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挨了糟了(二更)
二人定是賺錢賺上了癮,竟然在這紅樓里也賺起姑娘們的錢來。
還真別說,紅樓里最不缺的就是好衣裳好料子。
墨墨和白白問月季老媽媽要了不少特權,誰讓孟公子家裡是皇商有錢呢。
到時候月季管孟公子要多少錢都行,反正現下的一切,都是由孟公子報銷的。
一切只管供應,姑娘們想要什麼想用什麼儘管拿,紅樓只管她們能不能為紅樓帶來更多更大的利益。
墨墨和白白立在倉庫門前,眼睛差點被五彩繽紛的各類衣裳飾物晃瞎。
她倆可從沒肖想過憑藉孟公子之力脫身。
女人一定要靠自己才能馬到成功,一昧的將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是最愚蠢的行為。
「咱們賺多少才能將錢還給孟公子?」白白髮問。
墨墨掐著手指道:「我問過一位姐姐了,她說之前一個富商給心上人贖身用了二十塊黃金,且那姐姐還不是花魁,只是花魁之下的一位舞女,身姿妖嬈嫵媚,勾了那富商的魂。」
起初月季不是十分信任孟冬野真的能說到做到,直到下一次,月季收到了孟公子十塊黃金的定金:「叫她們不必再接客,剩下的,一個月後我來還。」
月季笑花了眼,當場打包票:「孟公子,我知曉你家大業大,怎的湊五十塊黃金,也值得十日時光?」
那還不是因為他將錢都用在了查案的「夢想」上了嗎?
「咳,近來家中管教頗嚴,一時半會……」
月季懂了,看來這贖的不是一個兩個了。
笑呵呵送了孟公子離開,她轉身朝墨墨和白白恭喜:「二位可真是好福氣啊,得了孟公子這般痴情的人青睞呢。」
墨墨和白白笑著恭維兩聲。
待月季一走,立馬拿出藏著的棉布開始縫製月事帶。
因著二人不日便要被贖身,紅樓里對她們二人的看護便少了許多,一應日常用品亦是多了起來。
什麼剪刀、繡花針,像是用來護身的小刀,白白都已經搞到手了。
這夜,白白從廚房順了兩盤極品糕點回來,同墨墨一邊吃夜宵,一邊將廚房公用小刀遞給墨墨,悄聲道:「我用繡花針撬了鎖弄到的。」
墨墨驚訝瞪大眼:「好傢夥,白白,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這本事啊?」
白白比了個噓的手勢:「無師自通。」
二人眉飛色舞,笑嘻嘻地吃完糕點,又開始挑燈夜戰,製作起月事帶來。
近來她們已經賣出去了十幾條,好多姐姐說用了很好,央求著她們多做一些。
此外墨墨又開發了蕾絲小衣的業務。
其實做起來很是簡單方便,就是照著現代蕾絲邊,用布料對摺起來,嘎嘎剪花樣便是。
但是姑娘們是不可能擁有那麼鋒利的剪刀以及白白頂尖的飛針技術的,是以此類優質魅惑蕾絲邊,只有白白和墨墨能夠攜手打造出來。
二人在紅樓混得風生水起,一時間,私底下的訂單爆滿。
連月季都開始懷疑起庫房裡的布料怎麼突然間少了那麼多。
盤查一番,守倉庫的門人又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他們一直很認真地守著倉庫,但是不知道為何,數目對得上,但是東西似乎就是少了。
白白笑著:「他們當然納悶了,我都是拿最箱子裡頭的東西,外面瞧著還是同從前一樣的。」
按理來說,月季對她們兩個挺好的,二人不該如此揮霍紅樓里的東西變為己用。
但是偶然一次,從伺候月季的姑娘口中打聽得月季獅子大開口,要孟公子湊齊八十塊黃金才肯放人之後,墨墨和白白只覺搬空了倉庫她們都是虧得。
「要不咱們別幹了,直接跑了吧?這也太欺負人孟公子了……」白白猶豫著。
重點是,她們欠了孟冬野的情,來日是要她們自個還的呀!
墨墨覺著亦是有理。
「半個月來,我們已經基本摸清楚了這紅樓里的日常運作,加上他們執勤守崗的倒班時間……咱們快速跑路不是什麼難題。」
當晚,二人將最後一批應承下來的蕾絲小衣以及月事帶交給僱主后,便一陣武裝,將銀錢都裝好,悄悄摸到了后廚房。
夜間是最為繁盛熱鬧的時刻,也是紅樓守備最為嚴謹的時刻。
但有句話不是說了嘛,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最危險的時刻,亦是最安全的時刻。
紅樓里一貫出逃的姑娘都是趁著黑白交際之際,忙碌了一整晚的時刻,亦是守備最放鬆的時刻出逃。
因此月季早就嚴令把控,凡是在這個時間段逃跑的,都要嚴加毒打,好叫她們知道,所有人,都是逃不過她的手掌心的!
