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接觸
「嗚嗚嗚,握的連。」
男人痛哭的聲音從一個屋子當中傳出,正是賈正。
只見他跪在地上雙手捧在腫脹到了極致的臉頰上,鼻涕眼淚順著倉鼠一樣的臉頰嘩嘩的向下流著。
「你是不是沒腦子,每天鎮民的三瓜倆棗已經夠你花天酒地的了,居然去招惹一個能夠隨手拿出七百兩黃金的人。」
賈義身著官袍,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消瘦,此時他眼神陰沉,臉上閃爍著莫名的神色。
「要不是看在你母親的面子上,我看還不如讓你進大牢吃牢飯來的舒心。」
賈義越想越氣,站起身一腳就將賈正給蹬暈了過去。自己這個外甥收個稅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喜歡招惹人的那種。
這兩年已經給自己找了無數麻煩,要不是他是此地的衙縣,恐怕這賈正早就被人打死了。
「七虎匪這幾個廢物被宮微那個老匹夫給當場伏誅,不知道那個秘密有沒有暴露。此刻又招惹到這個摘星閣的人,真是頭疼。」
賈義坐回凳子上,雙眼渙散的想著。
「不行,必須加緊讓他們突破那道關卡。」
頭上彷彿懸著一把劍,而那劍會隨時掉落下來一般,讓賈義止不住的煩躁。
半夜的野外非常寂靜,甚至蟲鳴聲都顯得格外寂靜。
王川雙腿肌肉顫動,就像一匹柴油發電機一般,看上去便具有相當的力量感。
站在樹梢上,只是輕輕的一躍便會瞬間跨越數顆茂密的大樹。
「簡直正常到不能在正常,除了偶爾有幾隻最弱的妖獸遊盪外,什麼都沒有。」
王川停了下來,蹲在粗壯的樹枝上。
從他出鎮,已經順著一個方向搜尋了整整兩個時辰,結果一無所獲。
【十六歲你順著鳳俠鎮北方左側開始搜尋,在花費了整整兩個月後,無果。你妄想逃到一個無人認識你的鎮子,卻被神秘人追查而來一掌擊斃。剩餘能量十六點。】
王川點了點頭,鳳俠鎮北邊他準備分為六個區域,每三十度一個,如今剩餘的能量已經不多,他必須省著點用。
一個月的時間內,他會儘力的探索三個,剩餘的便直接模擬結果。
若是一個月過去仍然不得結果,那便將剩餘的三個區域全部進行模擬。
這是王川此刻能夠想到最為穩妥的辦法,要知道,在不知道如何恢復能量的情況下,盡量節省才是王道。
「這人為何半夜在樹林中遊盪,似乎在找什麼東西似的。」
餘九鳳躲在樹木的後面,觀察著王川。
整整兩個時辰,餘九鳳就沒見他干過別的事,但是搜索起來卻十分的詳細,每一個地方他都要進行地攤式的排查。
「有動作。」
餘九鳳眼裡的黑衣人忽然躍起便向著前方的樹木快速的行進而去,見此餘九鳳也是運轉起功法,向著他追趕而去。
「人呢?」
餘九鳳有些傻眼,僅僅兩個呼吸之間,等她跳過去后,便不見了王川的身影,就像直接人間蒸發了一樣。
「先往北方去,那人似乎一直是從鎮子開始向著北方搜索的。」
餘九鳳有些不甘心,若是那人是王川還好,如若不是,半夜這樣行動,恐怕是有什麼壞心思。
這樣想著的餘九鳳手中彎鉤射出,向著遠處的樹榦纏繞而去,迅速的飛盪向北邊。
過了一會,嘩啦嘩啦的聲音響起。
只見王川的腦袋慢慢的從一旁的樹冠上伸出,滿頭的樹葉和蜘蛛網。
「這小妞怎麼會半夜跟著我。」
王川剛剛聽到身後似乎有什麼聲音,於是便假裝行動,實則一個越身就跳進了一旁一個中空的樹榦之中。
「她是捕頭,若是得知了關於虎令的事,她會不會上報?」
王川不敢賭,即便他救過她的命,並且兩人已經成為了朋友。
「看來這邊今晚不能再探索了,去右邊。」
王川搖了搖頭,餘九鳳的出現讓他今晚向著這邊探索的計劃被徹底打亂。
隨即調轉了一下身體,就向著和餘九鳳相反的地方跳躍而去。
「咕咕咕咕。」
一隻紅著眼睛的貓頭鷹站在樹梢,看著面前這個謹慎的男人,不明白他在幹些什麼。
而這男人正是向著反方向行進而來的王川,王川此時趴在濃密的樹叢之間,只露出兩隻雙眼,看著不遠處的場景。
