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樓梯間的相遇
天色已晚。
校園內的教學樓燈火通明。
校門外，陸陸續續的商販已經就地擺好攤位等待著已經飢腸轆轆的學生們。
身處於市一中的門口，劉偉誠站在一家販賣炸串的商販旁，時不時看向還未打開的校園大門，一副等待接學生放學的餓家長做派。
與其他等待著的家長們沒有任何不同，除了年輕一些。
隨著校內晚自習的鈴聲響起，原本寂靜的校園頓時變得嘈雜起來，眾多學生從各自班級出來后擁擠著衝出校門。
而察覺到這一訊息的各類商販已經將販賣的小吃準備妥當，剛剛還零散的校門口瞬間變得擁擠熱鬧起來。
嘈雜聲入耳。
「嗯……賣煎餅的生意不大行，炸串邊上圍著的人到挺多。」
開口自言自語的小聲嘟囔道。
劉偉誠的雙眼觀察著四周的情況，各個攤位前的客流量在他的心裡暗自劃分好了等級，經過十多分鐘的觀察后發現，尋常小吃的客流量明顯要少了許多。
炒飯，炒粉之類的攤位倒是有不少學生留步等待，除此之外便是炸串的的攤位最為火爆。
視線掃視。
接近校門的炸串攤位人滿為患，靠近末尾的位置同樣有兩家賣炸串的，可是和最前方的攤位相比客流量明顯要遜色不少。
地理位置同樣有講究。
劉偉誠如今有著一筆存款，但又不能全部投入其中，想要短期內能夠賺取不錯收益，擺攤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待學生稍微少一些后，劉偉誠沒有繼續待在原地，轉而來到了賣炸串的攤位前隨便點了幾串。
炸麵筋，青菜，娃娃菜以及蔬菜類全是五毛兩串，肉串則相對貴上那麼一些，澱粉腸則是五毛一串的價格。
在如今這個年代的物價上來看，其中的利潤不可小視，拋開肉類不談，蔬菜類的炸串所能帶來的利潤最為可觀，極低的進貨價可以賣出相當高的價格。
粗略的在心中估算一下，劉偉誠發現，攤位前的東西如果賣完利潤能夠達到小几百的高度。
更不用說攤販一天只賣著一趟，中午出攤的話同樣能有不小的利潤。
在如今這個大部分人月工資只有千百塊的時代，能有這樣的利潤屬實是暴利的行業，而且除去開始攤位的花銷外，後續幾乎沒有需要投入的地方。
在他思考的期間，炸串攤位的老闆已經將剛剛劉偉誠點的食物炸好，刷上醬料之後灑了一些辣椒面。
付完錢將炸串拿在手中，劉偉誠順勢拿起炸青菜送入口中。
吃進嘴巴里的口感並不算好。
或許是炸的有些老的緣故，又或者是醬料的口味一般，總而言之對劉偉誠來說只能算是能吃的味道。
如果這種口味都能在學生間大賣的話，他有絕對的信心能夠超越對方。
嘴巴咀嚼著，劉偉誠站在攤位前注視著。
而他的這一視線被攤位老闆收入眼中，這個憨厚的攤位老闆還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想將其取而代之，反而笑呵呵的開口問道。
「味道不錯吧！」
「嗯，蠻好吃的。」
聽到對方和自己搭話，劉偉誠同樣笑呵呵的應答著，隨後邊吃著手中的炸串邊不經意間的問道。
「我看你這生意還不錯，一天能掙不少吧？」
「生意也就那樣，掙不了多少。」
模稜兩可的回答。
攤主將學生點的炸串放入油鍋中蓋上了蓋子，滋滋滋的聲響在耳邊響起，抽空抬頭望向劉偉誠繼續說道。
「每天起早貪黑的，掙得勉強夠花的。」
「那還蠻辛苦的昂。」
「反正就是閑不下來，總不能啥都不幹吧，嘿嘿……日子嘛，就得忙點才好。」
「這話說得在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起來，直到劉偉誠把手中的炸串吃完之後，這才選擇和對方道別。
校門口的學生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劉偉誠也已經將周邊的情況勘察完畢。
經過剛剛和炸串老闆的一番交談，他已經動了加入他們的心思，成本不高就算到時候失敗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而且料理食材對他來說也算不上太難，到時候淘個二手的冰箱，明一早去菜市場轉悠一圈……
一路上他的腦海中都在規劃著攤位的事情。仟韆仦哾
學校離自己住的地方並不算遠，沒想多久就已經抵達樓下。
踏著黝黑的樓道，昨天還亮著的燈泡似乎發生了故障，昏暗的環境下只能集中注意力才不會踩空樓梯，寂靜的環境中只有他那緩緩上樓的腳步聲……
「啪啪啪~」
穿著拖鞋在樓道奔跑的聲音響起，沒等劉偉誠反應過來一道手電筒的光亮便直射他的面門，視線習慣了昏暗的環境后，突然被光照射使得他下意識張開手掌擋住眼前。
歪頭，眯眼。
一道悅耳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奶奶？你去……」
話說到一半，像老舊隨身聽卡帶一樣停了下來，數秒後手電筒的光亮才向著一旁傾斜照去，這使得劉偉誠能夠將擋著眼的手臂放下。
扎著單馬尾露出額頭，因為背光的緣故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個大概。
身上穿著一中的夏季短袖校服，看樣子也是剛剛到家還沒來得及換掉。
二人面面相覷，見到劉偉誠后她陷入了短暫的愣神中，過了一小會這才開口小聲的嘟囔一句「認錯人了。」
語句簡短。
接著掉頭拿著手電筒一路小跑的原路返回。
「……」
劉偉誠邁步走完樓梯，視線跟隨著少女背影……看著對方在樓道盡頭的房間前開門進入。
他的記憶中沒有有關對方的畫面，不如說他與這層樓的大多數住戶都沒有任何交流。
畢竟一年多前剛剛成為五金店學徒外加上這一年來經常早出晚歸，沒和周邊的鄰居有過交流倒也能說得通順。
沒有繼續多想，劉偉誠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將燈打開，褪去鞋子躺在床上，翻了個面準備好好的伸個懶腰，隔音不好的房間外傳來了沉悶的腳步聲，同時伴隨著塑料瓶碰撞后發出的聲響。
隨後耳邊傳來了剛剛那個拿著手電筒女孩的開門的動靜還有話音。
「奶奶你去哪了？」
「怎麼又出去撿瓶子去了？外面那麼黑……」
「砰！」
隨著門關閉的響動，本就不那麼清楚的對話徹底消失。
再一次的翻面，劉偉誠直勾勾的盯著頭頂的天花板。
從剛才的對話不難看出，女孩大概放學回來的時候發現樓梯間的燈壞了，怕年邁的奶奶上樓看不清楚才會那麼匆忙的拿著手電筒跑來。
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啊……
發自內心的感慨一聲，劉偉誠的腦海中浮現出背光下的那道身影。
沒看清楚長什麼樣，不過臉型應該蠻不錯的，鵝蛋臉也算是標準的美女臉，不過太暗沒看清身材……
「……」
抬起手糊了糊自己的臉，劉偉誠意識到思緒發生了跑偏現象。
如今的他可沒心思關心對方是什麼臉型。
呼出一口氣，隨即將手枕在腦後。
因為太過安靜而哼著不知名的小曲，腦海中則是規劃著明天要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