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交易
石室內，此刻僅剩下谷主與夏弘文。
「給我一個理由。」
「如果有人能在不到半年內，而且是自行修鍊的情況下幾乎修至正陽勁大成，谷主你覺得這個理由夠否？」
谷主眼眸驟然亮起，「夏堂主，你可知道你此刻在說些什麼？」
「自然。」
兩人都聽得出各自語氣里的不平靜，因為此等天賦在八風谷歷史上也僅出現過一人。
那便是八風谷的開宗祖師——清風道人。
不過兩人的情況又有不同，清風道人出身於大莽三大道門之一的道陽大教。
他十歲之時被當時的道陽教掌教帶回宗門，入宗后得到了宗門的全力栽培，此後他展現出了妖孽般的恐怖天賦。
留下了『一年一品，弱冠入武師』的傳說。
而現在夏弘文居然告訴他谷內又出了個妖孽，雖然這遠不足以與清風道人相提並論，但也很讓他震驚了。
「告訴我，他的名字是…」
「蘇木。」
「好好好！」
……
荷月谷外。
「恭喜夏堂主，我想與夏堂主做個交易。」一名虯須壯漢等候多時。
「副谷主，請！」
廳堂內，厲風輕品一口茶后嘆道，「好茶。」
夏弘文不語，他猜不透這厲風想要與自己做什麼交易。
「夏堂主，我也就不繞彎了，我想要一個名額。」
「不知是什麼名額。」
「夏堂主何必明知故問。」厲風說罷從衣袖內取出一本薄薄的古籍放在桌上。
「這是煉荒秘術！」夏弘文驚呼出聲。
「不錯，不過這只是殘本，裡面僅有不到四分之一，不然我也不會拿此做交易，不過想必夏堂主也知道煉荒秘術是何等珍貴。」厲風笑了幾聲，他看了眼有些猶豫的夏弘文。
「夏堂主，你那弟子並不姓夏吧？」
「那…好。」
「夏堂主是個爽快人。」
……
這日，蘇木一如往日將菜肴送至樓閣。
「蘇木。」
「弟子在！」蘇木連忙應道。
「你可願拜我夏弘文為師，入我門下？」沒有任何解釋，夏堂主直接便是問出這麼一句。
這一句話是蘇木夢寐以求的話，只是當真實聽得后，因為來的毫無徵兆，蘇木反倒是一愣。
一旁的侍女小翠嬌容失色驚呼出聲，她那臉上滿是難以置信，她不願相信夏堂主居然真的收下了這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小子。
夏弘文眉頭微皺望向小翠，小翠小臉發白。
這時蘇木反應過來后跪地拜伏。
「弟子蘇木，見過師傅！」
夏弘文收回目光，小翠暗暗鬆了一口氣，心中竟是對蘇木生出幾分感激。
就在蘇木要行三拜叩頭禮時，夏弘文伸手托住了蘇木。
「我只收你做記名弟子，你可願否？」
「弟子願意。」說罷，蘇木繼續拜伏磕頭完成拜師禮。
「好，從今往後你便是我夏弘文的第三名弟子，你且記住，你的大師兄為夏鳴，他如今年二十，為二品武者，平日你可以多向他請教。你的二師姐為夏小月。」說道後半句，夏弘文面露苦澀。
「弟子謹記。」
蘇木內心激動，雖然夏弘文只收他作記名弟子，但他終於正式往前了一步，不再是雜役，不再是廚子，而是有真正道籍的八風谷正式弟子。
說不得，以後那李方榮見到他還得尊稱一聲。
「這修行分外勁與內功兩條道，但其實不然，你所修的正陽勁剛正至陽，但獨陽不生，孤陰不長，你先修一番道陽玄典修身養性再說，如此更有助於你凝結荒紋。」夏弘文望向蘇木的眼神閃過一絲複雜。
「是。」
