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白白·孟冬野
番外·白白——孟冬野篇
孟冬野自助了三王爺一手,亦是成了孟家的當紅人物。
孟家家大業大,不說從商本就是唾手可得,在那官場之上亦是如魚得水。
孟冬野作為嫡系子弟,此番也該將婚事提上日程了。
待孟母詢問,只見兒子一貫的漲紅了臉,不知所云,只是神色裡頭多了幾許慌亂。
「娘快別打趣了,沒有。」
孟母瞧出些端倪來:「真沒有?」
孟冬野梗著脖子:「沒有。」
孟母笑著放了他走,轉頭便同遞來相看花名冊的夫人道:「暫時不用了吧。」
那位夫人詫異道:「誒?方才孟公子不是說沒有心儀之人嗎?」
孟母笑而不語:「他那是當著你的面害羞,且等些時日,他自個便會開竅了。」
開竅還能無師自通的?
那位夫人自是不懂,總以為這事都得過了明面相看之後,還得得了旁人指點才會觸類旁通。
既然孟母不願,那位夫人自是消了做紅娘的心思。
不過暗地裡還是觀察打聽著有關孟冬野的動向。
她娘家有位侄女,品貌端正,倒是和孟公子很般配,只盼孟公子能見一見便更好了。
然而孟冬野絲毫沒給這位紅娘機會。
遭了提拔,便從大理寺評事升到了正五品寺丞。然而其大部分時間都是挂名,主要工作還是同從前一般,為三王爺暗地裡效命查案。
忙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
連帶著見白白的時間都變得屈指可數。
更遑論去與紅娘介紹的姑娘家相看。
彼時白白三人正熱衷於操持在京兆府開張的舒心月事帶。
趙湘湘提供了一間京兆府三層樓高的大鋪子,那是她爺爺留下的私產。
幾人在鋪子里商定著新裝修的細節,這才得知了那日扶尚領來的新兵,竟然便是趙湘湘被擄走後,扶尚等人在南瓊府的殷都胡莊裡發現的滅燭兵符所號召的兵士。
不然,扶尚亦是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召集眾多兵士為周丙賣命。
「想不到爺爺大有來頭,真就留存下來了兵符。」趙湘湘莞爾。
「本以為只是傳說的東西,在某一天真的成為了現實,多不可思議。」墨墨感慨著。
除了兵符,趙爺爺還給趙湘湘在大周全國各地都留下了房產,這間正在裝修的小樓,亦是趙湘湘的頂尖配置私產。
「我們三個之前相看的鋪子,同這小樓比起來,真是不夠看的。」白白笑呵呵的,彷彿已經看到了未來藍圖。
方進裝修樓的孟冬野一聽這話,便開始了攢錢買樓的打算。
某條商業大街上,孟冬野一邊掏錢給白白買各種吃食,一邊四處觀察,這一帶有什麼好的鋪面。
「唔,這個驢肉燒餅好吃,你嘗嘗。」
白白舉著油紙便遞了過去,孟冬野盯著上頭被咬過的痕迹,麵皮上瞬間染了緋色,靜默了一瞬,白白不甚高興道:「你不吃?」
孟冬野立即老實了:「我吃。」
語罷便就著白白咬過的地方嘗上一口,滋味鮮香,驢肉同餡餅裹挾的曼妙滋味在口腔內綻開,一時不知心動的究竟是這餅,還是眼前跳腳的……姑娘。
白白惱火道:「這是我的!這裡頭有倆呢!你不會拿出來另一個咬啊?」
孟冬野被嫌棄個徹底,此刻愣了愣,忽的瞄到身前不遠處看熱鬧的梁郡王一干人,男人的勝負欲被激起,突然就硬氣了起來:「什麼你的,這還是我花錢買的。」
白白瞪眼,內心一萬個卧槽。
這他喵的真摳啊,不就是幾個銅板的大餅子嗎?當她買不起啊?
白白懊惱地將油紙包塞給他:「還你還你,我自己買,切!」
白白方一轉身,下一瞬,便被孟冬野拉住了手腕,回拉間,整個人沒縮住腳步,就這麼的,二人撞了個滿懷。
感情一事上,白白向來不甚敏感。
誰要叫她不爽快了,直接就是拜拜。
更何況她也暫且沒對孟冬野積攢出多少好感呢,今日是孟冬野說要請她吃飯,她才同他出來逛一遭,不想竟拿銀錢說事。
之前要不是孟冬野同諸葛夜雨拖住了她們出獄的步伐,說不准她們此刻正在陪葬的大墓坑裡頭仰望星空呢。
心底里對孟冬野不是沒有感激,但也未曾上升到要以身相許的地步。
是以孟冬野這些天來的殷勤,大多是一廂情願,白白並不曾動過情。
可今日……硬氣了的孟冬野,忽然就如孟母所言的那般,開了竅。
白白的大巴掌就要揚到人臉上了,特喵的,占誰便宜呢?
「不光錢是我的,你也是我的。」孟冬野忽的放出一句話,眼疾手快伸手握住白白揚起來的小手,甚至還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如同白白當日扒拉他衣服那般神色,竟帶著幾分漫不經心,著實令人火大。
白白咬唇,大力掙脫了孟冬野,抬起腳就踹了過去,孟冬野趔趄著靠伏在牆根處,望著氣沖沖離開的背影,嘴角居然扶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一旁,梁郡王一干人捧著肚子笑得直抽抽,這特娘的孟冬野,到底行不行啊?
