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前往幽井
不能離開鎮守的通道,是每一位鎮守者的通病。
這就導致了它們不能親手處理幽井這件這關重要的事情,只能委託他人代為辦理。
可又因為幽井的破損,邪魔之氣開始在溢出,並在整個幽山內瀰漫。
所以平時就沒什麼人會在幽山逗留,再加上秘境封印的因素。
使得這幾年來,幾位鎮守者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況且,這幫助我們的人選也不能馬虎。若是一旦遇到心思不善之人,很有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賠了夫人又折兵。」
鳳凰的眼中頗為無奈。
許安然抿唇而問道:「前輩,你說你不能離開鎮守的通道?」
鳳凰淡然道:「自然,這我無需騙你。」
「可我為何,在南邊的通道中發現了您留下的痕迹呢?」
許安然指的是那座立著的石碑。
在那上面,許安然用往生劍的能力發現了鳳凰與機關獸的聯繫。
因此,才會來到東邊的通道。
「哦?這竟然都被你發現了?我當時也就停留了那麼一小會兒,難道還會留下痕迹?」
鳳凰顯得十分驚訝。
隨後就馬上解釋道:「其實,這是因為南邊的通道比較特殊。因為那位存在是負責秘境的最重要鎮守者,所以在一定情況下,我們其餘三位可以通過它布置的機關陣法,在南邊的通道內施加投影。」
「啊?」許安然愕然,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
「可,那為何金龍前輩對秘境的事情一概不知呢?」
既然其他三位鎮守者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在南邊施加投影。那為何金龍卻不知道秘境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明明只是讓投影詢問一番這麼簡單的事情。
鳳凰的臉皮抽搐了一下,有些惱怒地說道:「哈!就那個臭蟲,你還能指望什麼呢?每年除了睡就還是睡,任何大事情都懶著參與,把一切事情都拋給我們幾個,然後自己又去睡大覺!」
原來是這樣。
許安然的腦門黑線浮現。
也確實,就那麼簡單的一點時間相處,他就能看出來那位金龍前輩確實是一位極其古怪的存在。
許安然搖了搖腦袋,將心中所想拋之腦後,「那麼,按照前輩的意思。我們二人還得回南邊的通道,尋找那位機關獸鎮守者?」
鳳凰卻擺了擺翅膀,「不必了。通過我的感知,我發現他那裡似乎有人在。應該也是幫助你們一起處理幽井之事的人吧。即使如此,你們二人直接前往幽井就好。他們拿到東西會與你們匯合的。」
何青衣撩了撩頭髮,「我覺得如此也好,可以省下一段時間。」
「快去吧,你們的時間不多了。再讓幽井的破損之處擴大,就很難再處理這件事情了。」
鳳凰臉上的憂色很是明顯,看得出來這並不是唬人的話。
於是,許安然與何青衣跟鳳凰拜謝后,便朝著大廳走去。
那條回去的路上,原先阻攔他們的火焰變得不再可怕。
反而是形成了一條路,讓許安然二人可以少走彎路,能夠更快速度的抵達大廳。
許安然與何青衣並排走著。
只不過這一次回程的旅途似乎跟之前的幾次有點不太一樣。
二人之間的沉默佔據了一切。
他們只管走著路,沒有轉頭看對方,哪怕一眼。
許安然板著臉,顯得很是嚴肅認真。
何青衣一臉平靜,不知心之所想。
而後,他們很快抵達了大廳。
到此,沉默已是很難再保持下去了。
「這件事情說來輕鬆,但我想,肯定不會如鳳凰前輩所言的那麼簡單。」
許安然的眼神忽閃忽閃。
何青衣低頭捋發,輕聲道:「我也是這麼覺得。」
二人的話說完,接著又是一陣沉默。
許安然心知這麼下去,不利於團隊合作。
於是他嘆了口氣,將心中的煩悶一吐而盡后說道:「既然你也這麼覺得,那麼我想我們應該在這件事情上盡量保持著友好關係。這有利於任務的順利完成。何姑娘應該可以理解吧?」
許安然本以為自己說的很明白了,可何青衣卻答非所問。
她的臉依然看著地面,低著頭輕聲說道:「我們現在的關係不好嗎?我們現在的關係又算什麼呢?」
許安然身形一滯,忽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是啊。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他們現在的關係算什麼呢?
