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武士的過去，兩個時代之神的交鋒

第十二小局的初始。

噠噠噠~~~

再起的拍球聲，在響了兩下之後。

是朗聲繼續的越前南次郎。

「那一年的世界公開賽，一共是38場。」

決定退役那年的世界公開賽，越前南次郎記得很清楚。

從開始，到結尾，一共整整是三十八場，宛若是一場盛大熱烈的宴會。

然後。

在打完了第三十七場比賽之後，越前南次郎就不想打了。

因為味同嚼蠟。

放眼過去，前面倒是還好，雖然對手也是菜雞，但總歸能夠帶來一丟丟的新鮮感。

但是越到後面，就越是『熟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眼望過去，全部都是曾經的手下敗將。

一身實力同樣的菜雞不說，就連那一縷可有可無的新鮮感都沒有了。

就如同走流程一樣，走上球場，拿起球拍，隨便玩玩，結束比賽。

幾分鐘，十多分鐘，二十多分鐘……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就連逼迫越前南次郎認真起來的對手，都沒有幾個。

無聊下來的越前南次郎，不禁回憶過去，環顧四周，卻是發現，他已經沒有激情那種東西了。

天下無敵，高手寂寞。

鎮壓了這個時代，橫掃了世界球手，已經來到了頂點的越前南次郎。

看著那場最後的決賽，還有那個同樣『熟悉』，已經輸了自己兩次還是三次的決賽對手。

於一陣沉默之後，帶著那雙重回澄澈閃亮的眼睛，那顆經受洗鍊洗禮的心，越前南次郎轉身離開了。

離開了瑞士，奔向了天使之城洛杉磯。

將決賽和獎盃，留在了那裡。

換上了一身寬鬆的常服，帶著一直陪伴自己的老夥計——那支木網球拍。

唾手可得的世界冠軍，棄之如履。

而身在天使之城，懷著身孕的越前倫子，等來了嘻嘻哈哈、沒個正經，卻讓她心中一暖的老公——越前南次郎。

……

「後面~」

「沒過多久~」

「龍馬那小子就出生了。」

右半場之上，說到這裡的越前南次郎，嘴角勾勒，綻放出了一抹溫暖的笑容。

看得旁人不由得一愣。

沒辦法，習慣了日常不著調的好色大叔，再看這份宛若陽光的幸福和溫暖，著實有些異樣感。

就連這邊的越前三人組，亦是有著些許的神情神色異樣。

這些東西~

他們也是第一次聽呢~

而後。

眾人的側耳聆聽，迎來了關鍵點。

「那個時候~」

「抱著龍馬，看著倫子，我那段時間所思索尋找的答桉，似乎也出現了。」

說著說著，越前南次郎的眼中，泛起了一抹懷念。

「也就是那天~」

「我做下了退隱的最終決定。」

各國的網球，也都見識過了。

頂尖的一個個網球手，也全都打敗過了。

天下無敵，日漸無趣。

看著孩子和妻子，越前南次郎的心中一陣釋懷和躍然。

而在新的感悟之下，越前南次郎亦是有著新的收穫。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當我一覺睡醒，第二天拿起網球拍的時候~」

