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百鬼夜
閑下無事，林晨獨自在高樓的夜風裡呼吸著夜風。
他在等一個人，當然是楓瞳，他需要去拯救世界，他一個人無法穿越邊界抵達夜界。
林晨想起路振鳴，當他和那條龍戰鬥的時候，是路振鳴突然出現，分擔了他的某種莫名壓力，並且分散了龍的注意力。
可惜沒有殺死龍，林晨心裡覺得異樣的驕傲和晦氣，還有一種難言的恥辱和晦澀感。
因為他的劍招被龍返回過來了，甚至是久遠的一招龍淵。
據路振鳴講，那條龍逃走了，他完全找不到它逃跑的蹤跡。
想不到路振鳴變得這般強，林晨自覺經歷多少場非人的戰鬥，心態被磨鍊了多少次，他隱隱覺得，自己也不能穩勝路振鳴。
他的銀槍和槍招有些出神入化的感覺，改天得找他詢問一下，交流一些戰鬥方法。
林晨打聽到地火最近行動的目的，原來是清理宗教餘孽，不知道怎的，當拜日教出現並且強力地破壞了世界，很多宗教浮出水面，社會的安穩情況一度失控，大量暴力血腥事件發生。
地火居然調集了三萬多人，而且擁有了秘密處理的特權，這是林晨無法想象的，因為龐大的勢力組織，在華夏只有潛伏的份。
巨龍來自巨龍教，還有很多什麼，地王教，鳴山教，鷹蛇教，野草告訴他，地火配合警方的清理工作到現在持續了三天，三天來，共擊斃和抓捕了一萬五千多個教內人士和有著這樣背景的不法分子，他們大多有嚴重違法和殺人，並且私藏大量的武器與毒藥。
這幾個宗教里，唯獨巨龍教最為神秘，他們的宗教在華夏各地設有祭壇，在深山老林里，祭壇往往是山洞，洞邊有很多穿著教士衣服的枯骨，到了洞內則更多。
林晨從手機上看到野草發來的消息，他在一個滿是人頭的水池中的一個血色石座上自拍，而且還帶著微笑。
「好噁心。」林晨不禁打了個寒顫。
地火的事件內容進展有發給他，林晨知道這些祭壇都是巨龍教的信徒用來專門給信仰不虔誠的人自殺的場所，而且找到的宗教宣傳資料里顯示，這樣的自殺對於他們而言是信仰的回歸，會讓他們的魂靈找到真龍，並且服侍於它。
華夏的社會文化發展多年，到了這樣的時代，關於「龍的傳人」這樣的信念與信仰似乎逐漸退出公眾視野，沒想到還有巨龍教這樣的邪惡存在。
更為離奇的是，林晨從地火給的資料得知，地王教的信仰是蚯蚓，因為蚯蚓最接地氣，鳴山教信仰少婦，她們的組織成員全是少婦，尤其是新婚一個月內的，並且需要殘忍地殺人，用來表示女性的堅貞。鷹蛇教似乎簡單一些，他們的宗教圖騰是老鷹和蛇，信仰是叢林法則，手段是絕對暴力，並且大量牟取利益。
林晨看到野草的朋友圈裡有顯示一個動態，展示了鷹蛇教的一個相關內容，他們肆意地在各地建立隱秘匪寨，並且持有很多的武器，經營各種地下生意。
野草配上的相關文字是：「缺乏文化信仰和文化自信的，以文化背景為主而且駁斥現代文化與現代文化精神的人，其權力意志越多，看到的fa，xi，si越多。現代fa，xi，si精神可以歸類到符號暴力與民粹中心主義的結合地帶。」
林晨思考了一番，覺得有些道理。
地王教的圖騰是蚯蚓，聽說他們的一代長老會在腦門上頂著一盤蚯蚓，還必須是深山老林的自然蚯蚓，不能是人工養殖的，蚯蚓里不能有微塑料的。
二代長老只有頂著人工養殖的蚯蚓的份，這類蚯蚓對於不同的宗教部門有不同劃分，比如看上去雄壯的，以及素練的，甚至智慧的。
三代長老最慘，只有劃一個蚯蚓圖案。
各類鬼怪宗教重新進入人類視野，華夏在進行著一場大清洗，野草特別提醒了林晨，那個拜日教的頭領還沒有死，他嘗試過一次來刺殺自己。
居然還沒有死，上次北青應該徹底消滅了那個夢怪，叫什麼「拜陽信徒的肉身」。
玉盤大的月亮下，巨大的月光下，林晨抽起了煙，他從小賣部買來一個打火機，是孔雀綠的，月光里的打火機閃映著周圍黑洞洞的樓棟，看上去有些陰森。
林晨專註地看著打火機，並且用手轉動著它，看著它反映周圍的城市風景。
習慣用攔魚之後，林晨覺得自己的現實視野變得詭迷，似乎不究察事物的原理，他就覺得難受。
