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南極洲的企鵝

只見梅花鹿趾高氣昂的站在樓梯口，優雅的跺了跺腳，扭回頭看向小女孩。鹿嘴蠕動咀嚼，像是剛吃完草正在回嚼，神態看上去很悠閑。

它的眼瞳是完全的黑色，像是沒有眼白，黑的深沉而幽怨。

梅花鹿出現的速度很快，以至於蘇小北反覆撥動逆時鐘的指針，也沒看清它究竟是從什麼地方蹦出來的。

忽然小女孩手臂一揚，說了句含糊不起的話，一波力量漣漪散落開來。

攻擊速度迅捷利落，白色的霜花像病毒一樣鋪天蓋地，

但就在白色霜花蔓延到梅花鹿腳下一尺距離時，梅花鹿忽然彈跳著躍下樓梯，身後拉出一道殘影，讓周身熒光像是拉伸的光斑，在黑暗中流星般一閃而過。

「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逆時鐘的運轉速度是平向的，不會提速，也不會放慢，所看到的也都是平向均衡速度。

而更讓蘇小北意外和崩潰的是，小女孩竟然也有著相輔相成的追趕速度，在眼前一晃而過，閃現般消失了。

看著時間長廊里光怪陸離的一幕，蘇小北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這讓他有種無力感，是怎麼追趕、怎麼去奮鬥和努力都不可能到達的高度，他都有點頹廢萎靡了！

「原來妖月小姐姐的速度也這麼快，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技能？」

蘇小北忽然有個想法，拿出僅有的兩張複製卡，心裡默念：「系統，我要複製妖月的速度技能。」

【三十米內沒有檢測到可複製技能】

「三十米？」看著眼前足有三米寬的樓梯，蘇小北嗞地倒吸一口涼氣。

「也就是說，這個建築內部的直徑跨度大於了三十米？但是從外面看沒有這麼大呀，難道建築物是豎向建造的？」

想到這些，蘇小北對建築群的建造目的和結構框架更加的疑惑和好奇，很難想象為什麼要在這麼深的地方建造這麼一個奇奇怪怪的建築體，用途與目的又是什麼？

蘇小北越想越迷糊，最終拍了拍腦門，不讓自己胡思亂想。這種環境下想的越多，越會有心理負擔，也就越膽怯抑鬱畏葸不前。

「不管了！先下去看看，林小曼很有可能是在這裡面。」

蘇小北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深吸一口氣，跳下樓梯，

樓梯很長，中途轉了兩個方向，大概用了十五分鐘才走完。

正常速度十五分鐘可以從1樓爬到20樓，大概是60米。

而樓梯在這裡截然而止，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條很窄的長廊。長廊兩邊是厚實的混淋土牆壁，牆壁上掛著水珠與鹽霜，濕漉漉的。

有微弱的氣流緩慢流動，空氣中充宿著一種類似消毒水的味道。

蘇小北前後看了看，發現這裡是未完工的建築基層，樓廊的頂端有為安裝燈具預留的燈盒，卻沒有燈。牆壁也是粗糙的水泥模板，腳下堆滿了建築垃圾，環境髒亂差，像極了建築工地。

「原來，這還是一個爛尾工程？」

蘇小北拿著軍用手電筒繼續往前走，好在沒有大號的障礙物，雖然道路不夠平坦，倒也有地方下腳，

這時來到一個寬敞的休息區，牆壁上映著橫幅標語：【高高興興上班，平平安安回家】

橫幅的下方還有一行小字，和一個建築公司的LOGO。

隔年後多的是這種半成品建築體，蘇小北只是簡單的看一眼，再往前是一道豎井，左手邊是一個銹跡斑駁的人貨電梯蹬倉口。

電梯早就腐朽倒塌，往下看是無盡黑暗，護欄已形同虛設，右上角貼著一個警示標牌，字跡漫漶不清，但猜想也知道是請佩戴安全帽持證操作之類的提示語。

蘇小北看一眼銹跡斑斑的電梯，鏽蝕嚴重，實在不敢踩上去。

但是電梯里有依稀的泥污，這讓蘇小北想起小女孩裙擺上的沾染的泥濘，眼睛眯了眯：「難道，她是乘電梯走的？」

一路走來沒有發現其它的道路，包括T849和複製人軍隊，難道他們都乘坐了電梯？

正值疑惑，腳下忽然顫動，耳邊響起機械運轉和齒輪摩擦的咔咔聲。

蘇小北警覺的往後退，驚恐的看著黑洞洞的電梯入口。「爛尾一百年的建築工地，電梯竟然還能用？」

蘇小北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碾壓，還沒來得及吐槽，轟鳴的機械聲截然而止，陳舊的電梯門幌噹一聲打開，迎面撲來一股陰涼的風。