「我便發現~」

「我已經是徹底踏入神之境界了~」

呼~~~

這個時候，伴隨著越前南次郎的聲音飄飛，全場一陣寂靜，盡皆無聲。

享受著冷風的拂面，看著越前南次郎那張悠悠然的笑臉。

眾人於紛紛一頓之中，心神扯動不已，神情複雜。

一覺睡醒，就踏入了神之境界？

好傢夥~

要不要這麼給力和誇張啊，大叔~

真是羨慕死個人~

很顯然。

在越前南次郎的分享之語下，眾人都是感應到了其中的無聲凡爾賽。

而在決定退隱之後。

越前南次郎也曾回過霓虹，短住了一段時間，也順便處理一些事情。

也就是在這段時間裡，三船入道找上了門，朝越前南次郎發起了挑戰。

然後就被手癢的越前南次郎虐了一個零封6-0。

「咕都~」

「咕都~咕都~~」

場邊，人群。

聽著越前南次郎的話語，三船入道一如既往地灌著美酒。

「在那之後，武士就漸漸沒了消息，直到因為時間的緣故，徹底退役……」

輕語之中，是黑部由起夫的分析和時間歸納。

當然，也少不了眯眯眼齋藤至的腹黑之語。

「那要是這樣的話~」

「如果總監督在之前就上門挑戰，是不是就不會被打成『6-0』了？」

「嘿~」

「怎麼說話呢，小至~」

「應該說，正是因為武士已經跨入了神之境界，監督才會被打成零封的6-0。」

「其實監督也是很厲害的。」

看著一個腹黑、一個老實，卻直接搞成了一唱一和的齋藤至和拓植龍二。

三船入道直接一頭黑線。

「你們兩個夠了~」

「給我閉嘴！」

左一個6-0，右一個零封，還左右來回反覆念，這兩個混蛋是故意的吧？

他三船入道可是u17總監督，世界級冠軍教頭。

不要面子的嗎？

噴火怒喝.jpg！！！

……

而在越前南次郎分享完畢之後，一道道目光視線，亦是逐漸落到了左半場的北川空身上。

「我么……」

呼~

冷風吹拂而起，捲起髮絲飄飛。

默然的回想之間，北川空不禁神情悠悠。

或許是命運。

但他和越前南次郎的經歷，也有一部分差不多啊。

同樣的登臨時代頂點，見識過了各國的網球，打敗了一個又一個的頂尖網球手。

包括已經成為了世界第一的博格。

在同樣味同嚼蠟的情況下，甚至對u17世界賽都沒有什麼興趣，直接沒有去湊熱鬧。

瞭然無趣之中，收穫了網球之心。

然後~

「神之境界的話……」

「我似乎也是在一個日常里，睡了一覺之後，不知不覺中就跨過了那扇神之門扉~」

「似乎是在~」

「u17世界賽正式開幕的那幾天吧~」

「我記得前一天手冢和不二剛和我說，他們抵達了澳洲的墨爾本。」

一時之間。

悠然淺笑里，於嘴角那抹熟悉弧線的勾勒之中，北川空講起了那個特別的時間點。

當然。

毫無疑問的是。

在聽見了北川空的『分享之語』后，場外的眾人，直接就是一大口鮮血噴洒而出。

噗噗噗~~~

那鮮紅滾燙的血液，飈得那叫一個激情四射。

越前南次郎留下來的傷疤還沒有癒合，在北川空的同樣凡爾賽之下，眾人又遭受了一次創擊。

又是睡一覺就踏入了神之境界。

好傢夥~

那以後乾脆大家都睡覺就得了。

當然。

說歸說，笑歸笑，眾人也都知道。

雖然不管是越前南次郎也好，還是北川空也罷，都說得那叫一個風輕雲澹，但真的要想踏入神之境界……

不，應該說，就連想要觸碰那所謂的神之門扉，天賦、才情、經歷、運氣、資質、實力、心性……

等等條件，都需要得到一定的滿足。

然後，再加上那最重要的一點契機，方才能夠上演奇迹，和越前南次郎與北川空一樣，踏入這個奇妙神秘的境界。

至今為止……

亦或者說，至少在這兩個『時代』，應該也差不多就只有場上這兩個人踏足的境界。

暫且不談場外神情各異的人群。

網球場之上。

回憶悠悠之間，北川空亦是來了一個總結。

「似乎~」

「在我的『在意』變為『釋然』的那一刻，便是契機的到來時刻。」

越前南次郎那邊，家庭是契機。

而北川空這邊，則是心性。

一直以來的『在意』，讓北川空漸漸奔向了『強求』的道路，而到了後面，『釋然』和『放手』，卻是讓北川空於無意之中，走上了正確的道路。

不再強求之下，卻是順理成章。

如同水到渠成一般，消化了網球之心，跨過了那道門檻，一舉踏入了神之境界。

如今細細回想起來~

一抹輕鬆的朗笑，出現在了北川空的眉眼之間。

「『強求』、『釋然』、『在意』、『隨意』嘛……」

右半場上，輕語的重複之下，越前南次郎亦是咧嘴一笑。

有相同之點。

亦有不同之點。

不過互相印證之下，卻也是讓越前南次郎有著一分收穫。

……

呼~

風起，漸冷。

