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達成一致
有沒有人能顧及一下他這個過敏奇癢無比的人的感受啊喂!?
孟冬野喉結動了動,眼看著就有要說話的架勢。
墨墨腳往前遞了遞,那邊削尖了瞧起來鋒利無比的木片便往前遞了遞,神奇的是,不知墨墨是如何使的力,那尖刻之處瞬間立了起來,離孟冬野跳動的脈搏僅分毫之差。
孟冬野咽了下口水,弱弱反駁的話語終究咽了下去。
待二人吃飽喝足,孟冬野也終於被釋放了。
白白將碗筷一丟,瞬間一個錯肩,在孟冬野都未瞧清楚的時刻,便與墨墨換了個位置。
白白接替了墨墨的座位,開始認真審視起身下這人來。
孟冬野艱難抬頭,只覺這小姑娘眼中除了打量,還有一股子好奇戲謔之意。
「墨墨,你瞧他細皮嫩肉的,看起來身材應該也挺好呢。」
墨墨咬著大雞腿,手裡全是油,這酥香軟辣的滋味,甚少吃得到。
無外乎大周種植辣椒的人不多,是以得花高價才能吃得起一道味道純正的辣菜。
墨墨很是珍惜此種辣味時光,待她啃完一個,才慢慢悠悠吐槽:「白白,一般身強體壯的人,皮膚都有著日晒雨淋的銅黑色,像他這樣嫩的臉,身材板大多像條白切雞。」
白白臉上浮現起了疑惑:「是這樣哈?咱們扒了他衣服瞧瞧不就知道了?」
墨墨扒拉口米飯笑嘻嘻的:「好呀好呀,真是下飯哈。」
孟冬野額角青筋直跳,這倆女流氓!能不能先放開他,叫他好好辯解一番?
額……孟冬野忽然想起,這二位女子本就是做這等子生意的,拔男人衣服,似乎也是再正常不過之事。
白白眼神一尖,頓時銳利盯梢著孟冬野:「你肚子里在說我們壞話?說什麼了?」
孟冬野一張臉都漲成了醬紅色。
本就有大片過敏的徵兆,此刻一再被羞辱,饒是佛祖心中定,他也忍不住氣悶。
這不是竇娥吃黃連,苦冤苦冤的嘛!
孟冬野眼見著白白那修長白皙的翹手往他衣襟靠近,終於將生死都置之度外,惱羞成怒大吼:「士可殺不可辱!有本事殺了我,別碰我!」
白白和墨墨齊齊震驚,墨墨嘴裡的飯都忘了咽下,給白白使了個眼色。
白白上去就開始扯他衣服:「裝什麼裝?你不就是來-嫖的嗎?現下裝什麼貞潔烈夫?且待我扒光了你,識別了你的身份,深夜綁了你丟到你家府門口,叫你光宗耀祖!」
池白女流氓渾然不顧人家還被反綁著,抄起木片划孟冬野的衣裳,不多時,果真叫她翻找出來證據。
孟冬野一見密信被白白拿在了手裡,驚慌失措間大喊:「還給我!」
白白眼疾手快,將他打暈了過去。
「上頭寫的什麼?」
墨墨端著碗湊過來。
「今夜子時,必取紅豆盞,東城門見。」
白白輕聲念道。
二人望著孟冬野的眼神帶了同情及複雜。
這麼說,這人真不是來-嫖的?
從前看過不少有關官府之人假扮成風流之人,專門潛入紅樓尋樂子,實則探案的故事。
不想今日叫她們碰上一遭。
「再打醒他?」墨墨建議道。
白白猶豫了會:「萬一把人打傻了,咱們不得賠錢啊?」
墨墨點頭:「是哦,咱倆現在身無分文,還是算了算了。」
省錢要緊。
緊接著一盆水潑在了孟冬野身上。
……
迷迷糊糊醒來,孟冬野神奇的發現,自己竟然坐在了椅子上,且衣裳十分整齊,方才的一切似乎是個夢……
然而在瞧得兩對笑眯眯的眼神后,他不禁打個冷顫:「你們……」
墨墨笑嘻嘻的,拘謹著手:「公子你別怕,我們都是好人。」
孟冬野沉默,你們看起來像是好人?
白白忽的湊近,離孟冬野僅有五尺距離。
孟冬野被這女子的大膽驚疑,瞬間扭過頭去,方才的冷水似乎都在蒸騰,整個人都散發著熱氣。
「姑娘自重。」他別彆扭扭道出一句,「男女授受不親。」
墨墨和白白瞬間笑噴,放你的狗屁!
都來紅樓了,還裝?
