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殺人何須見血
寧湘的頭顱四肢固定在五輛馬車上,繩索剛系牢,盛京墨握著匕首向寧湘走去。
「你想要做什麼?」寧湘滿眼驚恐的看著向自己近的盛京墨,挪動著身子想要後退。
她的頭顱四肢皆被固定著,稍微動彈身上的繩索便越勒越緊,瞧見盛京墨手中的匕首,越發哪裡不敢動彈。
盛京墨走到寧湘面前緩緩蹲下,手中匕首一點一點劃破寧湘的每一寸肌膚。
「你膽子不小,是誰蠱惑你對小郡主下手?」他的語氣很柔,眼神卻若冷若冰霜,寒氣逼人。
大庭廣眾之下若是嚴審,寧湘怕是會被人殺人滅口。
陛下下令處以極刑,是讓他藉機查出幕後黑手。
盛京墨握著手中匕首似是在她身上作畫般肆意劃破她的肌肉:「你若是說了,本將軍便放你和你兒子。」
鮮血浸染衣裳,渾身的疼痛感吞噬著寧湘意識,她厲聲大喊:「你給我一個痛快吧!」
她與那人約定好了,一旦事情敗露,那人便安排寧毅逃走,只要她不鬆口,她的兒子自可平安無事。
盛京墨卻笑:「你不說,便以為本將軍查不到?」
「你猜,抓到你兒子,本將軍該如何處置?」
「盛京墨,你這個瘋子你不得好死。」寧湘崩潰大喊。
盛京墨十三歲上戰場,心狠手辣,鐵血無情,眼中只有軍令,沒有人命。更曾一人帶領五百鐵騎橫掃漠北,滅盡漠北三萬步兵。
皚皚白骨,血流成河,他滿身是血,孤月對飲,幽寂如魔。
若是兒子落到盛京墨手中,怕是會……
盛京墨見套不出話,便不做糾纏,道:「行刑。」
「別急,很快本將軍便會讓你兒子去陰曹地府陪你。」盛京墨冷冷的瞥了一眼寧湘,轉身離去。
寧湘,不論背後蠱惑你的是何人,我都會將他一家大小趕盡殺絕。
馬夫揚鞭,馬兒邁著馬蹄向前狂奔而去,活生生的人被被扯成了屍塊。
「啊……」凄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盛京墨收回匕首,冷眸睨看著滿地屍塊:音音,有我在,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
……
「臣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盛京墨跪地行禮,而後稟告道:「陛下,寧湘已經伏法。」
「嗯!」厲勝淵抬手扶起盛京墨,叮囑道:「三日之後,朕要聽見寧毅的死訊。」
「末將明白。」盛京墨起身。
厲勝淵見盛京墨起身,開口道:「隨朕走一走。」
料峭春風襲來,微冷!
牆頭斜陽西照,縱使嫩柳抽芽也難擋春寒刺骨。
厲勝淵看著眼前碧波寒潭,沉聲道:「京墨,你與音音是朕看著長大的,音音在朕心中是何位置,你應當知道。」
「臣,明白。」盛京墨垂首看著湖中倒影,輕聲回道。
陛下愛護小郡主猶如親生,吃穿用度不遜色陛下自己絲毫。
十年前,陛下曾聽傳聞佛祖拈花一笑的故事,顧左右言道:「朕聞天竺世尊拈花一笑是為傳道。」
「朕卻覺得是世尊佛陀為那金蓮花生的美艷而一展笑靨。朕便建一出天宮將朕心間的嬌嬌藏於此處,以示其尊。」
陛下為郡主別苑賜名拈花小苑,便是告訴世人:世間萬物皆不及西梁郡主絲毫。
厲勝淵開口道:「你救音音是功,讓她受了驚是過,朕還是要罰你。」
盛京墨抱拳領命:「末將甘願受罰。」
厲勝淵回首拍了拍盛京墨的肩膀,道:「本是要狩獵結束后讓你去陪你義父守邊關要塞,如今便罰你守拈花小苑半月,護佑音音。」
「朕幾個兒子雖各有心思,應當沒有人敢將主意打到音音身上。」
厲勝淵看著尚有殘冰的寒潭,取出自己隨身令牌,沉聲道:「音音落水一案,你嚴加審查,發現異樣,可先斬後奏。」
「臣定不辱使命!」盛京墨接過令牌,眸光沉戎,噬血幽冷。
聽見盛京墨鏗鏘有力的回答,嘉寧帝綻顏,回首看著盛京墨,威脅道:「音音說想父親了,朕已傳召白鶴延(白卿音生父)回京。若是你義父回來你卻沒有查到兇手,莫說是朕,便是你義父也不會原諒你。」
白鶴延回來了,白文勛也會回來,到時便可以查清楚寧湘與白文勛到底有何恩怨,讓寧湘如此污衊?
……
燕夫人梳著白卿音柔順的青絲,開口提點道:「姑娘,今日太過優柔寡斷。」
「先帝能得到天下靠的便是長公主謀斷先機,散盡家財,賑災放糧,驅逐匪寇,籠絡人心。故而待先皇起義之時,天下人揭竿響應。一應就成。」
燕夫人將白卿音散落的髮髻綰起,簪上碧玉簪。
「而今天下初定,便有奸佞之徒想對姑娘下手,姑娘萬不能心慈手軟。」
「有勞姑姑掛心了。」白卿音回著,而後又道:「經此一役,音音知道該如何保護自己。」
髮髻已成,燕夫人半蹲在白卿音面前,眸底虔誠炙熱,提醒道:「姑娘,寧湘的兒子寧毅絕不能留。」
「嗯!容我想一想。」白卿音附和著。
寧湘與三伯父有何恩怨她不知,可她清楚記得寧湘後來帶著寧毅投靠了勇絕侯府,且而後便沒了蹤跡。
忠勇侯府與寧湘是何關係,她還需要時間查證清楚,再決對策。
思慮片刻,白卿音道:「有勞姑姑遣一個嘴碎的丫頭走一趟興和茶樓替我買安神茶。」
興和錢莊魚龍混雜等同於半個江湖,消息傳的最快。
阿娘阿爹年輕時曾結交不少江湖豪傑,若他們知道自己險些被寧湘謀害,憑他們的手段,不出三日寧毅橫死的消息定能傳遍京城。
「好,老身這就去安排!」燕夫人頷首。
殺人何須見血!
這才是西梁郡主該有的從容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