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卷 曇思如系,點指心術

第一百零八卷 曇思如系,點指心術

魔界,行淵。

四壁烈火炎炎,灼灼焚燒,紅煙繚繞。

亓淵提著瑪瑙鐫刻食盒,不緊不慢地行進,他環看四周,詫異:「跟我妹妹的那丫鬟呢?逃了?」

「被你那缺心眼兒的妹給帶走了,不算逃。」雲深氣焰怒火涌動,蓄勢待發。

「喏。」將食盒遞給雲深,「吃飯了。」

雲深那犀利的目光盯著他,並俯視瞟了一眼他手中食盒,怒火中燒:「像你這種,不但連心愛之人性命都不顧還阻止他人營救步伐的人,連跟你站在一塊兒我都隔應,更別說是吃你的東西了。」

亓淵舉起手中食盒,盯著食盒,嬉皮笑臉:「不吃東西,你連營救的機會,都沒了。」咧嘴言笑,把食盒硬塞進雲深手裡。

「你真的不會內疚嗎?」雲深抱著食盒,俯視食盒,又抬頭瞥視他,那目光犀利如刀劍,冰冷的目光凝視著亓淵,「那上官冰月血疾發作起來有多可怕,是眾人有目共睹的。你真的忍心看著他血疾發作去傷害晚兒嗎?」

他斂莞一笑,俯身而望,一條粉色布條系在他的腰上,回憶種種,映入眼帘,氣息平穩。忽,他斜眼瞥了瞥,嘴角一斜:「利與弊,弊與利,我自然知曉,用不著你來指責我。」轉頭目視著他,「再者,上官冰月他那麼愛美人兒,他不會害她的,我更不會。」拂袖而下。

雲深俯身凝視一眼手中食盒,又目視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若有所思。

聖月界,聖月林。

林深時,鳥鳴澗,溪水聲漸行漸遠,漸行中,草木枯竭,荒草間,兩座無名墳墓聳立,荒地乾裂。粟晚他們仨行到此處,擦拭他們額上的汗珠。

粟晚面對兩座無名墳墓,詫異不已:「姐姐,令尊令堂這……怎麼這麼寒酸呀?這附近雜草叢生了都?」

冰月和若亓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對呀,若亓。」手肘輕輕擊打若亓,「我父親母親之墓怎麼這麼寒酸啊?這一千多年來,你怎麼能讓我父親母親如此辛酸?我父親母親怎麼能住在這種荒郊之地?」

「怪我怪我。」若亓隨聲附和。

「好奇怪呀?」粟晚盯著面前這兩座無名墳墓細細端詳,「為什麼令尊令堂的墓前沒有立碑呢?不立碑的話,怎麼能知道令尊令堂的名諱呢?」她若有所思,總覺得這裡怪怪的。

若亓和冰月面面相覷,目光漂浮不定,他倆小聲嘀咕。

若亓忙扇自己一耳光:「你瞧我,忘了立碑了。」上前摟著粟晚,目視著前方的無名墳墓,「是這樣,這不,冰月小時候我們族親都怕他知道父母去世這個消息后傷心,都忽悠他嗎?我們立墳而不立碑,就是為了不讓他知道啊。你想想,若立了碑,他知道了,那我的苦心不就白費了哇。」他扭頭沖冰月眨了眨眼,冰月豎起了大拇指。

「是這樣啊。」粟晚思索片刻,抿抿嘴,「可是這樣讓令尊令堂在這無名無姓的,多不好?要不,我們給他們立個碑吧?」

「其實吧,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無名之墓立在這,也並沒有多不好。少時我父母他倆就希望能安安靜靜地過著隱士生活,如果立了碑,旁人來這祭拜什麼的,倒怕是會驚擾他們安寧。」