隊友?
幫手?
朋友?
同伴?
或者說,僅僅只是普通的利益關係?
甚至還有可能是一種敵人關係。
對於這一點。
許安然很難給出答案。
若是一次見面的時候,許安然肯定把何青衣當做是敵人看待。
可等他看出何青衣的身份,二人決定聯手時,許安然的態度就變為了友善。
而且,在前幾次旅程的幫助中,二人的關係算是有著不錯的發展。
一度有可能成為好朋友,好同伴的關係。
但······鳳凰考驗一事,將二人友好友善的關係瞬間將至到一個冰點。
對於許安然來說,一個為了自身利益致團隊目的於不顧的人,不能被稱為夥伴。
誰知道,下一次遇到利益衝突的時候,何青衣又會如何抉擇?
這一次只是好獎勵與壞獎勵之分,許安然還能接受。
可,萬一以後得某一次是關乎到許安然的性命呢?
這樣的人,似乎並不值得許安然託付後背。
也就意味著,在接下來的行動中,許安然必須留出一個心眼來關注何青衣。
一是警惕,而是害怕。
想到這裡,許安然臉上的嚴肅化為了淡淡的冷漠。
他看著何青衣的身影,只道了一句話。
「隨便吧。只要這次任務可以完成,什麼關係都可以。」
何青衣身子有些顫抖,卻依舊沒有抬起頭。
聰慧如她,自是知道許安然這話中意思。
「哦。我知道了。這一次任務,我不會給你添亂的。」
何青衣的這話有氣無力,顯得有些疲憊。
這時,在她的心裡不由這麼問著自己。
「值得嗎?」
誰知道呢。
至少,現在看來。
得到某些東西的代價就是失去一些關係。
一些原本可以逐漸發展的關係。
不過,何青衣也並非常人。
雖然心中依然被一些消極情緒干擾著,可她沒有就此擺爛。
她緩緩抬起頭,眼睛掃視周圍,直接越過許安然,瞄準了那口詭異的幽井。
「那麼,我們現在怎麼辦?等他們來?還是我們自己先行一步?」
這是一個值得關注的問題。
現在雖然已經知曉了幽井為何發生破損的原因,也知曉了如何處理完善這個事情。
可,如今最關鍵的修復道具--核心並沒有存放在他們的手中,而是由不知何時才能趕來的董恆二人掌握。
所以該怎麼辦呢?
許安然先是望了一眼南邊的通道,那裡邪魔之氣叢生,絲毫沒有生物從裡面走出的跡象。
稍作思考,許安然很快給出了答案。
「我們先進去吧。現在時間緊急,如果等到董恆和冷柒抵達,也太浪費時間了。我們不如趁著這段時間的空隙,先行一步到幽井內部觀察一二。等掌握到信息以後,就方便很多了。」
「嗯。」何青衣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許安然凝視著那口詭異的幽井,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而且,我很好奇一點。如果真的只是安放核心這點小事,難道擁有著機關術的木魚前輩就不能派出一兩隻機關獸來完成這個任務嗎?
