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絕活
第六天,監倉。
導演聲音沙啞的道:「《街斗》第13場,第1鏡,第543次,action。」
陳涉雙肘后戳,兩臂下擺,「噗、噗」蛋碎的聲音隨之響起。
「咔!」陳涉比了個暫停的手勢,低頭思考片刻,對身後兩人道:「你們不要故意被我戳中,試著擋一擋。」
「好的,涉哥。」兩人生無可戀,語氣麻木的道。
陳涉沖導演點頭,示意可以了。
「《街斗》第13場,第1鏡,第544次,action。」導演木然道。
陳涉如同之前幾百次那樣,雙肘后戳。
身後,兩面犯人未卜先知一般,提前抬手擋在胸口。
陳涉手肘被擋住,但雙臂下擺的速度卻反而更快了,「噗噗」兩聲,拍中兩人襠部。
「啊!」
「哎呦!」
出其不意之下,力道也比之前重了不少,兩人吃痛,唬了一跳,慘叫著跑開。
「這回感覺對了。」陳涉回憶著剛才出招時的流暢感,喃喃自語道:「這招原來是這麼用的,不同情況下,勁力是有變化的。」
「埋位,埋位,再來一次。」陳涉意猶未盡的道。
「還來啊...」其餘人崩潰的道。
就這一個后戳撩陰的招式,已經連續來了五百多次,大夥換著演都要演吐了。
而且陳涉並不是每次都能控制好力道,不管是拍到球上還是棍上,那可是真疼啊。
「陳兄弟,歇歇吧,練武也要張弛有度。」傅國生勸道,他早就看吐了。
本來陳涉他們要演示一人單挑二十多個刀手,他還挺感興趣的。
誰知道演了兩遍之後,陳涉就專門逮著一個鏡頭霍霍。
五百多遍啊,兩天看了五百多遍同一個鏡頭,比腦白金都上頭,晚上做夢都是「噗、噗」拍襠的畫面。
「不能鬆懈,練武最重要的就是持之以恆,要有恆心。」陳涉拒絕道。
「那也不能光練這一招吧?黃三不是還記得很多其他招式嗎,你可以換著練啊。」
「千招會不如一招精。」陳涉不為所動的道。
其實真實原因是,其他招式他都沒看懂,有些招式看著挺厲害,一挨一碰人就被打飛了。
但陳涉完全弄不明白其中關竅,也沒法模仿。
只有這一招,或許是比較合他脾性的緣故,他一看就會,而且越練越精。
「你這招已經夠精了,再說你不是進來深造的嗎,想干大事,光有武力可不行,監倉里這麼多人才,你應該也多學點別的。」傅國生絞盡腦汁勸道。
他不知道陳涉要幹什麼大事,按江湖規矩也不好亂打聽,但不妨礙拿出來當由頭。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陳涉聽后,覺得很有道理,看向一眾犯人道:「說說,你們都有什麼看家本事。能入眼的,今後就專門負責教我,不用當陪練了。」
「涉哥,我會...」
「涉哥,我的本事你肯定感興趣...」
「涉哥,我教你...」
聽到有脫離苦海的機會,犯人們爭先恐後的道。
「一個個說,不要急。」陳涉抬手往下壓了壓,然後指著其中一人道:「你先說,擅長什麼?」
「我...我擅長喝酒...喝酒算嗎?」那犯人弱弱的道。
「老子喝酒還用你教?你tm喝死過嗎?」陳涉一聽喝酒就來氣,罵道。
「涉哥,他沒喝死,但是差點撞死,他是酒駕撞車進來的。」
「哈哈哈哈,酒量不行,車技也不行...」其他犯人嘲笑道。
「換你,你有什麼本事?」陳涉指著那個笑道最開心的犯人道。
「涉哥,他是三隻手,專門在大商場里偷手機的。」還不等那人說話,就有人揭底道。