「也有道理。」粟晚跪伏在地,叩首:「兩位前輩,晚輩粟晚,慕名前來祭拜,若有叨擾,請恕罪。」

站在她身旁的冰月也跪伏在地,叩首:「父親母親,孩兒不孝,直到今日才來看你們。」

粟晚他倆一起叩首,清風徐徐,枯葉飄然而起。俄爾,樹木重生,萬物復甦。曇思鏈耀眼的光,若隱若現,一條天青絲從他倆指間一現,牽繫彼此。曇花驚現,流螢翩翩入眼。

若亓無聲地注視著他倆,眼神深邃,目光燦爛,淺笑,我答應過你的事,我做到了。冰月也已有心愛之人,你們也可以安心了。

站在遠處觀之的那人,伸手一拳擊打在她身旁的樹上,氣焰怒火涌動,樹葉紛飛而落。在她身側的那人,注視著前方,此時無聲勝有聲。

「如胭,我們走。」

一聲令下,那人甩袖而下,她身側女子瞥了一眼粟晚那,緊跟其後。

若亓回眸,瞟了一眼她倆,苦澀一笑,其後轉頭一言不發。

忽,冰月神情扭曲一般,四肢百骸隱隱作痛,儘管由於疼痛,他臉已現慘白,卻隱忍疼痛,粟晚並未察覺其異樣。

他撐起身子站起,眼瞅著髮絲已逐漸化為黑色,手指也已現出密密麻麻的血絲,他立即捻袖遮掩。眼神無助的移到若亓那,又悄悄瞥了瞥身後墨色髮絲。

若亓心領神會,眸光中絲絲縷縷滿是疼惜。湊上俯身扶起粟晚,微微淺笑,眸光中卻一絲淚光。

「粟晚,我呢,有件事要找你說說。」湊其耳畔,小聲言語,「此事是不能告訴上官冰月的。」

「啊?星下仙?這……那姐姐……」她不知所措,環顧四周,還沒反應,就被若亓拽著走了。

「快點走了,不用管他啦!」

「姐姐……」時而回眸觀之。

待其走後,他髮絲已全呈墨色,遍身鮮血淋漓,血腥氣瀰漫,滿身血色,冰藍衣袍浸紅,大喘粗氣,手捂心口,一股血氣攜口湧出,浸染前襟,偶有鮮血滴落於地。

面部猙獰,昂天長嘯。隱忍疼痛,伸進衣兜里拿出一顆血伏顏梔,塞進口中,吞咽。

須臾,他依舊鮮血淋漓,劇痛難忍,血紅之氣瀰漫,絲毫未減,似乎血伏顏梔並無用處。

「糟了,血伏顏梔似乎都不管用了。」他聲嘶力竭的叫喊著,眉宇擰做一團,鼻翼一張一翕,急促地喘息著。溫熱的液體在他體內橫衝直撞,一種錐心刺骨般蔓延全身,他只覺疼痛萬分,痛到窒息。

少頃,桑棘現身,扶之。

「上官冰月……」

「桑棘,你……」話到口中,卻因窒息般疼痛,嗓子隱隱作痛,發不出聲。

桑棘見罷,於手腕劃開一道口,鮮血還未滴落,卻被冰月一把拽過,喝進口中。

俄爾,他髮絲已恢復雪白,全身血淋淋也消失,面部血色也已恢復紅潤。冰藍眼眸中炯炯有神。氣息平復,溫潤如玉。

「桑棘,這次多虧你了。你又救了你主子一命。」沖他眨眼,眸光中一絲溫存。

「哼。」桑棘白了他一眼,不屑。「誰要你做我主子啊!」口中不饒人。

卻見冰月稍作傾倒,仍舊上前挽扶。

「桑棘,你怎麼在這?」眸中閃過好奇。

「我幹嘛要告訴你啊。」鬆手轉身大跨步而行。「我可是要去找粟兒去了。」

「喂,你等等。」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

聖月界,聖月苑。

夕陽剛過,已入夜,似有微涼。星河燦爛,月色芳華。

若亓握著粟晚袖口,大跨步匆匆,挺立於此,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星…星下仙,你…我…事…他…」累到她語無倫次。