在王川前方几百米的地方就是一座光禿禿的小山,這小山本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但是王川在摸索的時候,卻突然聞到一股血腥味,並且王川非常的確定,那肯定是人血的味道。
這就讓王川來了興趣,半夜三更為何會有人血,於是便順著血腥味向著這邊快速的摸來。
【十六歲你在探查鳳俠鎮右側三十度的時候,偶然間發現了一座小山,你在小心探查的時候不小心被人發現,十幾名修鍊者將你圍毆致死。剩餘十五點】
而模擬出來的結果更是讓王川確定這邊不對勁,自己僅僅只是探查,便會白白的送了性命。
小山並不高,看起來只有五六十米的樣子,在山底,一條細小的裂縫前,十幾個修鍊者正團團的將其圍住。
一個渾身鮮血,肚子都被不知名生物給剖開,凄慘到了極致的男人被抬了出來。
「這已經是第二十三個了。」
賈義此時一身的黑衣,面色陰沉。
「賈大人,這可和你答應我們的完全不一樣啊,一旦進去就要面對十倍的敵人,這可讓我們怎麼打?」
領頭的男子體型碩大,手臂比賈義的大腿還要粗。
「風險往往和收益是對等的,當初我們不也是約定好了,收益我三你七,如果你想要退出的話,我不反對。」
煩躁的賈義此時說話也是毫不客氣。
「我們的時間可是不多,那七個廢物你能確定他們沒將秘密泄露出去?」
體型碩大的張鈞有些不滿的開口。
「話是這樣說,但是這關卡難度是在是太大,我這弟兄已經快折進去完了。不行你就請內罡境的人來。」
賈義聽到這抬手打斷了他。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請,你們鍛體巔峰進去面對的是鍛體巔峰,內罡進去面對的就是內罡。那個人死的比你這弟兄還要凄慘。」
張鈞聽到這閉上了嘴巴不在說話。
王川在不遠處聽的斷斷續續。
「他們似乎是在通過什麼關卡?」
但是距離實在是有些遙遠,讓王川也有些拿不準主意。
「你在找什麼?」
餘九鳳鬼魅一般的聲音在王川的背後響起,同時冰冷的觸感抵在了他的后脖頸上,讓王川臀部一縮,整個人差點跳起來。
「我艹」
王川嚇了一跳,急忙伸出雙手投降。
「別,是我。」
王川將面罩拉下,露出了他原本的臉。
「果然是你。」
餘九鳳將踩在王川屁股上的腳鬆開,蹲到了他的身邊。
「你過來鳳俠鎮幹什麼,還在半夜四處的遊盪。」
王川將餘九鳳一把拉到地上趴著,兩個人就這樣緊緊的挨著。
「噓,前邊有危險。」
餘九鳳有些不適應,扭動著身軀。
「什,什麼危險,不就是你嗎?」
隨即順著王川的手指向著那邊看去。
「賈衙縣?」
餘九鳳的開口讓王川有些吃驚。
「你認識他?」
「他是我們鳳俠鎮的衙縣,你白天扇巴掌的那個人是他的外甥。」
王川撇了撇嘴,蛇鼠一窩,能整出來這樣外甥的人,恐怕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都跟你反方向走了,你怎麼找到我的?」
王川有些不解。
「人是不可能無故消失的,除非你發現了我,特意躲著我。既然你發現了我,那肯定不會在順著我一路探查,要麼原路返回,要麼和我反方向行進。」
餘九鳳有些得意,自己當捕頭也有一些時日,自然有些經驗。
「不過你剛剛看的太過入神,居然沒有發現我。」
「我是有些入神,半夜時分,一個堂堂的衙縣出現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身邊還有十幾個鍛體巔峰的修鍊者。甚至還死了一個,你覺的這正常?」
王川的聲音有些低沉。
「我剛回來的時候就發現了,他是十多年前來到鳳俠鎮任職的,可是半年前我回來的時候卻感覺他變得有些陰沉。」
餘九鳳微微皺眉。
「在常人看來他唯一的罪可能就是給賈正開了個特權吧。」
在王川和餘九鳳兩個人的注視下,半個時辰后,一名鍛體巔峰的男人緩緩的從裂縫當中走了進去。
僅僅十分鐘后,那男人便用雙手緩緩的爬了出來,不但渾身鮮血,雙腿還血肉模糊,血流不止。
就像被動物啃咬過似的。
不一會就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不行,今天到此為止。」
張鈞立馬制止了還想讓第三個人進去的賈義。
