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起之時 第40章 破敗之局
「吾主到!」
「聖主到!」
雲追搭著雲灼的手,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慢慢的走進了大殿。
大殿之上雲灼高居尊位,與雲追平起平坐,然後便是沈酒辭,兩側再下便是君暝和顧衡卿兩人了。
雲追看上去心情不錯,雖然自己貴為妖王,但是也受了不少的排擠。
現在好了,現在自己的師尊回來了,這些東西自己也可以暫時不做理會了,全有雲灼一人攬了去便是了。
雲灼的注意力倒是沒有太多在這裡的人身上,只是看著自己面前的菜色提不起絲毫的興趣來。
自己還以為妖域的飯菜會多好吃呢,結果也就一般般嘛。
結果在眾人的眼中,雲灼只是高傲,目空一切罷了。
聽多了恭維的話,雲灼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撐著自己的臉,便是慵懶的看著底下的一切。
「聖主。」
忽的一個人站了起來,手中還端著酒杯,「現在妖域迎回了聖主大人,又有攝政王殿下,吾主與兩位少主,想來人域那群人定然不會再這般的囂張!」
話音剛落,便是有人附和起來。
「對!現在聖主也回來了,少主也回來了,妖域定能反攻人域!讓懷准那廝好好看看,什麼才是差距!」
「就是,妖族的血統可不是他們幾個異人都能抗衡的!」
看上去這群人對人域真的是積怨已深啊。
不過也是,他們雖然一直都待在妖域,但是對人域還是有一些基本的了解。
自認為血統高貴的人,怎麼可能允許小小的普通人來挑釁?
雲灼微微抬眸,還沒有說些什麼,便是看見鳳棲端著一壺酒便是坐在了沈酒辭的身側。
貼心的為沈酒辭倒上了一杯酒,沈酒辭倒也沒有拒絕,只是一直看著雲灼。
他似乎也很感興趣雲灼會怎麼回答這樣的問題,眼中滿是戲謔的笑意。
雲灼微微側目,難道九爺就沒有發現,鳳棲發現他眸中的笑意后神色有些難看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雲灼的身上,他們這群人似乎將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了這個小姑娘的身上。
初見雲灼的時候眾人自然都是會懷疑的,不過瞧著吾主一口一個的師尊叫著,還畢恭畢敬的模樣,定然是不會有錯的了。
平日里懶散慣了的雲灼此時瞧上去也沒有多少的精氣神,一點兒都不被台下眾人的激烈講話所打動。
她只是看了一眼台下眾人,這才發現君暝和顧衡卿也在直直的看著自己。
她並未起身,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那你們可有什麼好的對策?」
只不過說出這樣一句話,台下的眾人便是沉默了,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拿不定主意。
倒是一人站起身來,瞧上去也是人模狗樣的,不過雲灼還是覺得那副尖嘴猴腮的模樣自己瞧著不順眼。
「我們現在有聖主撐腰,自然是什麼都不用怕的,只要聖主一聲令下,我們即刻就可以攻陷人域,人域那群傢伙瀟洒的時間久了,就當真以為妖域是他們可以隨便拿捏的地方了!」
「噗!哈哈哈,不知所畏。」
角落裡突然傳出一聲輕飄飄的嗤笑聲,卻是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楚明白。
出聲的正是角落裡一直閉眼假寐的辰祁。
辰祁的步子有些不穩,但還是搖搖晃晃的走到了殿中,朝著雲追的方向微微俯身便算是行過禮了。
辰祁生得貌美,雲灼忍不住多瞧了幾眼。
看見好看的人便是忍不住想要與沈酒辭比較比較,雲灼便又是看了看沈酒辭,正好對上沈酒辭寒潭般的目光。
這人這般兇惡的瞧著自己做什麼?
誰知沈酒辭倒是雲淡風輕的來了一句,「聖主這副模樣不要嚇壞了人家一個孩子才是。」
嗯?
自己有那麼明顯嗎?
雲灼不用去想不用去看也知道殿上的人瞧著自己的眼神頗為怪異,說不定還會說自己為老不尊。
但是雲灼的面上並沒有太大的波動,她只是淡淡的說道:「瞧攝政王說的這是什麼話,再好看的人也不能撼動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不是。」
果不其然,雲灼的這番話讓沈酒辭的面部表情稍稍僵硬了一番。
沈酒辭垂眸不再言語,這副嬌羞的模樣讓身側的鳳棲看了倒是覺得心痒痒的。
最後還是雲追聽不下去了才輕咳了一聲,算是拉回了殿上眾人的想入非非。
「這是我的義子,辰祁,小孩子不懂事,口出狂言,還請師尊不要怪罪才是。」
小孩子不懂事?
自己怎麼覺得所有人中辰祁才是最懂事的那個呢?
雲灼一下子便是來了興趣,她微微坐直了身子,「辰祁?你來講講,剛才你的話是為何意?」
似乎是覺得這位聖主要刁難辰祁了,也可能是覺得辰祁倘若繼續胡鬧下去,雲灼怕是和妖域就鬧僵了。
頓時便是冒出不少的人來斥責辰祁。
「毛頭小子懂什麼?還不快退下!」
「辰祁,平日里胡鬧就算了,今日便是不能由著你來了!」
雲灼有些不滿,微微鎖眉,這個辰祁怎麼說也是雲追的義子,半個少主,這群老傢伙就這麼不待見人家?
