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認知修改【4200二合一】
沈柔和許昂暫時還在一起。
據白尊者的記憶,羅剎娘娘這一脈,羅剎娘娘為首,其下五尊者,然後便是深入一線收集精元的各級妖狐。
許昂幾乎一鍋端了收集精元的第三層級妖狐們,現在只剩第二層級的四尊者和第一層級的羅剎娘娘。
這兩個層級就不好主動找了。
但問題也不大。
我不用主動找,我完全可以複製捕獲白尊者的過程,等對方主動送嘛。
許昂的初步打算是穩坐釣魚台,等對方葫蘆娃救爺爺,一個一個來,一個一個解決。
但這種方法畢竟被動。
萬一對方被自己嚇破膽,不敢來了呢。
所以他同時想到一個「主動」的方法。
那就是使用好沈師妹這個工具人。
沈師妹的錦鯉掛能找到白尊者,想必也能找到其他四尊者,更進一步,沒準還能找到羅剎娘娘!
許昂跟沈柔商量使用錦鯉掛找妖狐這事兒。
沈柔當時就高興了。
『許師兄也能碰到難題!而且難題只有我能解決!
『這樣吧,他全滅妖狐本來應該算他贏一局,但最頂上的敵人還得靠我才能找出來,這一局我讓個步,算平手吧,目前總對局還是六十九比二。』
沈柔天不怕地不怕,一身驕傲氣,這不假。但她同樣不傻,五尊者那個級別還真不是她能對付的了的。
她負責找人,許師兄負責滅人,分工明確,合理。
沈柔畢竟修為還低,錦鯉掛補充運氣需要一定時間。
許昂索性一邊等妖狐主動找上門,一邊等沈柔錦鯉掛「充電」完畢。
消滅白尊者和數千狐妖的第三日,深夜。
許昂和沈柔早就不在悅來客棧了。
他們暫時落腳一處荒山。
沈柔也有自己的修行功課要做,本門道法修鍊只是其一,她各種從娘胎帶出來的掛也需要靠不停修行、不停鍛煉才能精進。
她不在荒山裡,照她說法,是去合適的地方修行去了。
火燒已經被許昂送回青雲秘境,荒山裡只有他自己。
此時的他正閉目打坐。
不過不是在修鍊。
他在感受火行幻域。
火行幻域覆蓋四海三十七州全境。
其實用「覆蓋」這個詞兒不太準確,火行幻域已然將地面海水也給透了,它把四海三十七州整個兒「裝」在裡面了。
千萬別以為四海三十七州這個地圖小,它這個「州」其實換成「洲」更準確,全域面積比前世地球還要大上n倍之多。
雖然火行幻域覆蓋四海三十七州全域,但並不是說它每分每秒都在對生靈們發動著幻術。
它現在的狀態算是「潛伏」,需要的時候許昂一聲令下,它才會「激活」,發動相應幻術。
許昂目前通過火行幻域共施展了三個幻術:
一、讓所有人都感受不到火行幻域力量拂過的幻術;
二、讓白尊者和芸娘說真話的幻術;
三、瀏覽白尊者和芸娘記憶的幻術。
但其實……
這三個幻術都是某個幻術的刪減版而已。
不同數量的幻術能量結合,自然會催生出不同的幻術效果。
血狐憐影的幻術效果是「無間」。
白尊者四百三十四個幻術能量催生出的幻術效果是「虛境」。
自己九百九十九種恆星級幻術能量創造出的火行幻域,自然也有一個幻術效果。
這個幻術效果簡單說,四個字:
認知修改。
打個比方。
許昂可以讓一個男人認為自己是女人,讓一個女人認為自己是男人,讓一個人認為自己不是人,讓一個動物認為自己是人,甚至,讓一個死人認為自己是活人,相反亦然。
權力的遊戲裡面夜王的殭屍大軍,許昂通過火行幻域輕易就能製造出來。
現在火行幻域鋪展全世界,如果許昂想,他甚至可以在人們的認知上,隨意修改日夜更替,春夏秋冬,他可以讓全世界的人一小時里體驗無數遍晝夜四季的變化。
