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容。下
柯以鑫已經下班回來了,正在廚房做飯,陳昭言也跟著幫忙,一高一矮地站著,看起來格外溫馨。
柯溪不會做飯,也不去幫倒忙了,餐桌正對著廚房的門,柯溪托著下巴,看著他們倆的背影。
心裡想。
每天都是吃一樣的飯菜,他是怎麼長得這麼高的?明明前幾年剛到她家來的時候他可矮了,才一米五左右,比同齡人都矮。而且人還又瘦又黃,看起來十分營養不良。才五六年,他都比爸爸高了。
柯溪比劃了一下,一米八五,應該有了吧?
「阿赫,去幫爸爸拿一個西紅柿過來,在冰箱里。」
陳昭言應了聲好,剛轉身看到柯溪,他走過來拿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杯子,「洗好衣服了?」
柯溪點頭,突然想起來她沒看到牛奶,「你答應給我溫的牛奶呢?」
「你剛吃了粉,再喝牛奶晚上就吃不下飯了。」
「那我想喝可樂,我能下去買可樂嗎?」
「可以。」
柯溪高興地伸手,意思就是讓陳昭言給她錢出去買。
結果陳昭言威脅道:「只要你敢買,我就把你今天和同學打架的事情告訴爸媽。」
「…………」
「不買就不買。」柯溪在沙發上躺著,開了電視,卻看得心不在焉。
過了會兒,陳昭言到他的房間拿了一床毯子給她蓋著。柯溪盯著他的手看,他手背上的青筋十分明顯,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很好看。
被他的眼神撲捉住,柯溪淡定地挪開視線,又嚷著餓。
陳昭言半信半疑地從茶几下面拿出了一袋吃的,挑出了兩包餅乾給柯溪后又放回去,直到她三兩下吃完。陳昭言站起來,準備去廚房幫忙做飯。他剛走出聽到背後弄出來的聲音,回頭鎖住柯溪抓著塑料袋子的手:「你少吃點兒零食,馬上吃晚飯了。」
柯溪放下了手裡的零食,忍不住吐槽:「老媽子,跟媽媽一樣!」
柯溪的媽媽陳思琪是市醫院的護士長,從小在管柯溪吃食這一方面很嚴格。平時要想吃點垃圾食品,還得偷偷摸摸地吃。
而柯以鑫是從來不阻止女兒吃這些的,有時候妻子加班,他懶得做飯的時候還會偷偷地帶兩個孩子去吃。
只不過次數多了…陳思琪便發現了,還讓陳昭言當「監控器」,監督他們。但陳昭言偶爾也會心好地不舉報他們,但後來陳昭言也學會做飯以後,這種「好事」就基本為零了。
飯後,柯以鑫在廚房洗碗,陳昭言和柯溪寫作業。
柯溪家房子是三室一廳,父母佔主卧,她和陳昭言各一個房間,所以沒有多餘的房間做書房。
以前都是自己在自己的房間寫作業,柯溪不會的題就拿著到陳昭言的房間問他。
但今天有些冷,而且柯溪也不想走來走去的,所以吃完飯後,她把書包拿到了客廳,要在電暖爐上寫,並且要求陳昭言和她一起。
陳昭言很少會拒絕她。
他們的作業,每天老師都會發到陳昭言的手機上。
她拿了英語作業,讓陳昭言報作業:「抄第五單元單詞兩遍,翻譯抄一遍,做奇迹課堂相關作業,報紙閱讀理解部分。背第四單元單詞,語法、筆記,明天聽寫。」
陳昭言:「這就是你今天需要做的英語作業。」
「對了,還有一份三千字的檢討書。」
柯溪生無可戀地看著陳昭言,原以為能得到他的安慰或者鼓勵。
結果,陳昭言還笑了,他十七歲生日剛過了幾個月,正處在變聲期階段,聲音低低沉沉地漾出來,再加上好看到過分的臉,莫名有點蘇。
柯溪臉莫名一熱,開始認真寫作業。寫了幾分鐘,又忍不住走神。
哎,要是她和他遺傳一樣的基因就好了。這樣她學肯定也會很好,會像他一樣,在學校里是一個閃閃發光的人。
但是她知道,她和陳昭言沒有血緣關係,甚至在她八歲生日之前,也不知道世上還有這樣一個人存在。
到現在,柯溪還記得她最開始的時候,很抵制半路冒出去的陳昭言的,也不願意叫他哥哥,甚至同學說他是她哥哥的時候,她還會不厭其煩地一次又一次解釋,直到後來她不用解釋了,因為陳昭言會在她開口前把他們的關係解釋清楚。
她又忽然想起…
柯赫這個名字…還是她幫陳昭言取的,因為她的小名叫嘻嘻,所以她就把他的赫字拆成了「赤赤」。
想著想著,柯溪眼睛慢慢地閉上眼睛,腦袋一偏,睡著了。
陳昭言寫完了一個數學大題才看到,他起身去將剛才柯溪蓋的毯子拿過來給她蓋上,動作很輕,彷彿她是一個瓷娃娃,生怕把她碰碎。
柯溪還沒寫完作業,第二天被老師罵了又要哭。所以陳昭言只縱容柯溪睡了一個小時就把她叫醒了。
陳昭言看到她還迷迷糊糊的樣子,摸摸她的頭,「我去拿毛巾給你擦把臉。」
同時,玄關處傳來聲響,接著是門被打開的聲音。柯溪慢悠悠地爬了起來,還格外悠閑地伸了一個懶腰。
陳思琪剛下班回來,柯溪撲到媽媽懷裡親了她一下,「媽媽晚上好。」
「好什麼好。」陳思琪還沒吃晚飯,此刻餓得胃疼,她拍了拍女兒的腦袋,轉身進了廚房。
柯溪亦步亦趨地跟著,醒了幾分鐘,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媽媽,赤赤呢?」
陳思琪一邊弄著晚飯,邊教訓她:「跟你說了多少遍了?讓你叫哥哥,瞎叫什麼綽號。」
「叫什麼哥哥,他又不是你們生的,我覺得赤赤就很好呀,多親密。」柯溪調皮地吐了吐舌,而後從案板上拿了一塊午餐肉吃,她剛轉身,卻碰上了一堵肉牆。
柯溪抬頭,看到了陳昭言沒什麼表情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