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四 生離別
六月陽光正毒辣,學校放著鞭炮,送考生。
但頃刻之間,烏雲便滿是,將整個氣氛壓抑起來。
林著明還是想要看一看自己的父母,哪怕是在夢中。
這種上金牌調解的潸然淚下的節目,並不是林著明想要的結果,自己也沒功夫去扯皮。
雖然知道這是「夫子」的考驗。
左右不過忠孝,謙良,恭順,幾個字,把人教化成一件合格的工具。
所有的情感和軟肋都是「人質」。
無欲則剛,可人哪裡會有那種無欲無求的人呢?
除非眼前的利益他看不上,你求的不是他所求的。
林著明坐著大巴上,就跟當年穿越前坐著大巴離開道觀一樣。
只是風也喧囂,雨打芭蕉,人生匆匆幾十年,夢中過,清醒過?
林著明其實已經看得很開了,黃粱一夢能穩固道心,林著明沒有吃黃粱,也沒有一夢幾十年,卻也受益匪淺。
「請考生進考場。」
……
「准考證,身份證,口記錄,筆,塗卡鉛筆……」
林著明查看無有遺漏便開始進入了考場。
然而自己的這個考場,似乎與其他考場不同。
整個教室里,有不到二十張桌子,上面編寫著考生號。
兩個監考老師在門口用金屬探測儀,一一檢測。
林著明安全通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黑板上面寫著:「嚴肅考紀,端正考風」幾個板書。
但考試內容卻不是語文英語,數學理綜了。
等著第一場試捲髮下來,林著明低頭看去,便發現不同來著。
而考場上的考官,也從兩名,變成了十多名。
其中最有辨識度的,便是關公了,也就是關壯繆,或者說三界伏魔大帝。
邪財神便是打著這位的幌子。
除卻這位,還有泰山碧霞元君,天醫大帝許真君,黑面的不知道是不是包公……
而周邊諸多考生,也並不是普通考生,帶著一股神神鬼鬼的氣息,看不出本來面目。
「重申一遍考試紀律,不得左顧右看,不得交頭接耳,不得徇私舞弊,不得夾帶小抄……」
「若有犯者,後果自負。」
說完這些,外面傳來鈴聲,廣播里也開始播報:「請考生開始答題,請考生開始答題。」
林著明寫下姓名,准考證號,便開始答題。
「若有人不孝父母,動則打罵,不給水食,將其活活餓死,當屬於以下哪種。」
甲:十惡不赦乙:有小罪丙:無德,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林著明皺眉。
下一題:一女子生前有一丈夫,死後在陰曹再嫁一次,生前丈夫死後,落入陰曹,狀告其重婚,判斷此情形受用於律令與否。
甲:受用,當把女子劈成兩半,兩位丈夫一人一半。
乙:不受用
丙:大於
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林著明直接皺眉,把卷子翻開到最後,直接看作文。
「一人二人,有心無心」,請考生以此為題作答,文體不限(詩歌散文除外)。
「考城隍!」林著明當下清醒過來:「這事情怎麼攤到夢境中去了,這個學宮夫子有這個能耐?」
但是前面書妖已經提過,夫子鐵面無私,曾經被冥府請去當監考官,考城隍,考土地,他都監考過,因此將林著明夢中的高考,魔改一下便成了這個。
略微一思考,林著明開始下筆。
考官開始來回巡查,但腳步聲根本沒有,其中一個直接就停著林著明身後,開始咳嗽干擾。
咳嗽的聲音叫人心煩意亂:「今年又要收人了,這次放出的疫種有五種之多……」
這似乎是瘟神。
林著明努力集中精力,另一位考官也稍微站立到一邊:「不要打擾考生作答。」
林著明感覺親切,似乎是自己熟悉的人。
那瘟神離去,然而沒有過多久,一聲警報聲音響起。
「八號考生,夾帶小抄,按律,斬首示眾,行刑!」
林著明側頭看去,只見一個黑大漢拿著虎頭刀,便將那考生的腦袋砍了下來,甚至拿著饅頭沾心頭血,將染血饅頭扔給剛剛咳嗽的瘟神:「拿去吃了去,省得咳嗽得讓我心煩。」
然而不止這一個,另外一個考生,坐得很直,脖子都似乎變長了,目光想要偷窺別人的卷子。
卻聽得「嘭」的一聲,腦袋便如同氣球一樣炸掉了,血和骨頭渣,腦漿崩到了林著明的試卷上,但是過一會就消散了。
但是桌子上還有一隻圓圓的眼珠子,正在和林著明直視。
一個考官將眼睛拿走:「考生注意時間哈,還有三十分鐘。」
林著明這才緩過神來,繼續落筆,將答題卡謄抄上去。
「還有五分鐘。」
正當林著明打算檢查的時候,一雙手搭著自己的背後:「哥們,第十三道題選擇什麼啊,江湖救急。」
但林著明根本不敢有所動作,萬一被認定作弊,只怕真的麻煩了。
然而後面那個人不斷騷擾。
這時候監考官都似乎給面子,到各個角落去了,顯得這裡是盲區一樣。
但林著明還是沒有回答。
那聲音便自己消失了,而這時,廣播里的鈴聲響起「考試結束,考生停止作答,考生停止作答。」
「不要動,把試卷,草稿紙,答題卡,按順序擺在桌子的右上角,注意檢查,姓名,准考證號……」
等出了考場,林著明深呼一口氣,回頭看,考場依然顯示正常。
但還有三場考試,不能掉以輕心。
「好難啊這次!」諸多同學開始吐槽:「把我難哭了。」
「明年讀高四。」
「復讀班見。」
「考完就去電子廠打工。」
但他們開始對答案的時候,就被帶考老師給組止了:「回賓館好好休息吧,不要對答案,下午還有考試。」
林著明知道自己考的跟他們不一樣。
夫子設下的考驗沒有那麼簡單。
但見著周圍人的臉,覺得越來越迷糊,越來越不真實,自己的心也似乎越來越超凡脫俗了,處在一個「眾生皆苦」的冷眼旁觀的角度。
「林著明,感覺難度怎麼樣?」
「挺難的。」林著明合群地附和道。
「那完蛋了,你都覺得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