涼風攜帶一股腥臭與霉腐氣味，像是塵封百年的鹹菜罐開封，說不清楚是臭還是香。電梯艙內幽暗空蕩，踏板上有依稀的泥腳印和斑駁血跡，

蘇小北下意識的捂了捂口鼻，猶豫著要不要走進去。

本想用逆時鐘看看再決定，忽然蘇小北眼睛一眯，

在他走進電梯倉的一瞬，門扇轟然閉合，失重感讓人耳鳴眼花。但蘇小北沒心思在意這些，看到電梯倉的金屬夾縫裡竟然嵌著一張撲克牌，是紅桃2。

蘇小北拿著紅桃2反覆看了看，心裡隱隱不安。

「系統，這是咱們的紙牌嗎？」

得到系統的肯定后，蘇小北嗞地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留給我的記號嗎？」

「林小曼果然不信我，拿我好不容易湊齊的炸彈做記號？」

不過轉念一想，林小曼為什麼要做記號？又為什麼要用紙牌做記號？

撲克牌是蘇小北給林小曼的，說明她是想讓蘇小北認得。這是一種警告還是求救？

而為什麼要做這麼隱晦的記號呢？難道林小曼被人劫持，或者是什麼原因不方便用其它方式標記？

「林小曼一定是遭遇了什麼，她想告訴我這裡有危險，讓我別過來……」

想到這裡，蘇小北鼻頭有點酸澀，

「傻丫頭！」

耳邊迴旋著呼呼風聲，眼前幽暗晃蕩，狹窄的電梯倉里寒冷刺骨，四壁濕漉漉的，頭頂不時有水珠落下來，

很快電梯倉咔噠一聲停穩，巨大的撞擊力讓蘇小北踉蹌兩步撲在右側的牆壁上。

電梯門哐噹一聲展開，刺眼的光亮照的人睜不開眼睛。

蘇小北遮著雙眼緩慢的走出電梯倉，入眼是林立的高樓與整潔的街道，頭頂是宛如白晝的蒼穹、腳下是平整乾淨的青磚。

他走出電梯門，扭回頭來看到的是一整排數以百計的電梯艙門。

「我的天啦~！這是什麼地方？」

自從來到末世，蘇小北看到的就是建築廢墟與城市殘骸。唯一在蘇城的地下看到的完整城區卻也荒涼死寂，馬路上堆滿了鏽蝕嚴重的汽車與電線杆。

但是這裡全然不同，亮如白晝的白熾燈、整齊規律的連樓、花草樹木懸軌汽車，除了沒有人，完全就是一座科技新城。

蘇小北環顧一圈，瞪大了眼睛。

迎面有一塊紅帆，紅帆上寫著中文標語：【XX國第3地下城歡迎您】

「地下城？」

蜥蜴人曾經說過，隔年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世界都在打仗，政府也做了很多關於民生和國防的事，其中就有地下避難所的建造。

「聽說避難所還沒有建成世界就毀滅了？」

看著眼前的一切，蘇小北的內心既震撼又難過。

「如此恢弘壯觀的建築群體，眼看就要完全建成了，卻沒有發揮它本該有的作用。」

地下城的房屋皆是連壁的連樓，頭頂有能源燈，不僅照亮了整座地下城，也給植物生長提供了能源。科技感在花草樹木的簇擁下更顯氣勢磅礴，但是整座城卻空曠寂靜，透著一種死寂。

蘇小北看著眼前瞠目結舌，被震撼的說不出話，

忽然，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打破了沉寂，也將蘇小北從神馳意遠中拉了回來。

整個城市彷彿都在回蕩著槍鳴，可能和地下城的建造材料有關，迴音跌宕不息，久久迴旋。

而緊接著，又是一串機槍的掃射，噠噠噠，震的彷彿整座地下城都在晃蕩。

蘇小北警惕躲藏，看一眼槍聲傳來的方向，神情肅然。

懷錶的時間是下午的15:25，距離林小曼掉下大坑已經快過去24個小時，而直到現在除了找到一張紅桃2，一點她的蹤跡都沒有。

「T849和複製人軍隊尋找的如果真是林小曼，她現在一定就在這座地下城。」

想到這裡，蘇小北又忽然很擔心。如果地下城沒有其它人，複製人軍隊是在朝誰開槍？會不會是林小曼？

「不行，我要去救她！」

作為地球上僅存的人類，蘇小北有責任和義務去救援。但他是個謹慎的人，從來不幹沒有把握的事。

摳著下巴凝神想了想，他的手上現在能用的只有弒神刃和大黑傘。玉如雪的大黑傘他還不能完全掌控，弒神刃又太局限，想在訓練有素的複製人軍隊手裡救人，以他現在的能力還難以做到。