二人臨了出發前,還聽見月季在哄一位哭訴不願接客的姑娘。
「唉……這世道真是太難混了!」墨墨感慨著。
轉頭便在廚房看見了同樣喬裝打扮,一副猥瑣樣的青兒姑娘。
青兒尷尬地笑了笑:「好巧啊,你們也來偷夜宵吃?」
生意好受人喜歡的姑娘自是不用偷吃,但像青兒這樣長相一般,也沒什麼才藝的姑娘,在紅樓裡頭自是難混下去的。
也難為她大晚上的還要跑來偷吃了……
「誒,不對!老媽媽不是要你接客嗎?」白白問道。
青兒突然就跪了下來,兩行清淚流了下來:「我求求你們,不要告訴老媽媽,不要告訴她……」
墨墨和白白懂了,原來是想到一塊去了。
「既如此,我們便幫你一把。」
然而兩人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低估了豬隊友拉後腿的笨拙與無奈。
青兒爬上圍牆,高高地摔下去的痛呼引起了看守人的注意。
「誰在那兒?」
青兒還在哭著喊疼,墨墨和白白暗道不好,急忙原路返回,不想正巧撞見深夜要吃夜宵的夢夢花魁。
夢夢便是那日被梁郡王擁著入了房間的美人,後來聽說墨墨和白白都得了公子青睞,不日便要入孟府當美人了,而她一個花魁,卻不曾叫梁郡王滿意,至今被人嘲笑。
是以夢夢對墨墨和白白一直懷恨在心,恨不得二人從未出現在過紅樓。
一開始她的反應是她們為何也大晚上要吃夜宵,再瞧得二人身上的衣裳,便瞬間明白了她們要出逃的動作。
夢夢冷笑道:「二位都是要做美人的人了,怎麼還這般難耐,想不開呢?」
夢夢很快喚來月季,月季冷著臉,一雙眸子宛如含了寒冬臘月的深冰:「來人,給我綁起來!」
青兒崴了腳,自是也不幸被抓了回來,送進了不願接待的公子哥房間里。
墨墨和白白亦是沒好到哪裡去,月季不願意得罪了孟冬野,不敢對二人太過分,施用明面上的酷刑,但《還珠格格》裡頭的針刑確是實實在在叫二人領會了一番什麼叫痛不欲生。
足足半個時辰,墨墨咬著牙不肯喊疼,白白確是痛得直接昏了過去。
見人昏了,月季叫人潑了涼水將白白嗆醒,歪著嘴邪笑道:「姑娘們私底下做些什麼,老媽媽我人美心善,一貫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要是叫我少賺了銀錢,我定是一個不饒,且叫她加倍奉還的。」
墨墨顫抖著身子,遭了解綁,立即撲到白白身邊,將人摟到懷裡。
針尖是特地被打磨過的,細發如絲,卻能直入骨髓,叫人痛得鑽心鑽肺。
白白流著淚,提著一口氣,忍住不將罵聲痛訴出口。
「既然入了我這紅樓門,姑娘們自該早早地認清了自個身份,不是什麼人都能得我好生對待的,二位自該惜福才是。」
月季陰陽怪氣,又冷笑幾聲:「去告訴孟公子,兩位姑娘等不及了,翻牆都要去找他呢,看來孟公子對兩位姑娘情深義重,感天動地,既然如此,便叫他拿出兩百塊黃金的誠意來見我吧,若是不成,便也配不上二位姑娘的深情,不必再來了。」
兩百塊黃金,便是花魁都夠買一贈一了。
手下人抱著十分平靜的心情走了,顯然,月季也不是第一次做出這種臨時獅子大開口的事情。
只是此番,見她渾然不怕得罪了孟公子的態度,墨墨寒了一半的心。
看來這京兆府最大的紅樓背後,定然還有更厲害的東道主罩著,是孟公子這般家世的人都不敢撼動的存在。
半抱著白白回了房間,白白已經泣不成聲:「對不起,墨墨,我總是拖後腿……」
方才關鍵時刻,若是二人齊齊爬上圍牆,定然能快速逃跑,哪怕撇下青兒一人不夠厚道,也算是保全自己了。
偏偏白白猶豫了,她想救一救青兒。
墨墨搖頭,抱著白白給她擦眼淚:「不哭了,咱們是輸在了太心善。」
明明都到了圍牆底下,偏偏就失足在了那一剎那。
唉……
今夜註定無眠。
頹靡了一整夜的二人,還是決定打起精神,好好過完在紅樓里剩下半月的日子。
孟公子雖是答應助她們脫離苦海,但到底沒有出手兩百塊黃金的實力,得了門人傳報,迅速尋了機會來見二人。
得知了事情經過,孟公子頭大:「二位姑娘,在下一時半會,真……」
墨墨搖頭,對孟公子行禮:「此番是我們拖累了公子,還望公子就此收手,莫要再砸錢了。」
孟冬野更震驚了:「你們——」
白白道:「我們要自己干。」
自己干,所謂的自己給自己掙贖金。
孟冬野知曉其中意味,但見著二人坦然宛如赴死般的面容,心中還是一動,道:「兩百塊也不多,我能湊齊,若是姑娘們願意等,在下……」
墨墨和白白一臉看傻子般的表情,這是為點啥呢?好端端的一個公子哥,這般想不開,一定要對她們負責到底?
這就是君子一諾,駟馬難追的誓言之情?
孟冬野將白白單獨叫到一邊:「姑娘扒了我的衣裳,我就是姑娘的人,此生非姑娘不娶。」
白白瞪大眼,杏眼圓鼓鼓的,活像只小河豚:「你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