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姑娘（2合1）

王凡的東西很少，沒用多久，便收拾好了新房子。

這是一個一進的宅院，一間正房，兩間廂房，他租的是其中一間廂房。

居住在正房中的，是一名相貌平平無奇，身材卻極為傲人的女子，這女子他認識。

剛剛雖隔著門交談，沒看見對方的面貌，但女子的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今日上午時分救下的那名女子。

她叫鳳含嫣。

緣，真是妙不可言。

另一間廂房的住戶他沒見到，不過聽鳳含嫣說，也是一個女子。

王凡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跟異性合租，真是感謝李大壯他八輩祖宗。

送走李大壯時，整張臉都是黑的。

他是喜歡軟妹子，但他不喜歡跟女人合租，一間宅子住著兩個跟他沒關係的女子，他的生活方式會受到很多限制。

比如，他早晨起床后，就不能光著上身在院子里打拳了。

在比如，他不能隨便給院子里的小樹施肥了。

如此種種，他的生活要丟失多少樂趣啊……

唉……

長嘆一聲后，王凡關上院門，好心地給另一個女住戶留了門，轉身回到自己的狗窩。

「吱嘎」

正房的門開了一條縫，皎潔的月光透過門縫射進去，一件綉著錦鯉的紅色肚～兜，在門縫中約隱約現。

鳳含嫣一手托胸，一手撐著下顎，看著王凡的房間沉思。

廂房中。

王凡忙活一陣，將房間收拾妥當，物品擺放整齊，隨後從懷裡掏出鬼臉面具，屈指敲了敲，低聲警告道：

「記住了，在家裡不許開口說話。」

他可不想把兩個妹子嚇出好歹來。

鬼臉面具眼中燃起血色鬼火，抖了抖后熄滅。

王凡腦海中響起鬼臉面具不情願的應答，滿意地點點頭，之後把面具掛在牆上。

物盡其用，破面具正好當一個擺件。

隨即卸下腰間的黑刀，把它放在桌子上，現在有錢了，應該給黑刀配個刀鞘，再買個刀架，讓黑刀也充當擺件。

王凡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環顧自己個狗窩，很滿意，比他之前住的地方寬敞，傢具也更多。

只是傢具上鋪滿了一層灰，應是許久沒人居住的緣故。

王凡隨手打了個響指，一團指蓋大小的旋風於身前成型，這是球形不規則旋轉的旋風。

風起，塵飛揚。

幾息后，滿屋的灰塵被旋風吸入其中。

「去吧，黑色螺旋丸。」

王凡看著身前烏黑的風球，屈指一彈，風球飛出敞開的窗戶。

這一絲元炁不僅能打火，還能掃灰。

說起火影，他沒活到海賊結局，這真是人生中的一大憾事。

王凡落寞地搖搖頭，走到床邊，將自己扔在床上，就在這時，好像有一顆小行星撞進了他平靜的魂海。

他的魂海炸了！

靈魂深處傳來一股被壓縮機擠壓般的劇痛。

「啊！！！」

一聲嚎叫過後，王凡死死咬著牙齒低吼，抱著腦袋在床上打滾。

這股靈魂擠壓般的劇痛，比肉體上的疼痛更加叫人難以忍受。

過了一會，疼痛感減弱，王凡虛脫般地仰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著房頂。

一時間，他腦中空洞洞的，什麼也不想去想，什麼也不想去做。

這個感覺他經歷過，這是……魂力臨近枯竭的先兆。

正房。

鳳含嫣忽聞痛苦的嚎叫聲，關門的動作僵住，眉眼一抬望著廂房，好似能透過牆壁，看到王凡在床上打滾一般。

「他怎麼了……」

鳳含嫣困惑地呢喃一聲，片刻后，眼睛靈動地轉了一下，嘴角浮起一絲笑容，關上房門。

隨即走到衣架旁，穿起羅裙。

不多時，穿戴整齊的鳳含嫣打開房門走了出去，來到王凡的房門外，抬手敲了敲門。

「公子怎麼了，可有奴家能幫上忙的地方？」

無人回應。

鳳含嫣輕皺眉頭，再次敲了敲門：「公子？」

嘭嘭嘭……又是幾聲扣門聲。

「公子？」

……

嘭嘭嘭……

鳳含嫣鍥而不捨：「公子？」

這時，房內傳來踏步聲，幾息過後，「吱嘎」一聲房門大開，王凡一臉疲態地探出身子。

「是你？」

鳳含嫣一聲驚呼，她之前聽王凡的聲音耳熟，便想著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這位新住戶。

