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烏里森與亞當

隨著屬於莉莉絲的神性緩緩陷入烏里森的胸膛，那塊牢牢被莉莉絲神性力量壓制在最深處，甚至於連代行神權之力的弗拉德都未曾發現的域外之邪源泉，來自此界之外的那塊血肉逐步滲透到烏里森的身體鄭

「域外之邪帶來的精神壓力越來越大了，」烏里森額頭漸漸溢出冷汗，體內同時留存兩塊「血肉」在短時間內對祂造成的精神影響可不。

「還好我早有準備，獨立於靈界之外的半精神位中可一直留存著我所準備的『錨』。」

「我曾經將我的部分神性賜予了聖樹精靈們，使得他們中的獨特個體獲得了被稱之為伊甸魔能的能力，再到後面聖樹精靈成了所謂的船靈，又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我的權柄與概念早早與現世的規則綁定在一起，域外之邪對我的影響也大大削減。」

「現在我只需回收掉部分被轉化的伊甸魔能，足以在這段時間內抵抗住更多域外之邪的侵蝕，穩定住我的意識和思維不被外力左右。」

「儘管留存了曾屬於亞當的一部分，但至少在此刻......我的思維和意志只能由我來左右！」

在烏里森自言自語之時，無邊無際的四海之上的魔能船船靈都或多或少的出現了一絲改變，有的是能力上的削弱與變化，有的甚至失去了所擁有的伊甸魔能。

他們的意識陷入了短暫的恍惚之中，彷彿置身於一片蒼白，面前只留存著一對猩紅眼瞳的注視。

聖樹精靈，伊甸之石，這是烏里森真正計劃的一部分，早在第三紀元之時祂便做好了布局。

祂要與現世建立起更深的聯繫，保持意志不受域外力量的左右。

祂所追求的不是被外在力量驅使著的「毀滅」，而是規則與秩序，正如祂所掌控的權能一樣，祂想要絕對的規則與秩序，而祂則作為這一切秩序的裁定者，掌控著世間的一牽

要想制定規則，需要擁有凌駕於一切的力量。

烏里森曾經見識過那股力量，浩瀚無邊，震撼心魄。

以壓倒性的力量摧毀掉有著不滅性質的桑塔萊斯神源，頃刻間崩毀支撐著第一神國的星神柱，幫助莉莉絲斬斷冥界與現世連接的橋樑，以個體之力抗衡所有的星界神屬，包括星界的三大古神。

如若不是九大古神之首的星神艾因破釜沉舟，裹挾著斷裂的星神柱與漫星界神屬拚死一搏，現世或者主物質位面能否存續還尚未可知。

那股力量曾經集中在與祂同根同源的撒坦身上，但比起擁有那股力量來，撒坦更像是被那股力量所掌控。

雖然保留了部分的思維和意志，但一切都圍繞著「毀滅世界」這個無聊的目標前進，連自己的行動都受其左右，這對烏里森來實在是太過無趣了些。

烏里森想要那股力量，甚至是比那股力量還要強大的力量，但他不希望被力量所操控，他想做的.......是操控這股力量。

當初在界外遊歷之時，撒坦分到了最大的那塊血肉，也因而獲得了最深的污染和最強的力量。

那倘若全部的十塊血肉集中在一副身軀之上呢？恐怕四位神國之主全部復活都未必能夠與之對抗吧？

但同樣的，那具集中了十塊「血肉」的軀體也必然會徹底被扭曲掉思維和意志，一切只為了貫徹毀滅這個概念而行動。

這與烏里森的想法背道而馳，祂可不想淪為被外物所控制的奴隸。

這是烏里森在第二紀元所思考的問題。

不過自從祂因為古神洛基臨死之前的詛咒而與亞當融為一體后，祂就想明白了這件事，也找到了解決問題的方法。

至於這個方法是什麼.......過會就徹底清晰了。

古神洛基留下的詛咒內容是：

「你追求自主的意志，那我詛咒你的意志和行動將無法統一，你的思維和你的想法必將受限，你將與你最深惡痛絕之物融為一體，難以變更，無法脫離。」

就這樣，重贍烏里森與在第一次大災變中瀕死的亞當融為一體，祂的神魂與意志融入亞當的軀殼，神性和身軀化作面具，永遠地環繞在亞當的左右，難以變更，無法脫離。

一個漠視生命與感情，對世間萬物抱以惡意的神明，一個重視情感與生命，對世間萬物的報以善意的神明，兩種全然不同的意志交疊在了同一具身體當鄭

在剛被詛咒的第三紀元之初，烏里森是非常難受的，亞當清醒，祂的意識便陷入昏沉，反之亦然，亞當施善行，烏里森作惡舉，祂們兩個就彷彿一體兩面，既矛盾又對立。

祂想進行的事往往做到一半，便被忽然清醒的亞當毀於一旦，亞當受傷而祂也會受傷，亞當一旦死亡，那祂的神魂和意志也會消亡，這讓烏里森總感覺自己被關在籠子里，處處受限，難受至極。

直至後來詛咒的效用減弱，烏里森能夠在亞當作為身體主導之時保持清醒，借用面具與其對話后，才稍微好了些。

也正是在此，烏里森定下了日後的計劃。

先以一個虛中帶實的共同目標，框住亞當與其共同行事，在逐步侵蝕亞當的意志，暗中謀取身體的完全掌控權。

祂成功了。

藉助復活夏娃這個在亞當眼中無比崇高的任務目標，祂與亞當達成了統一，祂們一同建立起了隕落教派，一同確立好了謀取七罪神性的計劃，也一同經歷鄰二次大災變和第三次大災變帶來的血雨腥風。

在復活夏娃這個在亞當眼中無比崇高的任務目標之下，祂半推半就地與烏里森配合進行了許多錯事。

在這個過程中，本性善良的亞當的內心是矛盾而糾結的，尤其是在謀取七罪神性計劃中所導致的一場場災難，這更是讓亞當的內心深受煎熬。

當然這也讓烏里森有了可乘之機，在這個過程中，祂一直暗中藉助自身理性的權柄，引導著亞當的行為和想法，逐步侵蝕著亞當的精神狀態。

一直到前不久，在普羅維登之時，見識到了弗拉德不惜以整個普羅維登民眾的生命為代價，來完成自己晉陞不可知的儀式后，亞當精神震撼，心態受到了頗大的影響。

亞當在思考，夏娃會認為自己一直所進行的事情是正確的嗎？

就算夏娃復活了，那祂又會如何看待現在的自己呢？

加上烏里森有意而為之的引導和藉助域外之邪對其思維和理智致悄無聲息的改變，使得亞當的精神狀態極不穩定。

也就是在這時，積蓄已久的烏里森選擇動手，它通過由自身所掌控的那部分域外之邪，開始侵蝕起了亞當現存的理智。

祂準備永久的奪取這副身體的掌控權。

最後的結果顯而易見，有著周密計劃的烏里森大獲成功。

不過最後還是比烏里森的構想稍稍有些偏差，亞當最後並未選擇放棄身體掌控權留存於體內，而是主動泯滅了自己的神魂，讓自身部分的意志與烏里森相融合。

現在的烏里森雖然仍保留著完整的自主意識，但或多或少的也受到了亞當的一定影響。

這或許會讓烏里森在心底多增添幾分額外的善意吧。

當然，這也是亞當最後.......唯一能改變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