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自由
接下來幾天,陳涉過的非常充實。
每天天不亮就起,晚上三更半夜才睡。
像一塊干海綿一樣,如饑似渴的汲取著各種歪門邪道的知識。
幾位老師都被陳涉的學習速度嚇到了,短短四五天時間,幾乎就將他們肚子里那點存貨給掏空了。
當然,陳涉僅僅是記住老師們傳授的訣竅,實際操作還差得遠。
但光這樣就夠嚇人了。
傅國聲都忍不住一直讚歎,就憑陳涉這份記性和勤奮,無論干哪一行,肯定都能出頭。
真是個人才,就是脾氣古怪了點...
時光匆匆而過,轉眼就到了陳涉來看守所的第11天。
按照原本判罰,拘留10天,罰款1000元,陳涉今天就能出去。
當然,前提是他上報真實身份,並核實無誤。
不過陳涉沒有,他暫時還不打算出去。
號子里人才這麼多,進來一趟怎麼也要多學幾門本事,否則都對不起阿翹。
凌晨四點半,天剛有一絲蒙蒙亮,精力極度充沛的陳涉就醒了。
起床,刷牙,洗臉。
「哥,毛巾。」黃三幽靈一般的出現在陳涉身旁。
他面色慘白,黑眼圈誇張如同墨鏡,整個人一副快要猝死的樣子。
陳涉轉頭,見他如此尊容,唬了一跳,罵道:「艹,你怎麼這副鬼樣子?」
「哥,我一直覺得我是有天賦的,但是卻被埋沒了。」黃三解釋道:「所以,這幾天的兩性小課堂,我一節都沒落下...」
「怪不得。」陳涉點點頭,瞭然道。
他一共要學五門絕技,戲法、盜竊、口技、開鎖和臨床格鬥術。
戲法、盜竊和口技,能夠實操演練的,他都放在白天學。
開鎖和臨床格鬥術,因為沒法演練,基本都是在熄燈以後,再讓兩人講解教授。
臨床格鬥術大部分時候都被放在最後,凌晨左右才開始,而且還有越來越晚的趨勢。
黃三居然每天都在聽,可見他還是非常熱愛學習的。
「哥,以後能不能把課程往前挪一挪,我實在是扛不住了。」黃三哀求道。
「這個嘛...」
「陳兄弟,往前挪一挪吧,跟開鎖課調換一下也行啊。」傅國生忽然插言道。
「是啊,涉哥,挪一下吧。」
「涉哥,挪挪吧。」
「涉哥,我們真的扛不住了...」
「靠。」陳涉這才發現,監倉其他人基本都頂著一副黑眼圈,不由笑罵道:「你們居然都在偷聽,我之前都沒發現。」
「咳咳,不是偷聽,就是正常的學習,學習。」傅國生乾咳一聲道。
「大家這麼好學,我很欣慰,不過課程時間不能調。」
「為什麼?」傅國生不解道。
「不是我故意跟大家過不去,主要是為了安全起見。」
「安全?」眾人皆是一頭霧水,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你們看他...」陳涉指著仙人跳小伙說道:「油頭粉面,一副小白臉的樣子,乾的還是仙人跳這種缺德營生。他說的話,大夥敢輕易相信嗎?尤其是關乎自身核心器官的事情上。」
眾人目光望向仙人跳小伙,就見他急忙賭咒發誓道:「各位,各位,我之前講的可都是真的,要是有半句假話,我出門就被車撞死。」
「放到半夜,就能保證他說的都是真的?」傅國生沒理會小伙,而是問陳涉道。
「半夜的時候,他困的腦子都是木的,只能有什麼說什麼,縱使有什麼壞心思,也沒有精力去編瞎話。」陳涉道。
「大哥牛逼,心思太縝密了。」黃三立刻稱讚道。
「涉哥牛逼。」
「大哥就是大哥,考慮的真到位。」其他犯人也紛紛說道。
只有傅國生皺眉不語,片刻后,搖頭道:「不對,你這麼做完全是錯的,大錯特錯。」
仙人跳小伙眼睛一亮,期待的看向傅國生,希望他能主持公道。
就聽傅國生繼續說道:「想讓他困還不容易,直接派人看著,不讓他睡覺不就行了,咱們何必陪他苦熬?」
「有道理啊,我怎麼沒想到。」陳涉恍然大悟道。
小伙:「...」
不管他作何感想,眾人興高采烈定下計劃,每天只准他睡一個小時。
其餘時間會有人輪班盯著,只要一閉眼就大耳刮子抽他。
商量好新的課程時間后,眾人心滿意足的去補覺,陳涉則開始練習日常功課。
「xiao、xiao小、小tao、小tao濤、小濤、sha傻、傻逼...」
五門功課裡面,他口技課學的最好。
得益於超強的記憶力,他能非常清晰的記住要模仿的聲音,並實時與自己發出的聲音比對,然後不停的調整音量、音調、音色、氣息、節奏...
