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玉佩
卧室門口的請安聲吵醒了昏昏沉沉的齊臨淵,朦朧間似乎看見母妃站在床前。
「真是調皮。你若聽話些,就不會這樣躺在床上了。」冰冷的話撲臉上,讓他清醒了不少。
淡淡的開口:「貴妃娘娘。」
賢貴妃冷漠的臉上勾出一抹嘲笑,「你應該喚我,母妃。」
「你真的,是我的母妃?」
「你有的選嗎?」賢貴妃坐在床畔的太師椅上,「方才清朔那丫頭說,孩子大了,就會開始有自己的主意。」顧盼生姿的眼睛轉回齊臨淵的臉上,「你有嗎?」
「臨淵。」齊臨淵不甘示弱的回視著賢貴妃倨傲的眼神,咬牙切齒的回道,「不敢!」
「不敢?」賢貴妃緊緊盯著他的臉,像是要從他臉上瞧出些什麼,氣氛有一瞬間凝滯。片刻后,她突然發笑。笑聲肆意猖狂「瞧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如今你也大了,合該有自己的想法。沒有想法才會讓人覺得無趣。」
說著,她站起身在房間里掃視,視線最終停在牆上的一副駿馬圖上,「這幅畫,畫的不錯,」語氣輕鬆平常,「只可惜馬上的風光太壓抑。」
「臨淵會讓人摘下送到您宮裡。」
聞言,賢貴妃輕笑一聲,像是故意膈應他,「難得皇兒一片心意,本宮就收下了。」
齊臨淵垂下眼瞼,按下自己翻湧的情緒。來日方長…
「吏部尚書的人選已經定下來了。」大抵覺得齊臨淵的反應無趣,賢貴妃又做回太師椅上無聊的翻看自己手上的蔻丹。「如你所願。不過…林雨峰這人不堪大用,這位子他坐不了多久。」
齊臨淵的眸色暗了暗,「您不是說,不會參與嗎?」
聽到齊臨淵這樣說,賢貴妃誇張的掩住自己微張的嘴,「是嗎?」話落,又放下手顯露出哀怨的模樣,「本宮只是太過擔心自己體弱多病的兒子而已。」
「……」
「呵,還真是長大了。」賢貴妃收起臉上的哀怨,「你放心,本宮不會插手,不過你要是給不了本宮想要的結果…」
「我不會失敗。」齊臨淵斬釘截鐵的出聲。
「那最好。」賢貴妃站起身慢慢朝大門邁步,「哦,對了。你小皇姑手裡,根本沒有先皇的聖旨,你,別想了。」
德禮弓著身體站在門口,等賢貴妃走遠后,才神色緊張的進屋來,「殿下?」
床榻上的齊臨淵神色複雜,目光落在駿馬圖上,半晌才開口,「把這幅畫取下來,給貴妃送去。」
「是。」
看著德禮將畫取下慢慢收好退出去,齊臨淵才收回視線,微眯的眼裡輪番滾動著各種情緒。最後化成一片死寂,毫無血色的嘴唇動了動,最後定格在似有似無的弧度的上。
畫面一轉,齊柔強做鎮定的出了賢貴妃的視線后,就加快速度遠離了些是非之地。
沒辦法,這勞什子賢貴妃太嚇人了。簡直就像個神經病,不對,是個氣場強大,畫風詭異的神經病。
齊柔:(系統,什麼情況。這人怎麼比齊臨淵還恐怖。)
(這是齊臨淵的母妃,叫木欣榮,是女主木槿的小姑。)
齊柔:(原文里,她就是這樣的?)
(那倒不是,原文里她的片落不多,基本都是以溫婉賢淑的形象出現的。)
(胡扯,看起來是挺溫婉的,一開口表像皆是雲煙。)
(宿主別慫,大膽向前飛,系統永相隨。)
(……你那兒學的亂七八糟的話。)
(不重要,我來說個好消息,安撫一下你受傷的小心臟吧。)
(說。)
(恭喜宿主,齊臨淵好感度突破20%,喜提30%。)
(我還以為漲了多少,就這。)
(其實原本是40%,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降了10%。)
(???降了??為什麼?我幹了什麼?)我就無語,本來就刷的艱難,漲的扣扣搜搜,降的成雙成倍。
(嗯…不知道,可能…你不待見人家母妃表現的太明顯了?)
(……)齊柔跨進宮門的腿僵了僵,(不至於吧,這麼記仇嗎?)
(反派不都很記仇嘛。)
(……,不得不說,有點道理。)唉~齊柔哀怨的嘆口氣,(為什麼世事總是如此艱難。)
(宿主加油,我看好你哦。)
(謝謝你啊!)齊柔在內心無語翻個白眼。感情不是你摻和在這些破事兒里。
不過話說回來,剛才跑路的借口倒也不算假話,太后的生辰禮她現在還真沒有準備,不過時間還長,不急於一時就是了。
目前還是先給齊臨淵這個祖宗做蛋黃酥,免得為我本來就數不多的好感度,再降了去。
遣了春月去準備要用的食材,齊柔用了午飯就急急的扎進小廚房,為了避免被偷師,還特地將小廚房裡的人都趕了出去。
開玩笑,我可就會這一個能用的招。招牌都打出去了,牛也吹了。回頭再讓齊臨淵發現不是只此一家,那我怎麼辦。
好在要做的數量不多,直至做好也沒用多長時間。派人給齊臨淵送過去后,還能趴在床上補個覺。只希望這次別再做那些亂七八糟的夢了。
而那盒熱乎乎的蛋黃酥,在經過漫長的路徑后,最終還是安全的送到了齊臨淵手上。
只是他現在,已經沒那麼想吃了。伸手粘起一塊拿到眼前細細觀摩。
另一支手精準的借住玄衣男子扔過來的藥瓶,這次他並沒有急著走,似乎心情不太好。直接一跨步坐在齊臨淵的床尾。
「怎麼了?」齊臨淵將手中的糕點放回碟子里,然後打開藥瓶嗅了嗅。淡淡的葯香沁入腹中,只覺得苦澀的很。
「沒什麼,待會兒。」
「又被罰跑堂了?」難得的有了些調愷的心思。
「……沒有。」玄衣男子不服氣的扭頭。
「那你躲什麼?」
「累了,坐會兒。」
「坐吧。」齊臨淵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站在地上,拽過旁邊的輪椅坐上去。
這一出看的玄衣男子皺眉,「你不是能走嗎?」
「帝王之家,跛足和殘廢有什麼分別。」齊臨淵推動輪椅向書桌靠近。
「我又不會笑話你。」
「習慣了,況且輪椅可以幫我省去很多事。」
「你倒是能忍。」男子看他有些費力,站起身幫他推動。
齊臨淵只是笑笑沒說話,沒什麼比一個殘廢更讓人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