這一點類似《死神》藍染的鏡花水月,但遠比鏡花水月高級百倍,鏡花水月完全催眠的效果,他完全可以通過對火行幻域認知修改進行「刪減」來實現。
「說真話」、「瀏覽記憶」、「沒發現幻術的幻術」,都只是認知修改的刪減版應用而已。
別看火行幻域的認知修改不像「月讀」、「伊邪納岐」、「無間」、「虛境」那麼花里胡哨。
最強的東西,往往樸實無華,一個認知修改,誰來都得交代。
許昂繼續感受火行幻域。
而這時。
一個女子忽然自虛空中出現,朝許昂緩緩走來。
她走到許昂面前,站住不動。
許昂竟然完全沒發現她。
「第二境?不應該,他難道境界還在我之上?」
這個女子一副鄰家小妹模樣,不是別人,正是羅剎。
她的出現沒有引起許昂絲毫注意,那是因為她不是本體而來,現在她的這個身體,是她夢中的自己。
她跨過虛實之隔,再通過與白尊者找到許昂類似的因果之法,來到許昂所在之處。
羅剎此次前來,就是要剷除許昂。
哪怕對方境界真在她之上,她也有信心將其抹殺。
羅剎的夢境之體直接朝許昂素手一招。
這一瞬間,許昂終於察覺到了什麼。
他睜開眼睛。
周圍環境突然氣流涌動,十幾個位置的空氣急速聚集,化作十幾根「風箭」,就要朝他射來。
許昂胸腔微鼓,一口冰凍吐息吹過去,十幾個風箭還未離弦,紛紛被冷氣凍崩。
「妖狐來了!」
許昂雙眼一眯。
現在的情形跟白尊者對付自己時一模一樣,只是白尊者是用幻術,這一位直接物理攻擊。
羅剎娘娘這十幾根「風箭」連試探都算不上。
那隻能算是她的「打招呼」。
她再一招手,這一次,幾百根「風箭」從形成到射出連瞬間都沒用上,紛紛以極速朝許昂射來,轉眼間便要觸及許昂身體。
這一次姑且算是羅剎娘娘的試探之舉。
而許昂。
他有一百種應對之策。
他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那種,只見他食中二指並起,像筷子一樣,迅速夾出。
風箭速度雖快,但對他來說,沒比蝸牛快多少。
他兩隻手指頻頻探出,夾向一隻只風箭,只是他速度太快,以至於看起來彷彿伸出幾百隻手,數百隻風箭幾乎同一時間被夾碎。
「有意思。」
羅剎娘娘笑道。
她現在是在夢裡,許昂看不見她,自然也聽不到她。
「速度極快。」羅剎給出了第一個試探結果。
她素手再次一伸,這一次沒有風箭,取而代之的,羅剎的「夢境之手」忽然握上了一桿銀槍。
許昂還是毫無所覺,這桿銀槍同樣是夢境體。
但它不會一直是夢境體。
當這桿銀槍捅向目標,與目標發生接觸的那一瞬間,它便會由虛轉實,徹底現形!
正常來說,這一招下,敵人連反應都不會有,便會一命嗚呼。
這時,羅剎瘦弱的手臂忽然變大變粗。
她個人修為極強,五個護法尊者加幾千婢女的修為又都在她這裡,她的修為不論「質」單論「量」的話,完全不在絕頂之下。
夢境中,她將修為化作力量,狠狠灌入持握銀槍的右臂。
她這桿銀槍雖不是至寶,但也是不俗寶物,況且它在接觸目標時才會顯形,到了那時,你速度再度,又焉能躲掉!
羅剎灌力完畢,狠狠將銀槍刺向許昂。
槍尖攜帶著驚人速度一寸寸靠近許昂眉心,終於,它與許昂眉心發生了接觸,也就在這時,銀槍自「夢中」醒來,顯出了原形。
許昂也在同一瞬間反應過來。
他的超級大腦讓他的思維以極快速度運轉著,槍尖與眉心接觸的這一瞬間,在他那裡,竟然被拉扯得極其漫長。
『這槍是怎麼回事兒?
『我為什麼完全沒發現它?