焦濤聽他用傅國生的聲音喊自己,感覺十分彆扭。
有心罵他兩句,但想到蛋蛋剛消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翻身用被子蒙住耳朵,只當沒聽到。
陳涉練了一個小時口技,接著又練了一個小時戲法和盜竊技巧,然後就到了早飯時間。
吃過早飯,跟口技老師學了一陣腹語。
大約八點鐘的時候,樓道里響起熟悉的腳步聲。
片刻后,隨著嘩啦嘩啦的鑰匙碰撞聲,監倉的鐵門打開,李管教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陳涉,拿上洗漱用品和被子,你可以出去了。」李管教說道。
「出去?」陳涉聞言一愣,愕然道:「我的身份...」
「已經核實過了,沒有問題。」
「可我報的...」陳涉有些蒙圈,他明明報的是前世的身份,怎麼就沒問題了。
難道這個世界也有個陳涉?
那...是不是應該花錢雇個妞,空降過去,給他爽一爽?
「你就是報出花來,也是陳家溝人,以為我們查不到么?」李管教打斷道。
?
陳涉更懵了,他報的就是陳家溝啊。
「愣著做什麼,趕緊收拾東西走人。」李管教催促道:「你不是著急你的手錶嗎?還要不要了?」
「要要要。」陳涉連忙道,立刻起身,抱起被子,端上臉盆,跟在李管教身後向外走去。
可惜他的課還沒上完,尤其是臨床格鬥術,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續上。
算了,還是腕錶重要,大不了回主神空間后,多加點耐力屬性...
陳涉就這麼胡思亂想著,穿過長長的走廊,跟隨李管教來到辦公區。
先是上交被褥和洗漱用品,然後領回隨身物品。
拿回腕錶的第一時間,陳涉就急忙查看倒計時,謝天謝地,倒計時還在,任務正常進行。
「手機、手錶、錢包以及現金兩百八十元,查看下有沒有問題,沒有的話,就在這簽字。」李管教遞過來紙筆,說道。
「你拆的,你得幫我戴回去才行。」陳涉拿著腕錶比劃道。
「行。」李管教接過腕錶,像給犯人戴手銬似的,往陳涉手腕一搭一扣。
啪嗒一聲,金屬錶帶的卡口鎖死,又恢復成了最初那種一體式的樣子。
咦,怎麼弄上去的?
