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卷 千花重現,萬物復甦
凡間,柳泠,街道。
地上一片血跡,鮮血淋漓,地上橫七豎八地散落著一具具屍身,硝煙戰火縷縷直上,四周攤檔幌子凌亂不堪,狼藉一片……
棠昳他們仨匆匆而來,見此情形,他們也是震驚不已,特別是地上被地上躺著的一具具七零八落地屍身,還有戰火硝煙、一片狼藉的場景……
他們仨面面相覷,一臉的不可置信,忽然看見半空之中,懸著一張冰藍的曇花床,粟晚躺其之上,一片片曇花花瓣兒圍繞著粟晚,如夢如幻如泡影……
「那不是粟晚嗎?」棠昳大吃一驚。「粟晚,粟晚……」
「那上官冰月在做什麼?居然把我們粟晚擱這兒了?」來到那曇花床下,抬頭仰望半空之中的粟晚。
「粟晚……」棠昳雙手舉向那曇花床之上,一束青木光束一躍而出,與曇花床相碰,卻被一股冰藍之光阻隔,青木光反射擊打在棠昳身上,他捂著胸口。
「棠昳……」
「棠昳……」
剩下倆人紛紛擁圍上去,一左一右圍著棠昳,關切著他,他乏力的搖搖頭,卻抬頭含情脈脈地盯著曇花床,青絲飄飄然。
「我…有人…是上官冰月給粟晚設了結界,我無法打破,估計你們也……」他左顧右盼,憂心忡忡。
一個遍身淌著血跡的人一現,站在他們面前,手執著靈燈,凶神惡煞地盯著他們仨,怒氣橫衝,一身血氣,打遠處看,好似火燎之源。嘴角淌著血跡。
「誰都不允欺負我小晚——」語罷,縱身一躍,抱著粟晚從天而降。
「上官冰月,你怎可四處殺人?」荼爍微皺眉,見他渾身是血,衣角破了個口,腐肉露出,血跡斑斑。內心五味雜陳,揪心。
他忽而頓了一下,緩緩俯下頭注視著他懷中遍身情花的粟晚。辛酸、無助、內疚、絕望一觸即發,他仰天嘶吼……
「你們要殺便殺,哪來這麼多廢話?」他俯下頭目視著粟晚,含情脈脈。「等我救活了小晚之後。」抬頭直勾勾地盯著他們仨。「任你們處置。」
他們仨聽后沉默不語,面面相覷。
見他們默不作聲,冰月嘴角一撇,伸手拿出靈燈,直勾勾地盯著他們仨。「我給小晚注靈,還差幾個人的血,要不,你們每個人貢獻你們各自的血給我?!」
棠昳含情脈脈地目視著他懷中的粟晚。「你殺人是為了給粟晚注靈??」
「那不然呢?我又不是吸血鬼。」張大嘴,凶神惡煞地盯著他們。
「……」棠昳欲言又止,從荼爍腰間拔出朔月劍,當即給自己的手腕割了一刀,鮮血從他手腕上流出……
旻憂毫不猶豫地奪過朔月,也給自己手腕上劃了一刀,鮮血淋漓,然後還給荼爍,荼爍在自己手腕上劃了一刀,鮮血淋漓……
「很好……」他邪魅一笑,舉起靈燈,他們仨傷口流出的鮮血被靈燈全吸收了。
「上官冰月,你別再殺人了。用我們的血吧?」雲深上前,身後跟著枝椏、鏡辭、夷天燼、桑棘、司姚和玉湖,還有亓淵。
「還有我們。」桃沂和雨挽楹他倆氣喘吁吁地跟上來。
語罷,他們紛紛在自己手上劃了一道傷痕,鮮血一出,便立即被靈燈吸收了。
一滴滴血滴爭先恐後地鑽入靈燈體內,風卷飛沙,四周枯葉激起,隨風而散,紛紛揚揚,忽上忽下。七彩之光忽閃,匯聚一堂。
冰月目不轉睛地盯著靈燈緩緩上升而抬頭,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將粟晚輕輕放置地上,雙手展開,一道道冰藍光束被靈燈吸收。他衣裳忽上忽下,紛紛揚揚,他卻屹立在那兒,貌似紋絲不動。