它本尊因為條件制約,不能離開鎮守之地。可它製作的機關獸應該沒有這個限制吧?」
何青衣臉色一變,「或許,幽井之內有著一些它們也不知道的情況?」
許安然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坦然說道:「這就得我們下去,好好地看一看了。反正,我的意思是提醒你不要過於樂觀。」
說完,許安然便與何青衣慢慢走到幽井旁。
隨著他們越來越靠近幽井,幽井之內的聲音也越來越嘈雜清晰。
那是孩童的哭泣。
也有婦女的哀嚎。
更有著男人們撕心裂肺地慘叫。
「這口井,果然很詭異,很可怕。」
許安然的心中對此很是明確。
但為了計劃,他們還是得冒這個險。
許安然沒有扭頭看向何青衣,直接開口道:「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那就一走跳吧。」
話音剛落。
二人便默契地在同一時間內,向著幽井一躍而下。
幽井內部的空間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狹小。
相反,這時一個相當龐大的地方。
有點像秘境之中的秘境。
許安然與何青衣自由落體了一段時間后,平穩落地。
沒有出乎意料,幽井之內的邪魔之氣比外面的還要濃郁幾分。
就算是開啟《太上忘情錄》的保護罩,都有點招架不住身前密密麻麻的邪魔之氣。
「遭了,這樣一來。趕路又成了問題。」
此時的許安然很是焦頭爛額。
面對這麼濃郁的邪魔之氣,如果不閉上眼睛行走的話,只怕是會不斷陷入昏迷。
可一旦閉眼行走,速率又會成為很大的一個問題。
更別提,如何在黑暗的環境下找到核心的存放地點了。
然而,就在許安然思前想後的時候,何青衣突然開口道:
「這一次你放心,我有辦法了。」
許安然一臉驚愕。
哈?
有辦法了?
那之前牽著自己的手在邪魔之氣中行走的那位又是誰?
許安然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何青衣的小手。
一時間開始懷疑起之前的一切會不會是做夢。
「你既然有辦法,前幾次為什麼不用?」許安然端視著何青衣,臉上神情很是古怪。
何青衣也有點無奈,不能怪她不早點使用這個方法,主要是這個辦法她也是剛剛才能使出。
「前幾次是真的沒辦法。我要是能用,肯定早就用了。何必拖到現在呢?」
「那你的意思?這個辦法,你是剛剛學會······」說到這裡,許安然猛然醒悟過來,他眼睛微眯,細細打量了一番何青衣。
「難道說,你的這個方法跟你得到的獎勵有關?」
這是一個合理的推測。
畢竟,何青衣與之前最大的不同,就是得到了來自鳳凰的頂級獎勵。
「嗯,沒錯。」何青衣坦然自若,接著她拿出了一幅畫,擺在了二人身前。
許安然細細一看。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
何青衣的這幅畫,不正是之前在鳳凰書房裡見到的那幅被掛起來的畫嗎?
「奇怪?什麼時候?我怎麼沒看到鳳凰有把這幅畫交給她?」
許安然滿臉驚訝。
之前在鳳凰那裡的時候,許安然可沒見到何青衣的那份獎勵是什麼。
但是,在何青衣接受獎勵的時候,那幅畫還掛在書房裡啊?
後來,也沒看到鳳凰有時間移交給何青衣。
不過,何青衣這個時候可沒功夫理會許安然心中的不解。
只見,她輕輕搖晃了一下那幅畫,接著便有一頭白身黑火的鳳凰從畫中一躍而現。
跟之前許安然所見到的那隻黑白相間的龍一般,這隻鳳凰身上也散發著一種奇異之感。
「這是我向鳳凰前輩討要的獎勵。」何青衣看著飛舞的鳳凰,心中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何青衣又把視線轉移到一臉茫然的許安然身上,她咬了咬嘴唇,思考了一會兒后說道:「其實在進入鳳凰前輩鎮守的通道時,我完全不知道她那裡有存放著這樣一件寶物。這件寶物是我們門派一直在追尋的組合靈寶。這套組合靈寶一共有四件靈寶組成,我們門派中存有兩件,分別由我師父和我保管,還有兩件散落在各地。這一次能讓我碰到其中的一件,也讓我萬萬沒有料到。所以,我才會改變之前的想法,違背與你的約定。真的十分抱歉。」
許安然恢復臉上的神色。一臉淡然道:「道歉就不必了。我知道,那獎勵對你來說至關重要。所以你做出的決定,我並不會責怪。畢竟,人與人之間確實是不一樣的。」
許安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
等他反應過來時,才恍然大悟。
這一句話是有多麼傷人。
何青衣聽后,抿著嘴唇未有再言。
是的。
他的態度很明確了。
他與我不是一路人。
何青衣面無表情地目視前方,不知道是在看那鳳凰還是那濃郁的邪魔之氣。
許安然剛想張嘴說話,卻又馬上將口中的言語咽回到嘴中。
說什麼其實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