一股鋪天蓋地的壓迫感瞬間砸來,在場的人心中皆是大駭,這股莫名的威壓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修為低一些的小輩直接跪倒在地,嘴角甚至還吐出了一絲的鮮血。
整個殿上所有人皆是面色難看。
沈酒辭倒是並未受到影響,只是也不覺得詫異,雲灼當真有這般的修為。
自己本應早些想到的,但是親眼看著雲灼出手還是心中顫了顫,想到她甜膩膩的喚自己為九爺……
老東西果然是心思深沉。
雲追抿了抿唇,千年不見,但是師尊的脾氣自己還是知道的。他只是默默的閉了嘴,不再插話。
雲灼撐著自己的臉,一臉笑意的看著面色難看的眾人。
「我在問辰祁,你們實在是聒噪了。既然是我愛徒的義子,那麼就是你們的半個少主,你們甚是不講禮數。」
辰祁在雲灼的庇佑下,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太大的影響,不過酒意已經醒了大半。
他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總算是朝著雲灼微微俯身行禮。
「聖主,我只是認為人域和妖域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縱然是人域懷准起了歹意,哪有是誰流出妖域位置?誰告訴他吞噬妖丹可進行修為?」
「看上去只是巧合,但是我總覺得這一切都有一個幕後推手,是他在暗中安排這一切,坐等漁翁之利,或者……」
他的眼眸轉了轉,語氣也微微的頓了頓,「或者他只是站在世間的頂點,看著這場鬧劇。」
「當然,妖域自身也有問題,倘若妖域眾人都如同妖域制定的規則不曾外出的話,那麼有關妖域的事兒也不可能會外穿,更不會發展成今天的模樣。」
不得不說辰祁說得的確是有幾分道理的,大部分最開始都是不相信妖的存在的。
只是什麼時候,妖也成了人域的常客了?
雲灼倒是沒有發表什麼看法,只是抬抬手,示意辰祁可以坐回去了。
她的腦子裡是方才辰祁說的那句話,有人在暗中戲謔的看著這一場鬧劇,幕後推手。
呵,事情開始變得有意思了。
是誰創造了世間第一個異人?
但是這種動腦筋的事兒向來不是雲灼喜歡做的。
她打了一個哈欠,漫不經心,「九爺,你覺得呢?」
沈酒辭微微垂眸,使人看不出他的情緒,「小孩子酒後的胡言亂語,聖主當真怕是不太合適的。」
「酒後胡言么……」
經過方才那麼一鬧,大殿上宴會的氣氛早已消失得乾乾淨淨,每個人如坐針氈。
令他們擔憂的倒不是辰祁那番奇奇怪怪的話,而是捉摸不透的雲灼,修為確實高,但是她充滿了不確定性。
看著眾人的模樣,換誰都是沒有興趣了的,雲灼乾脆起身準備離去。
見狀,眾人都站了起來,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
雲灼環顧一圈,突然笑得人畜無害,「妖域的事兒我是真的不想管的,畢竟我不是妖,我和你們實在是沒有太多的共情。所以方才你們那番壯志云云的話我並沒有聽進去,實在是不好意思。」
不是妖?
本以為一個活了萬年的老傢伙修為頗高,定是一隻了不起的大妖,誰知道她竟然說自己不是妖?
所有人的目光不敢去直視雲灼,便是只能瞧著雲追,他們迫切的想知道一個答案,不是人那是什麼?
莫不成是人?
活了那麼久了,哪能算是人啊?
雲追微微抿唇,「聖主的確不是妖……」
而是在妖之上的存在,或者說,是凌駕萬物之上的……神?
而雲灼卻是對上了沈酒辭的目光,沈酒辭的眸子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瀾,但是雲灼總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異樣。
她便是轉過了自己的腦袋,繼續說道:「我不好奇你們的猜測,我也不想知道。妖域與人域的事兒我不會插手,但是靈氣的事兒我可以幫忙。」
「我所做這一切不僅僅是為了我這個徒弟,更是為了那個幕後黑手,他創造的東西他應該也不想那麼早滅亡吧?」
但是雲灼的話就像是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千層浪。
倘若靈氣復甦,那麼妖域又怎麼會害怕人域?這就是變相的協助啊。
他們自然是狂喜的。
那個所謂的幕後黑手在雲灼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大概就是所謂的天道吧。
一件事沒有人去揭開,但是包裹著它的外殼總有一天會腐敗開來,暴露在眾人之中,暴露在空氣之下。
很多事情不是干預就可以改變的。
淮卿曾經說,這就是萬物運行的規律。
當初他說的那般的生澀難懂,以至於到了現在自己還是不太明白啊。
她轉身離去,沒有絲毫的留戀。
顧衡卿也站了起來,明顯是要追上去的,但是卻被自家父親的一個眼神所制止了。
雲追還有一件事要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