著。
聽完蓋聶的回報,嬴政倒沒什麼感受,他已經接受了王齕要叛變的結果,現在等的就是對方的動手。
嬴政現在的確有實力殺了王齕,蓋聶出手王齕沒有抵擋力,但他不能做。
哪怕他是君王,他也要考慮後果,在沒有證據前殺掉一個忠心耿耿的老將,會引起多少紛亂?
軍心不穩的情況也會經常出現,先不說武遂的士兵會不會圍攻他們,假設逃過一劫。
那回到咸陽后呢?就算大臣們明面上沒有表示,要是一不小心做點錯事,或者出點差錯,等時機成熟了,逼宮也不是不可能。
大臣逼王讓位置聽上去很扯淡,但這事也有很多,這也是李世民為數不多的黑點之一。
「保護?倒像是監視,這王齕好大的膽子。」
李斯沉聲開口,他現在站好了隊,之前或許還會猶豫,但現在有了安陽在他還會亂想?這位師叔可不是一個將軍能比的。
神秘莫測,彷彿能預知未來一般。
師叔就是我李斯在仕途上的一盞明燈!
「無妨,等他露出馬腳就可以殺了。」嬴政緩緩開口說道。
他始終想不通一個為國家效力一生的將軍居然會對自己的主子起了異心?
大秦待士兵和將軍也不薄啊,難道還有什麼更吸引王齕的嗎?連自己的名聲都不需要了?
人活一世,一個將軍到後面不就是為了一個忠將的名頭嗎?
(歷史上王齕很忠心的,嗯,動漫改了……這並不重要,記住就行了,白起的幾個副將在正史上都是忠於秦國的將軍。)
嬴政心中一遍又一遍的想著,哪怕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王齕殺他是為了給武安君白起報仇。
要是嬴政知道是為了這事,恐怕會氣暈過去,你特么怎麼想的,秦昭襄王乾的事算我嬴政頭上了?
父債子償?這他哥的隔了三代!三代整整三代!你知道這三代我怎麼過來的嗎。
(曾祖和我,這是三代吧……我居然不懂這個……)
「或許答案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對我起了異心,這便是罪,一切背叛的人無論因為什麼,都會死。」
……
主帥的營帳內,王齕聽著親信的彙報,點點頭,揮了揮手說道:
「好了下去吧,繼續盯著。」
親信離開后,王齕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中拿著一柄大鉞(yue四聲)不停的擦拭著,寒光閃爍,氣氛陰森,適合談論不該談論的事情。
幾道身影閃爍間來到營帳內,同時沉穩的聲音傳入了王齕耳中:
「王將軍,我給你找了個幫手。」
王齕抬眉看去,幾個穿著士兵服飾的正看著他,王齕冷哼一聲,有些不滿的站了起來:
「掩日,你可沒說還有外人要插手此事,你這是何意?。」
「我這不是來告訴你嗎?」
掩日語氣依舊,也沒墨跡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嬴政身邊高手太多,不容易下手,所以找來高手牽制住他們。」
「哦?看來你也沒你說的那麼厲害,還以為你有多強呢。」
王齕冷哼一聲,當初打包票的是你,現在說不行的也是你,拿我當樂子玩?
「王齕,你要知道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別以為在軍營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
掩日聲音冷了下來,但他也不敢殺,也就是耍耍嘴皮子,畢竟他可沒有模仿別人相貌的本領。
「哼,說說吧,這幾位是?」王齕冷哼一聲,看向其他四人,問道。
掩日頗有些驕傲的畫下了大餅:
「這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此次任務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失敗?我揮刀自宮!」
「閉嘴!別打包票,你這嘴說出來沒一句能實現的。」
王齕歷聲說道,他突然感覺這件事有些不靠譜,但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武安君,你誓死效忠的秦國現在居然在一個小娃娃手裡,末將為你感到不恭啊。
論對秦國的熱愛他不比任何人差,為國打了幾十場大戰,捨生忘死,就算是被敵將斬殺他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但這份忠心在武安君被秦昭襄王逼死後慢慢的退去了。
武安君,為國征戰幾十年,大大小小七十多場戰績,為秦國立下了汗馬功勞,開疆擴土,保家衛國,最後居然被逼到自裁。
要不是秦昭襄王賜下毒酒,以武安君當世無敵的實力,區區幾個農家廢物又豈能打的過。
無一敗績的武安君白起最後居然死在了自己人手裡。
多麼可笑。
「很好,既然準備好了,那麼三日後便動手。」
王齮手執沉重的大鉞,站在原地,呼吸漸漸平緩,目光也漸漸的陰沉了下來,沉聲說道。
想到武安君白起死在自己人手裡,心中最後一絲猶豫也是消失殆盡,既然已經決定了,又何必猶猶豫豫,故作女兒姿態。
秦國這是你自找的。
「很好,很好,我們走。」
掩日語氣寒冷,但還是刻意壓著自己的聲音,帶領著幾位高手離開了營帳。
王齕又做看一會,思考著如何才能隱秘的解決掉嬴政。
雖然看不起,但嬴政終究是秦王,若是被手下士兵得知他的真實身份誰還敢動手?
所以一定要殺的隱秘,還不能泄露身份。
嬴政出宮,絕無僅有的機會,這次一定要把握住。
「他……」
王齕腦海中出現一個人影,猶豫片刻,還是決定與那個小娃娃講清楚,免得壞了好事。
王齕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想對他下手的。
(來晚了,來晚了……
四月份降溫了……大家注意……似乎只有我們這降溫了……我服了真的,四度,還下雪,早上起來給我凍懵逼了,手抖的打字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