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滴!您的CP已上線,請查收
梁郡王乃本朝名將昌憂,即冠軍大將軍之嫡長孫。生性放蕩不羈,是二王爺周乙廝混的好友。因著先輩種種功勛,他自己亦是擅長武路,被皇上欽封為郡王。
近來因朝中動蕩,梁郡王已許久不曾出來露臉了,不想一出現,便仍是老舊路子,上來就要最鮮的花魁。
昌憂是在逃要犯小千千的師父,先前小千千出逃,不少在朝之人明裡暗裡都諷刺昌憂不忘師徒情誼,暗中幫助徒弟。
昌憂警告一家人低調做事。
后又有周乙被判罰遠去西源府,梁郡王沒有了狐朋狗友一同作樂,是以又低調了許多。
再者,逢先皇忌辰,沉寂許久的梁郡王這才同祖父重新出現在眾人眼前,一道參與祭祀大典。
終於,即將迎來太后和央皇帝的壽辰,太後有意給皇帝納些新人,是以民間百姓亦是效仿,各大熱門紅樓都開始營業,京兆府這最是繁盛歡鬧之地,亦是開啟了先門。
一陣歡呼聲過後,孟冬野漲紅著臉,被推搡到了眾人眼前。
「在下孟冬野,見過諸位。」
文縐縐的,一點也不像個敗家子弟,跟這梁郡王一貫的行事作風完全不搭調。
梁郡王怎麼突然改了性子,同這等斯文公子哥玩在一處了?
立即有人提出了心中疑問。
梁郡王哈哈大笑,道:「自是家中父輩淵源深刻,叫我好生招待貴客啊!」
孟冬野細心瞥了眼梁郡王神色,見他演技卓然,剛來時的小心化作了几絲淡然。
既如此,他也該表現得合群一點。
孟冬野還是個雛兒的事,很快傳遍了好友圈。
大家紛紛笑著打趣,不時眼神往他下三路瞥。
孟冬野雖是紅著臉,但瞧起來比剛進迎香園時大方多了,嚷嚷著叫老媽媽趕緊喚花魁前來。
老媽媽乾笑著應答,不時同身邊的姑娘們使眼色。
幾位庸脂俗粉立即迎上前來,給貴人們倒酒上茶點。
梁郡王一眼看破這點子障眼法,涼聲問:「怎麼,我這郡王之身,配不得她一個除-夜了?」
老媽媽大驚,立即賠笑道:「哎喲我的郡王爺,您說的這是哪裡話啊?」
老媽媽揮了下帕子,那帕子舞動的極為講究,暗香浮繞,順著微風遞送到人跟前,卻不唐突,既不會扇到貴人們臉上,又不會叫人迷離間還要猜測這是什麼香。
距離遠近,拿捏得當。
一絲一毫,分寸妥帖。
梁郡王隨手賞了一錠銀子:「若是不願,不用勉強。」
老媽媽捏著胸口上的銀子,尷尬又震驚,眼前這位爺真是膽大,渾然不忌,她都這把歲數了,都公然調戲。
「郡王爺,咱們樓里的姑娘,哪個不是盡心伺候您啊!可別打趣咱個了。」
郡王爺隨手擲了酒杯,清脆投擲聲砸的小桌叮噹響,動作瀟洒自如,修長帶有繭子的手指還保持著擲出去的姿勢。
便是如此不羈,也叫在場姑娘紅了耳根。
果然,最是風流梁郡王,京兆府最惹人心動的存在。
只可惜早早地納了王妃,那位又是個不容人的,否則,這京兆府最大的紅樓裡頭的姑娘,哪個不想攀附了,求個恩典做小妾?
孟冬野默默注視著梁郡王的一舉一動,抿著茶不曾開口言些別的。
眼尖的老媽媽早就注視到這位與周邊格格不入的公子哥了,瞧那頂尖的玉絨配飾,髮帶上出自蘇州頂級綉娘之手的暖峰針刺繡,還有通身華貴的白段江南緞造工藝的布料……
說不定是個好說話的江南人士,頭回來這紅樓消遣。
老媽媽心中打定了主意,同梁郡王說笑幾句,很快轉移了話題:「花魁姑娘正在梳妝打扮,哪位不想見了您都是美艷動人呢?您且諒解則個——咦?這位爺瞧著俊秀端方,不知可有中意的姑娘?儘管同奴家說說。」
孟冬野恰在喉間的茶水一噎,差點嗆到內傷。
哀怨瞧梁郡王這個罪魁禍首一眼,他笑容略顯拘謹:「隨便。」
「隨便?」老媽媽見多了這樣羞澀的主兒,相信過了今晚,他必定流連忘返,再也無了這羞澀之感。
孟冬野被率先帶到了一間頂級香暖的閨房門前,她笑呵呵道:「爺,您稍等,奴家對姑娘囑咐兩句,都是第一次,可千萬別誤傷了您。」
……
望著她扭得誇張的背影,孟冬野狠狠搓了下臉。
她怎麼知道自己是第一次?
不對,什麼叫誤傷他?難道不是他傷害人家姑娘嗎?
他瞥了眼摟著姑娘瀟洒進了另一間房的梁郡王,腦海中閃過一條黑線。
不是說來辦案的嗎?
怎麼又開始不幹正事了?
