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葬禮
「多多,車是消耗品,買了就意味貶值,還要不斷在它上面花錢,你為什麼不考慮買房呢?」許之一說道。
因為我有…恩,我男人有房啊。
多多說道:「我就花幾萬塊買輛車,這點錢去哪買房?」
「如果你沒有合適的投資渠道,我覺得你可以投資我的希必地,收益一定會讓你滿意的。」許之一又說道。
聽到他的話,多多愣了一下,她就是買輛車,話題是怎麼扯到投資上,還是要投資他的希必地的?
「車我已經買了。」多多顯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說的越多,錯的越多,要是被他們發現她和周碩之間的關係,那就不好了。
許之一還想說點什麼,但見多多和艾瑪開心的聊著什麼,他只好把話又咽了回去。
這一幕,周碩完全沒放在心上,他的注意力都在宮斗劇上,按他追劇的經驗,皇后該登場了。
兩三個小時的時間,就在周碩的追劇中度過了。
下班。
雖然還沒有想好做什麼生意,但周碩緊跟1207其他創業者的步伐,遵循他們的上下班時間。
關於他的生活,許之一曾經問過張曉蛟,你羨慕嫉妒嗎?張曉蛟當時說道,這我有什麼好嫉妒的,就像個大傻子似的,有錢都不會花。沒聽到那句話嗎,他這樣的富二代,不創業富貴一生,一創業傾家蕩產,等著看吧。
雖然房子的手續辦完了,但柳燕今天有工作,飛了外地,周碩還是和多多一起睡的。這期間,他還和小晴聊了幾句。
是小晴主動發來的消息,提醒他明天變天,出門記得帶傘。
周碩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聊了兩句,完全沒有急於求成,不過倒是知道了,她還沒有男朋友。
對於這個答案,周碩心裡上沒什麼排斥的,他不像有些,一聽對方不是別人的媳婦就覺得這事行,他沒這種癖好。
他有心和小晴多聊幾句,但洗完澡出來的多多,穿了一件新買的睡衣,薄紗的睡衣配上細小的丁子褲,尤其她還特意穿上了絲襪,實在太好撕…恩,太好看了,於是周碩就沒什麼機會和時間去玩手機了。
他找到了更好玩的。
隔天。
多多已經習慣了這種程度的辛勞,再加上買車的喜悅還沒被沖淡,她早早的就起床了,比周碩更早一步,到了辦公室。
被堵在路上的周碩,比平時遲了近二十分鐘才到公司,等到了之後,發現沒什麼事的他,嫻熟的拿出平板,開始追劇。
這期間,多多還替他沖了杯咖啡。
是個人都知道多多是在討好周碩,辦公室里想討好周碩的人比比皆是,畢竟再過一個月,就要開始交下個季度的房租了。
沒人覺得多多的行為有什麼奇怪的。
喝著咖啡,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連辦公室的人都去樓下吃飯了,周碩都沒什麼反應。頗有幾分,追劇追的廢寢忘食的感覺。
平時艾瑪多多他們下去吃飯,辦公室里是要留人的,這個人不是許之一就是馮小白,現在有周碩在這兒,這兩人也去吃飯了。
「大牡丹相親網是在這兒吧?」
埋頭追劇的周碩,忽然聽到有人說話,一抬頭,就看到一個陌生女人正看著她,皺眉眉頭問道。
只見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外套,內襯一件橘色的深V打底衫,露出的傷口有點觸目驚心,比多多只是稍微差了一籌。
底下穿了條緊身的白色牛仔褲,清楚的勾勒出,她略微有些線粗的大腿和豐滿的臀部。
