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巧獲新技能
孟冬野紅著耳根子,整個人像只熟透了的蝦:「在下孟冬野,字潤正,江南金陵人士,今生必取白姑娘,永不相負。」
白白心中某處最為柔軟的地方瞬間被擊中了,撲通撲通的,彷彿下一刻便會自胸腔內噴涌而出,竟如此突然,令她毫無防備。
「你說啥?」白白突然就慫了,很沒有出息地道了句沒出息的話,「你有本事再給老娘重複一遍。」
孟冬野對上那雙圓圓的大眼,忽的彎眸笑了,笑聲自胸腔內震動而發,即便是及冠換了聲線,他的嗓音依舊有這少年感的懷柔和暖意。
他忽的彎腰,湊近了臉紅脖子粗的白白。
這位姑娘實打實有趣得緊,倒不是尋常姑娘家那般慣常的羞澀,亦不是如同初見時表現得那麼勇悍無理,頗有一番外強內柔的假象。
依著白白的話語,孟冬野真就重複了一遍。
「白姑娘,在下願意迎娶於你,不知白姑娘可否願意?」
白白咂舌,好半晌,瞪眼的眼睛收了神,她叉腰,對著遠比他高出許多的孟冬野,氣勢也絲毫不減。
「你就這般唐突?都不問問我的真實家世和身份?就敢肖想本姑娘?」
孟冬野失笑,但一雙眸子含了笑意,恰恰為他明凈的面容增添幾分榮光,他慣是風采卓然的模樣,這一刻在白白眼中,竟彷彿自帶光環。
「墨墨寶!仙仙寶啊!我竟然被求婚了啊!我居然就在紅樓被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男人求婚了,我特么,好刺激!」
白白打心底瘋狂吐槽著,但是還是鼓足了勇氣瞪回去,笑什麼笑?
孟冬野抿唇,極力忍住那股子笑意,神色認真,盯著白白道:「白姑娘,在下所言自是一句一字發自肺腑,絕無虛言。」
白白咽了下唾沫,然後……
與眼前這位京兆府名人對視了足足十秒,腳底抹油,跑了——
「誒?白姑娘?」
白白躲到屋子裡,說什麼都不肯再出來。
墨墨焦慮撓頭:「不是,孟冬野到底都跟你說什麼了呀?」
白白就是悶在被子里,不肯出聲。
白白這狀態不對啊。
二人在紅樓里的房間位於二樓,整個大樓分上中下五樓,呈回字形分佈,二人房間靠北,登樓能望見皇城方向。
墨墨摸去了回字形另一端的長廊,爬上了窗棱,確認了房間窗戶自外是開的,一個蹬步踹開了窗戶木板,躍進了屋內。
白白蹭一下就從被窩裡彈出來:「卧槽?大白天遭賊了?」
墨墨提著褲子奔向屏風后的恭桶:「臭白白你是要憋死我啊,死活不開門!」
白白一窘:「我這……」
墨墨蹲著,開始質問:「你剛剛跟那孟公子幹啥子了?怎麼一副遭了鬼比前兩天挨抓更難堪一般?」
白白咬著唇,正思忖著該如何回答時,人見精的墨墨抽了紙就撕著完:「該不會他對你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三見非你不娶了吧?」
白白一噎,第一反應竟是拐了十八道彎:「他也同你說那番話了?」
這死渣男,男的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墨墨納悶:「什麼話?你們倆果然背著我說什麼不能見人的了。」
白白只好將手指背在身後,一五一十交代了。
墨墨提眉:「啥玩意?我覺著我今日問月季老媽媽要個恩典,去那銷金坊溜達一圈能將兩百塊黃金掙回來。」
白白差點被她這腦迴路氣得背過氣來:「墨墨寶,我在跟你說正經的呢。」
一陣奚奚索索的動靜后,墨墨從屏風后出來,繞到朝月季要的洗手池邊洗手,直接將水抹到袖子上擦了擦:「他跟你說那話的時候,神色如何?語氣怎樣?是一本正經呢,還是無可救藥的嘻嘻笑?亦或是……他吃定了你需要他的贖金才能跑路,是以如此肆無忌憚?」
白白仔細回憶了一番,大拇指在食指和中指間來回尋摸了下,指尖一頓,道:「墨墨……我感覺他是認真的。」
仙仙三人一貫的信任自己第六感,自從來了人大周,不知第六感幫了三人度過了多少艱難危險時刻,可還是頭一回,白白將這第六感運用到感情之事上——
咳,還沒啥感情呢。
就不是那麼肯定了。
白白一句話說完,墨墨呆若木雞,整個人如遭了雷劈般,下一瞬,捂住耳朵倒地了。
我滴個親娘誒,白白你的話語為何像是某音樂軟體開了最高音量循環模式,在大腦中開音樂會般轟動驚人?
