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銀杏
日期:2018年12月5日,星期三
數據:「
1.質量:836g(256+278+302)
2.數量:2
3.精度:4mm(10-3-3)
4.視圈半徑:1.56m(0.62+0.42+0.52)
(數據黨狂喜)
」
日記:
有關我的家庭,作為獨生子女家庭的孩子,沒有弟弟妹妹,只有親戚家的表弟表妹,我可以較為放肆地使用念力,畢竟不會有人毫無徵兆地推開我的書房。
都說獨生子女家庭的孩子很幸福,可我不這麼覺得,老爹是教師,老媽是公司職員,板板正正一個社會主義基層家庭,人均5000元的工資,不算拮据,但也跟富裕沾不上邊。
都說父母是孩子的港灣,我應該將自己的秘密告訴他們的,但有一個因素將這個想法扼殺在了搖籃里——他們都愛喝酒。
隔三差五的就邀著幾個酒友到家裡暢飲,時不時喝幾杯,一到周末就搞得自己伶仃大醉的,不到挨晚都不回家,俗話說酒後吐真言,誰還敢將寶壓他們身上?
——
前天晚上我察覺到各項數據(除數量)都有大幅增加,心裡最後一塊大石頭放下,這是最好的結果。
只是,我不知道這樣的增長是否有盡頭,就好像人的智商是有極限的一樣,一旦封頂就幾乎不會再增長。
——
我在思考一個問題,世界上會不會有跟我一樣擁有念力的人,又或者是其他超能力者?
如果有,也許我會有點小失望,誰不希望自己是世界上最特殊的,如果有,這可以降低我的特殊性,就可以降低暴露后帶來的危害。
如果沒有,那自己的特殊性絕不能讓外人知道,一旦被發現,就算不被被抓去切片研究,也會成為眾矢之的。
就算自己有能力擺脫危險,那身邊的親戚朋友呢?還有自己的家人呢?他們都會陷入危險之中。
——
關於我的同學關係。
玩的稍微好一點的叫王新,這傢伙有些憨憨,跟誰都笑呵呵的,不過嘛,以他的性格,在我的班級里不吃香。
一群各自為營的傢伙,為了學習而學習,和氣沒多少,火氣到是挺大的,一天到晚爭爭爭,就看誰學的更快更好,反正我是麻木了。
因為我們倆不合群,反到成為了朋友,不說無話不談吧,互相幫助倒談得上,只是這傢伙有點矯情,昨天中午我又跑去雜物間里鍛練,沒空陪他去吃飯,得,抱怨就來了,真是令我哭笑不得。
男班長是李鑫源,女班長是曹雯,這兩傢伙簡直就是低配版的傳銷頭子,推薦各種習題給班級里的學生,包括我,當然,我不會閑得蛋疼糟這種罪。
除此之外,比較團結的有徐昕為主的宿舍團伙,這些傢伙也不知道玩什麼玩到一起的,8個人的一個小團體,吃飯散步8個人一起,就連上廁所都是8個一起去。
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叫常秋月,人挺漂亮的,也許可以算校花了,按照滿分100分制,我給93分。
上課我經常偷看她,因為比較洗眼,但這不是暗戀,這是有一雙欣賞美的眼睛。
出乎意料的,我在班裡玩得第二好的就是她,至少我沒見她對誰笑過,除了我。
她經常讓我幫她帶午飯,美其名曰:作業太多,中午趕一下,否則晚上做不完了。
當然,讓我帶飯是要收費的,我可不是舔狗,我也挺厭惡這種人的。
至於其他人,除了中央空調郭達和敢硬懟老師的付謹行,其他人我一概當校友,頂多算是點頭之交,話不投機半句多。
有關師生,我總是帶著些怨氣的。
語文老師布置的作業最多,晚自習三個小時她的作業要佔掉一半,晚上回家還要背書,背不會還要罰抄。
數學老師一下課就拖堂,等到他說下課了,艾瑪鈴響了,繼續上課,動不動就罰抄數學公式。
英語老師說話好聽,一上課:「你是不是傻?」,「傻成這樣別學英語了」,「以後處於別人問誰是你英語老師別說是我,我丟不起這臉。」等侮辱性極強的話語就劈頭蓋臉甩你臉上。
也就體育、美術、音樂能稍稍緩解一下我糟糕的學習體驗。
興許是抑鬱吧,我看不到老師和同學的優點,我只能看到他們的缺點,是我情緒太消極了嗎?
——
我在班裡沒什麼職務,妥妥一個閑人,就連王新都有個數學課代表任職。
不過也好,樂得這樣清閑,他們拿我當小透明,我反而可以專心做自己的事兒。
也許學習不好有這樣的原因,上課沒動力,經常神遊天外,老師不拿你當回事,自然就失去了學習的興趣。
為什麼好學生越學越精神,壞學生越罵越廢物,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不過,現在我有足夠的理由為自己學習了,我找到了繼續學下去的動力。
隨著念力精度的增加,我能控制的物體肯定也會越來越微小,我需要足夠的足夠的理論知識了解事物的本質。
比如手槍,我只要了解它的成分,比如槍管、槍膛、彈簧、撞針、扳機、彈夾等基本組件,我就有充分的把握創造出它的零件,然後把它組裝出來。
如果說人在步入社會後,對高中知識的使用率連5%都不到,那透過念力,我就可以用到50%。
——
今天中午,常秋月叫住了我,看來又想讓我帶飯了,以前覺得挺快樂的,現在只會覺得煩人。
「陳醒天,幫我帶飯,錢一會兒給你。」
「有小費么?」
「沒有。」
「那算了,沒這閑情,我還想去看落葉呢。」
「哎,你怎麼最近臉皮變厚了這麼多,以前讓你幫我帶飯都沒拖泥帶水的,咋現在這麼油滑了?」
「我樂意……算了,最後幫你帶一次,以後自己去吃飯,別跟我說你沒長腳。」
常秋月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我發現你好像有很大變化,是不是自暴自棄了,連早自習都不好好讀了。」
「你偷窺我?」
「誰偷窺你,自戀狂,滾蛋。」
說完她就跑了,甚至有點被揭穿的慌亂。
我笑了笑,原來這世界還是有人在意我的,日子勉強還能過下去。
拿著她遞過來的飯卡,撇開王新,我獨自一人前往食堂,忽然覺得世界明朗了許多。
食堂門口有一片銀杏林,可在這寒風凜冽的季節,它根本抵擋不住大自然的偉力。
站在銀杏樹下,看著銀杏葉一片片的飄零,它們就那樣在空中飄舞,那樣的唯美,那樣的凄清。
沒人察覺到一片靜止在空中不動的銀杏葉,似乎停止了飄零,就那樣定格在空中,好像想要止住蕭瑟的秋風。
但我知道,它終將隨著光陰逝去,成為一縷微不足道的養分。
但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若是沒有老葉的滋養,怎會迎來新葉的發芽?
心頭似乎有什麼東西解開了,捨棄什麼,得到什麼,這份改變會不斷繼續。