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擊殺血屍,地獄攝魂刀
「好大的口氣,今天要你死無全屍!」
王懷志冷冷一笑,在他掌握了妖怪的力量之後,頓覺百無一用是書生。
可是在內心深處,他還是嫉妒能夠去京城參加春闈考試的其他學子。
十八年的執念,哪能那麼輕易放下。
他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他身形一動,宛若一道血色魅影,眨眼功夫衝到了任辛身邊,雙手一揮,那原本光禿禿的手指上立刻長出刀鋒一般的指甲。
縈繞著黑霧的指甲朝著任辛的脖子劃去。
「轟!」
伴隨著任辛猛然朝身後的牆壁一撞,一聲悶響。
土牆轟然碎裂,土塊翻飛,朝著王懷志和任辛身上掩來。
王懷志雙眸之中閃過一道嘲弄之色,「想利用糯米土牆對付我,你想得太簡單了,那些傀儡行屍懼怕糯米,你以為我會怕?」
他渾身一抖,砸向他身上的土塊全部化為灰粉。
那粉末之中的糯米,在他的身上冒出一道道白煙,隨著他血紅色的皮膚下,一條條蚯蚓一樣的氣息遊走,那原本被腐蝕的地方,立刻恢復原狀。
「哈哈哈,這種小把戲……」
王懷志突然瞳孔一縮,雙眼之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你……」
他看到任辛一把推開灰頭土臉的周慕雲,手中斬骨刀以一個非常怪異的姿勢,朝著他的眉心位置斬了過來。
他的眉心位置,那是山魈吸食腦髓的地方,也是他的致命傷。
「你怎麼知道的?」他驚呼道,血屍之體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可是罩門那個地方,卻是他的弱點。
任辛輕聲一笑,「糯米粉不是傷不了你,而是你恢復的速度太快罷了。」
「可是你忘記了,受過傷的地方二次受傷的時候,會和其他地方有些許區別?」
「尤其是受過致命傷的地方。」
「找到我的罩門,你也別妄想傷我……」
任辛真氣催動到極致,一刀斬下。
火花濺射,巨力碰撞下,斬骨刀在接觸到血屍額頭的那一瞬間,直接被崩碎。
碎片紛飛,其中一顆黃豆大小的碎片,卻直接射入王懷志的眉心之中。
先前還氣勢如虹的王懷志,瞬間發出一聲慘嚎,雙手抱著頭顱,發出了刺耳的哀嚎聲。
那聲音彷彿來自於地獄。
王懷志在地上不斷翻滾,他罩門被破,原本刀槍不入的肉身,也好像燃燒的蠟燭一樣,開始快速融化。
「米來。」任辛朝著客棧掌柜一喊。
掌柜的立刻鑽入廚房,捧著一大盆糯米跑了出來。
糯米倒在血屍的身上,他的屍身好像被無數的散鋼珠打中一般,很快化作一團臭不可聞的血水。
隨著血屍被滅,一道足足有小兒胳膊粗細的白氣,從他的身上飛出,鑽入了任辛丹田之中。
任辛下意識地運轉日月觀想法,融合新增加的修為。
剎那之後,他全身氣血涌動,血肉發生了玄妙的變化,通過真氣,可以控制修復每一塊血肉。
他的骨骼變得好像玉石一樣透亮,不僅堅硬如鋼鐵,而且蘊含了可怕的力量其中,有無堅不摧的氣息。
「冰肌玉骨,這是日月觀想法第六層,熬血煉骨的小成狀態。」
任辛感受了一下體內的變化,心中咂舌,這種吸收怪物修為的方式,修鍊速度堪稱一日千里。
「吸收日月精華是修鍊之道,獵殺怪物吸收它們的修為,同樣也是修鍊之道。」
他心中感受著恐怖的力量,突然,感覺腦海之中一陣恍惚,隨後,他的記憶之中,多了一門刀法。
「地獄攝魂刀。」
這頭血屍不僅提供了大量的修為,居然還吸收到了一部武技。
關鍵還是刀法武技,他剛剛拿著斬骨刀,一路亂砍,把他的恐怖的力量完全發揮了出來。
可是他只是單純依靠力量砍殺,最後甚至為了殺死血屍連那把頗為順手的斬骨刀也廢掉了。
