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丑屍的執念
茅子元抬頭看著青邱,眼前這八尾狐好像就沒有這樣的煩惱,它好像就這樣一直存在於世間,這就是人和妖的區別嗎?
「那我們不做了?」
說實話青邱忙了這麼些年都是為了眼前的這個道長,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存在這世間。
當初升仙失敗之後,被茅子元以靈質的形態留在世間。也是因為要位列仙班的那一絲執念而已。
後來茅子元死了,青邱的執念便成了讓道長復活。現在茅子元復活了,什麼都顯得不重要了。
「做。」茅子元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不是說可以逆改天名嗎?那不如幫幫這小狐狸,青邱等了幾千年都沒有在天上有一席之位,倒不如趁這次。
茅子元心想,反正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好像現在並沒有什麼理由能讓他退縮。
「計彥秋,能出去嗎?」
兩個人站在半山腰看了半晌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來來往往都是迎親的隊伍,這女丑屍到底要說什麼?
「她到底要告訴我們什麼?」左佳安開口,側身看向身旁表情嚴肅的計彥秋。
計彥秋現在沒有心情去關心著女丑屍要告訴他們什麼,所以自然也沒搭理左佳安說些什麼。
正慌神間,一夥打家劫舍的路匪出現在眼前,只見他們一群人抽出腰間的大刀將這伙結婚隊伍團團圍住。
然後又說出了一句極為經典又雷人的台詞。「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我們要不要去幫個忙?好早點出去?」左佳安摳摳耳朵難以忍受他們那俗套的對話。
「現在看來我們要跟著她生前的執念走完,才能找到出去的路。」
計彥秋端著肩膀像是看劇一樣看著下面的事情,他剛剛沒有說話,表情嚴肅,其實就是在找這女丑屍自爆前,布的這個陣留下來的破綻。
可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什麼漏洞,現在看來也只能找到女丑屍身死之地才行,這類縛地靈就算是能力再大,布陣時也還是會有一個弱點,那就是身死之地。
「那就只能看著嘍?」左佳安說著在半山坡上坐了下來,順手摺斷一根草叼在了嘴裡。再一抬眼,那接親的新郎做了一件讓她想揍人的事情。
「你們有什麼要求我都可以滿足你們,留我一條性命好不好?」新郎跪在地上早就已經嚇得屁滾尿流,雙手合十還不停的磕頭。
「誒呦~瞧給這新郎官嚇得,讓我們饒了你一命也是可以,身上的銀兩都拿出來吧,還有這新娘子我瞧著也水靈。」
帶頭的說著用刀尖指向新娘子還一臉的猥瑣,反手用刀背拍了兩下新郎的臉。
「好好好,要什麼都可以,只要留我一命。」新郎官說著連滾帶爬顫顫巍巍的站起,跑到轎子旁將新娘拽了出來。
隔著不算遠,左佳安能清楚的看清新娘臉上的質疑還有絕望。那是一種所託非人的絕望吧?
土匪頭頭一下子拽過新娘子,對著身後的兄弟大笑著:「哈哈哈哈,你要是再從我這鑽過去我就放了你。」
新郎看著土匪叉開的雙腿,毫不猶豫的爬了過去。
「小美人你哭什麼啊?這種男人你要他也沒什麼用,就算沒有今天這事,往後啊,要是出來一個稍微比他厲害的人,他都會這麼做,倒不如跟我回山寨里快活。」
女丑屍早已經哭的梨花帶雨,她不要去山上當什麼山匪的壓寨夫人,她只想過平淡的生活。
女丑屍怪這世間對女子的不公,在這裡生的美貌也是一種罪,她原本是一農戶的女兒,也有一個想要廝守終生之人,可卻被這城裡的惡霸看中。
這惡霸便是今天的新郎,買通官府搶了他們家的田地,還把她父親的腿打斷。她沒辦法才從了這惡霸,今便是這大喜的日子。
惡霸讓他看清了那想廝守終生的人,也是個懦弱的人,如今這山匪又讓她看清了這惡霸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
是不是這世間的男人都不靠譜?那就期盼自己下輩子不會再來這世間走一遭。
隨後左佳安見那女丑屍緩緩抬起衣袖擦乾了眼淚,抬頭看向那土匪,抑制著自己的顫抖,盡量讓自己說出來的聲音穩定。
「我可以去跟你上山,不過你要滿足我一個條件。」
「你要知道,現在這裡沒有你討價還價的份。」土匪話雖然這麼說,可顯然對她那個要求很感興趣。
女丑屍咬著下唇,她自是知道如今這場景她根本沒有什麼回天之力。
「老大,我們倒不如聽聽她有什麼話要說。」那土匪頭身後的跟班說道。
「那你說吧。」有人給台階這土匪頭自然是順著下來。