……
墨墨見著面色不虞的白白,抱著大蒲扇的手一頓:「咋了這是?」
白白一開始還獨自窩火,沒忍多久便控訴了好一番孟冬野的流氓行徑,末了還道:「我是不是下手太輕了?就該揍得他下不了地才行!」
可沒多大會兒,白白又蔫吧了:「可他是當官的,萬一把我抓進大牢,來個只有嫁給他才能放我出獄的要求可咋辦呀?」
墨墨聽得噗嗤一樂:「那就從了唄。」
遭了白白一記白眼。
墨墨給她打著蒲扇扇風,解釋道:「我瞧他工作穩定,暫且在現代稱作是個公務員吧,且人長得也挺帥的……」
白白伸了個打住的手勢:「他都沒有祝戎那樣的腹肌,只看臉,真的像個瘦弱的菜雞。」
墨墨被她這莫名的遷移弄得一臉懵:「這關祝戎啥事?再說,你又沒將他扒光了,都沒瞧見過身上究竟有沒有腹肌,萬一是個有著白皙皮膚的男媽媽呢?」
白白尖叫著:「墨墨閉嘴啊啊啊……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祝戎大晚上給你窗戶投石送信的事!」
墨墨大驚:「我淦?這你都知道?」
白白差些將鄙夷的神色展現出來:「你倆大晚上坐房頂看星星,別以為我沒有仙仙視力好就算眼瞎啊!」
「那是他告訴我西源府爹和娘的消息,這才多說了幾句,我跟他可什麼也沒有啊,你別胡想。」
白白嘖嘖嘖:「此地無銀三百兩!你倆是不是背著我和仙仙好了?」
墨墨去堵她嘴:「沒有沒有沒有……」
二人笑鬧著,這番關於愛情的思考便忽的這麼放下了。
因著朝中關於商賈把控的事兒引起了不少商人的注意。
「居然想要把控我們?要不我們幹掉周丙,自個當皇帝吧。」墨墨無語撇嘴。
「這幫當-官的,能不能想點務實的?」
收納商賈為皇朝賣命的消息一出,凡是在大周各府佔有大頭份額經營權的百姓,皆有了不安的預感。
這般拉鋸,直至半年後才有所緩解。
而孟冬野再次見到白白,亦是半年後了。
半年來,三人絲毫不管外界傳言如何,該擴大舒心月事帶繼續擴大,除了先前四個州府的月事帶店鋪,三人又合作發展各種奇奇怪怪的玩意兒,例如現代很火的套娃、什麼冰窖冰糕、完善衛生間排水系統……
陸時彥被三人指揮得團團轉,居然身經百戰,練就了一身好本事,成了大周人人競相合作的夥伴。
孟冬野受了家裡人的叮囑,來到南詔府訂購一批預備給周丙獻壽的上好南珠。
因著是聖上登基後頭一年的賀壽大禮,賀府很是重視,叫了小公子親自出馬。
孟冬野騎著馬趕到南詔府城外,正好得見同樣排著隊的白白三人。
那個朝思暮想的身影,正一身白衣,頭上戴個小巧帷帽,同身邊姑娘說著話,滿臉的笑意,突的仰著頭,對著太陽比了個射日的動作。
瞧著是說今日日頭真大,恨不得將太陽射下來。
這般比劃了一瞬放下手,便同一雙含了笑意的明眸對上。
「孟冬野?」白白掀開了帷帽那層遮陽紗,眯著眼確認一番,沒認錯人。
孟冬野拉著馬,帶著一眾府里下人來到近前:「池姑娘,許久不見,原來你回家了。」
白白點頭:「我才回來。」
這半年,她們三個為了生意走南闖北,足跡竟是踏遍半個大周,好一番遊山玩水。
突然收到府中叫白白趕緊回府的信兒,也不知究竟是何要事,著急忙慌的,這才匆匆來了南詔府。
不想居然在城門口遇見老熟人。
白白見著他,眼中明顯還帶著戒備。
孟冬野稟明了來意,白白倒也大方,主動帶著他進了城,還推薦了她們認為挺好的客棧。
哪知前腳回了南定將軍府,後腳就聽文老夫人殷切道:「乖孫孫,你可算回來了,曾祖母給你尋著個好人選了!這次千萬別錯過。」
白白三人傻眼。
感情千里叫她們回來,就是給白白相親的啊。
文芷老夫人給白白物色的人性,是在場之人始料未及的。
竟就是那登徒子孟冬野。
半年未見,他人變得更加成熟挺拔,面容是一貫的儒和文雅,骨子裡的氣質亦是帶著疏離和有禮。
卻在見著白白時,眼神彷彿生了腳,直直駐紮在原地,動彈不得了。
文老夫人見了直發笑,叫他們自個去花園逛逛。
按理來說正是天冷十分,天氣應是寒冷非常,可偏偏白白熱得直冒火。
「你早便知曉我家裡人心意了?」
孟冬野笑笑:「來時尚且不知,進城時便知了。」
文老夫人的意思很是明顯,孟公子不日便要來南詔府,這麼好的人選,老夫人是不肯放手的,必定要叫曾孫女回家相看。
南珠的下落,無人比南定將軍府更清楚來歷,是那水鬼打了敗仗敬獻而來,因此池將軍最不缺的就是南珠,但他缺女婿。
池家上下對孟冬野都很是滿意,唯一不滿的就是白白。
這人憑著自身優秀就俘獲了她全家人的心,可偏偏沒有俘獲她的呢!
切。
白白撇嘴,看她信了嗎。
「要試試嗎?」
一株紅梅下,二人相對而立,白白幻覺耳邊風聲太大,這才叫她誤解了他的意——要吃吃嗎?
白白看了眼孟冬野,又看了眼身邊紅梅,這玩意兒能吃?
似乎有什麼梅花糕梅花餅哦,挺好吃的。
「要。」白白點頭,就此誤入愛情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