「我的耳朵……」
白白一頓,恐慌感油然而生:「墨墨,你怎麼了?」
墨墨捂著耳朵:「我不知道啊,你剛剛對我做啥了?為什麼突然那麼大聲說話啊?」
白白一臉懵:「我啥也沒幹啊。」
緩了好一陣子,墨墨搖頭:「不對,你剛剛肯定幹了什麼別的。」
二人開始坐在地上回憶。
「我剛剛……我剛剛跟孟冬野說話。」
墨墨搖頭:「不對,不是這個,再往後。」
「我……我說我第六感?」
「也不對。」墨墨抱著頭,「我的耳朵真的炸了。你方才有沒有做什麼小動作?」
依著她一慣看的穿越小說,主角必定是偶然觸發了什麼技能點還不自知,直到歷經艱辛才能擁有超能力。
想必白白亦是如此。
白白忽然頓悟了:「你等著啊墨墨,我再給你演練一遍。」
隨後二人便從墨墨進屏風那段開始,又演練一遍,直至……
「不對,剛剛你不是站在這兒的。」墨墨道。
白白轉個身,我在這,我手咋擺來著?
墨墨「嘶」了一聲:「好似你在握拳?」
白白試了試:「不是握拳,我一慣思考的時候小動作是——」
墨墨又捂著耳朵倒下了。
——
三日後,墨墨和白白終於確定了這新的技能點使用指南。
首先說話的二人不能離得太近,這玩意但凡離得近了使用,便是KTV里放寺廟敲擊的大鐘效果,哐哐響。
其次,不能說話太大聲,亦不可用尋常語氣說話,類似現代辦公室偷摸說老闆摳搜的語氣即可。
再者,最好保持使用的姿勢,即大拇指和食指中指併攏,且三指距離越近越好,使用的姿勢越正確,「通話」效果越佳。
二人研究了許久,開始發愁,如何用這個方式聯繫上仙仙呢?
白白跑到紅樓后廚房,開始用這玩意兒不幹正經事:「墨墨,今晚那豬頭公子又來了,給他下藥不?」
墨墨點頭,忽然想起白白看不見,捏著手指道:「下,往死里下,鬧不死他。」
白白回應:「收到。」
這個豬頭公子便是要青兒作陪的那位,青兒瘸了腿亦是無法再逃了,到底是有良知,甚至為自己拖累了二人自責不已,提出待豬頭為她贖了身,將贖身金再私藏一些交付於二人。
墨墨和白白都拒絕了,但為了她的腳傷著想,近來還是叫她少見豬頭為好。
「這幫人真是吃飽了沒事幹,上哪不好,非得折磨我們。」白白掐腰。
可被叫她們逮著機會逃跑了,等跑出去了,回來必定是睚眥必報。
幹完不正經的,白白開始白-嫖紅樓的吃食。
懷揣了整隻肥雞回到二人屋子裡時,正巧孟公子打著給贖金的名義來了。
二人正吃得滿嘴流油,白白背對著屋門沒瞧見,墨墨愣了會,給白白使了個眼神。
白白心中一凜,不安的預感頓生。
啥情況?
這孟冬野怎麼比祝戎還會呢?
這下子月季是真的信了孟冬野的誠意了,笑眯眯將人帶到,還不忘誇讚兩位……偷吃的姑娘,愈發的美艷動人。
白白看了眼自己日益健碩的身材,不禁納悶月季這般睜眼說瞎話,是何等的偉大。
「孟公子,我實話同你說了吧,我乃南定將軍池颯城之女,之所以不願離開紅樓,乃是因為這兒銷售月事帶和蕾絲小衣來錢快,我們自個可以掙得贖金,亦或是尋著機會溜走,你完全不用再度倒貼錢,這般做,我同墨墨亦是良心不安的。」
這番婉拒是直白又大膽,大抵孟冬野也不曾想過,二人身份會是這般強悍。
他眼神下意識瞄向墨墨。
墨墨舉著雞翅膀點頭:「孟公子,我是西部總將雲容飛之女,我的母親你應該聽說過,她姓秦。」
秦氏在大周江南一帶亦是有名,當年秦淑好是隨了家人至西源府任職,才結實的雲容飛,這段佳話至今在金陵一帶傳頌,是以孟冬野自是有所耳聞。
孟冬野行了個平輩禮:「是在下唐突了。」
若白白真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他那般做,定是百般周全。
然而……
兩位姑娘家世遠在他之上。
見著孟冬野落寞離開的背影,白白居然開始良心不安:「墨墨,我們拿身份壓他,是不是不太好啊?」
墨墨毫無感情地咬了口肉:「心疼了趕緊去追,還來得及。」
孟公子來時喜氣洋洋,走時失魂落魄,自然是瞞不過月季的眼睛。
難道孟冬野這麼快就被高價贖金攔住腳步了?
這可不行。
月季急忙喚人叫住孟冬野,不料孟公子開始軟硬不吃,直道:「還望老媽媽做人留一線。」
月季瞳孔一震,她背後可是二王爺,這孟公子未免太囂張,居然敢警告於她。
月季冷笑,很快遇見偷聽歸來的夢夢。
夢夢尋著一切機會找茬,自得知了墨墨和白白對孟冬野說的那番話,整個人激動又難耐,迅速將自己知道的倒豆子般言明。
月季聽完笑得得意:「來人,再去請孟公子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