「我要手刃了這負心漢。」女丑屍說話間眼神狠厲的瞪著跪在地上的惡霸。
「哈哈哈,還真是有點意思,你想怎麼手刃他?」土匪頭本身就不想把這惡霸放走,如今這女人的話倒是如了他的願。
在這條路上劫了這麼多金銀財寶還有美女。有的被嚇暈了,抗回山頭沒多久就死了,有的直接被嚇瘋,連山頭都不用被抗回。
極少數還正常的跟著回了山頭,但因為受不了折磨或者那裡的生活,早就跳崖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像眼前這種,這群土匪見的倒是不多,所有人都屏著氣,好奇的看向女丑屍,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
「靠,怪不得這女的能成為這麼罕見的女丑屍,是個狠角色。」就連在一旁看戲的做佳安也忍不住對著她伸出了大拇指。
「你把刀給我。」新娘鼓起勇氣站起身,向旁邊的土匪要他們的大刀,新郎沒想到形式變化這麼快。身子抖得更嚴重了。
「我我我...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看在我們成親的份上放過我,下輩子我為你做牛做馬。」
那惡霸從來沒想過,那麼一個溫柔的女子有一天竟然會比土匪還要嚇人。
「下輩子?這輩子的事情都沒人能說得准。」新娘掂量著手中的大刀,這還是她第一次拿這種東西,以前也只是拿廚房裡的菜刀殺雞而已。
說話間她手起刀落,還未等新郎說下一句求饒的話,女丑屍便朝對方的脖子砍了下去,可能是覺得一下不夠,女丑屍發了瘋似得對著他砍了數刀。
刀是鋒利的,第一道落下去后那新郎已經沒有了反抗的餘力,躺在地上身體不斷的抽搐,血從新郎的身體里流了出來,沾染到周圍的草地。
只映得這新郎服更艷了。
「哈哈哈哈哈,下輩子,下輩子你就去當牛做馬吧!」女丑屍說完便舉起刀劃破了自己的脖頸,她到地后依舊直直的看向天空。
天還是那個天,可她的人生卻這樣終止。
還真是可笑。
一切都來的太快,眾土匪在大刀落地的那一刻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這種橋段他們也不是沒有經歷過,可卻沒有經歷過這麼刺激的。
從來沒有哪個婦人會這麼狠心,真的將刀子砍像自己的夫君,這一幕對他們這些人來說也是有點震撼。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女丑屍倒下的那一刻計彥秋看準時機,抽出一張符紙念起一段咒語。隨後夾著符紙的手指向女丑屍,符紙便很聽話的飛了出去融在了女丑屍身下的血泊中。
「走。」符紙發亮時計彥秋拽起左佳安的手臂順著光亮跳了進去。
「回來了?」左佳安看著有些泛白的天邊,又看著倒在她身旁握住她手臂的彥秋,伸手推了兩下。
「彥秋?計彥秋?」
被叫的人眼睛猛然掙開防備的看著周圍,在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才慢慢的站了起來「走吧。」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要快點趕到封門村。
「這麼早出去不會很奇怪嗎?」天還沒亮青邱便起身背起雙肩包要出發。
而那時的茅子元正盤腿坐在窗台上,借著月光打坐修鍊。
「不會,我查過了那個村子很邪門,經常會有很多探險愛好者過去,我們這個樣子不會被察覺到異樣的。再說,現在的社會你想什麼時候出門都沒人管。」
青邱說完將另一個背包扔進了茅子元的懷中。它現在很享受茅子元醒來這副樣子,那副懵懵懂懂,對很多事情一無所知的樣子。
讓青邱能把那些被欺負的歷史小小的『報復』回來。
「我們今天還不走嗎?」
芸娘站在窗前看著那些向著封門村方向走去的幾組隊伍,轉頭問著在吃早餐的然顯明。
「東西還沒到,大概在晚上才能取回來。」然顯明咽下口中的東西慢悠悠的說到。
「你不著急嗎?」芸娘聲線平穩,目光追隨著其中的一支隊伍。
「祖宗,我都不知道我要去做什麼。就一個指示,我當然要把裝備弄好再去,不然我去送死啊?」然顯明說完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
該說不說這麼破的地方酒店,服務倒是有一種五星級的感受,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差。
「說的倒也是,可這地卷到底讓我們去做什麼?」芸娘說了這麼久還是站在窗前保持不動,數著那些過往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