為了堵住府里郡王妃的口,這傢伙還特地帶他前來,以示「清白」,結果先下手為強的也是他。
孟冬野很想立即跑路,結果老媽媽面帶笑容,十分滿意地扭著腰跨過了門檻,出來了。
「爺,姑娘們都準備好了,請您進去呢。」
姑娘……們?
玩這麼大?
老媽媽做了個請的手勢,孟冬野硬著頭皮進去,只一眼,差點嚇掉魂。
身後的門早已被鎖上,眼前兩位凶神惡煞的姑娘,一個身手利落地綁了他的手,另一人飛掃橫腿,踹得他跪地求饒。
「墨墨,快堵住他的嘴,別讓他喊救命了!」白白使勁壓著他,孟冬野掙扎著要起身,白白踹了他一腳,「老實點!他奶奶的!竟敢肖想姑奶奶我?老娘費了你的命|根子!」
墨墨十分迅疾地堵住孟冬野的口,香暖帕子本是用來墊落紅的,此刻被孟冬野含在嘴裡,奇異暖香熏得他直冒眼淚。
他對香粉過敏。
不多時,孟冬野身上開始冒紅點。
反觀綁了他的二位姑娘,正笑嘻嘻地研究吃哪道菜好。
孟冬野欲哭無淚,他真的很想辯解:自己真的沒有唐突姑娘的意思,他是奉令前來微服私訪查詢朝廷大案的啊……
墨墨一邊吃,一邊感慨著二人的遭遇。
白白亦是倒了點小酒嘖嘖感嘆:「這裡頭的美酒是真的不錯,我在現代還從未喝過如此美妙的酒呢。」
墨墨點頭,她也淺嘗了幾口。
紅樓里顧及著姑娘們的身子,多數提供帶有甘甜回香的酒液,姑娘家喝了還滋補養顏。
二人被拐了來這紅樓,一時半會都不知該慶幸被這樓里的媽媽救了,還是該嘆聲倒霉,怎麼偏偏是被這老媽媽救了。
老媽媽當時乘坐著另一條船,她是回鄉探親的。
老媽媽年輕時名喚月季,做了一輩子生意,年輕時交好的一位老姐妹生病了,臨了想見她一面,這不,拋下生意,特意去了一趟南詔府。
從南詔府前往京兆府,要坐船過江,便是在那條南來北往的大江上,老媽媽救起了落水的墨墨和白白。
得虧二人一身盲流子氣質,叫老媽媽瞧了直直皺眉說不行,訓了二人好些日子,今日才叫二人小心接客。
墨墨和白白剛來時,聽說這裡就是傳說中做那種生意的紅樓,心裡頭還深感刺激,大呼爽快。
天天聽牆角都學會了不少本事,額……
打聽到了不少官員家的隱私。
不知對日後幫助周丙有沒有用,但對墨墨和白白來說,多知道一些當朝局勢,還是很有用的。
因著老媽媽自來是不放心新來的姑娘們一切都能想得開,是以屋子裡什麼剪刀、繡花針,便是牆壁都是隔了軟墊的,防止姑娘們想不開。
墨墨和白白過了好幾日逍遙日子,完全忘記自己是被什麼身份待見的。
這不,今日就要她們梳妝打扮,迎接貴客了。
老媽媽向來喜歡乖巧聽話的。
同一船被救上來的其她幾個姑娘,就沒有墨墨和白白聽話,聽說已經受了不少隱私惡毒對待,瞧那內傷,指不定何時才能好呢。
「唉,說到底也是不由自己做主了,這古代的姑娘實在是太可憐了!」白白感嘆。
墨墨點頭:「現代這樣的事畢竟是少數,還是希望大周能完善一番這方面的律法,不願意的,也不能強迫人家吧?」
白白深以為然,點頭,又夾了一顆花生米丟進嘴裡。
她下意識瞥一眼被丟在地上的孟冬野,孟冬野見自己偷看偷聽被抓包,迅速挪回眼,極力剋制住身上過敏發癢想要撓的衝動。
主要是,他現在也撓不了,沒手,就很難受。
白白詫異道:「墨墨,你看他怎麼紅了?」
墨墨咬一口大米飯。
這一桌都是這位地上趴著被綁得像粽子似的爺付的錢,她們不吃白不吃,吃飽了有力氣才能跑路啊。
咽下嘴裡的飯菜,墨墨才納悶湊近前:「咦?怎麼像是過敏呢?」
孟冬野心中崩潰,唔唔唔著點頭,是啊是啊,趕緊鬆開他啊!
白白丟下筷子也湊了過來:「一大塊的紅,會不會是他感冒了堵住鼻子,呼吸不順暢導致的?咱可不能鬧出人命來,趕緊鬆了吧。」
墨墨開始了一貫的威脅:「鬆了你的嘴,可別大聲亂喊。」
孟冬野眨眼,表示明白。
墨墨又跑回去,端著碗夾了幾筷子菜,一邊抽出一根白白自製的木頭鋒利小木板,對著孟冬野的脖頸,然後踩在腳下。
白白道:「可瞧清楚了這小木片,瞬間封喉,別亂喊亂叫啊。」
白白取下巾帕,墨墨端了板凳坐在一邊,一腳囂張立在木片上,一邊繼續嘎嘎乾飯。
「白白,再給我來個雞翅尖,這個超好吃。」
白白:「好嘞!青菜要不要?」
「要。」
孟冬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