「你們懂什麼,我這叫社會資源合理再配置。」那人站出來辯解道。
「去去去,一邊去,我學掏手機有個屁用。」陳涉將他扒拉到一邊,說道。
三隻手卻是笑笑,指著陳涉褲兜,道:「涉哥,不看看丟沒丟東西嗎?」
「丟個毛線,身上東西進來的時候,全被管教收走了,現在是兜比臉乾淨。」陳涉邊說,邊象徵性的掏了一下褲兜,手剛伸進去就是一愣,驚訝道:「咦,這是哪來的?」
只見他再拿出來時,手中已經多了一張小紙片。
「再掏掏,沒準還有?」三隻手笑道。
「怎麼可能還有,我剛摸的...」陳涉下意識反駁,但見他說的篤定,便半信半疑的再次伸手摸去,居然又摸出一張小紙片來,驚訝道:「你什麼時候放進去的?」
「之前那張呢?」三隻手不答反問道。
「不就在我手裡...」說道一半,陳涉看看空空如也的左手,愣住了。
「會不會放兜里了?」三隻手指著褲兜道。
陳涉聞言,手伸進兜里,居然再次摸出一張小紙片來。
看著手裡的兩張小紙片,他不由讚歎道:「厲害!三隻手名副其實。」
「多謝涉哥誇獎。」三隻手拱手道,卻是左手從衣服縫隙里伸出來,與右手相握,看起來就像有三隻手一樣。
「行,算你一個,不用陪練了,躺床上歇著去吧,想想到時候該怎麼教我。」陳涉沖他點點頭,然後又挑了一個老頭,道:「你,你有什麼本事。」
「涉哥,我會口技。」老頭道。
「呃...哪一類,舔男人還是舔女人?」陳涉遲疑片刻,問道。
「舔?不是舔,是模仿。」老頭一臉懵圈。
「都圍在一起幹什麼?陳涉,你是不是又在搞事?」這時,李管教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唰,人群忽地散開,原地只剩下陳涉和老頭兩個。
「沒有,管教你誤會了,我們正嘮嗑呢,交流感情...」陳涉說道一半,忽然愣住,鐵門外空空蕩蕩,根本沒有李管教的身影。
「哈哈哈哈,陳兄弟,上當了吧,這老頭用口技騙你呢。」傅國生的聲音笑道。
「嗯?我沒說話...」傅國生一臉茫然的道。
隨後,兩人一起看向老頭。
「口技和腹語。」老頭沖他們拱拱手,笑道:「獻醜了,兩位老大。」
「厲害!也算你一個,歇著去吧。」陳涉豎起大拇指道,同時心中感嘆,號子里人才真多,隨便拎出來兩個,都是非遺級別的。
接下來,陳涉又從他們中間選了個開鎖的和一個變戲法的。
「行了,我就先學這四門絕技,剩下的繼續當陪練。」陳涉深知貪多嚼不爛,就此打住道。
「別呀,涉哥,你還沒問我呢?」一個有幾分帥氣的小伙急道。
「你又是幹什麼的?」帥哥相斥原理,陳涉一直忽略了他的存在,此時他自己跳出來,才問道。
「涉哥,我是設套,玩仙人跳的。」小伙說道。
「不學,不學,有仙女我肯定自己留著用,才捨不得拿出去做套。」陳涉搖頭道:「再說了,缺錢了我不會去搶嗎?幹嘛費勁扒拉的弄什麼仙人跳。」
「我的絕技可不是仙人跳。」小伙搖搖頭,指了指胯下,得意道:「涉哥,你覺得那些女的,為什麼心甘情願的跟著我,還幫我做套?」
「呃,因為你大?」
「天賦是一方面,但技巧也很重要。」小伙自傲的道。
「咳咳...那什麼,算你一個。其實我光靠天賦就夠用,主要是好奇,純好奇。」陳涉乾咳一聲道,隨後又看向傅國生,說道:「老傅,你不是房中術沒效果嗎,學學這個唄,萬一有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