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海客談營州 第四十五章 飲清露
「哎呀,俗話說無債一身輕,我這下可是深有體會了。」
「用一根簪子就平了十萬兩的債,少爺真厲害!」
回到府中,白澤躺在床上休息,水芝側卧在旁,一個勁兒地誇他。
寒酥將白澤還她的玉簪放進匣子,臉上同樣掛笑,不忘提醒:「水芝,以後該叫三爺了。」
「可是少爺叫著順口嘛!」嬌俏的少女聞言蹙眉,也不管女兒家的矜持,一把將腿搭在了白澤身上,像考拉一樣盤住他,「我就叫少爺!就叫就叫!」
寒酥無奈搖頭。
白澤見狀,伸手摟住水芝纖腰,將她一把給抱進了里側,隨後拍了拍床沿。向寒酥大拋媚眼:「還不快來侍寢?」
「光天化日的,哪裡就到侍寢的時候了。」紅著臉反駁一聲,寒酥口嫌體正直,邁步走到床沿坐了下來,不過終究沒有躺下去,「老爺安葬,按禮,今晚是該辦家宴的,我去給三爺找衣裳。」
「穿這件就是了,反正又……」白澤本來想說反正又沒有弄髒,結果看了看袖子,已經染上血跡了。
話鋒一轉,白澤露出討好的笑容:「嘿嘿,那就有勞寒酥了。」
寒酥笑了笑,起身去給白澤找衣服去。白澤便跟水芝躺著,心想以後自己要是有個三五個老婆,七八個婆娘的,太小的床還真是睡不過來。
「少爺,你在東陽城的時候不是還說糟糠之妻不下堂么,怎麼回了富貴溫柔鄉馬上變了嘴臉?」共享了白澤的想法,青竹躺在了寒酥空缺的位置上,像個死人一樣雙手放在胸口,仰面朝天說道。
白澤在心中辯解起來:「那青竹你看啊,如果我有七個女人,這七人都很愛我,都不介意跟另外六個女人一起當我老婆,我又恰好有能力讓她們都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且我對她們都一樣好一樣疼愛,你說這不好么?這違反人道么?」
「我才不信這世上有人願意把自己老公分享給別的女人。」
「所以啊,我剛才只是開個玩笑,是你先上綱上線的啊。」
說著,為了給自己的說法找到有力支撐,白澤開口向枕邊人問道:「水芝,如果我說,你跟寒酥都給我作妻,我白澤的女人,沒有妾只有妻,你樂不樂意?」
水芝不假思索地給出了答覆:「當然樂意啦!不過水芝也知道天無二日的道理,一個家裡當然只能有一個主母,水芝是青樓出身,作妻……壞了少爺的名聲,還是寒酥姐來作好了。」
「都是做丫鬟的,怎麼配得上三爺。」這時間,寒酥抱著給白澤晚上穿的衣衫走過來。
「這話說的不對,『勢為天子,未必貴也;窮為匹夫,未必賤也』,你們是伺候我的人,但我從來不把你們看作是低我一等,你們也不許妄自菲薄,聽見沒有?」
就在這時,院里傳來一聲「好」,白澤起身,隔窗透視,發現是孟文玉正站在雀語軒門口,背對院子發出讚歎。
水芝特別不喜歡孟文玉,沒來由的那種,見狀嘟噥道:「剛想著跟少爺說會子話,就有老鴰在外面亂叫!」
「也許是找三爺有要緊事呢。」寒酥比較理智,在旁解釋道。
白澤點頭,因為他跟孟文玉有約在先,只是被平債的事情給耽誤了些時間而已。
於是他打開房門,背著手溜達出去,向背對院子的黑衣侍從說道:「聽功可不是用來偷聽私房話的。」
孟文玉聳肩回身:「只是確認一下你現在是不是方便而已,我這人辦事不求人,懶得叫你手底下丫鬟再去問咯。不過你說的那句話真不錯——窮為匹夫,未必賤也。我深以為然。給。」
低頭看向他遞給自己的東西,白澤一笑。
「你們習武之人都喜歡隨身帶著這種東西?」
孟文玉手裡是一本書,名為《飲清露》。雖然名字看起來不像武功,不過能從孟文玉手裡拿出來,多半也就是武功了。
「因為正明公離世,大人要連夜趕回來,我收拾行李忙中生亂,才把這本秘籍給一起帶來了。」孟文玉說著,把書又遞了遞,「八品功法,稱不上好,但效用還算有趣,對現在的你來說能幫上忙。」
白澤雙手接過,點頭致謝:「你這人能處,多謝了。」
「不謝,好好看好好學,等下次再來,我可是要考你的。」說完,孟文玉也不多說廢話,轉身離去。
白澤目送他走遠了些,低頭看看。
青竹也湊過來看:「嗯……飲清露,還不錯。」
「好東西?」
「對少爺現在來說,挺有幫助的。」
於是花十兩武德銀學習,又花費四兩武德銀精進成了「飲清風」,白澤明白了這門功法的本意——說高級些,就是個服食真元之法,可以將些微的天地靈氣、自然真元汲取入體內;說通俗些,就是讓你喝西北風也能活一段時間。
不過這功法的缺點也相當明顯,一是外界真元之中雜質太多,吸入體內之後雜質堆積,不易排出,按白澤的認知來看就會變成經脈結石;二是這個功法能攝取的真元極少,基本是入不敷出的。
而最讓這功法顯得可有可無的一點是,到了洞明境,修行之人能夠洞察內外真元流轉,便可以敞開各處穴道與天地通氣,根本用不著功法幫忙。
不過眼下,這功法對白澤來說確實好用。
「青竹,在地煞境已經滯留半個多月了,我怎麼一點升入天罡境的感覺都沒有啊。」
「地煞境鍛體、天罡境養神嘛少爺,您現在體魄方面已經不需要多費心,還是慢慢養神吧。倒也不用太心急,尋常人從地煞入天罡,少則一年,多則三五年,您已經很快啦。」
青竹說著,不懷好意地瞅向屋子,笑了起來:「不過,看您這即將聲色犬馬的樣子,估計入天罡境,一時半會是懸嘍!」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老管家王忠果然來通知白澤,晚上去大哥白溫院里吃飯,白澤欣然赴宴,不過吃飯的時候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自己好像被什麼目光給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