他仰天長嘯一聲。沙啞聲響徹雲霄,「我上官冰月失去一切,都不能失去你。」
枝椏將目光轉移到冰月身上,又扭頭撇了撇夷天燼,湊上前去,「夢主,我來幫你。」雙手舉過頭,掌心朝前,兩束黛粉之光僕射而去,被靈燈吸收。
「枝椏,你在幹什麼?」夷天燼大聲呼喚著。
「枝椏,你回來。」眾人大聲呼喚。
冰月扭頭注視著她,「枝椏,聽話,快回去。」
「夢主,我要幫你,我要以我微薄之力,救我主人回來。」
風未靜,衣飄然,漫卷飛沙,飄進眾人眼中,他們紛紛捂著雙眼,枝椏和冰月例外。
枯枝散葉,漫卷飛舞,翩翩飛舞地枯葉,隨後,狂風席捲而來,為孤寂地萬物梳妝,吹刮著他們的髮絲……
他們搖搖晃晃,東倒西歪,站不穩,艱難地一步一頓地往前走,竭力站穩。
「枝……枝椏,別…別怕,我們來…救你……」夷天燼逆風而行,一步一頓地往前挪動。
「你們別上前來了,這疾風很危險……快撤吧?!」枝椏鎖著眉。
玉湖焦急萬分:「不行,上官冰月能抵禦,但你怕是不行……你快回來……」一步一頓地往前挪動。
「不行,現在只有我體內有靈力,有我主人一絲血靈,如果有人能為我主人犧牲的話,那也一定只能是我。」枝椏口吐鮮血……
「枝椏……」眾人齊聲呼喚。
忽而,一股強風將他們擊退三裡外,他們紛紛口吐鮮血。
「枝椏,你快走。」冰月鎖著眉注視著她。
「我不,我要救我主人,我要救我主人……」枝椏抽泣,「夢主,你別趕我走。」
冰月左手拂袖一揮,一道冰藍之光橫掃而去,擊退了枝椏。
「不……」枝椏嘶吼著,她眼見著離冰月漸行漸遠,她如此絕望不堪,隨後,她坐落在三裡外。
冰月雙手伸展,仰天長吼,一股血色煙燎從他體內散發出,紅煙繚繞,漫天飛散,似霧非霧。
簌簌冰藍之光從冰月體內流出,紛紛鑽進靈燈里,猶如剔骨之痛讓他痛不欲生。
「夢主啊……」枝椏泣不成聲,「我也想幫你,我也想要主人回來。人多力量大,但你為什麼把我推開?」
枝椏,你只知道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但你卻忘了,多一個人就多了一絲危險。冰月內心五味雜陳,錐心刺骨的痛遍布他的五臟六腑。
枝椏失聲痛哭起來,夷天燼扶著她。
靈燈中,簌簌七彩之光忽閃,皆鑽入粟晚體內,遍布粟晚的五臟六腑,冰肌玉潔。
隨後,從靈燈中飛出密密麻麻的血滴,一滴滴血滴往粟晚體內鑽。
冰月喜上眉梢,要成了,我要見著小晚了。可不料靈燈里一個巨大的阻力將他推開,鮮血從他口中噴涌而出,他跌倒在地。
「夢主……」枝椏快步湊過去,扶著冰月。
「枝椏,我不要緊。」無力地喘了兩口氣,又再一次推開枝椏,快步上前,雙手向前一推,一束冰藍之光噴洒而去,鑽入靈燈里。
「夢主。」枝椏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鎖著眉憂心。
簌簌血滴碰到粟晚身上的情花,情花就隕滅,一剎那,情花全部隕滅,粟晚全身恢復如初,枝椏扭頭目視著粟晚那冰肌玉潔的肌膚,又驚又喜,破涕為笑。
牡丹、芙蓉、水仙、山茶、玉蓮、茉莉、薔薇……半空中上千種各色仙花朵競相綻放,瞬間將四海八荒淹沒成一片花海,萬物復甦,柳綠花紅,絢麗浩瀚無垠。
薔薇、玉蘭、桃花、杏花、荷花……上千種仙花花朵紛紛縈繞著粟晚,萬物復甦,生氣勃勃。
「看,萬物復甦。」玉湖很是激動。
「萬物復甦,美人兒要回來了。」亓淵破涕為笑,喜出望外。
「粟兒……」桑棘笑靨。