這惹得賈義相當的不快,一個甩手便離開了現場,臨走前還不忘留下一句話。
「看好了這個地方,不然讓別人吃了肉,這麼多人可就白死了。」
王川藏在樹叢中思考著。
「如果此地真的和虎令上有關,那麼說明七虎匪肯定知道此地,那麼這賈義必定和七虎匪有關。」
心裡這樣想著的王川搗了搗餘九風。
「等會我們先撤,我需要你幫我查一個事情。這件事可能和七虎匪有關。」
將頭埋到餘九鳳的耳邊竊竊私語了起來。
第二天,王川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裝,就出門向著衙縣的方向走去。
到了衙縣,王川向著看守拱了拱手。
「這位兄弟,我找賈衙縣有要是想問,不知能否通報一聲?」
說著熱情的握了一下看守的手。
「行,在這等一下。」
看守的眼睛向下一撇,就看到手裡的銀子分量不少,當即喜上眉梢。
過了幾分鐘,守衛走了出來。
「跟我走。」
七拐八拐之後,王川跟著守衛走到了一個小院里,讓人驚奇的是這院子里竟然沒有守衛。
砰砰砰。
「請進。」
得到回應的王川推門而進,映入眼帘的就是中央一副大大的公平,廉潔兩個字。
「不知孫先生此次前來找老夫何事?」
賈義淡淡的說著,坐到了桌子旁,倒了杯茶水遞給了王川。
「這次我來是想打聽個人,盧雙不知道衙縣你可知道?」
王川的話讓賈義咪起了眼。
「不知道你找他是?」
王川嘆了一口氣,隨後就從懷裡掏出一張千兩黃金的銀票。
「我在這已經等了一個星期,就是沒找到盧兄弟的身影。三年前我們在一起喝花酒,我半道被人打劫,多虧了盧兄弟救我一命。」
說罷將手中的銀票揚了揚。
「當時我就答應他,等我發達了一定要報恩,他說他是鳳俠鎮人士,可是我如今來到卻沒有發現他的身影。」
這時的王川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惆悵。
「他病死了。」
賈義喝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說著。
「什麼!」
王川手中的茶杯一個不穩直接摔到了地上,手也不住的顫抖起來。
「盧兄你。。。」
說罷,王川的雙眼已經湧出大片的淚水,將面罩都打濕大片。
「這人看起來似乎是真的在尋找盧雙。」
賈義神色如常,但是眼睛卻緊緊的觀察著王川。
「盧兄你救我一命,我如今就算拿著這千兩銀票又如何?」
搖晃著站起身,向著遠方就深深的鞠了幾躬。
「賈衙縣,既然盧兄已經病死,那這銀票不如就交給您,希望您拿著這些錢為咱們鳳俠鎮的鎮民們改善一下生活條件。」
王川的話讓賈義的手抖了幾下,這千兩黃金可是不少錢。
賈義立馬熱情了起來,急忙上前將王川扶到了凳子上。
「唉,這都不是事,盧雙可是咱們鳳俠鎮的好男兒。」
王川將銀票緊緊的攥在手裡。
「恕我冒昧,賈衙縣能否描述一下盧兄的面貌和行為習慣,這樣我才能放心的將錢交給你,畢竟以防萬一。」
眼睛盯著銀票的賈衙縣眼中露出一絲貪婪之色。
「當然可以。」
說罷便描繪了一番盧雙的面貌和行為習慣。
王川搖了搖頭。
「其他的都對,但是盧兄不是搞鼻樑嗎。」
賈義急忙搖頭,擺著雙手。
「對對,我記錯了。」
王川這才點了點頭,將銀票塞到了他的手裡,行了一禮便向外走去。
賈義盯著王川的背影,臉上帶著笑容。
「看來這人真的和盧雙喝過酒,否則不會指出我故意說錯的話,沒想到盧雙你死了之後還能給我帶來這麼大的驚喜。」
盧雙便是七虎匪之一,但是賈義並不擔心此舉會暴露什麼,因為盧雙是無戶籍人員,即便是欽天鏡也查不出來什麼。
相貌?那更查不出來,他接到消息便派了人去查看,盧雙的臉早就被打的血肉模糊,根本認不出來。
走出縣衙的王川拐了個彎就到了一個巷子里。
「我查了往年的戶籍,鳳俠鎮里根本沒有叫盧雙的人。」
餘九鳳皺著眉靠在牆面上。
「但是他卻可以描述出盧雙的相貌和行為習慣,沒有大量的接觸是絕對做不到的。」
王川點了點頭。
「當一個人有嫌疑的時候,那麼八成沒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