她的長相不算特別出眾,也沒什麼打動周碩的氣質。
「是在這兒,但它的負責人下樓去吃飯了。」周碩回道。
「那你是?」
「我是她同事,你要是趕時間的話,有什麼事跟我說也是一樣的。」周碩想了想道。
一聽周碩的話,對方就開始抹眼淚,周碩皺了皺眉,不是因為別的,是她的演技實在太差了。
周碩無奈道:「要不坐下說?」
「說出來不怕你笑話,你說這一家子,總有那麼一兩口人不著調,想起來我就恨。」她順勢拉開凳子坐了下來,越說越氣道。
周碩也不接話,耐心等著她的下文。
她坐在對面,略微俯身,洶湧的事業線就更明顯了。不過近來接觸的都是大場面,周碩表現的十分鎮定。
「最近我爺爺病危在醫院躺著呢,你說他這輩子,辛辛苦苦攢這點錢,我大哥就惦記上了。他為了能多分一份,就到你們牡丹網,說要給他辦一個什麼陰婚,這不糟踐我們家老頭子嗎?」
「我奶奶性子剛烈,要是真給他選一個,到那頭他們三個不得天天吵架啊?」
等她說完,周碩算是搞清她的身份了,她是之前來找多多,說想找個女人的照片,給他爺爺辦一場陰親的飛機頭的妹妹。
周碩可以肯定,他當時看這部劇的時候,肯定是因為這段太無聊,所以拖進度條了。竟然完全不知道劇里有這麼個人。
周碩點頭道:「那你的意思是,要把這事取消?」
聽到周碩的話,她翻了個白眼,說道:「憑什麼取消啊,反正那花的是我大哥的錢,不能就那麼便宜他。等那照片到手之後啊,我們就把它燒了。」
燒照片?
「那就沒什麼變化,你大哥的意思也是燒。」周碩說道。
她搖頭道:「不,我是說到垃圾堆里燒。」
「……」
「你這樣可能會讓多多很為難…你今天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她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今天來,就是想看看老爺子需要什麼,我想給他辦一個體面點的葬禮。」
周碩聽得一愣一愣的,辦葬禮你來找相親網?
「這個恐怕你找錯地方了,大牡丹是相親網站,辦不了葬禮。」周碩回道。
她皺眉道:「辦不了?我是看你們這兒連陰婚都能做,這才找過來的,你現在說不能做,這不是浪費我的時間嗎?」
這…
周碩忽然想起來,許之一好像對多多一張照片能塊的事耿耿於懷,之後還說了什塊何止一張照片,他能辦個全套之類的。
想到這裡,周碩又開口道:「你這麼說的話,我們也不是不能辦,但這業務吧,確實不是我們擅長的,如果有什麼細節你不滿意,我們也沒辦法。而且這事其他同事肯定都比較忌諱,我們的收費也會比較高。」
「錢不是問題,我聽我大哥說,你們辦陰婚收費是一萬,這樣,葬禮我也同樣出一萬,你們能辦嗎?」
照片不嗎?
合著那個飛機頭,還倒?
周碩點頭道:「行吧,那我們就幫你策劃策劃。」
「太好了!」一聽周碩答應,她連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不由分說的撲到了周碩懷裡,帶著哭腔道:「爺爺,你看到沒有,孫女給您盡孝了…」
周碩:「……」
抹了把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她又朝周碩道:「我加你好友吧,這樣有什麼事,我們隨時可以聯繫。」
「好。」
這種合理要求,周碩當然沒什麼好拒絕的。
「你在相親網站上班,自己有女朋友嗎?」
「沒有,不過你放心,雖然我沒有女朋友,但這並不影響我服務客戶。」周碩解釋道。
等解釋完他才反應過來,他又不是相親網的,臨時客串一下,還入戲了?