如果掌握了刀法武技,技巧上更加靈活,不僅能夠發揮出更強的威力,那把刀也不會損毀了。
「地獄攝魂刀為凡品武技,一共六招,以我現在對身體的控制力,非常容易學習。」
「這刀法應該是王懷志生前修鍊的一門武技,雖是凡品,卻能夠以強大力量發揮出可怕威力,那個王懷志,真的是個笨蛋,有這種刀法不用,居然和我肉身硬碰。」
任辛思索了一下,如果對方用刀法,攻擊範圍增加,那他就很難近身,那樣就算髮現罩門,也很難洞穿。
「實力強大,也要足夠謹慎,王懷志就是例子。」
「任兄,你居然以單純的力量殺死了血屍,這太匪夷所思了。我爺爺說,練武之人,就算到了先天宗師,想要擊殺血屍,也十分困難。」
周慕雲滿身塵土,露出兩顆眼睛,一臉驚嘆地看著地上的血水。
「先天宗師?那是什麼實力?」
「大多數練武之人,終其一生,都在後天境界,後天真氣修鍊始終需要體外循環。而先天宗師,以一口先天真氣可以在體內完成調息。」
「到了這個境界,就算很長時間不呼吸,也根本沒事,而且壽命會大大增加。只要一口先天真氣不滅,可以活到一百五十歲以上。」
周慕雲一臉神往,又嘆了口氣,「我爺爺要是能踏入先天就好了。只可惜他年紀大了,生機開始衰敗,這輩子可能沒希望了。」
「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時候活得長也不見得是好事,你爺爺兒孫滿堂,也沒什麼遺憾了。」
周慕云:「……」
任辛很真誠,相比他前世,跳河救人,結果英年早逝,大多數人已經很幸福了。
他一輩子不喜歡洗澡,沒想到最後卻溺水而死,也不知道老天爺是不是故意的。
隨著血屍被消滅,二樓那些被殺死的商人,本來呈現出怪異變化的屍身,也化作了血水。
整個客棧二樓,臭氣熏天已經沒辦法住了。
「唉,我一家三代在此地經營客棧,前後五十年有餘,沒想到終究還是堅持不下去了。」
客棧掌柜深深嘆了口氣,好像一下子衰老了十歲。
任辛拿出狐狸皮要給他作為補償,掌柜的搖了搖頭婉拒了,「小兄弟,今天要不是你,我們全都得死,店裡損失的那點酒罈子和豬油根本不算什麼。」
他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擠出笑容,「我兒子在炎陽縣城,有一家小館子,早幾年就不讓我辛苦了。如今這樣,正好提前回去養老了。」
王福海悲戚的在房間收拾了同伴的褡褳,那些包袱上都有每個人的名字。
他出來的時候,拿出一塊巴掌大的翡翠玉石遞給任辛:「任兄弟,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這東西值點錢,就送給你了。」
任辛也沒拒絕,直接接了過來。
這次客棧死傷慘重,二樓不能住了,血水還順著木地板滲到了一樓。
剩下的人,一起協作拿了被褥和草席,在院里收拾了一塊空地,就地入睡。
任辛本想打坐修鍊,可是今晚真的疲憊了,就和周慕雲躺到了一張被褥上。
他躺下之後,很快就睡著了。
周慕雲提了提被子,借著月光盯著任辛看了一會,心裏面一陣胡思亂想,最後也睡著了。
睡夢之中,任辛做了個夢,在夢境之中,遇到了前世的女友。
開始,對方站在河邊哭泣,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
後來,兩個人一起在廚房做飯,女友把麵糊塗到了他的臉上。
再後來,兩個人去滑雪,天寒地凍,在雪夜之中,擁抱著對方,很柔軟,很溫暖。
抱著抱著,一縷陽光照射在臉上,有些刺眼,任辛醒了過來。
他緩緩睜開眼,看到周慕雲的臉幾乎要貼到他的臉上,正在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