「主人,主人。」枝椏湊過去,擦拭著眼角的眼淚。
棠昳他們仨相視一笑,上前,剩餘之人一擁而上,湊過去。
冰月滿身血跡,凶神惡煞地注視著前方,血煙繚繞。
眾人擁圍著粟晚,粟晚緩緩睜開雙眼,她掃視了一下四周,亓淵、雲深、桑棘、鏡辭他們擁圍在她周圍,一點空隙都沒有。
粟晚一一問候了他們一遍,嫣然一笑,「你們怎麼都來了?」
「等你呀?我和小楹來之前,就準備選個好日子,在尊主和諸位的見證下,在魔界大婚。但來了之後,才得知,你已故的消息。」桃沂破涕為笑,和雨挽楹相視一笑。
「大婚?」粟晚大喜過望,扭頭望著桃沂和雨挽楹。「你們倆,恭喜恭喜呀!」
「桃沂,你要成婚了?你怎麼都沒跟我說過?」亓淵拍了拍桃沂,「臭小子,行啊你。才多久不見,你就要成婚了。」
桃沂湊到亓淵耳畔,小聲喃喃。「你那粉色兒的桃花盛開了嗎?」
「滾——」一字吐出,亓淵順便給了他一個白眼,目光轉到粟晚身上,心中不免有些怦然心動。
「你們在說什麼?」粟晚起身,扭頭目視著亓淵。
亓淵連連擺手,微微一笑,連連搖頭,神秘兮兮地模樣,與桃沂相視一笑。
「主人,枝椏好想你。」一下子撲進粟晚懷中,抽泣。
「枝椏,你都多大了?還像個小孩子似的!」粟晚抿嘴一笑,十分寵溺的眼神望著枝椏。
枝椏笑靨如花,雙眼眯縫成一條線,沖粟晚撒嬌。「枝椏三歲了。」
「三歲椏。」粟晚笑靨。眾人也都哈哈大笑起來。
亓淵裝作不經意間朝冰月那兒瞥了一眼,冰月全身血跡斑斑,凶神惡煞的盯著前方。
「我記得我已經被情花之毒害死了,靈力都散去了,我是怎麼活過來的呀?」她左顧右盼,「我姐姐呢?是他嗎?是我姐姐為我注靈的,對不對?你們說話呀?我姐姐在哪?」
「……」眾人面面相覷,默不作聲。
「是不是我姐姐出事了?為了我?」含淚,「你們說話呀?」
「……」一片鴉雀無聲,眾人面面相覷,默不作聲。
「雲深,桑棘,師父,荼爍長老、旻憂長老,你們說話呀?」局促不安。「枝椏,你說。」
「這個……那個……」枝椏猶豫不決,吞吞吐吐。
「上官冰月沒事,他就在那。」雲深一語驚人,指著亓淵身後冰月所在方向,眾人紛紛沖他投來異樣的目光,大皺眉頭。
「你們想給我個驚喜是不是?」粟晚站起來,來到亓淵面前,欲擁出,卻被阻,阻她的並不是別人,就是亓淵。
「美人兒,你現在還不能去見他,他現在的樣子不能見你。」亓淵餘光瞟到身後冰月那遍身鮮血淋漓、凶神惡煞的模樣,一頭黑色散發,隨風飄飄揚揚,全身布滿密密麻麻的黑色血絲,血跡斑斑。攔住粟晚的去路。
「亓淵,你不要阻我。我告訴你,無論我姐姐變成什麼樣,他都是我姐姐,都是我的上官姐姐,我都不會棄他不顧。」
粟晚一把拉開亓淵,映入她眼帘的,還是那位身著冰藍衣衫的溫文爾雅、冰潤如月的白髮公子,清風徐過,他的白髮輕輕搖曳,地上草木叢生,萬物復甦,溫潤如玉。
「小晚,姐姐美嗎?」嘴角微微上揚。
見此情形,眾人驚呆不已。尤其是亓淵,這上官冰月變得也太快了吧?!眨眼功夫他就恢復了?
粟晚喜上眉梢,展開雙手,奔過去,「我姐姐最美了。」撲進冰月懷裡。
「小晚,別再離我而去了,答應我。」摟著粟晚,淚珠不禁簌簌往下掉。
「好,小晚和上官姐姐,要一直在一起,永遠不分離。」含淚一笑。
冰月含淚一笑,「小晚和上官冰月,要永遠在一起。」
眾人相視一笑,湊上去,一片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