加完好友,周碩看到她的備註叫小敏。
聽到她的話,小敏笑了笑,給了他一個曖昧的眼神,讓他自己體會。這讓周碩有點為難,他還有半集沒看呢。
「已經到吃飯時間,剛好我有點關於葬禮的想法,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吃飯,邊吃邊聊?」周碩問道。
劇看與不看,它都在那裡,不增不減。
但人如果不把握機會,就很有可能會錯過了。
小敏沖他笑了笑,說道:「事情就先發消息說吧,今天我還得去醫院,等爺爺的事情忙完了,我們再找機會一起吃飯,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不是嗎?」
看著她意味深長的笑容,周碩:「……」
得,還是繼續追劇吧。
等她走後,剛準備點開播放器的周碩忽然想起來他還有點事沒做,忙把手機又拿了出來,找到許之一的電話撥了過去。
「碩少,你找我有事?」電話一接通,許之一就在電話那頭說道。
周碩也言簡意賅道:「我幫你接了個活,之前來找多多做陰婚的那個飛機頭你還記得吧?」
「他覺的一個不夠,還想再找一個?」許之一道:「沒問題碩少,你告訴他,價格還,照片我幫他找。」
「……」
「不是再找一個,是另外一件事。」周碩道:「是他的家裡人,想給老爺辦一場體面一點的葬禮。我記得你說過,你在這方面有資源?」
葬禮?
雖然有點出乎許之一的預料,但他還是連忙說道:「有有有,碩少,我有資源。就是價錢方面…」
「一萬,你能賺多少是你的事,人家的要求只有一個,就是盡量體面一點。」周碩說道。
如果不是葬禮,換成婚禮什麼的,周碩說什麼也要扣下來,但葬禮還是算了,周碩又不缺錢,這種錢就不賺了。
一聽有一萬塊錢,他找找陶俑企業,直接廠家源頭髮貨,再用幫他們宣傳,和那些工作人員談談條件,說不定也爭取到一個不錯的折扣。
這一通下來,許之一覺得他掙塊錢,應該不是問題。
有了這筆錢,他就可以替藍菲把欠周碩塊錢還清了。
「沒問題碩少,這活我接了。對了,謝謝啊碩少。」許之一在電話那頭感謝道。
掛了電話,許之一就開始忙活起來了,賺錢…又或者說替藍菲還錢,他是認真的。
他有多努力,周碩不知道也懶得管,甚至連他到底是怎麼策劃的,都懶得過問,只要小敏不發消息過來,周碩是不可能去問許之一的。
他都主動出j過一次了,他對小敏的熱忱又沒那麼高,既然被婉拒那就算了。指望他一而再再而三,是不可能的事。
對了,小敏回去之後,就給周碩轉塊錢,說是定金,剩下的等葬禮辦完之後再付。周碩也沒辦過葬禮,也不知道這種付錢方式合不合理。
但他也沒地方去問,許之一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全憑摸著石頭過河。
收到錢的時候,周碩就順手給許之一轉了過去,還原話複述道,這是定金,剩下的錢葬禮結束之後付。
看著到賬塊錢,許之一默默下決心,葬禮就照著塊花,每一分錢都用在刀刃上,多一分錢也不花。
到時候那剩下,正好拿來還給周碩。
一夜之間,1207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辦公室里堆滿了東西。
而且還不是陽間的東西。
都是一些紙糊的,有高樓大廈、汗血寶馬、飛碟、甚至還有個貼了喬不斯照片的紙人。
看到這些東西的多多等人一臉無語,好在許之一之前就跟他們打過招呼了,他們倒也不至於不知道這些是幹什麼的。
藍菲指著那匹「汗血寶馬」道:「許之一,這就是你說的,剪紙藝術工作室的出品啊?」
「介紹上說,人家是鄉強企業。」許之一解釋道。
「……」
和他們這些俗人不同,捧著相機的馮小白就像發現了一大堆寶藏,對著這些紙糊的東西,就是一陣狂拍,動作嫻熟、眼神專註。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拍什麼藝術品呢。
「怎麼,馮小白,這就是你說的藝術啊?」張曉蛟忍不住道。
馮小白道:「這是我對待工作的態度,許之一給了我一百塊錢,讓我把這些都拍下來,他有用。」
聽他這麼說,張曉蛟一臉不屑道:「你們這些藝術家,還真是容易折腰。許之一,有沒有什麼活我能幹的,我只。」
眾人:「……」
「許之一,那怎麼還有個UFO,你們準備把老頭帶哪去啊?」艾瑪無語道。
許之一還沒開口,馮小白就搶先道:「我覺得這是全場最藝術的表達,象徵了旅途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