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文思劍
「陳大哥，你看，這院子的菜都是我種的，爺爺身體不好，我都是在家種點菜和爺爺去賣一些維持生計。」
「文文，以後有了修為你可以去做些更好的工作，這樣你和張爺爺的生活也會更好了！」
「嗯，陳大哥...其實我一直想在這裡種一些花....」
文文說著，手中也有了動作，在菜圃中收拾出一個小小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拿出幾粒種子。
「這是隔壁陳大娘給我的，陳大娘以前也是富豪子女，這是他的意中人給她的，可惜....」
文文眼色有些黯淡，似是想起了陳大娘的事，然後輕輕晃了晃腦袋，把種子撒了進去。
「這叫『一見鍾情』，聽說這花從落土到盛開只需幾日，那日見到此花的男女會終成眷屬，而此花暗喻突如其來的愛情....」
文文把種子埋好，轉頭直愣愣的看著陳凡，眼神中透露著花兒盛開的場景。
陳凡看著眼前臉上濺著些許泥土的清純臉蛋，久久無言.....
.........
「文文，清心劍訣注重劍法隨心，你這招有些僵硬了。」
是夜，陳凡望著眼前舞劍的少女皺眉說道。
文文停下動作，轉身看著陳凡，腦袋低垂：「對不起，陳大哥....」
看著怯弱的少女，陳凡心頭一軟，手不自覺的伸到少女頭上：「沒事，咱們慢慢來。」
少女腦袋隨著陳凡的動作微搖。
「可陳大哥明天不是要走了么？」
陳凡手中的動作一頓，院子里陷入沉默。
「陳大哥辦完事會回來看文文的對吧。」
「.....嗯」
「陳大哥，今天我們種的『一見鍾情』冒芽了，大哥一定要回來看看呀，到時它肯定已經盛開了，聽說陳大娘說，很好看很好看的！」
「好，大哥一定回來，回來看文文....」
「嗯！！」
聲音顯得很是愉悅....
.........
還是那個院子，卻與昨日完全不同.....
哐當！
青鋒墜地，陳凡雙腿忽軟。
他面前有著兩道屍體，他痴痴的望著，眼眶中有清流滑過。
轟！！
春雷炸響。
「嗚....」
久居深山保護的幼獸第一次有了絕望的感覺，那是他第一次面對死亡時都未感受過得。
轟！轟！
.....
雷聲連綿不絕。
陳凡的身上突然冒出陣陣黑氣，比之在拍賣會之上要濃郁很多！！
「罪惡，你就是罪惡，你如今還不信么，你被厄運所纏繞！！」
「這世界不該被哀憫，殺，殺光眼前所有的敵人！！」
.......
久違的夢語卻突然在現實響起。
「嗚....」
陳凡沒有理會，他痴痴地的望著面前的屍體，腦中早已空白。
嘩！
囚天從陳凡懷中出來，閃落到陳凡頭頂之上，墨黑的玉體閃耀著陣陣青光，照耀著陳凡。
夢語不再出聲，黑氣也在青光的照耀下變得稀薄很多，可數量卻沒有減少，反而在陳凡體內越冒越多。
咔嚓。
囚天的裂紋突然加劇，彷彿即將破碎。
「唉....」
嘆息聲突然在院中響起，只見囚天中再次閃現出一道青光，靚麗的身影出現在陳凡身旁。
一身青色的旗袍包裹著曼麗的身軀，標緻的瓜子臉，臉上不著粉飾卻能讓看見的人痴楞。
很美，連一旁的鮮花都不及。
花？花！！！
陳凡突然站起身來，踉蹌的衝到菜圃，他的手輕輕的伸向那突然綻放的艷紅鮮花，卻突然停頓，淚水不斷的從眼眶湧出。
陳大哥，今天我們種的『一見鍾情』冒芽了，大哥一定要回來看看呀，到時它肯定已經盛開了，聽說陳大娘說，很好看很好看的！
「啊！！！」
陳凡雙手抱頭，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盯著『一見鍾情』，渾身的黑氣再次蔓延，囚天顫抖，感覺隨時都要破碎。
一旁的少女皺眉，看著那跪落在地的陳凡，忽然感覺很心疼。
她是青玉，如今也算是囚天的器靈，囚天破損之時她也遭到重創，記憶缺失嚴重，但她心裡很清楚，她對陳凡很是親切，就如陳凡對她一樣的，只是他們二人從來也沒說出來。
今日是她第一次在陳凡面前出現，她記憶雖然破損，但她也是知道一些事，因為，她也參與了....
她有些心疼那跪在地上的男子，但她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有些事是她也無法阻止的，遠離塵世長大的孩子，一出世就面對這種人間悲離，在打擊中成長，亦是悲劇。
她走上前，玉手輕撫陳凡後背。
「陳凡....」
砰！
陳凡突然抱著青玉，渾身顫抖，青玉嬌軀一顫，卻沒有推開，玉手拍著他的後背。
「陳凡，你要學的東西很多，人心難測，有些人不能心軟，有些事不太欠考慮了，你在深山賬單，你不知，這個世界只有實力才是王道....」
她可以說是在安慰，也可以說是在教導，她的眼裡仍有悲憐。
有些出乎預料，但還在掌握.....
陳凡擁著青玉，目光再次看向那邊，衣物完整，臉上的划痕以及玉頸上的劍痕格外刺眼。
「陳大哥，文文此生遇到你，不悔，今生無緣伴你左右，文文亦不負你！！」
「啊...啊！！」
低吼聲從陳凡口中迸發，原本有些稀薄的黑氣變得愈加濃郁。
青玉見此眉頭緊鎖，猛的推開陳凡。
啪！
清脆的掌聲為雨幕增加了幾分凄涼。
「你這是在做什麼，那李文算什麼，你這般樣子讓得那般小人物笑話，你這樣讓文文在天之靈得以安詳么？」
陳凡低垂著腦袋，青玉目光複雜，院子里陷入沉寂。
良久，陳凡撿起地上的青鋒，雨水持續的沖刷劍身之上已無血跡，身上的黑氣已經消淡，囚天也不堪重負，玉體黯淡，回到陳凡懷中。
「文思，以後你就叫文思劍。」
陳凡看了眼文思劍，目光再次看向文文，目光雖然依舊赤紅，但無比清明，柔和。
「文文，此劍乃我幼時義父所贈，我父望我如劍般堅毅，劍尖所指，無一敵手，本想不讓此劍於我蒙塵，今日，它重新握在我手，我便用它....」
「斬盡萬敵！！！」
青玉看著眼前彷彿新生的男人，眼神複雜，她對著爺孫二人的屍體玉手一揮，屍體便消失不見。
「囚天內有自成空間，先把他們放入此處，待之後尋一好地方好生安葬吧。」
陳凡看了一眼青玉，沒有說話，緊緊的握著文思劍，緩步向門外走去，雨點打落在他的身軀之上，顯得格外孤寂。
文思劍只是一把玄品中階的靈武，今日既再次握入陳凡之手。
第一次殺的人，
必是，
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