「咳咳。」白白清清嗓子,倒也不想真的這麼冤枉了他。
「紅豆盞是什麼東西?去東城門見誰?」
孟冬野瞳孔大震,這才恍然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這倆女魔頭,竟都已經知道了他的行蹤。
他冷下眼來:「二位若是裝作不知,在下許是能饒二位一命。」
白白笑得更猖狂了:「小公子,你怕是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你現在究竟是何處境吧!」
門外偷聽的月季老媽媽滿意笑了笑:很好,都會無師自通玩起角色扮演了,沒有叫她失望,不錯不錯。
孟冬野微微緩口氣,正了神色:「我乃江南孟氏子弟,當朝退隱的皇商孟靜賀之孫,家父乃本朝名仕孟棱遲,還望二位快快放手,否則便要引火上身。」
墨墨不屑一哼:「你家裡人這麼有本事,你又該如何介紹你自己呢?」
孟冬野一噎。
他自小對入仕不感興趣,一直同大伯南來北往經商,是以當大伯再度繼承祖父心愿,成功競爭奪得皇商身份時,他亦是跟著大伯做起生意來。
如今不過小有成就。
然而背地裡協助梁郡王等一干大理寺的執事,私底下為皇帝辦案一說,定然是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講的。
孟冬野漲紅了臉,就說他不適合做潛伏這類的差事,這不,竟被兩個小女子拿捏住。
白白拍著竹片,一雙明眸笑成月牙:「有本事的人從來都不介紹家人,而是堂堂正正介紹自己。看來孟公子私底下這活計不能公之於眾,幹得很是小心翼翼呢。」
她同墨墨默契對視一笑。
二人心底皆有了數。
孟冬野一顆心卻涼透到了谷底。
第一次隨著梁郡王辦差,事情便要搞砸了嗎?
孟冬野醒來后坐姿端正,眼神亦是清明。
臉上身上雖是掛著水珠,但瞧起來端莊大方,比一些高門貴女都講究個身姿如松。
面上亦是毫無混入娛樂風流場所的瀟洒自得,更多是,似是反省自個辦砸了差事,後續該如何的錯愕之態。
白白這下收了逗弄的心思,開始認真道:「孟公子,我等無意傷害與你,只是一開始將你當成那孟浪之人,這才下手,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孟冬野對二人致歉的抱手禮感到詫異:「二位這是?」
他隨同梁郡王前來,亦是見了不少無理輕賤自個的姑娘,像二位這般的……倒是第一回遇著。
這又是什麼路數?
眼見著他又要誤會,白白趕緊解釋道:「我們是被拐了來這兒的,不曾接客,亦無有損清白,還望公子早日助我們脫身。」
孟冬野瞭然,自是詢問起起重工緣由。
墨墨和白白必是要考察一番此人的忠實可信度,不能輕易隨他走了。
萬一他轉頭告訴月季老媽媽二人的打算,或是將她們帶走後,又令她們掉入更深的火坑怎麼辦?
墨墨和白白暫且隱瞞了一部分事實,只盼孟冬野能相助一番。
孟冬野自是答應了。
待至暮色四下漆黑之時,孟冬野才從二人閨房內離開。
臨行前,白白還裝模作樣地挽著孟冬野的衣袖,好一副依依不捨的婉轉羞澀模樣:「孟公子,下次還來啊,奴家等你……嗯哼……」
孟冬野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睇了眼那隻死死揪住他衣袖不放的手,孟冬野沉默兩秒,終於點了頭,在白白欣喜的眼神中,默默地抽回了衣袖,這才大步離開。
孟冬野一回到梁郡王身邊,便被好些個公子哥打趣:「想不到孟公子戰鬥力如此持久,兩位佳人,可消受得好?」
孟冬野尷尬點頭:「尚可尚可。」
「孟公子還是如此的靦腆哈哈哈……」
打趣之間,梁郡王悄悄朝孟冬野比劃了個手勢。
今日事情沒辦成,暫且撤。
孟冬野走後,白白朝著在暗中偷窺的月季老媽媽拋了個媚眼,這才扭著身子回房。
月季老媽媽終於鬆了口氣。
「咦?帕子呢?」老媽媽震驚,「不是交代過你們,一定要將帕子交給我嗎?」
墨墨別著手指為難道:「老媽媽,不是我們不留,而是那孟公子已經下定決心,要將我們二人納入府中為妾了,日後帕子是要交給他府上的老嬤嬤驗證的,還請老媽媽行個好,通融通融吧。」
月季更震驚了,滿眼寫著不可思議:「他真這麼說的?」
白白自是滿口答應:「說了說了,還說進府便要將我們納為美人呢。孟公子家世好,定然是不肯有妾室侮辱他身份的。美人好歹有品階,他這是鐵了心要對奴家負責呢。」
說著嚶嚶嚶笑了出來。
月季不是沒遇見過對花魁一見傾心,從此發了鐵誓,都要拿高價給人贖身的。
可眼前這二位……
怎麼看怎麼不像個正經人,況且美貌亦是不在新花魁之上,怎麼就被孟公子看上眼了呢?
許是達官貴人眼色喜好就是同庸俗之輩不一樣。
月季老媽媽能去探望年輕時交好的閨蜜,自然能說明她也是個重情的。
得了白白二人孟公子回家湊贖金的保證,月季心滿意足地回了自個房間,不再多言要她們準備接待別人的話。
墨墨和白白終於鬆了口氣。
「我們運氣還真是可以哈。」
但也不僅僅是好在這兒了。
二人發現,在這熱鬧的紅樓里,竟然有姑娘還沒有用過她們大名鼎鼎的舒心月事帶。
這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