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網吧
「都多少點了,還睡,小宇已經在樓下等你了。」
「知道了~」
「還有一個星期你就要去上大學了,怎麼還是這個樣子。」
被自己的老媽從睡夢之中叫醒,徐然睡眼朦朧地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然後不情不願地猶如行屍走肉一般走向洗漱間。
在用完了剛回家時特獲的VIP服務之後,徐媽對徐然的態度也真實了起來。
由於沒有手機的原因,徐然這段時間睡得還是挺早。
只是嘛,這睡懶覺的習慣,一時半會還真改不過來。
而從一開始的各種不適應,到轉變成一隻坐吃等死的死鹹魚,他也只不過是用了一個月的時間。
這段時間,他也如約收到了自己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好像一切都和記憶之中的樣子沒什麼改變。
唯一有所改變的或許就只是陳哲那小胖子在他的影響下,和他報考了同一所大學,而且順利地收到了錄取通知書。
也不知道這樣的改變對於陳哲來說是好是壞,學校雖然是好了一點,但要是以後女朋友沒了怎麼辦。
對此,徐然也只能表示這鍋,他只肯背一半,反正他也勸過了。
等到徐然洗漱完下了樓,時間也差不多來到9點,而他的發小早已在他家樓下等候多時。
「還有一個星期就要上大學了,什麼感覺?」
「沒什麼感覺,就那樣唄。」
「我還要熬一年,最近壓力好大啊。」
對於自己發小眼裡的羨慕,徐然也只是微笑著拍了拍自己發小的肩膀。
他的發小全名黎小宇,和他同年生,只不過一個在年頭一個在年尾,也因此兩人剛好差一個年級。
兩人在很小時便已經認識,如果是按這個時間節點算的話,兩人已經認識了快十年。
而在未來的十幾年甚至更長久的時間,兩人都會是關係很好的朋友。
客觀的說,如果沒有黎小宇,他的童年也許會無聊很多,甚至是會有些孤單。
而事實也是,在黎小宇剛服役的那幾年,也是他人生最無聊的那幾年。
「去玩一會?」
「可以啊,今天你不用煮飯嗎?」
「今天沒魚賣,我媽在家。」
吃完早餐,走在鄉鎮小路的黎小宇突然提議道,至於他所說的玩一會,則是指去網吧玩一會。
在那個全國互聯網普及率沒過10%的2003年,大多數年輕人接觸互聯網的方式都是通過網吧。
一個小時2元的上網費,在這個年代不算昂貴,也算不上多便宜。
而對於像徐然和黎小宇這樣沒有收入的學生群體,更是要攢一個星期的零花錢,才夠周末那幾個小時的網路遨遊。
當徐然和黎小宇兩人慢慢悠悠來到網吧時,網吧內已經有不少網民在網吧內激戰了。
作為鎮子上僅有的一家網吧,在徐然印象之中似乎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人滿為患。
而兩人在網吧前台熟練地交好了網費之後,也開始了在網游之中的激戰。
在這個電腦遊戲才開始流行的年代,網吧裡面的競技氛圍還是很濃烈的。
而伺服器內年輕人之間的較量,更是很容易引得那些沒錢只能站在後面觀看的觀眾高聲嚎叫。
無論是槍戰遊戲之中的孤膽英雄,還是即時戰略遊戲之中精妙的微操,都足以讓這些對網路世界充滿好奇的年輕人熱血沸騰。
「靠,
要不要這樣,這個SIX,老子是你爹啊。」
隨著AK的一發入魂,伴隨著網吧內熱鬧地起鬨,距離徐然幾千裡外,某位被徐然制裁了數遍的少女大聲地咒罵了出來。
少女名為葉嫻,一直自譽為資深CS玩家的她還是第一次打的如此憋屈。
在CS1.6這個自由人打法還沒流行開的年代,徐然此時的打法無疑讓葉嫻無比難受。
各種奇怪的timing,出人意外的站位,猶如鬼魅一般的身影,無一不再挑戰著葉嫻的神經。
「沒有人會一直等你,除了老六。」或許用這句話去形容徐然此時的打法,也許是再合適不過了。
眼看比分隨著SIX(徐然)和SEVEN(黎小宇)兩人的發揮越拉越大,葉嫻的心情也是越來越暴躁。
在自己主守的B區再一次被SIX、SEVEN兩人用精妙的配合破開之後,葉嫻終於忍不住在公屏打字道:「那個SIX,敢不敢待會打完出去開個房間單挑。」
對於葉嫻的公屏約戰,徐然倒是沒什麼特別的感受。
在那個普遍用實力講話的年代,這樣的情況並不算少見,少年嘛,總是年少輕狂的。
切換到桌面看了一眼時間的徐然,在確定時間有餘之後,便很痛快地接下了這場挑戰。
只不過這場由葉嫻主動發起的挑戰,最後的結果卻並沒有如她所願。
看著比分板上那對於她來說無比灰暗的30:27,-她麻木地甩了甩粉紅色的滑鼠,在短暫的失神之後,她再一次在公屏上發出了挑戰的邀約。
只不過這一次她沒等來自己想要的答覆,也沒等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羞辱。
「時間不夠了,下次吧,我扣扣**。」
看著屏幕上真誠地不能再真誠的回復,想要出口強留的葉嫻一時間也沒了繼續死纏爛打的心情。
在有些不甘心的在屏幕上回復一個「好」字之後,幾經猶豫,葉嫻還是按照屏幕上那一連串數字加了過去。
好友申請通過的速度很快,像是特意在等著她一般。
只不過對方下線的速度也很快,快到她還來不及為今天的失敗撂下狠話,頭像便已暗了下去。
「再睡一夏是吧,本小姐下次要是不把你打成一個蟲子,我就不姓葉。」
看著點開沒多久的對話框內,刪刪減減卻仍然沒有發出去的文字,某位少女對著放在床頭的玩偶小熊就是拳打腳踢,那樣子多少有幾分小學生吵架沒發揮好的模樣。
而遠在幾千里之外的徐某人卻絲毫沒有為自己的「惡行」反省的自覺。
相反徐某人對於今天自己的發揮很是滿意,徐某人和黎某人兩人一邊踏上了回家的路,一邊各自吹噓著自己的操作。
「我那煙怎麼樣?」「好煙。」
「我那閃也不錯吧?」「好閃」
「我也沒辜負你這煙閃吧?」
「那是,好煙好閃當然得配好人。」
似乎不管什麼年代,男生的快樂都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