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海客談營州 第十章 未來可期
等到賈子英趕到，發生在勾欄的戰鬥已經結束，白澤正在巡捕的央告下陪在一邊，防止行屍再次暴起。雖然他一再解釋，沒有了腦袋行屍就不會再動彈，但巡捕們旁觀了他的大戰後心有餘悸，非求他留下不可，他也沒辦法。
望著勾欄的一片狼藉，賈子英向白澤詢問：「利貞，發生什麼事了？」
於是白澤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向賈子英講述了一遍，賈子英聽得冒了冷汗，發出驚呼：「雖然胡三生前只是黃字型大小的官武人，那也是地煞境寅時的本領，你能贏他，簡直出我意料！」
白澤心裡盤算：地煞境有子丑寅卯四個時辰作等級，胡三是寅時，也就是地煞境的中下等，難怪我打得贏他。不過最後的發瘋啃咬和狂亂連打，石像功還真是差點沒扛住。如果不是因為被精進成了銅身功、有了更加堅硬的基底，單憑石像功本身也許真有被干碎的可能。但眼下還不能隨便將銅身功的本事顯露出來。
想到這兒，白澤笑著寬慰賈子英：「也許是因為屍變后實力十不存一，這才讓我有了勝算。大哥不用憂心，我本來只是打算用長兵器與它周旋，再借弓箭側面擾亂、拖延時間，一直拖到大哥來幫我。兄弟我不是傻子，打不過的話，才不會去做捉對單挑這種事情。」
賈子英聞言鬆了口氣，也因為他心有餘悸沒有仔細思忖，把白澤一夜練成兩門功法的可能性給自動忽略了：「這樣最好，利貞你到底是名門望族有見地的，統領指揮的才幹也毫不遜色。」
「大哥過獎了，小弟只是拿出當年吆五喝六、縱惡行兇的那點本事來，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頓了一下，白澤又問：「大哥，昨日屍變，今日又有屍變，這事你怎麼看？」
賈子英眉頭緊鎖：「一次屍變情有可原，兩次屍變必是人為。這東陽城裡，恐怕藏了大禍。」
白澤贊同點頭，又趕緊向賈子英提醒：「孫府那邊還是快趕回去吧，別是幕後黑手調虎離山，故意製造禍亂引你離開孫家。」
說完，白澤又連忙掌嘴：「呸呸呸，破嘴。」
賈子英笑起來，拍了拍白澤肩頭：「既然沒事，我就先回孫府。利貞你完事之後回客棧歇息就好。」
白澤點頭，目送賈子英離開后便靠在牆邊，等待衙役們收斂屍體的同時將方才的系統提示重新拖了出來。
【擊殺行屍，為民除害，獎勵武德銀六十兩】
【指揮得當，以弱勝強，獎勵武德銀三十兩】
【共計九十兩】
根據這兩個獎勵詞條，白澤開始有些理解武德銀的獎勵機制——自己的戰鬥能夠惠及的個體越多，所得到的獎勵就越多。自己以不入流的實力戰勝地煞境的胡三，得到的獎勵反倒不如保護百姓的獎勵多，人命與勝負孰輕孰重，可見一斑。
「誒，青竹，剛才那名捕快我沒能救下，不扣錢么？」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救人是慈悲，救不了也是情理之中。少爺不是見死不救，更不是殺人害命，不會扣錢。」
「那你還算『菲常滴銀杏』啊。」
「少爺這話說的就好像我之前沒有人性一樣。」
「哪裡哪裡，你不要揣摩我的話語，我這人不愛說話里話。」
說完，白澤趁熱打鐵，拖動到技能頁。
【曉暢明眸】五品，八兩
【筋強骨壯】五品，八兩
【來去無聲】六品，七兩
「九十兩，夠升好幾級的了。」本著齊頭並進的原則，白澤先點了「來去無聲」。今天跟胡三戰鬥時，對方的高速也讓白澤大開眼界。「速度就是力量」這句話因為今天的實戰而讓白澤有了更深的體會。
點完了來去無聲，當白澤再次升級曉暢明眸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
選項「曉暢明眸」，變成了「秋水」。
「嗯？」白澤愣了一下，「秋水……？」
他扭頭看向四周，當他有意地凝視時，一條條銀藍色的絲線便開始紛繁呈現，並在交纏與波動中呈現出了流動的態勢。
「這是……」
「是生機。」
「生機？」白澤問向站在一邊的青竹。
「對，生機。真元的流動造就生機，生機的流動造就天地之間，萬物生靈。這縷縷生機便如同萬川秋水，奔涌不息。」伸手輕撫這銀藍色的絲線波濤，青竹向白澤投以微笑，「從五品往上，每一次升級都會經歷一次超凡的洗鍊，得到一個飛躍的成果——四品的曉暢明眸，便被賦予可以看清生機的『秋水』之名。」
「筋強骨壯和來去無聲也是？」
「嗯哼。」
「那好極了，」聞言，白澤毫不猶豫地點頭，「繼續升。」
……
一炷香后，王捕頭來到了白澤面前：「白少俠，這邊已經完事兒了，您還有什麼吩咐沒有？」
白澤低著頭，沒說話。
「白少俠？」
「白少俠？」
王捕頭問了兩聲，白澤依舊靠牆站著，垂著頭好像睡著的樣子。
這可嚇了王捕頭一跳，他連忙伸手去搖晃白澤肩膀：「白少俠！」
「啊啊啊！」觸電般地回過神來，白澤連忙抬頭應答，「王捕頭，我沒事。我在默背武功心法呢。」
他一抬頭，看到的卻是王捕頭驚訝的神色。
「王捕頭，怎麼了？」
「白少俠，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
白澤眼中，王捕頭的信息赫然呈現——王成。境界：無。道途：無。
而王捕頭則保持著驚訝的神色，答道：「白少俠，你的眼睛好亮啊！簡直……簡直……」
詞窮之下，王捕頭抬頭看了看夜空：「簡直就像是天上的星星！」
白澤聞言一笑：「可能昨晚吃好睡好，氣滿神足，所以眼光明亮。王捕頭不用擔心，我沒事。」
「哦哦，白少俠，我說事情已經解決了，您還有什麼要囑咐的？」
「沒有，今夜辛苦王捕頭了。」
「哪裡，辛苦白少俠才是。」
……
回去的路上，白澤走得格外緩慢，不肯放過每一處身體機能升華的感受。
如今的技能面板，如此顯示：
【映月】二品：秋水，朗星
【鑄骨】二品：開碑，扛鼎
【神行】二品：踏雪，游龍
牆頭有隻黑貓注視著白澤，喵喵叫了一聲。
白澤心情極好地回了一聲貓叫。伸伸懶腰，渾身關節劈啪作響，如辭舊迎新。
抬頭凝望夜空，白澤而心中暗想：如今距離地煞境，不過一線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