「其實,我找你,是因為……」他稍作平復此起彼伏的氣息,鼻翼一張一翕,卻見遠方一道雲紫之光閃過,在這漆黑的夜中,顯得格格不入,十分耀眼。他指之,不明所以。「粟晚,你看,那是什麼?」

她順其視之,眉宇一緊,若思:「這是,點指心術?」

「點指心術?什麼是點指心術?」

「點指心術是一種心愈術,雖然用處不是很大,但卻能平復氣息,安神之用。若是兩人點指心,則能煉出芷心丹。」

若亓頓悟了。並應聲點頭附和。

「可是,點指心術是從小我娘教我的啊。除此以外,好像也沒人會了呀?」頓感來了興緻,燦爛一笑。「我還挺想看看,那位會點指心術的神仙是誰!」三步並作兩步行進。

「粟晚……」若亓隨其後而行。

待她走近一看——鏡辭。她燦笑如靨,湊上去。

「爹爹,原來你也會點指心術啊!」

隨聲視去,驚喜不已:「晚晚?你來了多時了?」

「不久不久。孩兒原本與我姐姐還有星下仙,一同祭奠姐姐逝去的父母。卻不知為何,星下仙偏要逮著我匆匆離去。便來到此處,正巧碰見有人在施展點指心術,我就好奇上來觀望,沒想到是爹爹。」她解釋道,回眸拉過若亓。「星下仙也在此。」

「若亓。」

「鏡辭。」

他倆互相招呼。

「爹爹,你施展點指心術,意義何在呀?」

「我有位朋友,我看其面色不太好,估計是最近心煩氣躁,睡不安穩,所以,我就想著。」話音未落,他苦澀一笑。

「爹爹,可是,你這樣做的話,好像也幫不上他呀?」

「我知道,這不是好些年沒施展過點指心術了,怕出狀況,就先溫習溫習。」抿嘴言笑。

「那爹爹,孩兒來幫你吧?孩兒也會。孩兒幫你煉出芷心丹。芷心丹更有效。」

「等等,點指心術的出處是哪?」若亓不明所以。

「點指心術乃是我藤界的心愈術。出自我藤界。」鏡辭耐心解釋。

「爹爹,那我們這就開始吧?」

鏡辭與粟晚交換了個眼神,彼此雙手合於腹前,兩道雲紫之光一現,悠悠飄然。如紫胭香,如線絲柔。

少頃,他們右手於手肘至指尖揮灑,雲紫之光隨指尖翩翩,隨後右手隨上繞半圓,似作半月。

一道道雲紫之光似絲成線,聚而成珠,雲紫光忽閃忽閃,似琉璃,紫光珠,瑩瑩似水。

鏡辭與粟晚相視一笑,粟晚收手,快步上前接住光珠,嘻嘻訕笑,遞給鏡辭。

「給,爹爹。」

「謝謝。」接過芷心丹。

「對了,星下仙。你放才找我什麼事兒來著?」粟晚回眸,視之。

「其實,我找你,主要是因為……」語音未落,卻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

「粟兒,鏡辭前輩——」果然是他,桑棘應聲而來。

「桑棘。」

「桑棘。」

粟晚他們招呼。

「雨桑萸棘。」若亓訕笑。

「桑棘,你近日可好?去了哪裡?」粟晚視之。「還有雲深,你近日可看到過他?」

「我……對了,粟兒,你把手伸過來。」

粟晚雖是難以理解,但還是照做了。桑棘伸出食指指尖,與其指尖相連,一隻如拇指般大小的貌似雪白小冰狐,晶瑩如冰,順拇指旋旅而行,似水如冰,入她指尖,即化於冰指環,又化作雪,遊盪在其四周。

「這是……」

「只不過是個小精靈而已。我將其收了,贈予你。」

「雪精靈?這雪精靈可是居於冰天雪地之中,且居住環境也極其寒降,你是如何尋得?又如何收了它的?」

「我自有辦法。」神秘兮兮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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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月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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