陳涉好奇的擺弄著錶帶,想找到機關在哪。
「簽字。」李管教再次遞過紙筆,說道:「別搗鼓了,這玩意帶上去容易,想弄下來就必須藉助工具。」
說的跟你很懂似的,陳涉翻個白眼沒理他,不過卻老老實實把字給簽了。
「行了。」李管教收回紙筆,說道:「現在拿好你的東西,跟我來。」
陳涉以為李管教要送他出去,沒多想,就跟了上去。
李管教領著他左拐右轉,來到一間小型會見室,一名身高腿長的漂亮女人正在門口等著。
「我這邊的流程已經走完了,人就交給你們了。」李管教對女人說道。
「麻煩師兄了。」女人沖他點頭道。
陳涉一直在擺弄腕錶,聽到女人的聲音,一抬頭,脫口而出道:「大胸姐?」
這女人正是林宇婧,陳涉最近每天晚上都要按在地上摩擦的長發美女,對她的長相可謂是非常熟悉。
可惜記憶只有那一小段,沒有後面的情節。
陳涉說完之後,就直勾勾的盯著林宇婧胸部。
他一直弄不明白,原主記憶里,大胸這個概念到底是怎麼來的,一點事實依據都沒有。
「哼!下流!」林宇婧注意到他目光落點,就知道他腦子肯定都是些齷齪念頭,便狠狠踢他一腳,拉開房門一把將他推了進去。
門砰的一聲關上,險些拍到陳涉的後腦勺。
林宇婧沒有進來,依舊守在門外,屋裡只有一個頭髮半白的中年人。
這是一間小型會見室,大約七八平的樣子,面對面放著兩把椅子,椅子中間是一張簡易的塑料桌。
中年人坐在里側的椅子上,手邊放著一摞文件。
陳涉對中年人並不陌生,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個見到的就是他。
前世的記憶里,也隱隱約約有些印象,警察,好像還是個官。
看到大胸姐和老頭,陳涉之前的疑惑便豁然開朗。
怪不得李管教表現的那麼奇怪,在監倉的時候,一直打斷他說話,說他假報身份信息,卻又說他陳家溝人,原來癥結在這裡。
看這老頭的架勢,應該是來找他當卧底的吧。
「坐。」見陳涉望向自己,許平秋指了指另一張椅子,說道。
待陳涉坐好后,許平秋沒有廢話,直接遞了份文件過來,說道:「先看看,能不能接受。」
果然,《粵東省特勤聘用書》。
陳涉掃了眼標題,一頁都沒掀開,直接伸手道:「筆呢?」
「不看看具體內容?這可是賣身契。」許平秋問道。
「用不著。」陳涉搖頭,反正他待夠時間就走,賣身契又能怎麼樣,賣腎契他都不怕。
「也對。」許平秋點頭,這是制式合同,裡面的條款是不能改的,看不看確實沒啥影響。
許平秋取下上衣口袋的鋼筆,遞給陳涉。
陳涉接過鋼筆,簽下餘罪大名,然後將文件推了回去。
「還有這份,也簽了。」許平秋收好合同,又遞過來一份保密協議。
陳涉看也沒看,直接就簽了。
「這是專案組內部文件,只能在這兒看,不能帶走,看完后更不可以透露給其他人。」許平秋又遞過來一份文件。
陳涉接過一看,是些案件信息,頓時沒了興趣,隨便裝裝樣子翻了幾下,就還了回去。
「信息不多,很多情報也不一定準確。警方目前只知道,粵東地區存在著一個龐大的販d網路,其首領代號『富佬』。但這個富佬是男是女,是一個人還是一伙人,這些都不知道。」
許平秋收迴文件,繼續說道:「目前最大的懷疑目標,就是你已經接觸過的傅國生。你的任務就是想方設法接近他,並取得他的信任,有沒有信心?」
「有...有吧?」陳涉想到兩人過尿的交情,還是管飽的那種,有些不確定的道:「應該沒什麼問題。」
「那就好。」許平秋點點頭,接著又道:「這種事本是來急不得,需要緩緩圖之,但是因為之前那一槍,專案組現在壓力很大。所以我不得不多問一句,按你估計,多長時間可以進入傅國生的核心團隊?」
「多長時間?」陳涉看了一下腕錶,信心十足的道:「二十九...一個月,一個月足矣。」
「好,那就一個月,過幾天我就會把傅國生放出去。」許平秋拍板道,他對這個時間非常滿意,也知道其中的難度,權衡片刻后,承諾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會頂住所有壓力,給予你最大的自由度,不干涉、不質疑你的任何行動。你不需要有任何顧慮,只專註於任務本身即可。但,期限之內,你必須把事給我辦成了,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我最擅長的就是自由發揮,你等著我的好消息就行了。一個月之內,保證連他媳婦褲衩子啥顏色,都給你調查的清清楚楚。」陳涉拍著胸脯道。
「滾!我了解那玩意有什麼用。」許平秋笑罵道。
「好嘞,這就滾。」
「等等,東西拿上。」許平秋丟過來一個檔案袋,說道:「另外,出去后盡量別去愛琴海。因為你的關係,他們好像對學員有了什麼誤解,汪慎修就被襲擊了,好在咱們的人及時發現,把他救了出來。」
「哦,沒事,我換個會所嫖...偽裝身份也一樣。」陳涉無所謂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