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劉艷君的舍友

62、劉艷君的舍友

劉艷君很快就把《瑞雲》看完了。

故事很簡單:

名妓瑞雲,色藝雙絕,十四歲名動杭城,登門拜訪之人絡繹不絕。

鴇兒娘催她接客,瑞雲提了一個條件,價格由鴇兒娘定,人選她自己挑。

鴇兒娘定了一個見面十五兩的高價,也就是喝茶下棋。

越端著架子,瑞雲名氣越大,達官貴人不絕如縷。

一個姓賀的秀才,很有才氣,慕名湊了一筆錢一睹芳容。

兩人一見鍾情,臨別時瑞雲以情詩相贈。

賀秀才回去后相思難耐又湊了一筆錢去見瑞雲,瑞雲也很喜歡,問他能不能在這裡過夜。

賀秀才說家裡窮,實在不敢想。瑞雲聽完很是難過。賀秀才回去后只能把相思埋下。

隨著瑞雲名氣越來越大,鴇兒娘逼迫逾急。

有一天一個姓和的秀才見了瑞雲后,說了一聲可惜,在瑞雲頭上點了一下。

秀才走後,瑞雲頭上的黑指印越洗越明顯,沒過多久,連顴骨和面頰都黑了。

丑狀類鬼,客人自然不敢上門。鴇兒娘無奈只能收回瑞雲的待遇,讓她去廚房裡做粗使丫頭。

賀秀才聽說后趕了過來,瑞雲不願意麵對他,賀秀才絲毫不介意,變賣家產幫著瑞雲贖身,這個時候瑞雲的身價已經很低了。

雖然大家都嘲笑賀秀才,但兩人婚後感情很好。

一年後,賀秀才遇到和秀才,和秀才向他打聽瑞雲的下落,知道兩人結婚後,就告知了原委。

原來當初他見瑞雲紅顏薄命,就用法術遮擋了一下,希望能等來有情人。

後來和秀才用法術還原了瑞雲的容貌,晶瑩潔白,和當年一樣,夫妻倆出來感謝和秀才的時候,對方已經不見了。

……

故事很俗套,皆大歡喜!

裡面有什麼深意?

劉艷君手托腮,秀髮如瀑布般垂下,構成一副絕美的《美人春睡圖》。

睡衣遮不住完美身形,

細膩的肌膚在燈光下顯得特別誘人,

……

哪個男人看了不動心。

十七八的年紀,

青澀與綻開並存,

純真與成長共舞,

最美好的年華,含苞待放,

……

表面看,似乎只是一個俗套的愛情故事。

但,老師推薦的,能是一個簡單的故事嗎?

劉艷君柳眉微蹙,又翻了一下:

入門,牽衣攬涕,不敢以伉儷自居,願備妾媵,以俟來者。

賀曰:「人生所重者知己:卿盛時猶能知我,我豈以衰故忘卿哉!」

遂不復娶。

這段話翻譯過來就是:

獲救以後,瑞雲卻對賀秀才說:我現在這麼醜陋,不敢做你的正妻,我只願意做個妾。

賀秀才說:人生最重要的是遇到知己。你在你最得意的時候能理解我,鍾情於我,我怎麼能因為你現在落難,就把你忘了呢?

……

劉艷君心想,「難道王老師是在暗示什麼?」

他當初貧賤的時候,自己對他以禮相待,他現在有錢了,也不會忘了自己?

還是說,老師看重的是自己內在,外表如何,並不重要?

太羞恥了,劉艷君感覺渾身酥軟。

……

婉君下床去廁所,見好友面帶桃花,神色不屬,嬌艷無雙,順手在翹臀上拍了一下,「想什麼呢?」

「啊。」劉艷君被嚇了一跳。

婉君:「這是被哪個男人勾了魂?」

劉艷君正要反擊,想起好閨蜜古文功底不錯,便請教一下,「快過來幫我看看……這篇故事有什麼深意?」

陳婉君掃了一眼,坐在床邊,「這個呀,說的女人自己要自尊自愛,自立自強。」

「啥?」劉艷君懵了。

兩人看的是同一篇文章嗎?

不就是一個名妓遇到真心人的事?

怎麼到婉君嘴裡,就成大女主文了?

陳婉君:「讓你平時多讀書,你看這一句,瑞雲曰:「此奴終身發軔之始,不可草草。價由母定,客則聽奴自擇之。」什麼意思?」

劉艷君解釋了下。

陳婉君:「瑞雲像現在網紅,追求者眾,但她從一開始就意志堅定,清楚自己是誰,要什麼,該怎麼做。」

「自己選擇首次留宿的客人,是個很有遠見的、關鍵性的布局。從賀秀才看,她的目標很明確,不是想找年輕漂亮或有錢的客人做靠山,而是希望等到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

劉艷君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有道理。

陳婉君:「你再看這句話,不敢以伉儷自居,願備妾媵,以俟來者,乍一看,有點自輕自賤的意思,其實是她以退為進的試探。既有自我的尊嚴,又能顧及對方的面子。」

劉艷君看著閨蜜,彷彿第一次認識她。

老師的意思是,擦亮眼睛,不要隨便被人騙了?

找出誰才是自己的真心人?

……

陳婉君被看得莫名其妙,「怎麼了?」

劉艷君抱著她親了一下,「對不起婉君,我錯了,以後再也不說你胸大無腦了。」

陳婉君氣急,正要發飆。

室友王琴琴打斷她倆,「兩個大才女,不要再討論學習了,今天我碰到團支書,他想和我們宿舍聯誼。」

還沒等兩人說話,另一個舍友張素素就嚷道,「不行,劉一鳴這人太色了。」

陳婉君好奇:「怎麼了?」

張素素:「他一個月內給三個女生寫信表白,中間不帶歇的。」

「這也太……」

張素素:「關鍵是這三個女生都認識。」

陳婉君撇撇嘴,「這不是色,這是腦子有病。」

王琴琴:「他是怎麼想的?平時看著挺正常的,太饑渴了。」

張素素:「這件事傳出來,大家都覺得他有點變態。」

王琴琴嘆氣,「那好吧,我就說兩個大美女都有男朋友了,不願意聯誼。」

陳婉君:「幹嘛跟他客氣,直接說。」

王琴琴:「以後入黨的事還要他幫忙呢,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

王平不知道自己隨意一番話給學生帶來那麼多煩惱。

把當天的工作處理完。

已經深夜,乾脆睡在了辦公室。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鍛煉。

4點半的天空略顯昏暗,橘黃色的路燈一盞接一盞,王平先檢查了一下裝備,活動好身體,開始奔跑。

今天他要挑戰一下自己的極限,繞著世紀公園進行長途拉練,三十公里。

放在一年前,他肯定跑不下來。

但最近半年多受琥珀影響,精力旺盛,身體素質也略有提升。

雖然達不到職業運動員的水準,但比過去有了明顯提高。

平時跑個15-20公里,沒有任何問題。

最長的一次是25公里,現在他要再一次挑戰自己的極限。

王平調整呼吸,和路上的跑友點頭。

很快一個小時過去了,身體傳來疲倦信號,

集中注意力,向前向前,

大腿如灌鉛,呼吸急促,汗如雨下,

……

放棄的念頭不斷在腦海中浮現,

終於,一小時五十五分王平到達終點,

感覺眼前似乎在冒星星,慢慢往前走,調整呼吸,讓心跳平復下來。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戰勝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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