此時相見，才知道，這間宅子的新住戶竟然是她的「救命恩人」，那個愣頭青。

而且，竟然是巡仙司校尉。

鳳含嫣看著王凡身上的官服愣了一下。

王凡看了一眼鳳含嫣，嗡聲道：

「有事？」

這句話語氣有些重，透著一絲火氣，鳳含嫣像是被他嚇到了一樣，面露一絲懼意地後退一步，慌張道：

「奴家……方才奴家聽聞公子房中傳來痛呼聲，所以……所以……」

鳳含嫣「所以」不出來，見王凡臉色漸漸沉下去，沒說出來的話再也說不出來，頓時雙臂護胸，長著小嘴一動不敢動。

這副樣子，就像受驚的小兔子，看著惡人一臉兇惡地拿著胡蘿蔔向她塞來。

明明是一臉驚恐的樣子，卻能勾起男人使壞的心思，她明明長的那麼普通。

王凡小心臟撲通一下，被撩到了，這時猛然清醒過來，一時間為自己方才的態度羞愧。

他之前頭腦昏昏沉沉的，好似腦袋空了，什麼念頭都沒有。

隨後聽見沒完沒了的敲門聲，吵的他腦仁隱隱作痛，心煩意亂，因此一出門就是黑著個臉。

此時被女子這麼一撩，昏沉的大腦清醒了一些，這才發現自己太不識抬舉了，對方好心過來關心一下鄰居，自己卻是這個態度。

自省過後，王凡一臉認錯的態度道：「我沒事，方才嚇到姑娘了，還請姑娘恕罪。」

說著，深深作輯，隨著腦袋下落，他目光瞥到極為難見的規模，不由得多看幾眼。

好大！

好暈……

不好，我竟然暈乃……

隨著最後一個念頭的升起，王凡忽然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制地前傾，向女子撞去。

他的下巴頓時掛在一片柔軟之處，這個詭異的姿勢穩住了他的身體，讓他的膝蓋懸空，沒有跪在地上。

好軟……

隨著最後一個念頭的升起，王凡徹底失去意識。

胸前傳來的異樣感讓鳳含嫣身子僵住了，幾息過後，她的眸中浮現出滔天~怒火。

這時，院門被人推開，慕容笙笙大步走進來，隨意抬眸一瞥，瞧見王凡房門口的一幕後，懵了。

「你們？？？」

她看著王凡的腦袋，以一個詭異的姿勢掛在鳳含嫣胸上，修長的脖頸傳出一聲吞咽聲，細長的眸子在月光的照耀下亮晶晶的，飽含羨慕之色。

…………

王凡一臉「安詳」地躺在床上，慕容笙笙坐在床邊為他把脈。

鳳含嫣落坐在桌子前，好奇道：「你認識這位公子？」

慕容笙笙頭也不回道：「日後他在我麾下做事。」

「哦……」鳳含嫣拉了一個長音，隨即問道：「是你讓他來這裡賃居的？」

「不是。」

「那他怎麼會來這個宅子賃居？」

「你怎麼這麼多問題？」慕容笙笙沒好氣地道了一句，隨即斜了鳳含嫣一眼，疑慮道：「你賴在這裡作甚。」

鳳含嫣聞言，掩嘴輕笑一聲，眉眼帶著一絲媚態道：「奴家怕你生吞了這位公子，當然要在此看著你，以免公子遭遇你毒手，咯咯咯……」

說著說著，咯咯笑了起來，被手臂拖著的豐滿劇烈顫動。

慕容笙笙不屑一笑，不跟鳳含嫣鬥嘴，眸光卻是時不時地瞥向鳳含嫣，導致她給王凡把脈的進度遲遲不能到頭。

鳳含嫣見慕容笙笙偷看她，頓時雙臂捂胸，怒聲道：「在看挖了你的眼！」

慕容笙笙挑挑眉，給了她一個你來試試的眼神。

鳳含嫣冷哼一聲，不去理她。

少頃，慕容笙笙柳眉輕輕地蹙了起來。

鳳含嫣瞧在眼裡，脫口道：「他可是得不治之症？」

說到不治之症時，她想起王凡手托馬蹄的樣子，心裡莫名一揪，隨即想起方才被輕薄的一幕，眸中又透著一絲幸災樂禍。

慕容笙笙搖搖頭，輕聲呢喃道：「從脈象看，他身體無恙，只是……」

「只是什麼？」鳳含嫣接了一嘴。

慕容笙笙起身踱步，俏臉越來越凝重，喃喃道：「只是……」

鳳含嫣皺著眉頭等待慕容笙笙的後文。

幾息過後，慕容笙笙口中不斷念叨著「只是」來到鳳含嫣身前，忽地她身子一軟，栽倒到鳳含嫣懷裡。

鳳含嫣：「……」

「慕！容！笙！笙！」

咬牙切齒的厲聲過後，鳳含嫣一把推開慕容笙笙，雙手捂住胸口，眼中含煞道：「瘋婆子！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本姑娘，真當本姑娘好惹的不成！」