打火機光滑的機身上，一層層樓棟的陰影扭曲著，偶爾一艘飛船的亮光劃過。
忽然，打火機上的陰影消失，接著再度出現，而且是慢慢地出現，並且連帶著很多夜晚根本看不到的事物細節。
林晨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突然，他的四周飛起十多叢的陰影，這些陰影帶著十分酷烈和殘忍的氣息沖向他，一道劍光出現，將他們全部當場剿殺。
鼠川的夜色變得寒冷，林晨站了起來，月亮在他的身後。
還真是百鬼夜行。
凜凜寒風裡，林晨看到一群人從街頭巷尾跑了過來，他們的衣裝統一的是黑色，手裡都帶著武器，包括他腳下的這棟樓，人群的腳步聲繁多且有序。
「是鼠川的普通人，看樣子他們是來殺我的，腦機介面已除，幕後的人我也消除了部分，究竟什麼人主使他們？」林晨想道。
林晨感覺到一股異常寒冷的目光，在距離他八十公里左右的位置，瞬間，林晨來到了這裡，是一個被粗布遮蓋的人，他的雙眼還在看著對面。
林晨感覺有些噁心，他隔空挑開了粗布，發現一個頭髮雪白的人正在一個女性的裸體上強動著，這個女性是陶小紅。
陶小紅的下體流出很多的血，嘴巴里也是，看樣子是在半個小時之前死的，死於喉嚨被硬器捅穿。
「聽說你叫林晨。」這個人站了起來，提起了褲子。
「聽說那個人叫齊山海，聽說，殺害我主人的是他的女兒，叫齊北青。」
林晨笑了笑，隨手把陶小紅拍成灰燼。
白髮男子往後退了幾步，倚在牆上，低著頭。
「就在前幾天，我統領萬人，我意圖顛覆華夏，我盤算了五十年。」
「當我感覺到地球的大氣層被一股太陽般的力量控制之後，我說：『太陽來了』。沒想到太陽還沒來，我主人升天了，而且被殺了，我成了凡人。」
「聽說她是你的女人，她到處宣揚的，所以我射了很多，射了十多次，順便把她的上面和下面都穿了。」
白髮男子有氣無力地說道：「栽個跟頭吧，哪怕你是神。」
林晨隨手拍滅了他。
看著窗外那些穿著黑衣的人還在找尋自己，林晨覺得難言的噁心。
他的殺念一閃而過，陡然的憤怒讓他氣血翻湧，鎧甲自動顯形，流動著異樣的光芒。
「栽個跟頭吧，林晨。」林晨自言自語道。
林晨一念之下，那些尋找他的人全部都失去了一條腿，那些街道和樓棟里，血液匯成河流。
「栽個跟頭吧，鼠川。」林晨很無趣地說道。
……
地火大廈，野草和林晨像進行著什麼激烈的動作。
野草笑著用手臂圈住林晨的脖子，剛猛的氣息將特別材料製作的辦公室吹的稀巴爛。
林晨笑著任由他箍住自己的脖子，似乎喘不上氣，而且笑到了虛脫，說道：「再用力些，我的鎧甲快要現身了。」
「竟然敢違法，你好大的膽子。」野草的另一隻手摸了摸林晨的頭，笑著說道。
「可惡的人，還有群惡，我只是教訓了下，有什麼錯的？」林晨笑著說道。
「你要是一般人，抹了別人的腿可是要很麻煩的，雖然他們奔著來殺害你，他們是不法分子，你大可以將他們控制住，移交給警務司。」野草彈了彈手指，將林晨的腦袋彈破，並且對這個傷口講道。
林晨忽然收起了笑容，平靜地講道：「我是特立獨行的人，我的道路比你長遠，我維護法律的層次遠比你高。」
野草放開林晨的脖子，扭了扭自己的胳膊說道：「你的那個招式是攬龍對不對，我會一招『撼辰』，我的逃跑招名也是『撼辰』。」
林晨拿出了增木劍，扔在了地上，然後說道：「我必須除惡，而且，尤其是我站在除惡的道路上。你應該知道路振鳴，他的槍鋒里無人無我，連我都勸不住他。」
「無論哪天，或者在那一天，當我除惡，你要多努力。我不是因為那個女人之死才失去控制的，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我給壞人一個平面，他自己墜落下去，我的增木劍，必將把他插進地獄的土裡。」
林晨的眼睛瞪得圓大，脖子上青筋爆綻。
野草嘆了口氣，很久之後說道：「聽說你得到一副鎧甲，非常堅硬。」
林晨驚覺畫面奇轉，一個遮天般的拳頭向自己的面部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