想到這裡，蘇小北看一眼手裡僅存的兩張複製卡，問系統：「可以複製妖月的石化技能嗎？」

【三十米內無相應技能】

蘇小北癟了癟嘴。「那可以先借我兩張兌換券嗎？」

【無許可權】

「切，就是你小氣！」

蘇小北塌了塌眉，一籌莫展。

忽然又發現一個問題，徑自呢喃：「咦？系統是從什麼時候起，可以正常溝通了？」

「系統，能教教我怎麼用大黑傘嗎？」

好像是覺察到了什麼，這一次系統沒有回答。蘇小北等了半天也沒見回應，跳腳的問：「那你告訴我朱光鑽戒怎麼使用可以吧？這玩意是你這裡給的，除了好看，難道就沒有一點輔助作用？」

一直以來，蘇小北從九宮格里兌換我物品不是法寶就是神器，除了這枚5克拉的朱光戒指。這讓蘇小北對它有了嫌棄，想扔下水道去。

【版本不支持讀取物品參數】

「你是說，要等系統更新？」

又是等更新，蘇小北心心念念的順時鐘還沒影子呢。

「系統多久更新一次呀？」

【兌換次數滿100】

蘇小北恍然大悟。

原來每個版本只有100張兌換券，第一個版本因為林小曼趁他睡著說了92次我愛你』加上媚骨姐妹，零零湊湊剛好100張兌換券。

而新版本至今為止也才兌換不到十張，主要還是獲得條件太過苛刻，相比於第一個版本的玩曖昧，要一句真心實意的動情話，著實有點難。

想到這裡，蘇小北有些絕望。即便有林小曼在身邊，想搞一張兌換券也得碰運氣，更何況現在身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見不能打系統的主意，蘇小北只好寄希望於玉如雪的大黑傘。

大黑傘是他消耗一張複製卡換來的，但是這項技能本屬於夜屠者，沒有說明書、又沒有師傅教學，蘇小北只能憑藉自己的領悟一點一點去嘗試。

「隨意的撕扯空間？」

蘇小北咀嚼著這句話，撐起黑傘，胡亂的虛空一扯……

沒有反應，再來~

還是沒有反應~

蘇小北回想那個雨夜，玉如雪洞穿他胸口的時候，他是怎麼在那一瞬間撕開空間的？

仔仔細細琢磨、循序漸進的嘗試、

終於，白熾燈下的街道里被撕開一道漆黑的空間裂縫。空間裂縫是一把傘的形狀，很不規則，勉強可以鑽進去一個人。

蘇小北試著走進漆黑的空間裂縫，這玩意就像是穿梭門，踏進去是另一個地方，荒草叢生，鳥語蟲鳴，夕陽西下……

「這是什麼地方？」

蘇小北環顧一圈，正疑惑，忽然一股巨大的吸力把他拽進了黑傘形狀的空間裂縫，踉蹌一步跌了回來。

前一瞬還在某個荒涼的原野、下一瞬就回到了地下城，蘇小北牙關搓了搓：「難道是我技術不行，無法長時間有效的維持黑傘的形態？」

想到這裡，蘇小北又嘗試著撕扯出一個黑傘，黑傘形狀的夜幕像極了黑洞，看不見裡面有什麼。

蘇小北搓了搓手掌，抱著好奇的心態再次踏進去。

腳步踏出，一股寒風襲來，

蘇小北看到的竟然是白雪皚皚的世界，兩隻企鵝正在一歪一歪的走路，像是被蘇小北的忽然出現嚇了一跳，張開小小一撮的翅膀歪歪斜斜的逃跑。

只是一眼，蘇小北就趕緊退了回去，抱著冰涼的膀子使勁搓了搓：「我嘞個去~，那是南極？凍死我了~！」

像是發現了樂趣，蘇小北竟然忘記了救援林小曼的事，上癮般搓了搓手掌：「這一次我撕大一點，看看能不能回來的慢一點。」

這種感覺就像是可以隨意穿梭世間，無論是南極洲還是撒哈拉、不管是亞馬遜雨林還是呼林貝爾大草原，只要運氣好，都能到達。

唯一的缺陷，就是沒辦法精確定位，想去哪裡完全憑手氣。

蘇小北再次撕扯，看著黑洞洞的傘狀空間，想也沒想的踏了進去……

當蘇小北腳步踏入空間縫隙，卻沒有踩到地面，眼睛慢了雙腿一步，等看到出現的地方后，想剎停已經來不及了。

只感到腳下一空，雙臂徒勞的胡亂掙扎，整個人都掉進了大海里。

海浪滔天，腥風攜雨，蘇小北連喝了好幾口海水才被黑傘形狀的黑洞吸回去，

回到地下城的蘇小北全身都濕透了，抱著膀子瑟瑟發抖。

「我嘞個去~！」「還好沒碰上鯊魚」

懲前毖後，再看手裡的大黑傘，蘇小北這才發現使用這玩意是有生命危險的。這一次是大海，也就是喝了幾口海水，要是下一次是火山或者糞坑……

蘇小北哆嗦了一下，細思極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