低著頭的蘇木面上閃過一絲喜色，他終於能夠接觸內功了。
那會他從大師兄口中得知內功的存在，就對這內功有了深厚的興趣，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索要內功是斷然不行的。
「關於荒紋，你又了解多少？」
「弟子知之甚少。」
「這人的肉軀本身蘊藏著寶藏，這寶藏便是荒紋，無論是外勁還是內功，不過是開啟荒紋的萬千鑰匙之一。」
「就如人在憤怒時能夠爆發出超乎尋常的力量，其實這股力便來源於荒紋，憤怒便也是其中一把鑰匙，但是這鑰匙不穩定，而外勁與內功卻是穩定的」
蘇木眼神微亮，這般理解他還是頭一回聽聞。
「弟子聽聞一道荒紋大致是一百斤氣力，尋常壯漢也有數百斤之力，那這一二品武者……」蘇木問出了他一直以來的疑惑。
「呵呵…」夏弘文笑了幾聲，「你尚未凝結黃荒紋，有如此想法也屬正常，也正如你所言，一個不習武的壯漢就有過百斤之力，但是這荒紋可並非只是簡單的增加一百斤氣力。」
「當你能真正凝結出荒紋后，你會發現，只需簡單的調動荒紋，你只輕輕這麼一掌，便能有百斤之力，你且抬起頭來。」
蘇木抬頭見夏弘文輕飄飄伸出一掌，一陣掌風頓生。
「若是你再加之外勁發力，那麼這一道荒紋也許會翻倍，此外，若是兼修內功，外勁內功的催動下，一道荒紋甚至能憑空翻數倍之力。」
「而且，這調動荒紋之力，遠比施展普通拳腳消耗要少，這便是武者與尋常人最大的區別。」
夏弘文一席話下，如撥開雲霧見月明。
蘇木得以真正理解一番這個世界的武者體系。
「不過，你還需謹記一點，武功可以強身健體，但人力有所及，也有所不及。」
夏弘文的語氣變得鄭重，眼中露出追憶之色。
「不入武師，縱使是十品武者也不過是尋常人，尋常人遭遇圍殺便是萬分兇險。你修鍊一身武功，可以讓你以一敵十，再習得一門趁手兵器，各個擊破，輪流破之，可以力敵十數人。」
「若是再將圍殺你的人嚇破膽的情形下，你或許可以百人敵，甚至千人敵，但這只是針對普通人而言。」
「軍隊則是例外，尤其是精銳士兵，其中如重甲鐵騎，甚至不用百人隊伍，只需那麼幾個來回衝鋒，十品武者若是不逃便要飲恨當場，這是有過不少先例的。」
蘇木心中駭然，就在剛才他聽聞荒紋如此強大，內心還有些飄飄然，他想象著以後一步步爬上去，十品武者好不威風。
夏弘文這番話就給他當頭澆了桶冷水，這個並不是玄幻修仙世界，軍隊才是王道。
「此外，人也是會老的，所謂拳怕少壯，當你體內氣血衰敗，就算你曾是高品高手，也難敵壯年後輩，更難敵這無情歲月。」
他頓了頓，繼續道。
「三年之前，讓我想想，哦，是那藏道閣的一人，年輕時曾入五品，在一次下山中，離山腳也不過是二十三層青石台階，最後他腳一滑失足摔死了。」
蘇木當即怔住了，差點沒蚌住。
「我之前曾聽大師兄說起過，內功修至精深處，體內真氣可生生不息，還能青春永駐，延年益壽……」
「嗯，這話不錯，內功精深之人，不患惡疾，也能活至九十往上，百歲之上其實也有不少。」
蘇木無語時。
夏弘文輕嘆一聲，「此也算得上長生有術。」
「那師傅…若是能晉陞武師，又有什麼好處？」蘇木心有不甘問道。
夏弘文瞪來一眼，「莫要好高騖遠。」
「弟子謹遵教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