『看樣子又是「玄幻」層面的招兒,而且力量很強。
『話說這槍挺漂亮的,工藝不錯,就是顏色差了點,不太符合我的審美。』
銀槍懟臉,許昂還是有許多應對之法。
他在這一瞬間分析出下銀槍不是什麼「魔法」攻擊,於是,他又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應對之法——
他選擇一動不動。
這一瞬間結束,下一瞬間開始。
「砰!」
氣勢如虎的銀槍被巨大反震之力瞬間彈飛,直入九天之上。
許昂眉心處,別說破皮,連一丁點兒凹印都沒有。
「防禦也極強。」羅剎一點也不驚訝,這是她從許昂身上試探出來的第二個特點。
她同時也看到了第三個特點。
「此人有除魔衛道之心啊。」羅剎微笑。
以她修為自然看出,許昂正在凝聚功德。
話說許昂研究出火行幻域后,滅數千妖狐,這就是純粹的為民除害了,按道理應該能凝聚不少功德。
但是吧……
他滅數千妖狐滅得太簡單了,根本起不到功德修心的作用,所以他雖然還是凝聚出了功德,但功德量並不多。
老天是公平的,強也有強的壞處啊。
羅剎自言自語:「速度快,防禦強,傷害肉身效果不大,他又在凝練功德,有除魔衛道之心,既如此,正好用那一招。」
羅剎雙手做祈禱狀,頓時,許昂發現了什麼,抬頭望天。
夜空中,無數螢火一樣的各色顆粒微光,正從四面八方而來。
漸漸的,顆粒微光在半空聚集,越聚體積越大,逐漸聚集成一柄五彩斑斕的巨劍,劍尖斜指許昂。
「道長。」
許昂忽然聽到聲音。
羅剎還是保持著「夢境體」,但她開始讓聲音「醒來」,由虛轉實。
只是這聲音還是假的很,一如既往的假聲。
「不要想著打碎這把劍,」羅剎的聲音繼續,「你既然能滅我三千婢女,應該也知道我族正在做的事。」
許昂一愣。
這是羅剎娘娘本尊來了?
夢境中的羅剎看著現實中的巨劍,「這把『精元之劍』聚集了幾百年四海三十七州人族精元,精元一物,上承祖宗,下連子孫,幾百年下來,精元之劍已經牽連八成人族,你若打碎此劍,八成人族,不死即殘。」
許昂看著那把劍。
「還有,如果它沒有擊中你,並且沒有擊殺你,它也會行崩解,八成人族,還是不死即殘。」
許昂一直古井無波的眼神忽然冷了下來。
對方這是拿「人質」要挾我呢!
羅剎娘娘聲音繼續,「你速度快,防禦強,躲過此劍自然輕鬆無比,但你正在凝聚功德,想必也有成就聖人之心。所以,你是選擇不顧八成人族死活,躲過此劍?還是犧牲自己,成全八成人族呢?」
許昂看著空中的彩光之劍。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把所謂的精元之劍是「魔法」攻擊。
「道長,你要怎麼選呢?」羅剎笑問。
許昂不答。
「那你慢慢選吧。」
夢境體羅剎手一揮,精元之劍以一個不快不慢的速度朝許昂射去。
這一招有多強她比誰都清楚。
這一招她遵照古籍研究了幾千年,原計劃她就是要用這一招,在新婚之夜取走誅心淵之王的全部靈蘊。
修為絕頂、戰力更是天下無雙的絕世妖王都要被這一招廢掉,拿這一招對付別人,怎麼可能會失敗。
彩色精元之劍直接刺中許昂,頓時,許昂形容枯槁,彷彿被這一劍吸走了人之為人的全部生命精華。
「道長,看來你還是選擇了八成人族,可敬,可惜。」
許昂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心臟插著的精元之劍完全沒有散去的跡象。
「你、你到底是誰?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許昂艱難發問。
羅剎娘娘再三確定,此人已經精元崩毀,死期將至。
於是……
許昂面前,一個宛如鄰家小妹的女子由虛轉實,顯出身形,望著他一臉人畜無害地笑著。
「你、你就是羅剎娘娘?」許昂問得越發艱難。
「正是我。」羅剎點頭,說話聲音也不再掩飾。
許昂跪在地上,一臉痛苦。
羅剎娘娘神情悠閑,彷彿看戲。
許昂看著跪在地上、一臉痛苦的許昂和神情悠閑、彷彿看戲的羅剎娘娘,臉色平靜。
嗯。
這裡除了跪著的許昂,還是一個啥事兒也沒有的許昂。
跪著的許昂自然是火行幻域的幻術效果。
站著的許昂,才是真正的許昂。
許昂剛剛釋放了兩個幻術。
一個是對全世界生靈施展的一個幻術,大意是:【如果你看到了許昂,你的感官將完全由他控制,你從他身上看到的,只會是你一廂情願想看到的】
另一個則是對精元之劍,大意是:【你刺中了許昂,並殺了他】
許昂覺得自己對火行幻域的理解還是狹隘了。
現在打開思路的他,即便不用沈柔,照樣能找到所有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