「姑娘？」慕容笙笙穩住嬌軀后，背著小手驚疑一聲：「你不是寡婦嗎，如何成了姑娘？」

鳳含嫣一愣，臉色更加難看起來，厲聲道：「你給本姑娘等著！」

撂下一句狠話后，她氣哼哼地摔門而出。

慕容笙笙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眼眸半眯，素手成爪，在背後捏了捏空氣。

少頃，轉身看著一臉「安詳」的王凡，低聲道：「我竟探不出你的修為境界……你究竟是幾品修士？」

王凡一動不動。

慕容笙笙一甩衣擺，坐在椅子上，戲謔道：「別裝了，她已經走了，對了，你怎麼會搬到這裡？」

王凡依舊一動不動。

慕容笙笙眯起眼眸，起身走到床前，想了想，拍了拍王凡的大臉。

「醒醒。」

王凡還是一動不動。

真暈了？不是裝的？

慕容笙笙娥眉輕蹙，她從王凡脈象上看不出一絲受傷重病的跡象，還當是王凡裝暈吃鳳含嫣豆腐，此時卻不這麼想了。

正要再次給王凡把脈時，忽地瞧見掛在牆上的鬼臉面具，眯起眼眸道：「他怎麼了？」

鬼臉面具眼中燃起血色火苗，先是火苗左斜，看了一眼床上的王凡，隨即火苗歸位，直視慕容笙笙，堅硬的面具咧開一個笑容道：

「要死了。」

聞言，慕容笙笙的嬌軀僵住了。

隨後鬼臉面具化成血色火焰，從牆上下來，飛到王凡面前，心虛道：「剛記起來，凝聚精血是要耗費魂力的……」

話音落下，張開獠牙，吐出一團血色火球，這是王凡以防萬一，留下的後手。

火球內，是王凡存在面具這裡的魂體。

…………

好黑……這是哪……我……是誰？

王凡伸出了手，左右擺動，摸不到一處事物，雙眼像是被封印一樣，看不見一絲光線。

腳下軟綿綿的，像是踩在海綿上，或者，他腳下空無一物。

空無一物！

這個念頭冒出，他的身體忽然間極速下墜，強烈的失重感衝上腦海。

「咚」

一聲輕響，王凡感覺自己沉入了水底，一直下沉。

強大的水壓擠壓著他的身體，劈里啪啦的聲響傳入耳中，這是他骨頭碎裂的聲音。

好痛……我……要死了嗎？

可是……我是誰？

我……是……歸海言心！

轟！

忽然之間，黑暗被光碟機散，王凡猛地睜開雙眼，此時，他不在身處水底，而是站在女牆后。

這一刻，他聽見了號角聲，擂鼓聲。

漸漸的，排山倒海的喊殺聲，雜亂無序的馬蹄聲，刀刃碰撞的銳響聲，各種各樣的聲音交匯在一起，震人心神。

這裡是……戰場！

王凡望著城牆外廝殺在一起的將士們，腦中一片空白。

我為何會在這裡？

難道……我又穿越了？

王凡剛這麼想，就發現周圍的場景如同蛛網一樣破碎，化成一片片帶著畫面的鏡片。

隨後這些鏡片倒退重組，一陣白光封住了他的視線。

待到白光消散，他緩緩睜眼，這一次，他出現在一片廢墟中，四周遊盪許多冤魂厲鬼，在他腳下，一張青銅面具斜插入土。

忽然，身邊傳來凄厲的咆哮聲，聞聲而望，一道面目可憎的虛影從半空中向他俯射而來。

「它是我的！我的！」

惡鬼般的咆哮聲震的王凡腦仁疼，隨即抽刀，斜劈。

世界安靜了。

虛影緩緩消散。

王凡腳下，斜插入土的青銅面具微微顫動，隨即雙眼處冒出血色火苗。

「你是誰？」

「歸海言心。」

「不，本座……姓王名凡。」

王凡緩緩睜開眼眸，望著屋頂沉默片刻，下床打開房門。

此時太陽還未露頭，屋外還有一絲涼意，地上的些許雜草抖下露珠沉入地面。

院中，慕容笙笙手握一柄通體如玉的青色長劍閉目凝神。

「小姑娘，劍不是這麼練的。」

慕容笙笙聞聲緩緩睜開眼眸，斜了王凡一眼：「你叫本官小姑娘？」

王凡嘴角含笑，上下打量女太尉一眼，笑道：「是個好苗子，你可願做本座弟子？」

「哈？？」慕容笙笙瞪大了雙眸，她新收的小老弟不會是腦子壞了吧？

這時，「吱嘎」一聲，正房門開，鳳含嫣端著一盆水踏門而出，瞧見站在門口的王凡愣了一下，眼珠一轉，嬉笑道：

「公子醒了？昨夜公子無故昏倒，可是嚇壞了奴家，公子現在身體可有不適？對了，奴家做了早膳，公子……」

說到這裡，鳳含嫣閉上嘴，一臉古怪地看著王凡。

此刻的王凡背著手，臉上含笑地看著她，從王凡的目光中，她看到了欣賞。

前輩對後輩的欣賞。

這……這小子怎麼了？

鳳含嫣一臉迷茫。

王凡上下打量鳳含嫣一眼，惋惜道：「根骨不錯，可惜，不適合走武道。」

話落，轉眼看向慕容笙笙，輕笑道：「小姑娘……」

娘字剛出口，一道劍氣從慕容笙笙身上射出，向王凡面門襲去。

PS：主角沒被反奪舍，各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