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面具
烏里森向著薇薇安道:「至於我所答應你的其他條件,如果按照我原本的性子,我是打算完全置之不理的,可在亞當的意志與精神與我融合之後,我的思維方式似乎產生了變化,變得與那個偽善者接近了許多。」
「所以對你做出的那些承諾,我會盡量保證達成的。」
「我可以向你保證,在我所構築的全新秩序之中,血族這一支將會以完全獨立自主的身份在現世中得以延續。」
「並且日後不會再出現什麼血族始祖,自作主張地將全族的命運綁在他所駕駛的車輪之下,這一點我想你大可以放心。」
「.......那真是謝謝你了。」薇薇安艱難地朝著烏里森發出了一聲苦笑,隨後便再也壓制不後續的反噬,她身上的每一處傷口都凝結出了對應的猩紅花束。
「我死之後,把我的屍體扔到海里吧,畢竟我也在那裡度過了大半輩子,這是我最後一個請求了,麻煩了。」
薇薇安有氣無力地出了人生中最後的話語,在短暫的延遲之後,薇薇安身上的猩紅花束爆裂開來。
她那因虛弱而變得無比脆弱的血肉軀體被炸成碎片,散落一地,僅剩頭顱保存的比較完整。
「......有時間再吧。」烏里森運轉起秩序立場,將薇薇安的屍塊掃到了一邊,與弗拉德死後那一大團糜爛潰散的血肉分割開來。
烏里森拿著罪業原典,緩步走入了此刻己被糜爛血肉完全充斥的血池鄭
烏里森展開秩序立場,將內里堆疊的血肉逐層逐層的消磨殆盡,直至一顆猩紅色的晶體從深層次的血肉中浮現而出。
祂通過秩序立場將這顆純粹的晶體從周邊的血肉中逐漸剝離開來,結晶體中映照出的顏色與烏里森瞳孔的顏色別無二致。
「好久不見,莉莉絲。」烏里森望著晶體內部翻湧著的血色,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
不過正當烏里森準備拿起已被完全剝離出來的莉莉絲神性時,猩紅的神性晶體上卻突然凝結出血紅色的尖刺。
這血刺凝結的太過突然,烏里森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這尖刺扎傷了手。
烏里森望著手上不斷滴落著黑血的傷口,眉頭微微皺起。
「......疫病黑血,別西卜的神性污染,攜帶著域外之邪的侵蝕。」
「弗拉德臨死之前將這東西凝聚轉移了嗎?呵呵,看來他沒我想象中那麼蠢,稍微意識到了一點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不過嗎......」烏里森五指張開,傷口處的黑血齊齊飄出,血液中出現了幾隻約有半個指甲蓋大、如同游魚一般的虛化生物。
烏里森笑著張開了嘴,然後便看見一隻接近拳頭大的類似生物從烏里森的嘴中鑽了出來。
拳頭大的虛化游魚瞬間將漂浮黑血中的這些同類吞噬殆盡,然後又鑽回了烏里森的體內。
「.....域外之邪這東西的污染,可是一直都在我意志中留存著呢。」烏里森隨手一甩,空中漂浮著的黑血散落到地上,手掌上剛剛被刺穿的傷口此刻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用已經與我融為一體的東西來對付我,這豈不可笑嗎?」
烏里森手指輕輕一拂,擊碎了莉莉絲神性之上凝結的血刺,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神性與罪業原典,又看了一眼不遠處蒙著血色的黑色棺木,瞳孔中閃爍著的猩紅之色愈發清晰。
「最初見識到那無上崇高的力量,將域外之邪帶入此世的十位神明,此刻已經有九位站在一起了。」
「我,莉莉絲,還有你們這七位背負著罪業的墮落神明,皆已到場,那麼接下來,就只差薩坦一個了。」
「放心吧,諸位,我會更好的運用曾經屬於你們的力量,完成我們在第二紀元未盡的事業。」
「我要讓這塵世萬物現存的規則與秩序,全都變上一變。」
烏里森的眼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真摯,然後便將血紅色的莉莉絲神性按壓在了自己的胸膛,與此同時,那宛若游魚、似乎沒有實質的虛化之物也逐步的從烏里森的身上飄了出來。
異種之祖莉莉絲的神性有極強的排外性,即便是祂的眷族異種也很難適應其神性的力量,更別提其餘神明或是人類了。
就連弗拉德這個與莉莉絲有著至親聯繫的血脈子嗣,也無法將祂神性中的權柄發揮到極致。
這也是為什麼弗拉德會認為烏里森與自己沒有利益衝突的原因。
但是弗拉德不知道的是,烏里森雖然無法通過莉莉絲的神性恢復力量,但是莉莉絲神性之中卻壓制住了一種烏里森極其需要的東西。
來自此界之外的一塊血肉,同時也是孕育著域外之邪的源頭之一。
像這樣的血肉一共有十塊,這些血肉有大有,其中最大的那塊,分給了被稱為四柱之首的暴戾之柱薩坦。
這些血肉是由七罪和四柱中除諾零之外的三位在這個世界之外所得到的特殊之物,血肉融合在祂們的神性之中,給祂們帶來了超越尋常舊神的恐怖力量。
與之相對的,這些血肉中所誕生出的域外之邪也一定程度上同化了他們,只不過由於神性中那特殊血肉的存在,域外之邪不會使祂們消亡或是讓祂們完全陷入瘋狂,但是卻會逐步改變祂們的意識和理智,並在其中植入一個概念,那就是「毀滅」。
域外之邪對祂們的影響和改變有深有淺,其中影響最深的也是撒坦,屬於祂自身的意志和理智僅保留了極的一部分,剩餘的全都圍繞著「毀滅」這個目標而運轉。
另外的七罪神和莉莉絲受到的影響則稍一些,祂們保持著絕大部分的理智,並成功將那塊血肉和域外之邪完全壓制在了自己的神性當中,除了意志中永遠植入著「毀滅」這個概念之外,其餘的基本能夠保持正常。
而受到域外之邪影響最的便是烏里森,這不僅是因為祂接受的那塊血肉最,同時也因為在感知到自己的理智和思維意志在受到域外之邪的影響后,祂便主動通過自己的理性權柄對自身的思維意識進行了反覆的更改。
在保持極端不穩定的思維和理智狀態下,烏里森竟然一定程度上的控制了自己體內的域之邪,同時域外之邪所帶來的「毀滅」概念也沒有像其他九位那樣被深深刻入腦海,成為思想上的鋼印。
對烏里森來,「毀滅」僅僅只是一個容易被想起的念頭罷了,烏里森完全可以不做理會。
從某種程度來,烏里森可能是他們幾個中唯一還完全保持著自我的個體。
這也是為什麼最初的理性與律法之神、秩序之主、理性之柱,最終會被稱為「瘋神」的原因。
就如同那副已經碎裂的蒼白面具,烏里森所展現出的一前瘋狂」,都是祂維持不穩定思維和理智狀態下的「面具」。
而隱藏在這副面具之下的,才是真實的烏里森,以及祂所籌謀的真正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