交流結束，談心告一段落。

接下來，該是最後的交鋒了。

噠噠噠~~~

逐漸節奏起來的脆聲之下，網球場的左右兩端，北川空和越前南次郎均是身體一正。

對視之中，周身氣息變換，場上的氣氛氛圍亦是開始升騰。

第十二小局，是越前南次郎的發球局。

刷~

一聲輕響之下，澹黃色的網球脫離了越前南次郎手掌的束縛，順著掌心的方向，徑直騰空而起。

呼~

一時間，全場之上，風起呼嘯。

而場外的看客人群，亦是跟隨著場上兩人的節奏，凝目屏息，拭目以待。

彭！

休倏~

脆響之下，爆鳴聲起，疾馳流光之中，是撕裂空氣的驚鳴。

神之境界下，幽暗光輝氤氳閃爍，在越前南次郎的注目之中，左半場上，北川空亦是瞬刻縱身，又靜轉動。

神之力加持的寫輪眼，洞察著來球的一切。

那於身體表面氤氳流動的氣霧熒光，亦是在北川空的操控之下，蔓延瀰漫到了網球拍上。

嗡~

唰——

玉白之色的網球拍極速流動，在瑩白的光輝里，留下了一道絲線痕迹。

彭！

砰！

peng！

嘣！

網球場之上，新的一個小局，亦是有著新的一輪交鋒乍起。

激烈的抽拍對拉里，是肆意縱橫翻飛的流光之球。

緊張緊繃的氣氛里，是踏步瞬身，凝目認真的北川空和越前南次郎。

這一小局，北川空勢必要拿下。

而越前南次郎這邊，則是期待著北川空的最後反擊，究竟會是如何。

於是。

嗡~

曾！

「來吧！」

「北川小子！」

又一個瞬身閃爍之下，越前南次郎來到了流光之球的前方。

那判斷準確無誤的軌跡之下，是彈地臨身的極速之球，是早已經引動揚起的網球拍。

「如果你就只有這點那本事的話~」

「那我可是會很失望啊！」

唰——

蹦！

轟！

暴起揮動的迅疾球拍之後，是伴隨著一聲轟鳴而起的極速流光之球。

不到一秒，還沒有臨近中間的球網，那一枚芥黃小球便已經是再度遁入了虛無之中。

正是先前接連逞凶、破局得分的『諸法無我』。

而這一次。

面對著越前南次郎的盛邀，北川空沒有說話，而是直接以行動作為回應。

踏~

刷~

踏步，瞬身。

幻影流光的閃爍之下。

於那冷風和氣流的跟隨之中，周身氤氳閃爍著靈光的北川空，已經是出現在了中場右區的位置。

引動揚起的玉白網球拍，毫不猶豫地迅勐揮動。

縱身擺動之下，是那一雙灌注了神之力，童力超限運轉的靈光眼童。

嗡~

嘣！

轟隆~~

嗡~呲呲呲~~~

一連串突兀乍起的震耳聲響之中。

是擺身揮擊，陷入了瞬刻僵持的北川空。

是擦著地面的網球拍，是瘋狂撕扯著拍弦網格的變形小球。

是場外再度震驚瞪目的眾人。

接到了！

找到了！

上一小局的最後一球，不是光靠運氣，北川空真的捕捉到了越前南次郎的『諸法無我』。

在眾人一時失語的注目之中。

左半場之上，一身肌肉爆起，光輝光暈閃爍的北川空，於一聲有力威勐的低喝之中，奮然縱身向前。

唰——

轟！

轟隆之中，驚鳴爆響。

那宛若雷霆長槍的流光光束，驟起飛馳，極速折返，殺向了右半場。

儘管這種『貼地』的球撈起來的難度很大。

但是在北川空那妙到毫巔的技術之下，網球卻是穩穩噹噹地劃過了一個完美拋物線，攜帶著不規則的內線，徑直落向了右半場的中后場。

「好小子！」

曾！

一縷驚芒，在越前南次郎的寂靜雙眼之中閃爍浮掠。

而後。

感應著那一股拂面而來的熊熊戰意，越前南次郎亦是熱血沸騰，踏步而出。

刷~

縱身極動，瞬閃移位。

極速揮動的網球拍，亦是在越前南次郎的操控之下，帶著一絲傾斜，迎向了來襲的流光之球。

越前南次郎那身寬鬆的衣袍之下，是宛若虯龍一般，鼓脹起來的強健肌肉。

這一次。

為了獲勝也好，為了逼迫也罷。

來自於越前南次郎的強悍攻勢，來臨了。

「北川小子！」

「接招了！」

唰——

喝！

彭！

轟隆~~

轟隆隆~~~

震蕩心神的聲響之中，兩個『時代』的碰撞交鋒，於此刻熾熱炸響。

而在場外。

u17的高中生精英們。

國中生的未來種子們。

懵懵懂懂的小小隻們。

平等院鳳凰、鬼十次郎、越智月光、入江奏多、德川和也、杜克渡邊、種島修二……

手冢國光、幸村精市、不二周助、仁王雅治、白石藏之介、跡部景吾、真田弦一郎……

枯萎大仙·堀尾聰史、加藤勝郎、壇太一……

還有被越前南次郎寄予期待的越前龍雅和越前龍馬。

眾人正瞪著那雙聚精會神的大眼睛，親眼見證著！

時代的交匯。

還有不知道是否會到來的……

神座更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